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他經過治療了?”
“當然”
油女雀想到自己,指著醫生大罵的樣子,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他上前一步,來到醫生面前,對著他深鞠躬三次。
“實在對不起,是我們太著急了,我以為...”
“如果我沒猜錯,各位應該是油女雀,日向卓和秋道天吧?”
“是”
醫生的表情也放松了許多,嘴邊的皺紋越來越深,老男人笑起來別有一番魅力。
“時山信先生起初做夢的時候,一直在念叨你們的名字”
“還有叫仙人掌的,我就不太清楚,是盆栽還是...”
聽到盆栽,三個人哄堂大笑,氣氛也不如一開始那么劍拔弩張了。
“大夫,他什么時候會醒?”
“那我就不清楚了,時山信先生常年操勞,不只是氣血弱”
“他體內的器官也迎來了衰竭,不像是一個壯年男子的器官狀態”
聽到衰竭兩個字,日向卓和秋道天倒是沒怎么,他們都以為可以治好。
但油女雀不同,他知道器官衰竭的主要原因。
自然是因為時山家族的時間秘術,體內的器官在多次時空旅行中紊亂了。
隨著時山信在一個時空呆的時間過長后,被紊亂的器官在沒有節制的操勞過后,提前迎來了衰竭。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時山信有著三十多歲的外表,體內的臟器卻早早地來到了四十多歲。
甚至現在說不好都有五十歲的狀態了。
“那能治愈嗎大夫”
醫生搖了搖頭,“以現在的條件來看,治愈是不可能的”
聽到無法治愈,日向卓也慌了神,現在的忍者之國不能沒有時山信。
“就沒有什么可以緩解的方法嗎?”
“沒有,以我們現在的醫療水準,緩解的藥物也是也是沒有的”
“而且...”
說到這,醫生看了眼三人。
“如果你們是他的朋友,一定希望時山信先生可以快樂一點度過余生,對么”
“大夫,如果有什么話,你可以直說”
“是的,我們有著過命的交情,并不是普通的一般朋友”
秋道天和日向卓看著醫生神態凝重,多少猜到了一些。
可能時山信的狀態,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樂觀。
“現如今的狀態,時山信先生哪天哪個器官發生病變失去功能,也不是件值得驚訝的事”
油女雀緊盯著大夫的一舉一動,他想在對方的眼中和肢體動作上,看出任何一絲說謊的痕跡。
但可惜,沒有。
“大夫,你說的這個器官,也包括心臟么”
既然對方說的是真話,那么油女雀也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若是心臟停止跳動,那么是誰都無法救回來的。
醫生篤定地說著,“是的,包括心臟”
“時山信先生的心跳,已經遠比普通人要慢得多了,再這樣下去”
“停止跳動那一刻什么時候到來,我們誰也無法預測”
三人立刻僵在原地,原以為是操勞過度,只需要休息幾個星期或者吃點好的就能養回來了。
現在看來,來的路上那些樂觀的估計,多少有些天真了。
三人如同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張大了的嘴巴,無神的雙眼直視著大夫,看上去與蠟像沒區別。
幾人沉默了好一會,醫生開口了。
“你們,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對嗎?”
醫生說完,他身后的那些護工向前一步走來,將三人圍在中間。
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看了看周圍的護工,幾人笑了下。
在他們看來,這些護工和那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差不太多,在自己面前都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但他們沒有這個心情鬧事,更不想動粗。
“我們不會告訴他的”
油女雀開口了,他的眼珠向外凸著,血絲一根根一條條地伸到瞳孔的外圈。
瞪大了的眼睛,讓人忽略了他眼眶里的淚水。
“當然,我也不會讓他死的”
說著,油女雀轉身下了樓,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把時山信救活。
即使讓他付出再多的代價,他也想讓時山信活著。
不只是為了忍者之國,而是為了時山信這個人。
這個在如夢境般的旅途中,不可或缺的旅伴。
是他將自己帶到了亂世的舞臺中間,也是他,給了自己重新塑造歷史的機會。
油女雀飛身下了樓,眼前的景象像是倒帶的電影一樣。
從樓梯和白墻回溯到了那個夢開始的地方。
在小溪邊,兩個少年因為幾句戲言來到了這里,無論過去多少年,油女雀都想著。
等忙完了這些事,我還要回到我的家。
不論自己多少歲,他還是想把旅途的終點,定在自己長大的那個地方。
木葉村。
現在旅途快要走完了,歷史也已經改變,正是最后收尾的階段。
自己的旅伴倒下了。
我不接受,我絕不接受!
那個灑脫不羈的時山信,從來以超然世外的姿態引導著自己。
無論何事,在他眼中都似一縷煙云,只一瞥就能看得通透,不曾引起他半分興趣。
那個只要他在,自己就可以隨心所欲體驗世間百態的人。
那個只要他在,忍者之國就有了明確方向和建國理念的人。
那個忍者之國的恩人,指引我的名師。
在戰爭快要結束的這個時間倒下了,旅途的終點也隨著他的倒下,失去了回去的意義。
“你不能死,你還不能死,信,你不能死啊——”
他的心里在哀嚎著,也在祈求著什么,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卑微,不值一提。
那些往日不曾多看過一眼的諸天神佛,似乎已經成了支撐他繼續走下去的心理安慰。
油女雀的腦子亂了,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束手無策的慌張。
路上的行人,看見一個渾身都是黑色布條的家伙飛了出去,都紛紛避讓開來。
只是偶然間傳到他們耳中的只言片語,讓行人也開始可憐這個精神瀕臨崩潰的人。
救救他,誰來救救他...
那人在求救。
油女雀在街上瘋跑的時候,體內的蟲子也感受到了他絕望的情緒,紛紛飛到體外來。
里面對蟲子來說,如同烤爐。
蟲子蔓延開來,整條街都有著出來避難的蟲群,蟲子身上的查克拉也吸引到了另外一個人。
宇智波斑。
原本他在別墅里辦公,蟲群的查克拉慢慢覆蓋了兩三條街,這讓斑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現在全國戒嚴,所有忍者早已調到了影都周邊城市和最終防線里了。
為什么影都城內,還有這么精力旺盛的家伙。
從屋子里出來,穿著西裝的斑沒花多少力氣,就追上了在街上撒蟲子的油女雀。
看到這個熟悉的黑色背影,結合街上到處都是的黑蟲子,他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那正是禮仇城之戰后,杳無音訊的油女雀。
斑開心地迎了過去,三兩步就追上了油女雀的步伐,一個瞬身擋在了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