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身后突然傳來,薛隱詹小驚一下,看著自己身后的七人,不明原因,疑惑的看著兩人,說道:“他們是?”
石墨黑趕忙解釋,“大哥,忘了告訴你,你身前的這幾個孩子,是我與三弟從海中救回來的,當時情形危險,船只幾乎破爛散架,海水洶涌,我與三弟竭力才救出七人,見他們可憐,與三弟商討之后,決定收他們做弟子,并賜姓鐵,名為荊易堅恪花匯天”。”
薛隱詹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么說,我們金刀門有延續(xù)的弟子了。”
話完,將他們扶起,
潘長壽又道:“我一直懷疑是云海幫的人所為,但就是沒有證據(jù)……”
薛隱詹又問道:“云海幫?他們又是什么門派?”
潘長壽氣奮道:“哼!不過是一群臭名昭著的海盜,常常打劫過往的船只,聽聞幫主是個叫裴云海的人,為人強橫霸道,”
石墨黑又道:“好了,今日我們兄弟難得重聚,別談其他的煩惱瑣事,今日我們一起喝個痛快!”
三人圍坐在大石桌前,七子趕忙端上水果酒肉,島上所產(chǎn),數(shù)不勝數(shù),鐵天,鐵恪只顧著吃,大手拿,大口嚼,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令眾人目光轉(zhuǎn)過看著兩人久久不移。
鐵花更是對兩人狠狠使了個眼色,并用筷子指了指薛隱詹。
兩人點頭,表示明白,收斂了動作。
七子中鐵荊首當其沖說話端酒敬語道:“師伯在上,師侄鐵荊先敬一杯。不知師伯在外多年都見到了哪些盛世美景,奇人異事,不妨說上個一兩件也好讓我們聽聽解解悶,這杯我先干了。”
薛隱詹想了想,端起酒杯回敬他道:“師侄禮重,我愧難當。十年外面所經(jīng)之事頗多,但讓我印象最深的沒多少件,其中是我在路經(jīng)建康時,有一位來自南天竺的高僧到了建康朝見梁武帝,主講佛法,可梁武帝與他話不投機,請他離開,他失落的走到江邊,竟折了一只蘆葦,渡過了長江,他先游歷洛陽后到了少林,五乳峰里石洞面壁九年……”
鐵荊拍手連連叫好:“好,這個人想必武功卓越,普通人毅力就算再久,也比不過他呀。”
鐵恪扣了扣腦袋,好奇問道:“一個人坐在一個山洞里面壁九年,他不累嗎?他不無聊嗎?”
鐵花聽后,用手輕輕摁了他額頭,示意讓他住嘴,
鐵天看到,苦笑一番,
他這一笑,剩下幾人也笑了。
薛隱詹又道:“我路經(jīng)巴蜀之地竟發(fā)現(xiàn)一個雄偉的奇觀,當我爬上了山往下望去地面,地面上有一道道巨大的裂痕,還有一個天坑口四面絕壁,如斧劈刀削,宏偉壯觀,坑中有無數(shù)幽深莫測的洞穴和一條洶涌澎湃暗流……”
眾人談聊甚久,
待眾人食完飯后。
薛隱詹拉過石墨黑小聲道:“二弟,那三塊隕鐵我?guī)Я嘶貋恚皇请E鐵鑄劍你可有把握?”
石墨黑點頭道:“大哥,我鑄劍一輩子,還沒有我打不出來的東西,我相信干將莫邪夫婦能用隕鐵鑄劍,我也一定也可以,別說是你帶回來那個小小的鐵盒,就算是其他的東西在我鑄的劍面前跟軟泥毫無區(qū)別。”
薛隱詹從包袱中拿出鐵盒,只見那鐵盒方方正正,雙手托起可足肩寬,色染石青,不細看還以為是石頭組成蓋上去的,石墨黑帶他來到石洞前,四周凈是幽竹,蒼翠幽靜。
待上了幾步梯后,石墨黑站于右側(cè)拿出一塊綠色玉佩,巴掌大小、狀如毛筆,別看小巧,上面精雕著青山綠水四字,還有桃花從苞到花開的紋印,相當美觀。
他插入墻上機關(guān)里,
“轟隆隆!”
