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藏在火之國,不給兄弟們報信是吧”
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一邊帶油女雀去時山信的住處,一邊念叨著他的不仗義。
“實在是分不開身啊”
兩人也體諒他,都已經不是意氣用事的小孩子了。
“對了,小葵她還好嗎?”
“還好,在最終防線里當軍醫呢,聽你之前暗部的忍者們說”
“現在已經是防線醫院的中流砥柱了,主任能回家她不能回家”
“會不會太辛苦了些”
“你還知道心疼呢?不會瞞著我們,你也瞞著她吧?”
日向卓眼睛瞇成一條縫,斜眼看著油女雀。
“什么話?誰都不知道我在那里好吧,說給你們聽也是白擔心”
“這倒是”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日向卓也沒了興致。
三人沒一會就來到了時山信的住處。
這里是別墅區,住在這的都是忍者之國最重要的人,但時山信和經常回家的其他要員不同。
他是別墅區唯一一個不常回來休息的人。
就連院子的大門也都敞開著,一點都不對外設防。
“這個家伙,還是一樣的粗心”
搖了搖頭,油女雀對時山信在這里的作風,也能從這敞開的大門窺見一些。
“時山兄弟,這幾年也不曾變過,還是那個隨性坦蕩的人”
“只是最近,需要他的地方太多了,這說上去是他的家,倒更像是一個旅館”
兩人向他介紹了時山信在國內的業務,從修筑工事到研發科技。
從維護失修的大炮,到使用手頭有限的材料,造出更加堅固智能的機械軍團。
這一切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到時山信。
他自然是忙的昏天黑地,單單是理解這些內容,在這個時代就找不出幾人來。
秋道天和日向卓兩人向他介紹的內容里,有一大半都是油女雀也聽不懂的。
指望忍者之國內部有人幫得到他?
癡人說夢。
走到院里的三人,對著別墅喊叫著,想讓時山信出來。
過了五六分鐘,他們也沒看到屋子里有什么動靜。
看著連接著院子的房間,外面掛著的一把鎖,油女雀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他細心吧,院子門沒鎖。
你說他粗心吧,這里倒是鎖上了。
正好一個過路買菜的婦人,聽到了他們的呼喊。
一看是有熟面孔,負責外交方面的日向卓,經常在報紙上能看到他的畫像。
既然不是什么壞人,婦人就小聲把他們叫了出來。
“你們是找住在這的小伙子?”
油女雀上下看了眼對方,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左手挎著一個菜籃子,右手的手指上戴著一枚價值不菲的金戒指。
手腕被袖子蓋住了,但通過她的動作,偶然間能看到手腕上的玉鐲子。
這人,應該是別墅區里的人。
看這慈祥善良的眼神,絲毫看不出什么異樣。
“是啊,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婦人有意向日向卓這邊靠了靠,也順便和油女雀的距離拉遠了一些。
這一點,讓油女雀有些起疑。
“他啊,三天前住院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
本來是日向卓和婦人在對話,聽到婦人有確切的時間,油女雀本能地接過話頭。
在問話的同時,油女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像是一把架在婦人脖子上的刀,婦人甚至不敢和他對視。
太冷了。
從這個年輕人眼中,她感覺不到話里有人的溫度。
活像是在拷問犯人。
“我是他對門的鄰居,當時他暈倒在我家院子門口”
“地上身上,都是血”
婦人回答的時候,眼睛看向別處,她不想和這個年輕人對視。
“有這事?”
油女雀不自覺間,就把一次街邊談話搞成了街頭審訊。
戰火中歷煉出來的不容置疑,再加上擔心時山信的心情,讓他沒有顧及到婦人的心情。
“雀哥,我們去看看他吧”
秋道天察覺到了婦人的不適,以及雀哥潛伏歸來后,氣質之中的陰冷。
他主動擋在雀哥和婦人中間,盡量讓氣氛緩和了一些。
“對了,你知道他在哪家醫院嗎?”
這個憨厚老實的年輕人,將那種要人命的眼神徹底隔斷開。
婦人連續幾個深呼吸,剛才的壓抑一掃而空,看向問話的小胖子,眼中盡是感謝。
“哦哦,就在北區的中心醫院,是我和我愛人送他去的”
“如果沒換病房的話,他應該在302室”
“謝謝你”日向卓看了眼菜籃子里的蔬菜,他對婦人笑了一下。
“祝你午餐愉快”
婦人走開了,果然拐進了對面的院子里。
即使是日向卓,他也感覺到了雀哥的變化。
或許在異國他鄉待得久了,養成了懷疑一切的習慣吧。
剛才秋道天隔開后,婦人沒多久就恢復了輕松的狀態。
但他并不在意,也不準備說出來糾正什么。
雀哥就是雀哥,無論過多少年,他還是那個他。
對兄弟幾人的情誼不變,這才是他所珍視的雀哥。
“你們,沒坐過飛機吧?”
