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之所以能擁有遠勝歷朝歷代的浩瀚疆域，且四百余年后帝國中樞依舊對整個帝國擁有絕對掌控力，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帝國擁有世間獨一無二的煉氣圣境。

云山！

那里可以說是整個帝國所有煉氣士夢里神往的地方了。”

帝國經文緯武，文治武功皆達到了前古未有的鼎盛時期。如果說書院執帝國文治，那云山可以說是掌帝國武功。”

方臨了停下來，對著張小遠問道：“你是不是連這些都不知道？”

張小遠點了點頭，來不及不好意思就問道：“那云榜是與這個云山有關嘍！”

方臨又倒滿一杯茶一飲而盡，道：“當然！”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云山的真實地位有多高？”方臨丟出不是問題的問題。

張小遠疑惑，“剛剛不是說了嗎？云山是帝國煉氣圣境嘛！”

方臨笑了笑道：“不錯，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正是因為云山在帝國的崇高地位，云榜才會有絕對的權威。

沒錯，云榜就是云山弄出來的東西，更確切的說它是帝國和書院共同弄出來的一個帝國天嬌排名的一個榜單。

起初就是云山內部學生的平時考評成績的排名，結果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了，直到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好了，話說回來，這個姜小滿就是這幾年云榜的榜首！”

“哦，那確實挺厲害的！”張小遠聽后感嘆道。

“喂！你有沒有認真聽啊！你知道上云榜的條件嗎？

只要年齡在半甲子以下的煉氣士都有上榜的資格，你知道她今年多少歲嗎？

十七歲！

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啊！

意味著她十七歲就已經修到了通神境，而且已經是大圓滿境界了，邁出那一步就是巔峰了！”

方臨被張小遠的語氣氣極了，聲音大到遠處的船客紛紛側目。

張小遠愣了愣，他沒想到方臨會這么激動。

話說那姜小滿也確實很厲害了！

“那沒有三十歲以下的飛升境嗎？”張小遠又好奇地問道。

“沒有！沒有！”方臨此刻心里很不痛快，又道：“所以這才是關鍵所在，她大有可能在半甲子，也就是三十歲之前修到飛升境……”

方臨聲音又停頓了一下。

神情有些低落地說道：“照她這個勁頭，估計真要不了多久了！”

“真是比起來氣死人了！”

張小遠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喪氣的比自己還小一些的便宜朋友，有些小心地問道：“所以，你確定剛才那人就是姜小滿？”

方臨抬頭看了張小遠一眼，點了點頭，道：“八九不離十，多半就是她。

她給我的壓迫感太強了，而且她還背那么長的劍，還穿一身紅裙，除了她沒誰了！”

“那她為什么戴個白色面具啊？”張小遠又問。

方臨聽后突然又精神起來了，看了看四周，然后湊到張小遠耳邊道：”你知道姜小滿是什么身份嗎？”

……

船頭。

“小滿，不該出來的，被發現了會很麻煩的！”老人的衣衫被寒風吹的鼓鼓的，聲音飄在寒風中。

看不清面具少女的神情，只聽她的輕輕道：“不想在呆在里面了，那些人來了就來了吧！”

“但愿不會，不過，那些人估計都在盯著旭陽城——哼！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啊！”老人語氣充滿不屑。

“這次回去了短時間就不要再出來了，你要為你父皇著想啊！”老人又對少女說道，語氣和藹了許多。

面具少女雙手撐在木欄上，手指晶瑩紅潤，好看極了。

“他可比我們快活多了！”她小聲的說道。

“好啊！”

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像是孩子般的笑容。

他很高興！

“唉！不能再呆了，進去了，進去了，要嘛煩的！”老人突然對著少女催促道。

面具少女抬起頭，露出她那干凈雪白的下巴和同樣美麗的雪頸，深吸了口氣，道：“好了！我們回去吧！”

……

“嗯？你說她是帝國的旭陽公主？”張小遠有些驚嘆道。

“那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張小遠又問道。

方臨搖搖頭，“我怎么會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這次是秘密出宮，不然不能解釋她為什么會在這艘船上，而且這么長時間我們都沒發現。”

張小遠又有一些迷糊，這段時間他好像接觸到了許多“大人物”，從身為天樞使的田原，和劍宗弟子方臨方澤，還有申林兩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

現在，他又碰到了大恒公主，還有那個老人。

“那老人是誰？”張小遠突然想到姜小滿身邊的那個老人，于是又對著方臨問道。

“老人？”方臨聽后也疑惑起來。

“對啊！能和她一起出來的也應該是皇室內有數的高手啊！讓我想想！”

方臨雙手扣拳抵著下巴仔細的思索起來。

“是誰，是誰呢？”

“這把年紀……白色衣服……哎！這不能算，帝國喜歡穿白色衣服的高手太多了。”

方臨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沒想想出什么來。

“唉！這估計又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想不出來！”方臨嘆道，神色看起來很苦惱。

時間逐漸流逝。

不知為何，兩人都不再說話。

張小遠的心里突然變的不安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

說話的是方臨。

“我先回去了啊！”

“哦！好！”張小遠木木的點了點頭，看著方臨匆匆離去。

只剩他一人獨自坐在窗前。

窗是關著的——現在的天冷的很。

起身打開窗。

冷風呼呼的打在臉上，很奇怪，明明剛剛從外面回來，張小遠感覺自己還是悶得慌。

張小遠突然之間喜歡上冷的感覺了。

“嘩”的一聲，門被拉開，走進一個高大威武的大漢。

正是張大遠。

“嘿！這天越來越冷了，唉？咋還開著窗啊！”