石門緩緩打開,一道火光映在兩人臉上,洞里漸漸飄出熱氣,
薛隱詹進去望著四周墻壁上,眼前此景,著實讓他驚嘆不已,滿墻盡是刀劍夾在墻縫里,整齊且規(guī)律。亮銀閃閃,照亮洞內(nèi)的黑暗,數(shù)不清有多少把,贊不盡模樣花哨。
石墨黑淡淡道:“這萬劍墻,便是我多年以來的心血。”
話完,他隨即拔出一劍舞了起來,隨后揮向墻頭,墻角被整齊切割下來,絲毫不頓。
薛隱詹望向劍,石墨黑劍指鐵盒用力一劈,電光火石剎那間,這個石盒安然無恙,劍卻被震得粉碎!
兩人都目瞪口呆,只剩下那火爐之火越燒越旺……
“練劍!練劍!”
一片空地上,潘長壽看向眾人催促道:“你們七個一天懶散的很呢,就知道玩!”
潘長壽又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實在是比潑婦都要煩人。
七人懶散的拿起劍,找了一處空地開始練劍。
潘長壽見眾人走后,睡在石頭上閉目休息,鐵花執(zhí)扇,一小徐微風扇來,她蹲下來笑瞇脒地對潘長壽說:“二師父,可以給我講講師伯的事嗎?”
潘長壽搖頭:“我并不想說話,我想睡覺……”
他邊說邊打著哈欠。
鐵花眼珠一轉(zhuǎn)又道:“那師伯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就講講嘛。我想聽……”
潘長壽思考片刻,
“你大師父打鐵,你師伯賣豆腐,我撐船……”
鐵花笑道:“哇~不得了啊,這人間三苦,全被師父你們師伯占去了。”
潘長壽翻身懶洋洋的說道:“你還要問什么,快問,沒了就去練劍。”
鐵花接著道:“師伯比二師傅大師傅年輕許多,你們又是結(jié)拜成兄弟的,那是不是師伯的武功很高啊?”
潘長壽聽后翻身半坐,振振有詞講道:“要說這武功,你大師傅第一毫無異議,你師伯排在最末,而我就剛好卡在中間位置,至于為什么要奉他為大哥。一個人在危難時連自己都顧不上的人,還要去幫助別人,像這樣的人,這世上少之又少,我服他才甘愿認做他兄弟……””
見鐵花又要再問,潘長壽一把將扇捂在她的臉上,
“去去去,引導他們練劍去吧,別來煩我了。你這個小機靈,怎么問不完的話?”
鐵花轉(zhuǎn)身,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離去。
孰不知潘長壽這一躺,便到了黃昏,等他蘇醒后,十分慌亂看向四周,那練劍的七人,早已不見蹤影。
他的瞌睡被驚醒,自己睡到了黃昏,七人無人監(jiān)督,定也玩到黃昏。
潘長壽自語道:“奇怪,那幾個小鬼頭呢?”
他雖驚謊,卻不急,慢慢走找著七人蹤跡,行至海邊,小心翼翼的盯著那樹旁的掉下的落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潘長壽暗自發(fā)笑道:“嘿嘿,又想陰我,事不過三,我還會再上當嗎?”
“曝!”
突然,海面跳出幾人,拿著刀向潘長壽這邊砍來。
潘長壽眼往后瞟,畜力一腳,凡是從海中跳上來的人,挨個胸膛受踢,凡是受踢者都飛出去,拖行很遠,這時,又從岸上奔來近十人將潘長壽圍住。
那十人手持鋼叉大刀,全身被海水浸濕透,穿的花花綠綠,還有幾個還戴著面罩裹著頭巾。
潘長壽瞧過不屑的說:“哼,我當是誰,原來又是你們幾個云海幫的臭蛤蟆!”
人群中站出一人,看上去是他們的頭子,眾人服服帖帖的都站到了他身后。
那人譏笑道:“死胖子,今天你兄弟不在,就賃你,能掀起什么大風大浪?”
潘長壽仔細打量說話那人問道:“想必你……就是那云海幫三把手風乘浪吧?”
潘長壽只見這人有著圓而大的桃花眼,飛揚的扇形雙眼皮,眼睛明亮有神。豐厚飽滿的臥蠶,圓鼻頭搭配窄鼻翼,臉小、窄,下巴雖長但形狀也是偏尖的,額頭看來也很飽滿,儼然一個清秀俊朗氣質(zhì)偏柔弱的少年。
風乘浪笑道:“算你有點眼力勁,識得小爺我。”
潘長壽回道:“見你年少輕狂,本不想與你計較,可今日爾等偷襲暗算我這一筆帳我得給你們好好算算,你們是想一個個上呢,還是一起呢?對了!你們幫里不是還有個震山掌和金玉手嗎?叫他們一塊吧,到時候我買一副大點的棺材,把你們裝在一起,省錢!”
