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張小遠有病

在張小遠八歲時,這個病第一次發作。

沒有什么規律,這種病有時一個月發作一次,有時候連著幾天,還有一次隔了半年之久。

它并沒有令張小遠變的虛弱,反而在他修行之后令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大。

至于病發時是什么感受,旁人無法得知,只有張小遠自己一個人清楚。

這些年,張小遠與師父走了許多地方,看過許多真的或者假的神醫圣手,都只得出一個結果:

張小遠活不了幾年了。

原因便是他的經脈比常人粗了近一半,聽著是一件好事,但這一半是嚴重透支身體根基而換來的。每次病發,他的全身經脈都要比上一次更粗大一分。

所以,如果一直沒找到醫治的辦法,這病再多來幾次,下場一定會非常凄慘。

他還能撐多久?

或許下一刻,或許明天,或許幸運些,能活到自己成年。

……

洗好的張小遠換了身干凈寬松黑色麻衣,他躺著床上,月光從窗戶外撒在他身上,不遠處還能微微傳來嘩嘩的水聲。

“真美,”張小遠常常心里會感慨這些平常微小的事物,他的心比常人更細膩,不像個少年人。

張小遠知道,自己心口一直懸著一把利劍。

只是不知道這把劍何時落下。

“師父,你過去是干啥的啊?”張小遠問了個他不應該問的問題。

他知道沒有答案。

果然,旁邊的張大遠手熟練的往他頭上一拍。

“睡覺,天天都想些什么呢?我不是說過我以前是北漠鎮北軍的一個軍頭嗎,老是問這個干什么!”

“師父,你知道我不是問的這個,”張小遠說道。

“不是這個能是什么,哪有那么多故事講,不要再說了!”張大遠有些生氣。

張小遠扭頭看著自己這個師父,道:“師父,你說這病連陶大師都沒有辦法,去旭陽城真的會有用嗎?而且萬一撐不到旭陽城怎么辦?你不說,以后要是沒機會說的話,我怕你后悔啊。”

盡管平時張小遠說著去旭陽城一定能治好病,但內心深處又怎么會真的這么樂觀呢?

他經歷過太多失望了。

“嘿!你這小崽子今天腦袋子里燒糊啦!”張大遠起身,氣的不輕。

張小遠似乎也有些生氣,道:“你把我養大的,在我心里面你就是我爹了,你不能老是瞞著我。”

“我是你師父!什么爹,我可當不起。”

“那你對我這么好干啥?”

“嗯?我對你好嗎?”

“好!”

“我剛剛就打你了,好什么?!孬蛋子”

……

張大遠又躺回床上,道:“你有自己的爹娘,我永遠當不成你爹,你也應該找到他們。”

“我只認你。”

聽著旁邊有些孩子氣的聲音,張大遠無奈,又說道:“你還小,不懂的,天底下哪會有比自己親爹娘更親的人。”

“師父,你沒有孩子嗎?”張小遠問的突然。

張大遠沒有說話,也沒有一點動作。

“師父?”

……

過了許久,張大遠動了。聽見身旁久久沒有聲響,手下意識的往張小遠身上拍了拍,然后,他感受到從張小遠身上傳來的顫抖。

“壞了!”

張大遠大驚,臉一瞬間失去顏色。

在問完張大遠之后,張小遠沒有聽到回應,回應他的是從心口突然傳來的劇痛。

劇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小遠!”張大遠大叫,身體騰起,將張小遠的身體翻過來平躺在木板床上。

只見張小遠左手緊緊捂住心口,右手握成拳頭緊握扣在左手上,身體瘋狂的顫抖,汗水不多久就將衣衫浸濕了。

如果能透過手和衣衫看到張小遠的心口處的話,就會發現心口的那個地方有一個細小不規則的血紅色點,血紅色的紋路猶如樹的枝丫,不斷地自血點向外蔓延著。

感覺耳邊有細微的呼喊聲,那應該是師父的,只是自己沒有任何別的想法,耳朵里更響的是自己心臟傳來的狂跳聲。

心真的跳的好快,感覺下一刻就會崩裂。

劇痛,劇痛,還是劇痛。心口的劇痛即使感受過許多次都依然令張小遠難以忍受。

那是一種心口要撕裂的痛,但這遠沒有結束。

心臟的狂跳讓張小遠的血液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身體奔騰著,這讓他渾身經脈脹痛無比。如果細細感受就會發現空氣中游蕩的一縷縷無形的“氣”不斷的涌向張小遠心口的那個“點”。

不知何時,陶大師已經站在房間內。

“陶大師,太好了!快看看,小遠又病發了!”

