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搖搖頭，不再說什么，拿著手邊的素描本寫寫畫畫，腦子里閃過沈星辰的一顰一笑，話說這姑娘有點自作多情。自許諾一事后，他就沒打算再談戀愛。

后來的一天從訓練中度過。

次日一早，大家訓練完后，沈星辰坐在訓練場地的水泥臺階上，隨手薅了一把草放在手里擺弄，她知道李森吊兒郎當的就坐在一旁邊的體育器材上，手里還握著打火機，是真不怕被教官看見。

他在一直看誰，沈星辰也沒在意，這是第一回兩個人湊在一起這么安靜，她以為平時李森咋咋呼呼的，是個安靜不下來的人，現在倒是打破了她的觀點。

突然頭頂上響起了一句:“李森！”聲音粗暴的讓沈星辰打了個哆嗦，目光往上移了移，想看看發生了什么。

“誰讓你接近趙歌謠的，你忘了莫秋雨了嗎？”應如是平時溫溫柔柔的，沈星辰頭一次見她發這么大的脾氣。知道莫秋雨和應如是玩的好,但她現在也不至于這么生氣啊。

她湊近坐了坐,想聽聽怎么回事。

“我沒忘,她不信我。”李森皺皺眉，這么一段談話,也讓沈星辰直視他,他痞里痞氣的,身上隔挺遠就能聞到煙酒味兒。

看到李森頹成這樣,應如是來時的怒意消了挺多,但心里還是向著莫秋雨。

“那你也不能跟趙歌謠在一塊啊,她是個什么人你忘了？開學一個月不到就因為林安淮去了班主任辦公室……”她說著說著就停了,大概是看到了沈星辰，讓沈星辰的思緒也戛然而止。

這事兒說的是一開始那次,沈星辰知道也懶得攪和,嘆口氣就起身離開。

李森睨了她一眼到底沒說什么。

只是沈星辰剛走沒幾步就看見莫秋雨正在往這邊走，應該是過來拉應如是的。后來怎么樣他也不知道，還是后來和李森無意間說起才了解的。

這樣的場面應該從一開始莫秋雨就能想到，自從上次趙歌謠在林安淮那兒碰壁以后，就攀上了后桌李森。雖然中間夾著莫秋雨，但依然沒耽誤趙歌謠使出美人計，勾搭林森不止一次，他也沒怎么義正言辭的拒絕。

她淡漠的走近應如是，臉上沒什么表情，也沒精神。那兩人還在理論中，李森打老遠就看到了莫秋雨，立刻就沒了聲，吸了口煙。吐出的煙圈，讓應如是看了更嫌棄。她就打心底里不知道莫秋雨這么文靜的姑娘怎么看上他的。

“走吧。”莫秋雨靠近應如是，扯了扯她的袖子，聲音低得跟蚊子似的，連看都沒看李森一眼，耷拉著眼眸，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剛哭完來的。

不知道她因為什么哭，大概是因為趙歌謠。

“哭了？”他站起來掐滅了煙，動作老成得像吸了好幾年似的——但其實也沒兩年。

先前趙歌謠劈頭蓋臉的私底下單獨把莫秋雨損一頓，還說李森是如何喜歡自己的，一下子讓莫秋雨十分無地自容，感覺像小三。

后來李森屁顛屁顛的來找她，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讓莫秋雨莫名其妙，索性對他冷眼以待，然后去和應如是倒了苦水。之后才成了現在這樣。別說李森，任誰都能猜出來三分究竟。

雖然他是從小被富養長大的，也淘，到現在都給他爸到處找麻煩，但情商該有可一點兒沒少，至少知道怎么哄女孩。

他上前給莫秋雨擦眼淚，對于這事兒李森也愧疚，不舍得她哭是真的。

“別碰我，臟。”原本以為兩人就這么和好了，卻沒想到莫秋雨忽然吐出來這么一句，讓李森也愣在原地。

良久以后，他才反應過來莫秋雨在說什么，臉上掛著的心疼在一瞬間就消失全無，“怎么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他有點怒意，但莫秋雨依舊面無表情，看來她是認定了趙歌謠說的是真的了。

李森無奈的咬著唇，干笑了兩聲，轉而對眼前的姑娘大吼:“莫秋雨，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我，李森就是你眼中那種人！趙歌謠就是在我床上滿床爬的婊子，可我就是樂在其中，就是享受她的吟叫，滿意了？”

這是李森第一次吼她，因為“誤會”，還是不知名、受外人挑撥的誤會。

“這樣啊……那我們……就這樣吧。”說完這話莫秋雨兩行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往下掉個不停，話是輕描淡寫，但是說出來這句話實在是太需要勇氣了。他跟李森在一起三年，不知道為了他受多少委屈，現在因為小三的插足而面臨分手。

聽他這么說，李森也是慌了，雖然他撂了狠話沒錯，但沒想到莫秋雨提分手，只以為氣個兩三天就好了。他攥緊了拳頭，想把她拉回來，但沒想到莫秋雨緊接著離開了。李森作勢就要跟著她。

“等等！”應如是把他拉走，看出來了他的心思，合著這人罵了自己女朋友，下一秒就要再把她拉回來，這不是招著即來呼之即去，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么？把莫秋雨當什么了？后果還得了？

李森因為被攔住，整個人氣不打一出來，一邊心急如焚的看著莫秋雨越走越遠，一邊又想知道應如是想說什么，“怎么了？你有話趕緊說。”

“你現在去找她，跟往她身上捅刀子有什么區別？您可趕快走吧，這尊大佛秋雨供不起。”應如是也是被氣急了，就差揚手打他。

李森聞言不再說什么，只是一直和她辯論，擰不過李森這么執著，莫秋雨只好答應他幫他說服莫秋雨和好。

但是勉強的很。

“我可以幫你勸好秋雨，但是你的小情人給我管住了，要是再讓我看見一回，我就不再幫你了。”這是應如是答應李森而提出的條件。

莫秋雨的性格應如是也算是了解，她雖然溫和文靜，但崩潰卻是悄無聲息歇斯底里的，趙歌謠對她說的那些話完全就是個沒良心的。

據莫秋雨形容，趙歌謠說她和李森已經在一起很久，差一點就上床，但因為莫秋雨給他打電話所以不得不臨時離開……簡而言之就是這些事兒，一直宛如魔音般回蕩在莫秋雨腦海里，讓她自拔不得。

話說趙歌謠也真是個有本事的，能讓莫秋雨和李森說吵就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