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幽洞奪寶赴荒漠》上
- 末影劍尊
- 秋百年
- 15216字
- 2021-09-28 23:49:30
“悅心,悅心!你不要走的那么快呀,我倆快跟不上你了。”
賈梁兩人喘著粗氣,像是跑了很久的樣子,明顯已經累到不行,卻仍舊跟著悅心背后奮力追趕著。
而悅心絲毫沒有停下前行的腳步,她低著頭喃喃自語道:“不行,不行……”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和我們兩個人說說看呢!”
悅心回頭,低下腳步,對兩人說道:“我不能再讓莫姐姐在待在那種地方,我要帶她離開,我感受到她很孤獨,她很痛苦。”
賈梁兩人終于追趕上她,賈天酌在她后方說道:“悅心吶!你快向我們說說,你的那個朋友為什么要待在那種地方?”
梁無歇也道:“就是啊悅心,她又沒被鐵鏈束縛住手腳,為什么不自己逃離呢?”
悅心搖頭道:“她跟我說過,是她自己不能離開那里的。”
在幾人談話間,就已經到了麗春院外,進出的人不在少數,可不知什么情況,里面的人又突然很驚慌似的急忙往外竄,還未等賈梁兩人多想。
悅心就朝里面跑了進去,只見莫雪櫻正在被幾個人按住雙手雙腳,還有幾個捏著她的嘴巴,而在她身邊還徘徊著一個身著華貴,像是一個富家子弟,對著她指指點點。
那人將酒杯滿上,他先是自己嘗了兩口,又全潑在莫雪櫻臉上。
那幾個按住她的人,更是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說著一些羞辱他的話語。
何梅生見狀,搖著扇子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勸阻。
只見她不停地揮手勸說道:“幾位爺,幾位爺,消消氣別動怒,莫姑娘她不知為何又得罪了你們幾位的?”
那個拿著酒杯的人,從腰間拿出許多銀子向臺下和周遭亂扔著。
引得眾人彎腰去撿,而面對眼前的惡行,眾人全都不聞不問,都撿錢,撿的不亦樂乎。
何梅生又是一番勸阻:“幾位爺!莫雪櫻姑娘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你們又何必強求她呢?壞了規矩。”
那人聽到這話,終于正眼瞧過何梅生,說道:“規矩?只要是用錢就能被打破,我讓她喝兩杯,她卻不識抬舉……”
“住手!”
悅心聽到此,便再也忍受不了沖上前去,眾人往悅心那方看去,登時那些個人松開莫雪櫻又從臺上躍下。
眾人朝悅心這邊走來,賈梁兩人,頓時站在悅心身前檔住幾人。
兩人面露兇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正朝悅心這方走來的眾人。
悅心叫道:“你們讓開!”
賈梁兩人起先不愿,但兩人看到悅心眼中的堅決,才緩緩挪開步子,站于一側。
那人走上前來,本想用手去摸悅心的臉,卻被悅心反手一擒,那人被縛住了手膀。
急忙求饒叫喚著:“哎呀,疼。姑娘,快把我的手放開,我不就想摸你一下臉嘛,至于這么緊張嗎?”
話完又苦笑幾聲。
悅心問道:“你為什么要欺負我的莫姐姐?”
那人又是一番苦笑,回道:“我給她錢,她卻談了些我不喜歡聽的曲子,讓她罰酒,她也不肯,這也有錯?”
悅心又道:“那你也不該用酒去潑她,侮辱她!”
那人又是一陣怪笑說道:“在這種地方,你既想要錢,又同時想擁有尊嚴,真的是夠怪,夠可笑的想法……”
悅心聽到此,便一腳將他踢過,那人脫身后立馬吆喝手下,向悅心攻去。
只見兩人壯漢向悅心這邊攻來,悅心上前躍出左腳剛一蹬出,就踩上那人肩頭,又一個轉身踢在另一人胸膛,兩人受擊紛紛被沖力撞倒在墻邊。
另外幾人抄起板凳欲向悅心頭部打去,悅心向后原地高腿一抬,凳子被踢作兩段。
悅心又是飛身而來,快腿頻出,眾人全都受擊摔倒在地,見眾人全部被悅心打敗,那人卻仍然是一番怪笑說道:“這女人我見得倒是多了,像你這般的,我還真是從未見過,我……”
這句話還未出口,就被悅心迎面一腳,踢飛到墻角。
賈梁兩人當即眼珠瞪大,就快要開口叫出來似的,顯然對兩人對悅心的行為覺得十分驚訝,不可思議,而方才那人坐在墻角用手指著悅心的方向,他口含鮮血,仿佛有話要說出口,但卻像是被卡在喉嚨里似的發不出聲。
賈梁兩人趕緊上前,想將正在怒氣中的悅心攔住,悅心回過頭向兩人狠望一眼,兩人當時也被嚇了一跳。
賈天酌問道:“悅心,你這是怎么了?”