此刻張大遠也滿頭大汗。

陶大師沒有說話,走向床邊。

將張小遠捂在心口的手拿開,拉開張小遠的衣襟,露出張小遠的心口。

“這……顏色比上次更深了,陶大師,這一次能不能……”張大遠在后面急道。

張小遠緊閉著雙眼,雙齒緊緊咬著,他還有微弱的意識,配合著陶大師,沒有其余的動作。

看著張小遠那張比自己還要紅的臉,陶大師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哎呀!大師,能不能行啊!”看著陶大師皺眉,張大遠更急了。

陶大師沒有在意張大遠的不敬。

拿出了之前那顆妖丹。

閉上了眼睛,右手緊緊握住妖丹。然后在陶大師的身體周邊三尺泛起淡淡紅色的光暈。

形如春水,意如秋火。

不一會兒,他俯下身,將右手輕輕貼在張小遠的心口。

然后淡紅色的光暈如波濤般涌入,順著心口的血色紋路向外擴散,讓本就是血紅色的紋路增添了一分妖異感。

閉著眼睛的張小遠感受到了一股溫和的“氣”從心口如潮水般沖向四肢百骸。

隨著時間推移,心口的紋路擴散范圍越來越大,已經漫延至頸部,往下,近乎覆蓋了整個下半身,只剩下一雙小腿。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詭異的安靜,只有張小遠因痛苦而產生的喘息聲。只鋪有一面草席的木板床上已經被張小遠的汗水浸濕了好大一塊。

張大遠在一旁大氣不敢一喘,生怕打擾到陶大師。

一直至午夜子時。

血紋停止了蔓延,并慢慢消退。此時,張小遠全身上下只有眼睛以上的額頭與小腿以下的雙腳沒被有覆蓋,模樣屬實詭異至極。

陶大師收回右手,嘴里吐出一口壓抑許久的濁氣。

“怎么樣了?陶大師!”張大遠迫不及待的問道。

陶大師看著張小遠身上正在消退的血紋,嘆道:“比上次又多了,這一次我借妖丹精氣暫時護住了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但這不是長遠之計。

每次發病,他都會自己吸收大量的氣,這些氣雜亂至極,還有諸多本源之氣,在這樣下去他的經脈就快要撐不住了!”

張大遠沉默了許久,“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知道。我當初第一次見到這孩子我就覺得他這病給我的感覺似曾相識,不過我又沒有印象在誰那里見過,只是一種熟悉,是這孩子身上的氣息讓我熟悉……想不起來了!”陶大師似乎很苦惱,眉頭皺的更深了。

“只知道這種感覺相似的地方在旭陽城,已經是十七年前了。”

“十七年前,會和小遠有有關系嗎?”張大遠自語。

陶大師搖了搖頭,“只有去旭陽城才可能找到答案。”

“旭陽城,旭陽城!”

張大遠輕輕的念著。

這時陶大師又說道:“這不像是什么病,更像是一種術或咒,具體屬于哪一種,我不好把握。你們動作要快點,估計這次最多只能撐到年關。”

張大遠沉默不語。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

……

灰蒙蒙的天空下聳立著一座無法形容的巨大的黑色錐形高塔,高塔表面平滑,渾然天成。天地間所有的東西在這座高塔前都會顯得渺小。高塔的石基就超過了它周圍所有的建筑之和,數不清的階梯自底部向上蔓延著。

在階梯之上是一道高達百丈的三角形巨大石門,石門敞開著,里面的空間看不到盡頭,卻十分清晰透亮。

在塔的內部,地面墻壁光滑如明鏡。

中央,自頂部而照下的一束陽光直射在一塊長長的石臺上。石臺不大,卻與周圍地面墻壁一樣干凈、光滑與厚重。

石臺上,一個看似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躺在上面。幾個黑色衣袍的身影圍著石臺,面朝嬰兒,頭上戴著高高的白金色帽子。

在嬰兒的視角中,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孔,只覺得他們神秘與高大。

他們嘴里念著的奇奇怪怪聽不懂的聲音令嬰兒肥肥的臉上露出痛苦,但嬰兒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直射石臺的那束光漸漸變得更加圣潔無瑕。

高高的塔頂上一道白色亮光沖起直射天穹

塔外,城市與巨塔之間巨大的廣場上匍匐著的無數人。

當白光沖天而起后,他們在一瞬間起身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每個人都在嘴里念著什么,聲音與塔內黑袍白金色帽子神秘人一樣。

“給我停下!”

“老子要敲爛你們這座破塔!”

在天的盡頭仿佛出現了一道金色光芒,直射巨塔而來。

巨塔前浮起幾道與塔內同樣穿著的身影,他們立在塔前的中間部分。

下一刻,巨大的叫喊聲回蕩在空中,依然聽不懂。

“摩穌!”

……

“鳥話!”

“都給我死!”

主站蜘蛛池模板: 绵阳市| 锡林郭勒盟| 定安县| 阿勒泰市| 临邑县| 拉孜县| 山西省| 湛江市| 清涧县| 芮城县| 余干县| 越西县| 时尚| 达拉特旗| 浑源县| 静海县| 玉田县| 盐池县| 山丹县| 门头沟区| 英超| 两当县| 仲巴县| 东安县| 东源县| 寿光市| 灵璧县| 武夷山市| 凤城市| 华蓥市| 福安市| 离岛区| 乐陵市| 突泉县| 安西县| 谷城县| 金昌市| 盐城市| 八宿县| 南皮县| 兴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