風乘浪怒道:“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給我上!”
眾人交錯沖去,潘長壽起個架勢,雙腿亂踢,受踢者只中一腳,便倒地哀嚎,不剩余力。數(shù)招之后他帶來的人就全被擊倒。
未經(jīng)反應(yīng),潘長壽快腿踢向風乘浪,
風乘浪架刀擋在身前,
怎料他腿力強勁難比,刀被直推向胸膛,后退數(shù)步,風乘浪停下時,驚然發(fā)現(xiàn)刀刃彎曲深陷,卻未斷裂。
潘長壽拍手叫好,
“好!了不起!你果然比其他人肉豆腐經(jīng)得起打。”
風乘浪捂著胸口,幾欲吐血,但還是強忍著疼,說道:“死胖子,敢不敢…與我比比腿功!”
潘長壽道:“有何不敢,我還怕你是說著玩的呢。”
傾刻間,兩人互不相讓,邊踢邊行,斗了許久,回頭看去茂密的樹林立起的卻渺渺無幾,只見他兩人用腿蹬上樹頭,斗了幾掌,漏招之時潘長壽想拉住風乘浪,卻只拉住衣襟一角,嘶~但未來得及就讓他掉落到了地上,
風乘浪胸口泛著金光,極為醒目,
潘長壽指道:“哦!原來你小子,穿了金絲軟甲,也難怪受我?guī)啄_還能安穩(wěn)的站著。”
話到此處,風乘浪自覺沒臉再打,索性拔腿就走,潘長壽本想追去,卻踩到個陷阱,
“唰”
他被漁網(wǎng)輕松吊了起來。
風乘浪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潘長壽被吊于半空,潘長壽掙扎片刻卻毫不起作用,他對著風乘喊道:“喂,你小子,可別趁人之危啊!等我下來再打過。”
風乘浪苦笑著,捂?zhèn)x開。
潘長壽又沖他喊道:“喂!你不趁人之危,也好歹把我救下來呀…喂!”
這時,荊易堅恪花匯天七人才從遠處跑來,
見潘長壽吊著都發(fā)聲嘲笑著潘長壽,
鐵花笑道:“二師傅,你怎么老是上當,哈哈哈……”
潘長壽幾番掙扎道:“喂!你們幾個小鬼頭快放我下來……”
幾人卻并不理會,任潘長壽吊在那里,一路嬉笑而走。
鐺……鐺!
云海幫眾嘍啰與風乘浪來到石洞前,聽出這是石洞里所發(fā)出的聲音,片刻又息,片刻又起。
“嘿嘿……”
七人歡笑伴著打鬧來到石洞旁,卻不風乘浪等人早候在了石洞旁。
雙方碰頭,各自互望。
風乘浪心想:如果能抓這幾個小鬼,回去,不就能逼他們交出刀刃嗎?
鐵荊見風乘浪等人模樣奇怪,上前問道:“喂!你們是誰,打哪兒來的?”
這時鐵匯從一旁走出,
“這些個家伙,手持刀刃,裝扮怪異,怎么看也不像善類,是什么林子的鳥讓他們自己說說。”
風乘浪見這七個孩子,年紀尚幼,料武功高不到那里去,于是道:“既然話都敞亮了,我就坦白告訴你們吧,云海幫聽過吧?”
此刻,七人眼前一亮,死盯風乘浪。
鐵匯喊道:“你個鳥人!方才說的什么。”
風乘浪覺得不對,悄悄往后退,躲在眾嘍啰身后。
七人想也沒多想,直接飛身而來,與眾嘍啰斗做一團,
風乘浪盯著眾人小聲道:“我說云海幫,可曾聽說過?”
七人雖年紀尚幼,武功卻極為了得,幾下就把眾嘍啰打爬下,就當七人要針對風乘浪時,
“轟隆隆!”