梁無歇也說道:“是啊,悅心,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悅心聽完兩人的話后,便冷靜了下來,垂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喃喃說道:“對呀,我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呢?”
但她沒想多久,因為她想起了自己來這里究竟是來干嘛的
悅心猛地抬頭,望向莫雪櫻,就立馬飛過,拉過她的手就要向外跑。
這時門外與周圍突然涌出許多持棍大漢,攔住眾人去路。
“何梅生走上前來,搖扇說道:“你想帶他去哪兒啊?你們這幾個人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鬧事兒。還打壞了我這么多的東西。就這樣還想走?我先把話落下了,想帶她走留下三百兩,還有這破損的桌椅二百兩總共加起來的費用,五百兩,若拿不出,今天一個就都別想走了!”
梁無歇上前詫異道:“五百兩!你比那個賣面具的還要黑心。”
賈天酌也應道:“就是。”
而后兩人向悅心那方靠去,用暗語商量。
賈天酌說道:“悅心,要不然我們硬來?”
悅心并沒有回話,也沒有點頭,只是目光呆呆的看著莫雪櫻。
何梅生向前一揮手,大漢們步步緊逼眾人。
“住手!”
眾人看向外面,許憂從外面走了進來。
眾人全都看著他從腰間掏出錢袋,向何梅生丟去,何梅生把錢袋接過,用手反復提了提。
許憂道:“這些錢,足夠了吧。”
“夠了,夠了!”
何梅生喜笑顏開的說著。
許憂往周遭看去,將方才發生的事猜到了大半,他當即眼珠一轉,說道:“這些錢你也拿去,現在可以放她們走了吧?還有,你以后不許再找她們的麻煩。”
何梅生這時候又接過了錢,笑的更加燦爛。“好,你帶她走吧。走吧……”
她的話語到了后面,多有些顫抖,讓人不明白她是這是害怕,還是在感動。
莫雪櫻向她說道:“你當真要讓我走嗎?”
何梅生將頭扭向一方,不予直視,莫雪櫻挪著腳步來到她身旁,下跪與她。
她眼中躺淚,眾人見狀都覺得十分奇怪,紛紛互望著,并不言語。
莫雪櫻先是一磕頭,對她講道:“這頭一磕是謝你,憐我賣身葬父,將我帶到這里學琴藝于一身,在街角不受異眼相看,”
莫雪櫻又是一磕頭,道:“這一磕是謝你這幾年來對我的關懷與照顧,你待我的好如親人一般,這三磕,第三磕……”
她的話語開始有些哽咽,何梅生聽到此這才轉過身來,她趕忙將莫雪櫻扶起,眾人只見她眼中泛起淚花,眼圈周圍都泛出紅潤的色澤。
何梅生不忍的看著她一陣,緩緩說道:“你……你不要再說了,雪櫻啊,你當真以為我是為了錢才讓你走的嗎?”!
莫雪櫻的眼里閃過一絲憂慮。
“我知道你早已厭倦過這樣的生活了,你想用琴通過音律去尋覓一個知己愛人,想有一天跟他遠走高飛,做一對快活鴛鴦,神仙眷侶。可是,你想想這是哪兒啊?這是男人花錢風流的地方,在這里你能找出幾個正經人來,剛才那幾個人無非就是戲弄下你而已,等他們高興了開心了、膩了、乏了、就會向你滿意的撒錢……”
賈天酌站上前來,似鳴不平的說道:“戲弄!你看剛才她那樣子像是戲弄嗎?把她身上的衣服都給扯破了。”
梁無歇也應道:“就是,她是你的人,你也不阻止剛才那幫人縱容他們的行為。我們出手幫她,你反而要過來,對付我們。”
何梅生只是回兩人的話,但并未用眼睛看向兩人,她的眼睛始終看向的人還是莫雪櫻。
何梅生道:“你見過客進店,而趕客走的店嗎?”
