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斤重！”

李秋菊眨眨眼，“那不得一千塊？

“一千塊？”

陳永善翻了個(gè)白眼，“買半條差不多。”

“這么貴！”

李秋菊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水底的大黃魚，最后看向陳凡，眼神帶著疑問。

“估計(jì)兩千都不止呢。”

陳凡得意道：“大黃魚是越大越值錢，兩只大龍蝦，一條大黃魚，還有一條大米魚，加起來四五千塊錢，爸，媽，所以，這條黑鯛，還有這個(gè)椰子螺，咱們就自行消化吧？”

黑鯛三四百元，椰子螺八九百，但賺錢的目的是什么？不還是為了改善家庭生活？

一味顧著賺錢，吃飯卻不講究，對付一口就行，不是舍本逐末嗎？

“不行！”

滿以為父母會答應(yīng)，二老卻異口同聲，表示拒絕。

“八九百塊錢的寶貝，咱家什么條件，有礦啊？可吃不起，那兩只龍蝦，趕緊放下來，養(yǎng)起來，明天去鎮(zhèn)上賣掉。”李秋菊催促道，一副很不放心陳凡的樣子。

“那條黑鯛，也一起賣了吧。”

陳永善手指點(diǎn)點(diǎn)，“都一起賣了，想吃海鮮粥？那還不簡單，明天讓你媽去海邊，或者去集市上買點(diǎn)扇貝，一兩塊錢一斤，煮粥保準(zhǔn)你吃到撐。”

“…”

陳凡欲哭無淚，小聲嘀咕道：“椰子螺煮的海鮮粥，跟扇貝煮的，味道能一樣嗎？”

二老裝作沒聽見。

…

另外一邊。

秦家。

秦長富排行老三，長期的海風(fēng)侵蝕，讓只有三十多歲的他，顯老許多。

低矮的小木桌上，簡單的擺著兩道菜，一道炒白菜，一道蒸蛋。

不到十歲的女兒，正低頭默默吃著飯。

“長富…”

妻子看著明顯面黃肌瘦的女兒，眼中不忍，道：“要不，你也出去闖一闖？娃兒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肉了。”

“另外還有一兩個(gè)星期，娃兒就要開學(xué)了，學(xué)費(fèi)住宿費(fèi)伙食費(fèi)…”

“我知道了。”

秦長富舉著筷子的手，停頓了片刻，終究還是做好了決定，“吃完晚飯，我找找他們，看看工地上還缺不缺人。”

“好。”

妻子嘆息一聲。

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讓丈夫背井離鄉(xiāng)。

可沒辦法。

“爸，你要出去了嗎？”

女兒忽然抬起頭，亮晶晶的眼里，都是不舍。

“妮兒乖。”

秦長富心中一熱，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女兒的臉，心中更加堅(jiān)定，“在家聽你娘的話，好好學(xué)習(xí)，用功讀書，知道沒？”

“知道，可是我舍不得你走。”

女兒眼淚汪汪。

廚房里頓時(shí)安靜下來。

妻子偷偷抹眼淚。

就在這時(sh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老三！老三！在家嗎！”

“是李叔！”

秦長富驚醒，一邊應(yīng)著一邊捧著飯碗走出來。

“在家呢，剛吃飯，咋了你們這是？”

只見眼前除了李大華，陳家二叔，劉家兄弟都在，關(guān)鍵一個(gè)個(gè)，神情無比激動(dòng)，像是剛撿了一百塊錢的樣子。

“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該吃飯？”

劉家老二劉江性子急，一把抓住秦長富，催促道：“快快快，把碗放下，跟我們走。”

“去哪兒啊？”

秦長富蒙了，“我這剛打魚回來，餓得前心貼后背，剛坐下一口還沒來得及吃呢？”

“是啊，劉海，”秦長富妻子走出來，“再要緊的事，也得把飯吃完再說啊。”

“天大的事情！”

劉江手舞足蹈，“小凡他打魚回來，那么大的龍蝦，兩只！”

他比劃了一下，每一個(gè)有自己小臂那么長。

“何止啊！”

劉家老大劉海性子穩(wěn)重，此刻也雙眼通紅，激動(dòng)不已，“還有一條兩斤重的大黃魚！大黃魚啊！”

“什么！！！”

秦長富一驚，手一松，飯碗摔碎成了幾瓣。

“真的假的？那么大的大黃魚？那不得兩三千？”

“千真萬確！”劉江道：“李叔親眼所見。”

眾人目光都看向李大華。

后者急得一塌糊涂，瘋狂點(diǎn)頭，“就是小凡讓我通知大家，說他發(fā)現(xiàn)了新的捕魚點(diǎn)，你們要是不信，去看了就知道了，走走走。”

“老婆，你們先吃！”

秦長富匆匆說了一句，四五個(gè)人，飛一般的往陳凡家跑去。

“真的嗎？”

秦長富妻子卻半信半疑。

幾人小跑著，二三十米距離轉(zhuǎn)眼即逝。

“小凡！”

“小凡！”

陳永善夫妻倆正打算收起大龍蝦，聽到這聲音，都是一愣。

“我的天！真的是大龍蝦！”

“還是兩只！我的乖乖，起碼兩三斤吧？”

“這，小凡，你到底是哪里捕到的啊？”

秦長富，劉家兄弟，還有陳家二叔，一個(gè)個(gè)眼睛睜大如銅鈴，驚嘆不已。

“我沒騙你們吧？”

李大華似乎有點(diǎn)委屈。

“沒沒沒。”

眾人連連搖頭。

“小凡，這兩只大龍蝦，還有大黃魚，椰子螺，究竟是在哪里捕到的？”

緊接著，眾人都飽含期待地看向陳凡。

陳永善夫妻倆，這才如夢初醒。

是啊！

這哪里捕到的啊？

“呵呵。”

陳凡微微一笑，道：“這個(gè)地方大家都知道，還很熟悉。”

“都知道，還很熟悉…”

“哎呀，小凡，都這時(shí)候了，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劉江都要急哭了。

“迷霧海域。”

陳凡說出四個(gè)字。

剎那間，全場寂靜無聲。

“竟然，竟然是那里…”

陳二叔臉色一變，嚴(yán)肅許多。

反觀其他人，臉色都微微泛白。

李秋菊更是后怕的不行，道：“小凡，那地方不準(zhǔn)你再去了！太危險(xiǎn)了！”

“是啊，小凡，聽說，聽說那里面有不干凈的東西…”劉海吞吞吐吐。

“我一個(gè)老表，被困了兩天兩夜才出來，回到家就大病一場，現(xiàn)在還有后遺癥。”秦長富的熱情，被澆滅了不少，盤算著，要不還是出去打工吧。

陳凡卻噗嗤一下笑了。

“劉大哥，哪有什么臟東西，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我進(jìn)去一趟，別的東西沒遇見，海魚倒是一群一群的。”

幾人相視一眼，說不動(dòng)心那是假的，可是…

陳二叔見眾人看向自己，率先說出了疑慮，“小凡，就算沒什么臟東西，可是那霧太濃了，伸手不見五指，你膽子不小，怎么就能安全進(jìn)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