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中段的異動,毫無疑問地被傳達給了朱雀。
他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對方主帥果然利用變身術偽裝起來了。
將這個消息,送到南帥和北帥那邊,無疑會讓絕起疑心。
當士兵和忍者的舉動過于頻繁和詭異后,絕大概會夾起尾巴潛伏下去。
到時抓到他就更難了。
依照他兩次捕捉到聯軍的動靜來看,朱雀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聯軍部隊包括絕在內,應該不知道自己從清城之外就跟了過來。
正如他們現在一樣,依然是不清楚自己在大船后面的。
若是知道,絕的舉動不會粗糙成這樣,現在的他無疑是缺少準確情報支持的光桿司令。
對方只有一個人,況且沒有發現自己。
把絕揪出來的大好良機,朱雀不想就此放過。
他讓士兵們繼續隱藏下去,待到船隊走遠之后,再記住拋尸的位置。
下河去找,找到那幾具尸體,就可以確定絕在哪支部隊了。
將他剔除出去的欲望唆使著朱雀盡快去做這件事,勝利像是個教唆犯一樣拿著大勝的劇本誘惑著他。
朱雀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心房位置,像是要按住這顆躁動的心一樣。
冷靜,我已今時不同往日。
耐心等待,在船隊離朱雀軍越來越遠之后,朱雀派了幾名士兵下去尋找尸體。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士兵們一共從大河里面尋找到了七具尸體。
致命傷都是脖子上的刀傷,傷口深淺都一樣。
根據傷口推算兇器的時候,朱雀越聽士兵的描述越覺得,這是一把忍者常用的武器。
“這是苦無造成的”
用手摸完死者的致命傷后,朱雀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他殺了4號船的七個士兵,從今天開始直到大部隊進入最終防線”
“我們都要幫大部隊盯緊了4號船,看到的4號船所有行動都要匯報給我”
“明白了嗎?”
士兵們齊刷刷點頭,參謀長下令讓他們跟上,自己則是留在七具尸體身邊。
等到朱雀軍的士兵們走遠后,朱雀從懷里掏出了一支苦無。
外形樣式上與一般苦無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苦無柄上多了一個帶血的印記。
那是飛雷神的術式。
為了不驚動大部隊,和打草驚蛇,朱雀只能用掉這支血苦無傳喚來北帥了。
右手緊緊握在苦無柄上,飛雷神術式上的血液開始流轉。
像是被苦無柄吸收掉了一樣,沒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扉間為保護四大參謀長特制的苦無,它可以做到無視距離的飛雷神轉移。
但只有一次,用完就沒用了。
讓朱雀詫異的是,當血液流干后并非是自己被飛雷神帶到主帥身邊,而是主帥被飛雷神牽扯到了自己身邊。
現在還不到五點,扉間剛剛結束了輪換的探查任務,就沒來由的來到了一個他有些眼熟的地方。
一轉頭,看到朱雀手握著苦無驚訝的樣子,扉間立刻明白過來了。
“這個不是這么用的,這是你有了生命危險才要用的東西”
扉間搖了搖頭,他知道肯定是有急事。
但這樣的苦無,他這里也沒有多余的了。
本來是想讓朱雀在游擊戰中,遭遇危險了可以用這個保護自己。
沒想到他現在用掉了。
“主帥,我有一件急事要告訴你,重大發現”
朱雀指了指地上的七具尸體,“這些是從四號船上扔下來的”
扉間俯身看去,在他們身上沒有翻找到他們的身份證明。
“什么時候的事?”
“距離他們死去不到一個小時”
“干得好朱雀,這七個人我會帶南帥過來認領的”
說著扉間在地上留下了一個飛雷神術式,以便一會帶南帥過來看。
“還有,四號船下來了一個人,我懷疑是絕的分身或者本人,我們可能要提早行動了”
“走掉了一個人?”扉間的神色幾經變換,他最終拿定了主意。
“對,大清早的,當時還有個值班的士兵上了瞭望臺,并沒有阻止他”
扉間笑了下,“我知道了,我這就帶南帥和海老藏過來看一下”
“你先回去吧”
朱雀將那支苦無交給了主帥,隨后坐進了一旁等候他的軍車里,一路向北開去。
扉間沒花多大的功夫,就把旗木朔茂和海老藏的分身叫來了。
兩人看到這七具尸體,都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朱雀在河底發現的他們,是今天清早發生的事”
“從四號船上丟下來的吧,這個士兵我記得,今天是他值班瞭望臺的”
海老藏指了指中間那具尸體,“如果我猜的不錯,其他六人應該是和他睡在一個屋的”
“絕為了不暴露,把他們六個一起殺了”
“那就好辦了,今天四號船還下來了一個人,當時瞭望臺上的士兵并沒有阻止他”
“如果沒猜錯的話,最壞的打算,跑掉的就是絕本人了”
“可惜,讓他跑了”
旗木朔茂心里盡是惋惜,他們錯失了殺掉絕的機會。
扉間看了看旗木朔茂,出言安慰道:“南帥不必可惜”
“忍者部隊的所有忍者已經出發了,他那個方向,應該只會去步兵團隱藏的位置和部下匯合”
“我給他們的命令是要么留住絕,要么重創步兵團”
這話一出,就連海老藏的臉色都好看了很多。
幾人都知道,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若是就此錯過。
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有第二次抓到聯軍主帥的機會。
“不過那是絕本人走的猜測”
海老藏瞇著眼看了看天,“如果是本人留在船上的話,我有兩個想法”
“困住他或者殺掉他”
說到這海老藏又發出了那種沙啞的笑聲,聽起來像極了鴨子的叫聲。
“那就是殺掉他,然后對外公布絕溜走的消息”
旗木朔茂聽的有些明白了,他臉上也出現了那種耐人尋味的表情。
“之后放走一個假的絕,去指揮聯軍部隊,反攻五大國本土就不要想了”
“即使主帥有令,士兵們也不會聽的,那可是他們的故鄉”
“只要消耗五國的國力,消極作戰就好”
扉間此時也聽懂了,這搞情報玩心理的,套路就是臟。
“是個辦法,但現在我們要保證抓到他,并且確保殺掉的就是絕本人”
“否則只怕是適得其反了”
“北帥說的是,這部分就交給忍者來做了,我會盡力創造出忍者和絕單獨相處的機會的”
“平日的一切,我都會如常進行的”
扉間把他們送回船上,找到了殿后部隊的千代和先頭部隊的鬼燈幻月。
讓他們做好了準備,一旦時機成熟就需要他們其中的一位,來負責了結掉絕。
與各方通完氣之后,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此時絕的分身還沒有察覺到已經被發現了,絕本人也在夜色降臨之前發現了自己的部隊。
在這之前,步兵團的諸位軍官已經在這里等了兩天了。
仍是沒有等到主帥的他們,此時已經有些壓不住軍中的議論聲了。
明面上士兵們不敢當著軍官的面說什么,但私底下士兵之間總是討論個沒完。
每每討論主帥的生死,憂心的是自己的前程和是否能回到家中。
開心的是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在異國他鄉拼生死了。
這些簡單到樸實的內容,總是無意間傳到軍官們的耳朵里,他們氣惱士兵的不爭氣。
但無可奈何,畢竟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他們知道的信息都是同等的。
在這里等著,等著主帥的命令。
這天晚上,士兵們已經開始生火做飯了,望著大河方向的軍官們也有些灰心了。
“旅長,我總覺得不對,主帥會不會...”
“閉嘴”
幾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時一個叫聲將他們低落的情緒拉到了高潮。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