悅心又道:“可他們都是壞人。”
“壞人?”
何梅生接話笑道:“外面,那外面全都是這樣的人。你能分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說話間,又將頭扭向莫雪櫻對著他繼續說道:“我是不想讓你淪為那些有權勢人家的玩物,這里,我能保護你,那在外面呢?也罷,我知道現在你去意已決,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的。你把你的那把琴也帶走吧,我怕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你……”
幾聲催促之下,悅心趕過來將莫雪櫻扶起來,協她往外走去,而賈梁兩人合力抱起那把長琴,也要向外走去,眾人走后。
何梅生倚在門邊看向莫雪櫻遠去的方向,她低下頭,心中黯然,仿佛有很多話語積在嘴邊,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況且況人早就走的沒影了。
她就站在門邊佇立了許久,然后默默地向后回了頭,沒管身后有人還是沒人。
就淡淡的說了句:“把她的房間騰空吧,從此以后不許再住人。不許再堆放雜物……”
眾人行走在街上,那些過路人與街市擺攤位的,紛紛向悅心等人身上投來異樣的眼光,每一個都交頭接耳又指指點點發出暗語。
那種眼光,是猜測,是鄙視。穢語輕言仿佛都化作了一把把無形的利刃插在莫雪櫻的身上。
她唯一能做的是避,是躲。
她害怕到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將頭垂下,不想被別人看到她的樣子,悅心扶著她繼續走著,許憂也察覺到周圍的異樣,將衣服脫下一層給莫雪櫻披上,漸漸的周圍的人向他們扔菜,潑冷水,丟雞蛋。
賈梁兩人見狀,趕緊跑過擋在幾人身前,賈梁兩人又將琴遞給許憂,讓三人先走。
三人走后,兩人就是站在那里聽他們罵著一些粗鄙之語,賈梁兩人也反駁回去,兩人毫不勢弱,賈天酌拾起地上的菜,沖他們喊道:“真是浪費,菜是拿來吃的……”
而另一邊,三人停靠在無人的街巷暗角。
悅心見莫雪櫻,精神有些恍惚,問道:“莫姐姐,莫姐姐。”
聲音極柔,生怕驚擾了她。
莫雪櫻蹲了下來,抱緊雙腿把她的頭壓得很低,低到緊挨自己膝蓋處,又將頭埋進臂彎里微聲哭泣著。
許憂見狀,從懷中拿出個手絹兒單手遞給悅心,悅心又小心翼翼的給莫雪櫻試著淚珠。
莫雪櫻思考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悅心。我在里面待的實在太久,現在出來了,自由了,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悅心用手輕撫著她的后背,小聲說道:“沒事的,莫姐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最要緊的先給你找一個能住下的地方。”
“我倒是有個好地方。”
悅心聽后,兩眼放光。“什么地方!能帶我與莫姐姐去看看嗎?”
許憂點頭道:“你們跟隨我來吧。”
兩人就這樣跟隨著他來到登云閣中,許憂剛一推開門就立即沖里面的呼喊著:“福伯,福伯!”
“哎!來了,少爺。”
沒人知道他從哪里應了聲,眾人只聽到他下樓的踩出的聲響,片刻后他就從房里跑了出來,他只看一眼,就好像看明白了一切,他站到許憂面前抱過琴,對著悅心與莫雪櫻說道:“少爺,這兩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吧。”
許憂點了點頭,而后又對她說道:“莫姑娘,你覺得我這處地方怎樣?”