突然石門打開了,薛隱詹石墨飛從中走出,
石墨黑看著風乘浪道:“是何人,在此打鬧,擾我心神。”
七鐵見到趕忙叫道:“大師傅,這個人自稱是云海幫的人,”
石墨黑白了他一眼,道:”想必你便是那云海幫三把手御風腿,風乘浪吧。”
風乘浪點點頭,道:“閣下,莫不是金刀門掌門石墨黑?我聽幫主談起過你,說你武功極佳,又懷獨特鑄劍之術(shù),他十分欣賞你,但你老人家似乎根本瞧不起我們幫主。”
石墨黑道:“你們云海幫平日打劫過往船,斂財作樂,我真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高攀,聽聞你們只斂財,末害人性命,我就索性,多留你們茍活的日子……”
話未完就被打斷,
鐵花含淚道:“師傅!他們怎么不傷人,我們父母指不定是被他們所害……”
風乘浪盯著鐵花道:“小姑娘,你都聽到了,連你師傅都說我們并未害人性命,不要什么罪過都往我們腦袋上扣,好嘛?”
幾人連忙安撫鐵花,
鐵荊說:“冷靜點鐵花,先聽師傅怎么說,”
石墨黑這邊道:“風乘浪,你馬上帶著你的這些人離開,改日我自會親自拜紡云海幫,這筆拖欠多年的帳是該算算了!”
風乘浪笑道:“正好,我們幫主,也有此意,早就想做個了斷!”
話完轉(zhuǎn)身,又迅速朝他扔去飛鏢。
飛鏢很快,直接穿過七子身旁,飛向石墨黑,眼看就要打中他了,但他卻動也沒動,薛隱詹一揚手,飛鏢就到他手上。
兩人互望對視,風乘浪帶著很詭異的笑容本以為他將要離去,結(jié)果向右跑去,身如快風,將七子踢倒,并抓走了其中的鐵匯。
剩下六人摔倒后站了起來,看見他將鐵匯一同拖入海中,海面劃來一艘快船,將兩人載上船。
六人本想追去,
石墨黑將他們攔住:“別追了!他們都識水性,到了水上,你們就更不是他的對手。”
薛隱詹看過飛鏢,上面寫著,
“七日之期,海上一斗!”
海外岸處,一家客棧里,一堆惡面兇像的人將這里上下圍的水泄不通,讓原本生意不錯的客棧,嚇得都沒有一個客人敢進來光顧,他們無疑將這里霸占經(jīng)營。
“幫主,未找到!”
從門外跑來報信那個人,跑的很急很快,停下時幾乎快喘不過來氣。
人群紛紛議論著,不知在議論著什么。
“他娘的!這王八羔子又領(lǐng)十幾號人不知上哪去了?”
說話這人面色蠟黃,身材魁偉,便是那云海幫二把手,有著震山掌之稱的方惜武,話說他天生神力,曾空手揮拳累計打死過兩只老虎,三只蠻牛。
“看來他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只聽這人,氣息微弱,嘴中飲著小酒,面像長須鼠目,身形消瘦無骨,年齡看起來要比在場所有人都大一些。
他,便是云海幫一把手金玉手宋堂,他的名號源自于他從小練的一種奇異武功,他的十指很糙,上面?zhèn)劾劾郏袆械秱€有一些數(shù)不清的傷。但他的雙手卻極為結(jié)實,當他握緊拳頭,整只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堅硬的鐵塊。
而坐于正堂那位,便是云海幫幫主,裴云海,他臉如圓盤,身姿健碩,裸出單臂用手畫著木卓,他無時無刻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沒有看木桌,也沒有看人群。
此刻門外腳步聲雜亂,有人向客棧走來,
“大哥,這里有家客棧。”
待來人進門一看,原來是洛雄等人,此刻他們正急于尋找薛隱詹的蹤跡,但他們畢竟人力上缺失,所以他們在尋找外援,聽聞近海邊有一客棧,被一個叫做云海幫的幫眾經(jīng)營,幫眾過千,找人也比較容易,所以特此前來求助。
洛雄在人群的注目下,坐于正堂右側(cè),剛一坐下,洛雄就喚著。
“小二……小二!”
聲音由低到高。
“還有喘氣兒的沒有?”
方惜武正煩,聞燥難忍,便怒道:“嚷嚷什么,此家是黑店,尋別處撒野去!”
