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中的許多守軍甚至來不及喊上一嗓子,就永遠睡去了。
城門被一輪集中的平射炮照顧過之后,也變成了漫天的木屑和鐵片。
聯軍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涌進城內,像是要把城門撐破,軍營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聽到第一聲炮響奈良鹿太就翻身下了床,來到空地上將士兵們喊起守城。
空中飛來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隕石,也如一盞盞明燈倒映在奈良鹿太的眼珠上。
哪來的軍隊!為什么會有這種程度的武裝!
已經沒時間細想這些問題了,他組織起還沒有死在床上的士兵們。
有的被轟到神智不清的士兵,赤身裸體地從營帳里跑了出來,甚至連鞋子都沒穿出來一雙,營帳就燒了。
還有些知道要抵抗敵軍的士兵踹開武器庫的大門,抱著二三十條槍來集合了。
一邊分發武器,一邊各級軍官組織起了手下的士兵們。
“出擊!有多少人去多少人,給我堵住門口!”
這時候也管不得什么上下級了,團長跟在連長后面一齊向城門口奔去。
事發突然,許多沒穿衣服的士兵們都沒意識到冷就開始了作戰,奈良鹿太深知在夜里他的秘術無法幫助軍隊多少。
只得縱身躍去,阻止大批部隊向橋邊行進。
每當他躍到半空中,都會被敵軍這密密麻麻的人頭震撼到。
單看進入城內的規模,已經有二十多萬了,這么大規模的軍隊如果有調動不可能他不知道。
若是北線轉移到這里來的,敏銳的扉間一定會將敵軍的動向告訴他。
不合理,這太不合理了!
實力強大如奈良鹿太,面對著士氣高昂的敵軍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眼看著敵軍要沖破封鎖來到橋邊了,他不得已開啟了殺戮模式,劈手奪過一把敵軍士兵的佩刀。
如往常一樣向跑在最前面的士兵沖鋒過去,正要一刀劈碎他的槍,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起。
就像有人用手指彈開了他的刀刃一樣,佩刀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忍者的直覺告訴奈良鹿太,不遠處的房頂有一束陰森致命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他無暇分心,右手的斷刀依然砍向眼前的士兵,習慣性地用另一只手掏出苦無像那個方向飛射出去。
果不其然又響起了熟悉的金屬折斷聲,只是這聲響不如剛才那么近了。
那個方向應該是狙擊手,不急著對付他。
正在他奪來另一把刀的時候,奈良鹿太察覺到了多束一樣目光鎖在了自己身上。
要命...這么多狙擊手。
轉攻為守的奈良鹿太,騰轉折躍在士兵海中,第一次與忍者交戰的新兵們對這個靈活的敵人心生好奇。
劃破空氣的狙擊彈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網,即使如此也仍舊捕捉不到這個靈活的家伙。
倒是不少聯軍被波及,就算如此狙擊手們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這是絕給他們下的死命令,如果遇到忍者,不惜一切代價狙殺。
優美的身姿像極了夜空中舞動的精靈,漸漸的更多的狙擊手將注意力從別處收回,來到了捕殺精靈的隊伍中。
閃避狙擊彈已經越發吃力了,奈良鹿太已經沒時間再去管占了一半清水橋的敵軍了。
影分身之術!
空中憑空多出一個奈良主帥出來,他落地之后迅速躲入一旁的建筑物后面,順著小路趕去橋邊。
一邊趕路一邊躲避著敵軍的視線,在每一個途徑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分身。
無論你們從哪冒出來的,這里是清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們從這里通過!
抱著必死的決心,奈良鹿太傳喚來了一直待命的曉。
“將敵人阻在清水橋以西”
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們就會跟隨著士兵一起殺敵,原本散在各處支援士兵的曉收到命令之后開始集結。
清水橋以東開始有幾個穿著黑底紅色祥云服裝的忍者加入了戰斗,占了上風的聯軍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幾個比三層樓還高的黑影屹立在守軍背后,時不時從口里吐出些雷電和火焰。
這讓沒有對忍者經驗的新兵們十分頭痛,一些狙擊手也開始轉移注意力去對付那個黑影子。
但是三四輪射擊下來,即使是新兵也看得出來。
沒用。
這自然是角都的四顆心臟,他趕到這里的路上特意將心臟上的面具涂黑,與底色保持一致。
這是他唯一的弱點,也是置他于死地的唯一手段。
紛繁復雜的復合型忍術,讓聯軍半小時內寸步未進。
狙擊手拿他沒轍,又把注意力放在困住主帥上面了,這時他們發現那個近似于在空中跳舞的忍者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報告,幾位狙擊手就被擰斷了脖子。
死前他們看到了兇手的背影,那也是個穿著紅色祥云服飾的忍者。
脫身之后的奈良鹿太來到了橋東面的空地上,繼續指揮著部隊作戰,同時也派出了士兵。
讓他開著車子從東門出去,將敵軍殺過來的消息告訴東邊的城市,最好能把消息送到影都。
踩死油門的士兵從東城門飛了出去,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被聯軍占領的城墻上,聯軍主帥拿著望遠鏡看到了那輛傳送信息的皮卡。
他拍了下身邊狙擊手的肩膀“打的中嗎?”
狙擊手的左眼沒有眼球和眼皮,黑洞洞的左眼讓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敬而遠之。
他遮蓋不住的懶散氣質與城內房頂上的新人狙擊手們截然不同,明明只有三十多歲整個人卻像個老大爺。
“小意思”
槍響之后他看都不看一眼,從兜里掏出一根吸到一半的煙卷放到嘴邊。
隨著火柴頭被點燃,那輛皮卡也爆炸開來,里面的人艱難地從車里爬出來,沒滾兩下就死透了。
“不愧是你”
“呵”
絕指著橋東面在指揮的奈良鹿太,像是介紹朋友一樣地說道:“看到他了嗎?”
笑容滿面的絕看著老兵,老兵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氣。
“嗯”
“殺了他”
當老兵給槍上好子彈之后,絕右手抓住了他的槍,抬高著槍身讓槍口對著天。
老兵不解地看著他,“怎么了?”
主帥還在笑,他左手指了指自己“隱藏好殺氣,不然你一輩子都打不到他”
慵懶的老兵聽到這,臉上的傷疤跟著他的心情一起活躍起來。
他從一個快要睡過去的老頭變成了一個有了新玩具就歡呼雀躍的孩子,殺人如麻的他從未狙殺過這種高手。
可以感知殺氣,并有著足以躲避開狙擊彈的反應神經和身體素質。
“真是好人啊,獵人你把這份大禮送給我”
“你一定也很不舍吧”
絕點了點頭,眼角濕潤了,“是啊!我也很不舍,但只有單眼蛇你配得上啊”
被叫做單眼蛇的人,像是個頭一次摸到狙擊槍的新兵一樣,激動地用滿是胡渣的臉摩擦槍身。
“真好,能跟著獵人出來打獵,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