莫雪櫻看向四周,院中有坐小亭,一旁栽種著幾棵梅樹與綠竹,環境十分雅致,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是并沒有提出要住下來的意愿。
“這個登云閣,是我平日里讀書玩樂的地方,只有我和福伯在住……”
曜曜~外面傳來一陣吹哨子的聲響,將眾人的談話聲打斷。眾人聽得入神,仿佛那人吹的是一首歌曲,節奏歡快又抑揚頓挫。
許憂低頭一想,而后發笑,他立即向外走出,剛走出就瞧見趙世齊用手提著個鳥蘢,在對著那個鳥蘢吹哨取樂。
趙世齊剛一抬頭驚道:“喲,這不是徐兄嗎,你這是剛睡醒嗎?哎,你干嘛?”
他的話,還完說完,立馬就被許憂拉了進來。
趙世齊見到福伯,先是對他打了聲招呼,福伯也點頭回應,而后又是對著悅心打了聲招呼,最后他看向莫雪櫻,覺得很眼熟,當即拉過許憂,站過一旁后對他說道:“這個姑娘,也是你朋友?”
許憂搖頭回應,趙世齊又道:”她是不是從那個麗……”
許憂默默點頭,并回身將大門合上,
許憂道:“我需要你去問張青梅要幾件能穿的衣服帶給她。她這幾天要避避風頭。不能出門。”
趙世齊眼往下瞟,打量著她的身材:“可是這青梅的身形跟悅心差不多呀,這女子有如此高挑。”
許憂又回道:“那就讓張青梅問張玉蘭要吧,這樣你不是多了個跟她見面的機會?”
趙世齊拍手叫好,興奮道:“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你等我啊!”
見他遠走了,許憂又追出沖他喊道:“哎,記住,要幾件樸素一點兒的。”
這邊許憂與福伯想騰空一間屋子出來,給莫雪櫻先住下,但平日里許憂喜歡收集書籍,他只能試著將那些堆滿書的房子房間騰空。
悅心也跟著悄悄進來,加入兩人清掃的隊伍,周圍因為搬動的緣故,楊起亂飛的灰塵十分難聞,不僅如此,還能用眼瞧見,灰塵大的像豆子一般在空中跳躍。
悅心吸了一口,趕緊捂住鼻子,開口問道:“許憂,我來幫幫你吧。”
許憂搖頭笑道:“不用了,這臟,你是女孩子,你還是出去吧。”
書柜上的書,全被搬空,架子也因為晃動的緣故,突然就從書柜上掉落下來一個花瓶,“砰的一聲”碎裂的聲音清脆直穿耳膜,像極了狂風暴雨襲來,掃落枝頭上樹葉紅花摔在地上四處。
許憂將頭扭向那方,悅心靠攏過去,而福伯搶先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悅心從碎片中看著不一樣的東西,立刻指著說道:“哎,許憂,你過來看,這兒好像有封信?”
許憂聽后這才靠攏過來,遲疑地掃開上面的花瓶碎片,看到果真有一封信,于是就輕輕的將信給拾起。
拆開一看,三人都圍了過來,悄聲念道:“因那三十三位劍客所斂之財,被張許趙三家人找到,想據為己有,而諸君認為強搶豪奪此奈小人所為。但那三家人的做法與我們又有何兩樣?所以我們決定假扮成盜匪模樣,去強取,卻不料半路殺出一路黑衣人,為維護財寶周全,全都拼死與之搏斗,我們損失慘重,但幸好及時將財寶運走,將他盡數藏于效城山洞之中……請諸君勿憂,留筆王……”
許憂悄聲說道:“王?后面這個字是什么?”
悅心搖頭道:“這字都這樣模糊不清了,你為什么還要留著它呢?”
許憂回道:“我雖酷愛收集,但這個花瓶是我在鬧市中買來的,放置多年,怎么會有如此信在此中,我也不是很清楚。”
話完,許憂將信遞給福伯,讓福伯送去給他爹許越,讓他去認認,福伯點頭,向門外走出,福伯的腿雖然走的不快,但是沒有一刻停歇,他直接走進了張府里面,找到了許越,這時候他們三家人正坐在后院處,他們似乎在商談事情,已經在此有幾天了。
福伯走上前來將信呈過,便匆匆告退,許越看這信極為陳舊,像是放置了多年,不知道福伯是從那里搜出來的。無心去想,便把它放置在一旁不管。
這時候張青梅張玉蘭手中拿著幾件衣服,正巧路過這里,張昆見兩人有說有笑的,立馬叫住兩人。
張昆道:“青梅,玉蘭,你們兩個丫頭干嘛去。”
兩人聽到喊聲,緩緩轉過了身子。
張玉蘭嬌笑道:“爹爹,我衣服破了,想拿去縫縫……”
張昆目光又投向張青梅。
張青青梅猶豫一會兒回道:“我……爹爹,我衣服破的更厲害些,拿去丟掉。”
張昆覺得這兩姐妹今天十分奇怪,但也沒有多管,任她們去了。
這時候許越趁空將信拆開來過目一看,許越看完十分著急的想把信遞給張昆趙王謀兩人看,待兩人過目。
三人又開始興奮地談論起信中內容,而瓦上的屠游刃小聲的打了個哈欠,待申欠身子后,又仔細聽著三人談話。
屠游刃小聲說道:“財寶,黑衣人,山洞。魚市?”
