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個能引出大魚的引子,單眼蛇你確定要放棄嗎?”
絕點了一支煙,從戰場刮來的風夾帶著血腥味,將煙味沖散。
大魚?
獵人可很少這么形容過別人,這引起了單眼蛇的好奇心。
“多大的魚?”
“和上次那個忍者統帥,一樣大的魚”
打起些許精神的單眼蛇,在天臺上趴了下來,架好了槍。
在狙擊鏡里調整好了位置,以確保擊殺鏡內的獵物一擊致命后,扣動扳機的手遲疑了一下。
“獵人,你確定這小子是個引子?我看不出半分忍者的樣子啊”
“這家伙動作大開大合,反應確實迅速,但要說是忍者就有點夸大了”
“這孩子只是個引子,你把他殺了,自會有人來找我們”
絕從衛兵手里拿過望遠鏡,蹲下身看向戰場中心。
那個大殺四方,將聯軍部隊殺退一波又一波的指揮官,此時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傷口。
有彈孔,有刀傷,第一眼看到他的人無不被他胸口那處長長的刀疤所吸引,從心里佩服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即使身負重傷,他仍是沖在最前面。
像是只有和敵人一直近距離接觸,才能讓他有活著的意義。
“這孩子也快死了,沒必要吧”
殺人如麻,早已拋卻感情的單眼蛇,看著重傷的指揮官都由衷的敬佩他。
與自己不同,即使狙擊鏡里的家伙馬上就要戰死了,但仍看不出后悔的神色。
他在為自己心中的某樣東西而活,或許是信仰,或許是朋友,又或者是某種單眼蛇無法共情的事物。
“有必要”
當有必要三個字剛說出口,單眼蛇便不再多說什么,狙擊槍的扳機扣動。
一顆特制的子彈就在零點幾秒后,穿透了白虎的心臟。
讓這個不停跳動的東西不再發揮效用,變成一堆冒著熱氣被震碎的組織。
“收工”
在看到那個激昂的指揮官倒下后,絕把望遠鏡扔給衛兵,抬腳向樓梯處走去。
從斜坡最高處殺到最低處的白虎軍隊,正在士氣最高昂的時候,突然一個年輕人向后猛地倒去。
說是倒,不如說是像被什么東西撞飛了一樣。
緊接著被撞到的士兵發現,這是他們的白虎參謀長。
隨著一聲悲嚎,所有沖鋒的士兵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
“白虎參謀長倒了!”
他們的處境從留下抵抗那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在這里抵抗的每一個人,都將死在這里。
但沒有想到的是,白虎參謀長先他們中的一大部分人先死了。
最先發現的那名士兵,抱著白虎蹲在地上。
聲音里極盡悲憤,他的身體上盡是白虎的血。
“我們...到哪...了...”
白虎胸口處有著拳頭一樣大的傷口,從胸前看過去,可以看到被血染紅的地面。
那士兵聽到了白虎的詢問,看到這個傷口,他也知道他們的參謀長即將死去。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對參謀長小聲說了句“我們到家了”
聽到這句到家了,他看著天,也跟著笑了下。
白虎的生命這時也走到了盡頭,拳頭大的貫穿傷,像是有怎么流都流不盡的血,用時光都追不上的速度抽干了白虎的生命。
抱著參謀長的士兵,看到白虎的眼中逐漸失去了光芒。
他就像是看到了家人逝去一樣,從一個鐵骨錚錚,腰上被砍一刀都不眨一眼眼睛的漢子,變成了哭不夠的孩子。
“參謀長死了——啊——”
原先聽到參謀長倒了的士兵們,開始一邊打一邊退,慢慢地往這里趕。
當聽到士兵的哭聲和參謀長的死訊后,他們悲從心起,從各自的掩體里沖了出來,大喊著對聯軍發起了一輪沖鋒。
“為了參謀長,為了忍者之國,沖啊兄弟們!殺光他們給參謀長陪葬!”
參謀長死去后,他的尸體被那名最先發現的士兵平放在了一處矮墻后面的空地上。
就在士兵們嚎叫著沖向敵軍的時候,白虎的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著,順著斜面在地上流出了一副驚人的畫作。
遠遠看去,那是一只用血畫成的猛虎。
不到一萬人的殘余部隊,在讓聯軍付出兩萬人的代價后被全殲了。
白虎軍最后一名士兵,是在距離斜坡一公里外的辦公樓里被槍殺的,沒有任務目標的他們只為了戰斗而戰斗。
戰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這是他們的指揮官白虎,在從車上下來后對他們下達的唯一一條命令,也是最后一條命令。
他們很好地履行了,沒有一個人當逃兵,也沒有一個人當俘虜。
白虎軍自此不復存在。
逃出去的北線軍一路歡呼,正在他們以為明天就能回到影都的時候,一道道水泥工事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原本按著這條大路,可以在明天晚上進入影都郊外的幾個小鎮的。
現在距離影都之外的小鎮還有半天的車程的地方,看到了這樣的防御工事,不得不讓北線軍上下所有的人繃緊了神經。
怎么?難道這里也有聯軍?
可是一路開過來,沒有看到聯軍的身影啊,就連坦克的履帶印都沒找到。
扉間讓車隊停下來,先行隱藏到他們之前經過的小樹林,又做了一番偽裝。
“先不要動,我去看看防御工事里面是什么人”
朱雀、玄武和青龍三人連忙堵在了扉間面前,他們的謹慎讓扉間有些意料之外。
“主帥,如果是友軍,那么一切都好”
先開口的是朱雀,他知道現在北線軍上下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剛從一場圍殲戰中脫身出來,還沒開心多久就看到了綿延數百里的防御工事。
這如何不讓他們心慌?
現在若是讓主帥親自去探查,以主帥的身手,即使不出什么意外也足夠讓大家提心吊膽了。
說白了,現在的北線軍需要扉間主帥。
主帥在軍中,他們的心就是穩的。
接過朱雀沒敢說出的話,謹慎的青龍此時也開口了。
“若是敵軍,主帥你肯定能安全脫身,但現在軍中離不開你”
“不如派幾名忍者去探查一下”
玄武不想給主帥太大的壓力,他從一開始的位置慢慢閃到一邊。
扉間看了眼后面,那些給載具做偽裝的士兵們都在望著他這邊,眼中不無擔心。
果然,現在軍心不穩,確實不是貿然出去的時候。
他點點頭,雙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藍色描邊的小盾牌勛章從胸前取了下來。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能代表身份的物件了。
這枚盾面上有著一滴鮮血的北國守護者勛章,找遍全忍者之國也找不出第二枚來。
“那我挑兩個忍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