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在想什么她清楚的很,但她不揭穿,只要不過分就好。
“媽,今天米粉沒煮開。”沈星辰被沈媽盯的有些不自然,但沒多說什么。
“沒煮開你再放進水里煮煮咯。”
“不要,太麻煩了。”
南方的房子都帶屋檐,臺階也挺高,冬天到了容易打滑,而沈星辰家里也和這個一樣。這里一幢幢房子不太規則的蓋著,平常人家的房子是坐北朝南,而這里的房子卻是根據這天日光的是否有充足蓋的,恰好沈顧兩家陽臺是對立著。
思及此,沈星辰一度認為有好感這種事兒是命中注定。
什么時候開始信命的呢?沈星辰也不知道,大概是從知道自己喜歡他,卻又不敢高攀的那些的那一刻開始的。
她神情恍惚的來到學校,而知道怎么來到的教室,直到看到身邊是顧清南自己才清醒些。
“星辰,應如是在找人畫板報,你要不要去?”
安桐指了指后面的黑板,果然有女孩子在那里寫畫畫。
人多的地方沈星辰不喜歡去,也不知道去了該做什么好,“算了吧,我去后面看看就好。”
她走到李森座位旁邊,正好他還沒來,沈星辰就隨意的倚在了他桌邊。犄角旮旯也挺舒服的。
大家都知道這個黑板報是顧清南設計的,所以畫板報的姑娘們也有幾個暗戀他的,安桐看著倚在桌子上無所事事的沈星辰,又掃了一眼把圖稿當做寶貝捧在手里的女孩,咂舌道:
“再不追就晚了啊,這么多姑娘著急投懷送抱,你就不考慮一下嗎?”
聞言她一笑置之不再理會,本身在她看來追顧清南就不是一件容易實現的事兒,到現在她也不覺得。
但是安桐的這番話酸的沈星辰心里有點不舒服,說起來是不服氣的,自己好歹也是和顧清南做同桌,怎么可能讓別的女孩勾搭走呢。但想到這么多女孩喜歡他,卻還是更加讓沈星辰無地自容。
“安桐,粉筆不夠了,你去拿點。”應如是隨口叫了個人。
安桐應了聲,立刻走到前面黑板去取粉筆。沈星辰倚在在李森桌前看看她們畫畫心里止不住的羨慕,一是因為自己除了死讀書什么都不會,二是聽說她們手里的圖稿是出自門美術課代表顧清南之手。
他只負責指導怎么畫。
安桐拿完粉筆,恰好遇見打完水從后門進來的顧清南。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的獨來獨往,有時會和林安淮一塊兒,但是今天林安淮還沒有來。
三、二,一。
她心里默念了三個數,真是天時地利人和難得一見的好時機,使勁從后面推了沈星辰一把,使得兩人剛好撞在一塊——準確來說是她撲在了顧清南懷里。
“喔唷!可了不得……在一起在一起!”安桐小聲的調侃著,也就幾個人能聽到,但是使得大家把目光往這邊投來的是玻璃杯碎掉的聲音。
顧清南為了穩住她的重心,讓她不摔在地上,下意識松開手里的被子扶住她,全班人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起哄聲隨之而起。
此時沈星辰不得旁邊的聲音,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來了,額頭也與他堅實的胸膛親密無間的接觸著,吸進肺里的每口氧氣都摻雜著他的氣息。瞳孔無限放大,腦子里也一片空白。
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推開顧清南,臉紅的像猴屁股,手一時間不知道往哪放,目光里慢慢移到地上看著滿地的玻璃碴子,還有很多熱水。心里在暗暗指責安桐做事太不計后果。
她好像感覺到了來自小部分女生嫉妒的眼神。
“我掃我掃,不用麻煩你倆。”安桐老早就從遠處拿來了掃把,推開尷尬著的兩人,對自己親手制造的場景十分滿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害怕顧清南會生氣,畢竟在這樣公開的場合做這么過分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被打掃干凈的地面,語氣不冷不熱,像剛剛經歷起哄的不是他似的,“沒事。”隨后回到座位上。
她看著顧清南回到座位上,心里有說不清的滋味,空落落的,總覺得自己把什么事情搞砸了似的,但其實并沒有。
他沒有發脾氣已經很好了,但她還是貪婪的想讓顧清南有點什么別的動作和言語。
此時顧清南想到剛才那個畫面,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沈星辰的確如他所想,給了自己不少新鮮感。
下午下課去食堂的路上,沈星辰沒有與安桐結伴而行,安桐家里有點兒事兒,就先回去了。住校的第一個晚自習她不在還是有點可惜。
路上沒有人和她聊天,沈星辰腦海里就不停回想“英雄救美”的那個瞬間,后知后覺自己應該跟他解釋點什么的。
走了好幾步,沈星辰鬼使神差的往后看,發現了身后的顧清南。他和林安淮走在一起,兩人不知在聊什么話題,看到自己回頭他們又沉默了。
“哎好巧。”沈星辰在刻意的找著話題,盡量不看顧清南的眼睛,只當自己在和林安淮說話。
無奈的是林安淮根本就沒搭理她,“哎你們聊你們聊,我先走了。”他撒腿就溜,仿佛沒聽見沈星辰說話似的,他也聽說了早上發生的那件事兒,識相的留給了兩人私人空間。
林安淮走后,兩人陷入了和早上一樣的尷尬。
“對不起啊,我早上沒注意,所以才發生意外,你的杯子我會賠給你的。”她咬著牙,準備接受顧清南的黑臉或是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臉都快變成苦瓜了。
顧清南見她這么說不由得笑出了聲,他笑起來可真好看,好像整個世界都圍著他轉,好像冬天的樹枝都為他枯枯的響。不管天氣怎么樣至少在那一瞬間沈星辰的世界都亮了。
“不要緊,你不是故意的就好啊。”他這話帶著調侃讓沈星辰的臉一下子爆紅,不用劇烈運動整個手心和后背就全是汗。
也是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針對性。
她頭搖的像撥浪鼓,鼓著腮幫子說著口是心非的話:“沒有啊,誰閑著沒事往你身上撞,除非是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