屠游刃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馬飛身,向效城唯一的魚市走去,那魚市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分擁擠,摩肩擦襯,連聲音也極為雜亂,叫賣聲與攬客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屠游刃找了一處墻角站住,他想靜靜的等待人群里離開。
半晌之后,那些個魚飯們都端起了飯碗,開始吃著午飯,人群也都散盡了。
眾魚市里的人,見那屠游刃佇立在墻角處,什么也不干,就是干站著,眼睛直直的看過來,像極了棵樹。
眾人見他甚是奇怪,既不買也不逛,卻都不好上前去提。
待又靜候了一陣,屠游刃卻自己走了過來。
屠游刃反復觀察他們許久,見眾人目光又投向自己這邊,他這才跑到眾人面前,看著他們緩緩笑道:“諸位。我有一樁好事要告訴你們,不知諸位有沒有心思聽呢?”
眾人疑惑道:“好事?”
一人先是放下手中做活,走上前來對他說道:“你這人講話可真有趣,平生我們遇到的都是些麻煩事兒,好事兒啊。我還真從沒遇到過,那請兄臺說來是什么樣的好事兒,要讓我們知道。”
屠游刃悠然笑道:“這一件好事兒,你們比我更加了解,也比我更加在意。”
“哦?”那人低下頭思索一陣,又抬起頭來說道:“閣下這話又是什么意思?明明是閣下要告知我們事情為何又變成我們要告訴閣下了?”
屠游刃走在他近身旁緩緩說道:“這件好事兒,關乎著一件好東西。這個好東西是你們在此等候了十幾年,這十幾年來你們等的也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眾人聽完,并未起多大反應,只是兩眼無神的看著他,仿佛根本沒有聽進去,一個個像是被勾了魂的軀殼坐在這里似的。
屠游刃搖頭大笑道,“哈哈哈!十幾年前你們想要的東西現在就要被那三家人找到了。你們既然連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怕是做個殺販魚做忘本了吧。看來我只能把話再講的詳細一些。十幾年前,你們與一幫盜匪爭搶那張許趙三家人從馬棚拾來的財寶與金劍,但不幸的是財寶不見蹤影,但財寶就是消失在這個效城里的。所以你們就隱姓埋名做起的小魚貶,等的也就是財寶現世之日。”
此話一出口,眾人那幾乎麻木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添加了幾分怒色,上面又似乎寫滿了謹慎與焦慮,他們各自摸向自己身后的殺魚刀。
屠游刃見狀,仍就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了微笑,屠游刃向又他們喊道:“各位不必緊張,我并非是來找麻煩的。相反我是來解決困擾你們多年以來煩惱的。我從剛進來觀察到現在你們殺魚的刀功,讓我突然想起了江湖上的一伙人來。”
聽到這里那些人仍舊是緊握住刀,不曾放下,仿佛都在等待一個人號令。
屠游刃繼續說道:“臨海漁家村,曾有三個刀法精湛的江湖人士。曾經試圖挑戰過那臭名昭著的三十三白衣劍客,因此受江湖人尊稱為漁家三刀,不知是這里的哪三位呢?