張大遠的聲音如洪鐘般響起。

張小遠沒說話。

“嗯？想什么呢？”張大遠坐在對面拍了拍張小遠的肩膀。

張小遠回過神來，才知道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這一趟真的會有辦法嗎？”張小遠問道，聲音很小。

張大遠剛想倒杯茶喝，聽后粗眉一皺，道：“怎么上船后天天說這些，遇到啥事了啊！”

“哦，就是剛剛……”張小遠把那面具公主和老人的事說了一遍。

張大遠聽后把茶杯往桌上用力一砸。

道：“我還以為是什么芝麻大點的事呢！不就是個公主嗎！怎么了？想娶公主做媳婦啊，好嘛！有志氣！這才是我徒弟！”

“師父，我可沒這個想法！”張小遠笑著說，心情又愉快了起來。

“小小年紀想這么多干什么！”說完猛拍了一下張小遠的腦袋。

“我已經不小了，馬上都十八歲了！”張小遠認真說道。

張大遠愣了一下。

然后又道：“不小了？讓我看看你這小子毛長齊了沒！”

說完就要起身抓住張小遠。

張小遠驚恐的往后退，師徒兩人竟在小小的雅間內打鬧起來，惹得周圍船客一陣驚奇。

過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張大遠喘了口氣，道：“你等等，我出去一下，給你帶點好東西。”

“什么東西啊？”張小遠整理了一下衣衫，問道。

“等著就是！”

說完，張大遠便拉門出去了。

張小遠好奇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張大遠才回來。

手里拿著兩個黑色壇子。

“這是什么東西？”張小遠著那兩個黑色壇子問道。

張大遠重新坐下，將兩個黑色壇子往桌上重重一砸。

道：“你小子不是不小了嗎？來喝一口。”

張大遠將一個黑色壇子往張小遠面前一擺說道。

張小遠看著眼前黑色壇子，將壇口的封布揭開，瞬間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鉆進鼻子。

“師父，你不是不喝酒的嗎？”張小遠很好奇地問道。

他從沒有見師父喝過酒。

“誰說不喝酒的！只是沒在你面前喝就是！”張大遠大聲道。

“我那么好騙？”

張小遠明顯不信。

“說那么多干什么！趕緊喝！”張大遠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這就喝了！”

然后抱起壇子呼嚕一大口。

“咳！咳！咳……”

酒水噴了一地。

“哈哈！怎么樣？”張大遠大笑地問著。

張小遠擦了擦眼淚和嘴角的酒，“這就是酒啊！”

張大遠也抱起壇子呼嚕一大口。

“真是痛快啊！都快忘了酒是啥滋味了！”張大遠大呼一口氣，感嘆道。

張小遠看了看師父，又抱起壇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酒如刀子般劃過喉嚨，酒力瘋狂的直沖腦袋，一時間張小遠的眼淚有嘩嘩的流，眉頭都全都擰在一起。

不過這一次沒有再噴出來。

烈酒下肚，張小遠感覺自己的額頭直冒汗，心里一瞬間暢快了許多。

“痛快了吧！”張大遠嘴吧里噴著酒氣對著張小遠說道。

“痛快！”

張小遠覺得自己應該很能喝酒，第一次喝就喝空了一整壇酒。

連張大遠都沒想到，連連驚嘆。

因為酒的緣故，張小遠這一天睡的很早，也睡的很沉。

……

隔壁的房間。

“方澤，你覺得姜小滿這一次出來是什么事？”方臨躺在床上問著同樣躺著的方澤。

“猜不透！”方澤回了三個字。

“哇！方澤你好無趣啊！隨便說一個也行啊！”方臨哀嚎。

“我真不知道！”方澤繼續說道。

“不說了不說了！睡覺！”方臨轉過身，他很生氣。

黑夜中，方澤嘆了口氣，又道：“我有些擔心，你們看到了，一定也有其他人看到了。”

方臨又轉過身，道：“她裹的嚴嚴實實的，連臉都不露一個，看到了誰會想到是她啊！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眼睛這么好啊！”

“是啊，是我多想了！”方澤笑了笑說道。不過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

……

另一間房中，燈依舊亮著。

申二和申十九面對面坐在房間的桌前。

“二哥，真的想好了嗎？”申十九開口問道。

“之前我還在猶豫，畢竟二公子比大公子差太多了，不過那天二公子和那小鬼打了那一場后，就明白之前一直小看二公子了，我們就跟二公子最好！”申二回答道。

“是因為那天二公子破開了自己的心障嗎？”申十九繼續問。

“只是一部分，他能破開心障只能說明他有那股狠勁，修行路以后就順暢多了。最重要的是，他對那個小鬼的態度……”申二話說了一半。

申十九疑惑的問道：“怎么了？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申二盯著申十九，目光鋒利，“老幺，你還不明白嗎？大公子那邊已經有太多人了，而二公子這邊勢單力薄。他能解開和那小鬼的過節，說明他心胸夠寬，我們這些兄弟跟著他比跟著大公子安心。”

申十九眉頭一皺，又道：“可是萬一二公子敗了呢？那我們可就沒有退路了！”

申二閉上了眼。

許久后才緩緩說道：“大公子鋒芒太盛了！我選二公子，到了旭陽城我親自跟大哥說。”

……

觀景臺。

田原負手而立，寒風凜冽將他的衣袍刮的呼呼作響。

“一個名額，還剩這一個啊！張小遠，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住啊！”

田原細微的聲音飄散在寒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