洛雄看看他,緩緩起身,他身旁的六人想勸他,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洛雄上前,冷笑道:“此處又并非荒山野嶺,人潮鬧市之中還存黑店之說?甚是可笑,怕是兄臺你想刻意趕我們走罷了,”
方惜武大力拍桌,氣勢豪壯,
“不錯!此店由我罩著,我想怎樣都行,你又奈我何?”
洛雄皺眉不語,宋堂對他使了個眼色。
洛雄覺得他的眼神中,多帶有些挑釁,當即冷笑一聲,“老兄,眼睛進沙子吧?我借你個手西挑挑?”話完便一手挺劍而出,朝宋堂擲去。
劍從空中飛過,眾人都用眼睛盡力跟著劍飛行軌跡。而宋堂不用,因為他悠閑地正喝著茶,并且,看過劍時,他已兩指夾住。
很快,很輕松。令眾人更沒想到的是,他兩指一并,竟將劍峰鉗斷,洛雄也末及反應(yīng),可在下一秒洛雄出了第二招,這劍他沒有攔下,被頂?shù)窖屎怼?
眼看宋堂有難,方惜武急忙端著酒碗上前,對洛雄敬道:
“見各位一臉疲態(tài),定是勞碌奔波久了也是不易,只要你能接過這碗酒,你和你的人吃住一概全免,不知閣下,是否有膽量來試一下了?”
洛雄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走進,見方惜武雙手端著酒碗,洛雄伸右手去接,才剛拿過碗,兩人的手沿著碗的邊沿,微微發(fā)抖,而后更加猛烈,周圍突然涌現(xiàn)一種無形的氣場,塵埃不落,蚊蟲也不可近身,兩人周邊的卓椅不停搖晃,還有眾人腰間的刀也在不安分的跳動。
漸漸地兩人額頭冒汗,碗中酒水不斷沸騰,幾乎快溢出碗外,兩人腳下的地磚都被震碎,砰的一聲驚響后,酒碗炸開,酒水灑向四周。
方惜武被震得退后數(shù)步,而洛雄靜身站在原地,連動也不動一下。
洛雄說道:“承讓了,兄臺。”
而后將那半碗酒飲入自己口中。
眾人一臉驚訝,宋堂更是露出了一種難己置信的表情,
方惜武雖然不服,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輸給了洛雄,為保自己面子反怒轉(zhuǎn)笑,
“閣下…果然好內(nèi)力。”
這時,客棧里的人都對洛雄這幫子人刮目相看,裴云海也才從這一刻起,正眼看過洛雄。
他走向洛雄行禮一揖,
“不知閣下,是何許人也?見你們一身行頭,不像是本地人士。”
洛雄回道:“在下洛雄,不過一江湖草莽。”
裴云海笑道:“方才,我兄弟多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而后他吆喝手下道:“給我把好酒好菜都端來!我要于這位壯士痛飲幾杯……”
正當眾人剛一坐下,屁股都還沒捂熱,突然門外互相攙扶跑進幾人,剛一進門就倒在了地上。
風乘浪四處慌張的望道:“幫主,原來你們都在呀……”
這時方惜武氣不打自來沖他吼道:“你他娘的,又跑哪兒逛窯子去了?”
話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宋堂裴云海向風乘浪圍去,
風乘浪支支捂捂道:
“幫主,我……”
裴云海怒斥道:
“你今天若不給我一個交待,那就別怪我不念往日情面,用幫規(guī)處置你。”
風乘浪見狀不妙急忙哀求道:
“不要啊,幫主我…我是去金刀島上……”
“什么!”
裴云海大怒,
“不是說了,別去招惹島上那幾個家伙嗎?”
風乘浪回道:“幫主,我實在咽不這口惡氣,所以才……”
宋堂不屑道:“幫主,你看他狼狽的樣子,定是反被收拾了,我看這種不服管的人,因該動用幫規(guī)長記性,大事斷頭,小事斷手。”
方惜武應(yīng)道:“對,這家伙成天領(lǐng)著自家兄弟給別人當沙袋,這一來二去在他手上折的兄弟不在少數(shù),這是目無王法,不拿此當回事啊。”
風乘浪急了將頭埋的很低,不敢抬起來,
“幫主,休要聽這二人胡話,他們盡會在你面前數(shù)落我!”