眾人聽到這里緩緩放下刀刃,人群之中突然站立起三人,向屠游刃緩緩走來。
屠游刃見這三人個個身材魁梧,步伐也強勁有力,就如同他們身上肌肉一般,三人的面色黝黑,像是地上的土灰,又有幾分接近煤球的顏色,這應該是他們常年出海捕魚所致,他們都有一雙閃亮的雙眼,如一顆顆黑珍珠與白珍珠共同鑲嵌進眼眶里,這就與他們這張黑臉極為不相配。
三人漸漸走到屠游刃眼前。
屠游刃從左至右挨個用手指道:“俞遠塵,郭遼,馬奉。漁家三刀,久仰久仰,”
見三人沉默不語,屠游刃覺得自己的熱臉,貼到了他們的冷屁股上,待緩和一陣他又說道:“現在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那三家人知道財寶在一個山洞中,卻不知大概在什么地方。所以此刻……”
他話到嘴中,又突然停口。
郭遼站上前來道:“所以,你想找我們跟你合作?”
屠游刃點頭道:“不錯。一個人找的話,確實有些困難,畢竟效城這里四面環山。”
郭遼又問道:“你知道我們要那個財寶,那你又想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屠游刃暗自發笑回道:“好處。我不要你們的,我只要那三把金劍就可以了,我已得知張昆趙許趙家人已派人在四處搜山尋那財寶。”
俞遠塵默默點頭道:“我想到一個辦法,既能不出任何力氣,又能尋到財寶。”
屠游刃好奇的問道:“哦,那你且說來聽聽。”
俞遠塵回道:“人們最信奉謠言,我們只要四處去散播謠言,讓他們替我們去找,找到之后我們再將他搶過來,是不是這樣就以逸待勞,輕松許多了。”
屠游刃眼神閃過一縱焦慮與擔憂,“此計好是好,不過。我怕要是讓那個女人知道了之后,恐怕對我們不利。”
馬奉聽后怒道:“女人?一個女人就把你嚇成這副模樣,想當年我們漁家三刀闖蕩江湖的時候,那白衣劍客我們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我們會害怕一個女人?她武功就算再高強,我們三個也不懼她。”
屠游刃將頭扭向一側小聲說道:“我曾經與三位一樣,不曾將女人放在眼里,但這個女子真的很不一般。”
郭遼又道:“到底怎樣,到時候我們自會領教領教她,看看她是否如你所說的那般神奇,荒漠七劍主,屠游刃……”
屠游刃滿臉驚訝望著眾人,之后驚訝又化做了微笑,他再也沒有說話,只剩漁家三刀在人群里滔滔不絕。
“十幾年。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賈梁兩人突然沖屋里,見兩人額頭大汗直流,氣喘吁吁的,王郁香趕緊乘來兩碗水,兩人大口大口不停歇的喝完,又一直呼氣著。
悅心從房間走出,看向兩人,笑著說道:“嘿,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如此驚慌,你們又是在比拭什么嗎?”
“不不不!”賈梁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悅心驚奇道:“你倆別急,慢慢的說。”
賈天酌急著說道:“這兩天……這兩天……效城都在互傳著一件怪事兒,”王清芬聽到后也好奇湊了過來,“什么怪事兒?你說說看。”
賈天酌這時已經上氣接不住下氣了,梁無歇慢慢緩了過來,換他對著幾人說道:“最近效市里都在謠傳,都說著效城山上附近住著一仙人,那仙人種著幾棵人參,若將人生熬制成湯。服下之后能治眼疾與耳患,更甚者長生不老。”
幾人聽后都不禁笑了起來。
王清芬不屑道:“就這樣的謠言,傻子才會去相信吧。”
悅心也搖頭說道:“對,連我也不愿相信。”
梁無歇忍不住也發聲笑道:“可是這四周的山上,正有頗多傻子在找尋那個山洞呢。”
此刻悅心低下頭來,深思想著,腦海之中仿佛又泛起了那曾經的回憶。過了一刻悅心小聲地說:“我記得在我小時候,我為了找李二走在了一個山坡上抓著野雞,結果就是因為抓那只野雞,我從一個山坡下失足滾落下去,我見到那只野雞跳在進洞中,我撿來些草木將洞給遮擋住,那個黑漆漆山洞,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她話到此處又欲言又止。
賈天酌問道:“那你可曾還記得那山洞所在?”
