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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過往遙遠

五年前,那是1997年,沈星辰十六歲,正處于情竇初開的年紀,不知情為何物。她剛剛沉迷在中考超常發揮的喜悅當中,只不過害怕新學期和新同學相處的不愉快。

高中和初中同學不同,彼此都有了心數,想要交心不容易,但這話也只是聽過來人說的,她不大信。

沈星辰在班級里掃視幾眼,覺得自己來的有些晚,愛打交道的人都已經和周圍的人熟悉了起來。她想都沒想就坐在了前排,同桌是個男生,看起來蠻安靜的。

“同學,有橡皮么?”沈星辰坐在位置上看了好一會兒課本,眼看著班里已經打成一片的女生,覺得沒自己的容身之地。思緒被旁邊人喚回來,只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男生。他坐在自己旁邊,端端正正的衣服也干凈。

斯斯文文的,好像同女生說話還會臉紅,但沈星辰不否認他的臉蛋,長得確實不賴。

“有。”沈星辰應了聲,提起書包里的筆袋就往里翻找出了所有的筆,唯獨沒有發現橡皮。她臉上浮現了些尷尬,但互相不熟識,也沒有必要有太多交集,轉而又反悔了似的說了句:“沒有。”

他輕輕“哦”了一聲,臉上帶著些躊躇的神色,仿佛在盯著手邊上的畫本發呆。沈星辰見此,也只是心下好奇在心里犯嘀咕:

應該是學美術的吧。只是這頭一天上學,文具帶不齊也是正常,有必要這么放心上么?

可能他是看清了沈星辰的表情,或者知道她在想什么。之后也沒再找別人借橡皮,靜靜坐在她旁邊死死的盯著沈星辰。良久以后她仿佛感覺到了不自在,看著后排有還沒坐滿的空位,開始后悔選擇坐在前排這樣一個男生旁邊。

她起初也只是想著,坐在前排,同桌看著安靜又不說話,是可以好好聽課的。

正準備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座位,沈星辰卻猛然聽見了高跟鞋的聲音。

一、二、三,溜。

沈星辰打算一溜煙跑到后排,卻被迎面走來的女老師抓了個正著。

“這位同學你在干什么?"老師看著僵在走廊過道里的沈星辰,面無表情甚至帶著寫不耐煩。

聞言,她尷尬一笑,臉上的笑容還算甜美,正想解釋,卻被老師當頭一棒說出來的話把她置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一個女生,本就不想為難你,全班同學都安靜了你在走廊里蹲在那干什么呢?回位置。”從小到大沒怎么被老師罵過的沈星辰一時有些窘迫,聽著下面窸窸窣窣的笑聲,紅著臉看到自己原本盯上的位置上又多個書包,還是認栽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雖然她初中時候學習不太好,但是老師還是很寵她的。

等到全班都靜下來以后老師才開口自我介紹,也是這個時候沈星辰才留意到這個老師打扮得很有女人味,時尚雖然算不上,但有自己的風格。

目測年齡也只有三十多左右。

“我姓蔣,名溫濘,是你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講一下規矩:一、不準早戀。早戀可以,但是不能過分到被我和學校領導發現,不能耽誤學習。二、上課不能遲到……”她說了一堆關于紀律的話。說完她在黑板上用工整的楷體寫下名字。

從字體中看得出來她練過書法。

“接下來,大家逐一自我介紹。”她特意掃視了一眼沈星辰,讓她心里一陣寒顫,早知道就不低估她了,沒想到年紀輕輕還是班主任。

直到身邊的男生站起來,沈星辰才知道剛剛老師看的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大家好我叫顧清南,初中是學美術的,也是通過美術考過來的。”這才知道,身邊的男生叫顧清南,他還真是學畫畫的,仔細想想沈星辰還挺打臉。

不過他既然是學美術的,那自己也算是猜中他為什么找自己借橡皮。

緊接著顧清南后面坐著個女生,看樣子也是安靜的姑娘。生著一張眉目清冷的厭世臉,與旁人格格不入,但看著是有美人氣質的。

“我叫安桐,學音樂,主要學豎琴。”這么一說,沈星辰倒有些慌了,在自己前面自我介紹的同學都有特長。早前就聽說自己所在的高中有個藝術班,而藝術班里還會混著幾個學文化的,沈星辰十有八九是中獎了。

但想想自己夾在一堆有特長的學生中,壓力還是妥妥的。

“沈星辰,來這學習的。”她認栽了似的站起來,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咬著唇說出來這句話,引著下面一陣哄堂大笑。包括身邊的顧清南也露出不明顯的笑容。

她丟了個不太明顯的白眼,表示不屑一顧。

蔣溫濘看著沈星辰咬著唇不說話,也只是讓她坐下,讓其他人繼續。

“應如是,學播音。”

“林安淮,會吉他。”他剛站起來的那一霎那,不知道正了八經的驚艷到在場的多少少女,還引來一陣嘩然和幾句的不屑。

沈星辰看到眾人的反應在心底有小小的自豪感,自己和林安淮是一個初中畢業的,他在初中就是名至實歸的班草,現在沒錯的話有可能還是班草。畢竟他性格張揚為人也不錯,即使現在班上有很多可以和他媲美的男生。

她正欣賞著林安淮的臉,這個班級里的人她本就沒想認識太多,過了很長時間以后思緒卻被一陣桀驁不馴的聲音所打破。

“我學散打的,是你爹地。”遠處傳來了令人聽到便皺眉的聲音,甚至朝他那邊望去,入眼的只是個宛如沒脊椎的人。倚在門框上站沒站樣,一看高中三年就應該在角落里窩著。乍一眼還痞痞的,反正沈星辰是不喜歡。

“說名字,”蔣溫濘不明顯的皺皺眉看著說出這句話的男生,語氣里帶著不滿,“這可不是你家。”

沈星辰竊喜著,總算在班主任面前刷人頭的不止自己一個了,也順帶著記住了他的名字:

李森。

自我介紹過后,蔣溫濘給了大家互相認識的時間,第一天開學,課程學校都沒安排好,班里的氣氛也還算融洽。

沈星辰熟悉了自我介紹的這些人名,這個班級里個個都是好看的,而且才藝也出眾,省了自己出風頭的那顆心。

在這個班級,有溫暖的、不得已的、漠然的人,他們在這個世界生根發芽,在每個角落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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