裴云海思索片刻,道:
“這樣吧,問問你身后的弟兄肯不肯為你求情,若有一人,此事就如云煙過,若沒有……”
風乘浪顫抖回望,每個人都有意躲著他的眼神,一言不發(fā)。
宋堂搶話:“我知道你,肯定要求幫主在給你一個機會,但我告訴你機會不是什么時候都有,有賞就得有罰,該認栽的時候就該忍栽。”
方惜武近身貼耳,道:
“聽說你有個金絲軟甲,要不借來我用用,這樣我馬上去求幫主放你一馬,如何?”
宋堂一把推開方惜武說道:
“與他廢什么話,來人!給我把他按在卓上。”
手下聽令,立馬掃開卓上碗筷,將他雙手撲在卓面,
宋堂叫道:“左還是右!”
風乘浪不回話,
宋堂繼續(xù)說道:
“那好,我?guī)湍氵x,斬你左手后兩指,這樣你也不會拿不起東西。”
“拿刀來!”
風乘浪己無力掙扎,像是聽天由命般閉上雙眼。
就在刀要斬下那一刻,
“且慢!”
洛雄上前講道:
“我知道,身為一個事外人,本不該插手貴幫之事,但你要真剁了他的指頭,沒個一年半載怕是緩不過來吧,依我看,不如先除了他的職位,當一個馬夫步卒以做懲戒待他悔悟,在復原職。”
裴云海笑道:“這位兄臺,果然胸??寬廣,若是我以前脾氣,他就算有三條命也不夠活的。”
他隨手一揮手,眾人便放了風乘浪,
“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這些鳥人!”
這時門外三人將被繩索捆綁的鐵匯,押了進來,
風乘浪回頭望過問道:“你們幾人,方才去哪了?”
手下們回道:“這小子,鬼機靈,方才戲耍我們,給他逃了一段路,還好又被我們抓了回來。”
風乘浪興奮回頭,“幫主,我還沒輸,你看我把金刀七子抓了一個回來,這下我們有了人質(zhì),還怕斗不過他們嗎?”
洛雄好奇的問:“我看各位似乎與什么人有過節(jié),不知各位口中所為何人?”
風乘浪道:“是兩個老鬼,和七個小鬼。他們擁居在一個叫金刀島的地方,還自創(chuàng)門派金刀門。”
他又指向鐵匯,
“這個小鬼應(yīng)該知道更多。”
鐵匯大喊道:“你們這些人,打的什么歪眼心思我還不知道,不過是對師傅的萬劍墻感興趣,所以想方設(shè)法想要奪取石洞兵里兵刃,我呸!一群卑鄙鳥人。”
裴云海撇嘴搖頭,道:“看來你師傅,沒有教會你什么,只教會你張口閉口罵人呢,”
風乘浪又道:“島上變化不大,不過我倒是在島上見到一個很奇怪的人,他的眼睛像狼盯著我看似的,嚇人極了。”
這時洛雄手下貼耳道:
“大哥,會不會是那個人?”
洛雄小聲回話:“我看,很有可能…”
裴云海指著鐵匯道:
“把這小子給我關(guān)好了,千萬別讓他給溜了,也不要在吃的上虧待了他,我?guī)状稳套專磥硭麄冎粫么邕M尺。”
風乘浪又上前說道:“幫主,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是那金刀門掌門石墨黑要我送來的。”
裴云海上前接過念讀著:“七日之后海上決戰(zhàn),若各位不來便是怯戰(zhàn),當被我金刀門奉為鼠輩一世恥笑,石墨黑留字……”
裴云海看后立馬撕掉了紙張。
宋堂又問道:“看來這金刀門,這回是來真的…”
方惜武怒道:“他娘的,看來那金刀們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鳳乘浪小心翼翼地問道:“幫主,你說此事該如何定奪呢?”
裴云海看向眾人:“不就是個區(qū)區(qū)金刀門嘛,五年的休戰(zhàn)期也該到盡頭了,七日后,宋堂方惜武出海一戰(zhàn),挫挫他們的銳氣,誰讓他們無事找病來養(yǎng)病。”
宋堂回道:“幫主,依我看,不如裝作談判,將他們騙到這里一網(wǎng)打盡也不是不可,島上那兩個老家伙實力不可小覷,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神秘的人物,實力也不知道如何?就索性留個神,擺他們一道。”
裴云海點頭覺得不錯,
“若此法行得通,就依你的辦好了,我還要與這位兄臺喝酒,沒事兒就退下吧。”
此刻洛雄心里暗自想著:金刀島?刀刃…看來我是不得不留下來了,跟著這些人鐵定能撈不少好處。薛隱詹,你可一定要在那島上啊……
金刀島上,石洞口處。
“怎么辦呢……怎么辦,”
潘長壽的腳無處安放,如踩火炭一般隨處肆意走動。
剩下六人托著腮,一臉愁悶。
鐵花急道:“哎呀,二師傅,求你別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了,你不暈我們都替你暈了。”
潘長壽繼續(xù)來回走著,“主要是,不知道鐵匯那小子,有沒有在云海幫受難啊,要不是你們幾個小鬼老用陷阱捉弄我,鐵匯會被抓走嗎?”