兩人一頭問號,“什么機?”
“我帶你們試試”
油女雀一手抓住一個人的肩膀,身后頓時出現了三對黑色的翅膀。
“走!”
他一手抓著一個人,在飛到空中后,兩個人借力坐在了油女雀的背上。
單單是一個日向卓,已經是有些不堪重負了,這次又多了一個秋道天。
油女雀的蟲子,又一次面臨了新的考驗。
好在沒丟人,兩個人坐在身上,也沒有墜機。
他們驚詫于雀哥有這樣的用法,沒有坐太久,就到了北區的中心醫院的住院樓天臺。
油女雀這一次嘗試了下平穩落地,在即將落地前,他讓兩人跳下去。
隨后自己在蟲翼的幫助下,慢慢將自己身體放直,讓腳先接觸地面。
三人順著天臺上的樓梯,來到了三樓。
也不知現在是生病的人少,還是都去打仗了。
總之中心醫院的住院樓里,病號并不多,走廊上聊天散心的就更少了。
在護士的引導下,三人順利來到了302病房。
推門進去,里面是三張干凈整潔的病床,離門最遠,也是靠窗最近的第四張床。
上面躺著一個打呼的病人,他蓋著潔白的被褥,睡得特別香。
三人并沒有立刻嚷嚷著讓他醒來,而是都非常小心地走了進來。
盡量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這倒不是他們多么的有素質。
而是時山信的眼睛附近,有著厚厚的一圈黑,遠看過去像是眼睛被打腫了。
灰白的臉色,像是一片片枯樹葉拼湊而成的,從上面看不出任何有生命的跡象。
他已經快要累死了,即使是不懂醫術的人,看他這副憔悴的模樣,也知道是氣血不足。
想起婦人之前說的,時山信曾經在他們家門口倒在血泊中。
想必那些血也是從時山信嘴里吐出來的。
正在幾人看著時山信睡覺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是幾個護工沖了進來,將三個人從病房里拉出來了。
幾人有好多的話想說,但看了看熬的油盡燈枯的時山信,都憋住沒說。
等他們被帶到樓梯口時,油女雀先是憋不住了。
他甩手掙脫了護工的束縛,對著這群什么都不說,上來就動粗的人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怎么著?中心醫院還不讓探病了?”
聽到有人在狡辯,一個醫生伸手撥開了面前的護工,走到油女雀對面。
“讓,但時山信是不讓的”
“為什么?”
醫生也不知是什么出身,面對著目光如刀的油女雀,他沒有絲毫的膽怯和退讓。
相反的,他的氣勢遠比油女雀更強。
“因為時山信是特殊的病人,若不是攸關國家存亡的大師,一律不許有人進他的病房”
“哦~”
說到這,油女雀火冒三丈,指著醫生的鼻子說道
“既然他是特殊的,怎么還安排一個四人病房?”
“還有,知道他病情緊急,我怎么沒看到有人為他輸血”
“醫術差就醫術差,把病因歸責到探病的朋友身上,你醫德何在?”
面對著一連串的質問,醫生并沒有氣急攻心,反倒是一條條回答著他的問題。
醫生約有五十歲,鬢間早已染上霜白,在這爭論之中,雖然對方胡攪蠻纏,但從他的態度上看。
這人,和自己的心情一樣,都希望時山信早日好起來。
從這份善良中不難看出,這人與時山信交情匪淺。
這也是醫生還在這里跟他爭執的原因,若是一個一味胡攪蠻纏追責醫生的無賴,身邊的護工早就將他趕出去了。
“第一,是時山信先生讓我們不要安排單人病房,他說太孤單”
“他有三位朋友,四張病床能讓他感到親切”
聽到這,油女雀無邊的怒火頓時消下去一半。
他知道,時山信說的是他們三個人。
“第二,在時山信過來的當時,我們已經安排了輸血,他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最需要的不是輸血,而是休息,大量的休息”
“第三,他告訴我們,他的時間不多了,希望在休息過后可以立刻出院”
“醫院外面,還有一堆的事等著他去辦”
看著油女雀又想說些什么,醫生早已料到了。
他搶過話頭補充了一句。
“但我們沒答應,他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