鐵荊回道:“二師傅,我知道這事兒我們也有一定的責任,可眼下應(yīng)該想法子怎么去云海幫搭救他才是正事。”
眾人又陷入沉默。
“嘿”!我有了,”
鐵天突然一聲,把眾人嚇得不輕。
鐵天說道:“你們先靠攏過來,計劃就是……”
石洞里,萬劍墻上,火光映映,看著隕星石被練化,溶入那劍槽不斷錘煉之下,成形又澆一瓢熱油立在那里燒了許久,
石墨黑用鐵夾子移走將它扔進泉水大缸里,滋~水蒸氣仿佛騰出一片云天,缸里缸外漸漸開裂,不斷沸騰,溢出水,緩緩炸裂,水瓦四濺。
他二人從碎瓦礫中找著劍,石墨黑先找到那把劍,而后拿起,
且看那劍,長余三尺,劍身渾黑之極,白刃口,田螺紋,劍面薄如蟬翼,時不時還泛出瘆人的寒光,譬如陰間鬼差索命使物,邪祟非常。
石墨黑將劍遞給他,
“大哥,你先拿著,我得去找一個配它的劍鞘。”
薛隱詹拿著劍,望著墻上影子陷入深思,又道:“影子同光共存,哎,在我孤身一人的時候,想想也只有影子愿意陪我作伴了,影子!影…”
一頓翻找后,石墨黑慢慢走來說道:
“這個劍鞘,我放至多年找不到與它相配的,如今他從塵灰中蘇醒,是時候有個歸宿了。”
只見他手中的劍鞘寬大純黑,上面還刻著白花綻放的斷紋。
石墨黑問道:“大哥,要不要給這把劍取個名字?”
薛隱詹笑道:“名字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它未影劍吧!”
石墨黑并沒有覺得不妥,只是想問他寓意,薛隱詹只把劍舉到頭頂,火光映照,劍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轟隆隆!”石門打開。
石墨黑持劍飛身而出,隨風狂舞,石洞外幾人看著呆了,仿佛劍在他手上不再是冷血殺器,如賦予了生命一般,
潘長壽見狀講道:“二哥總有個習慣,鑄一把劍就必須試試趁不趁手,但從來沒見過他舞的這么盡興過……”
眾人看他越舞越激烈上癮,劍似乎有種魔力讓他停不下來,拋空十丈翻身追接成了他最后收劍的招式,舞完止劍。
石墨黑拿劍嘆道:“想不到我鑄劍無數(shù),也比不過幫大哥鑄的這一把,此劍不輕不重,舞起來的劍招切不可剛猛,應(yīng)當劍走輕靈。若劍分雌雄,此劍應(yīng)是把雌劍,那它的主人也必須是個女人。”
薛隱詹用余光看了鐵盒,想到劉老伯那句,只有用這隕星鑄成之物才能劈開這鐵盒的話,心中不由地一酸。
他立即將鐵盒外置面放在石桌上,向石墨黑點頭,
石墨黑上前想道:我若硬劈開它,里面的東西肯定會有所損害,到時前功盡棄也會讓大哥難堪,有了!”
只見他側(cè)身橫削,火光初現(xiàn),快到眨眼即過,那鐵盒蓋面,不知道被削飛到了哪里,但更讓大家好奇的是那鐵盒中的東西,眾人走進潘長壽伸手翻找著,他先后拿出一本泛黃的劍譜,和幾張破舊的草紙,
石墨黑翻看劍譜道:“這個就是所謂的入魔劍法?”
那幾個孩子也相當好奇,趕忙讓石墨黑放于桌上共同參考。
薛隱詹拿起草紙翻讀著,眼前似乎涌出一波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