“好像那附近有一處水潭,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好像那洞中又暗又黑。”
王清芬疑惑道:“等等!你們兩個好像對那山洞很在意的樣子,我在效城呆了這么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有什么山洞。”
兩人互望,看上去十分緊張。
賈天酌說道:“我倆只是出于好奇。誰不想搞清楚這謠言真假呢?”
梁無歇又道:“那不如我們去先找找悅心所說的那個山洞吧?”
悅心搖頭道:“可是我完全不記得那出地方在哪兒了,只記得有一口潭水。”
梁無歇回道:“這還不簡單,找個地頭蛇問問不就清楚了,悅心吶,你還記得上次那個王鐵匠嗎?”
悅心點頭回應,梁無歇繼續說道:“王鐵匠他對效城的地域十分了解,相信我們找他鬧鬧磕。就能知道了……”
悅心站起身來說道:“那好,我們事不宜遲。”
“慢著!”王清芬對正要走出門的三人喊道。
三人表情甚是詫異,看向王氏姐妹倆,
王郁香上前道:“這次我倆決定跟你們一起,每次你們都出去都是早出晚歸,連聲兒都不吭一下,我倆這回決定跟著你們,以免再受人誘騙到其他地方去了。還有,你們該不會又是想撇下家里的活兒不想干,又跑出去瘋吧?”
三人互相對視,更加緊張。
三人為了轉移話題,便當應王氏姐妹的請求,雖然顯的有些不太情愿,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幾人走在大街之上,悅心眾人聽到身后傳來喊聲,便好奇的回了頭,只見許憂從他們身后追了過來。
許憂走過看著幾人緩緩說道:“悅心,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也是要去山上找人參嗎?”
他的樣子很是急切。
王清芬與王郁香疑惑的看向賈梁兩人。
賈天酌小聲地指著許憂對兩姐妹說道:“大娘,二娘。這個人叫許憂,就是他送悅心燈籠和畫的那個家伙。”
兩人看過許憂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許憂只對著悅心說道:“我爹,最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學那些人上山去找山洞,這謠言真是害人吶。你們還是不要去的為好。”
許憂這邊說著話,悅心就靜聽著。
仿佛此刻是兩個人的世界,只存在許憂于悅心二人的言語在這個世上。
剩下的四人就像是旁觀者,猶如過路人一般在旁聽著別人交談。
悅心嬌聲的說道:“許憂,我還是得謝謝你幫我贖回了莫姐姐,還讓她有了地方住,但是你放心,你的錢我會慢慢的還給你的。”
許憂笑道:“沒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更何況我們是好朋友嘛。”
悅心禮貌的笑了笑,許憂的笑也很勉強,好像,他不甘心與悅心只是朋友。
“咳咳。”賈天酌故意咳嗽了一聲,將兩人從二人世界中拉了出來,悅心立即退到幾人身后,嬌羞的低下頭。
而許憂也將頭扭向一方。
兩人十分有默契的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不敢表露太多。
賈天酌站上前來,打量兩人,“悅心,我們還是先去干正事兒吧。”
她點了點頭表示贊成,她的眼睛在這一刻瞟向了許憂,像傳遞了個重要信息給他,他心領神會,跟隨著他們的步伐走著。
這時候對面迎面一群人,雙方照面。
賈天酌迎面笑道:“喲,這不是荒漠七劍,屠老幺嗎?”
只見那屠游刃站于漁家三刀引領的兄弟們身旁。他這話一出,眾人全都看向屠游刃,而屠游刃不懷好意的笑著,“兩個小毛賊也不看自己從前是做什么勾當的。也有臉,在此出言不遜!”
梁無歇又道:“老幺,你怎么跟這些魚販大哥混在一塊兒了,是不是終于想通不想再做你荒漠七劍的老幺了?”
屠游刃雖然很氣憤,但是他表面卻好似并不在意,看來他確實比常人更沉得住氣,換做別人早就沖上前去與他二人打斗一番了。
屠游刃瞪了兩人一眼就匆匆離去,走的時候留下一句,“我沒閑工夫與你們瞎扯。”
眾人終于來到王稱的鋪子前,王鐵匠見幾人前來放下手中正打制成的鐵器。
笑臉相迎著說道:“幾位客官,是要打鐵犁呢?還是鋤頭呢?”
賈梁兩人直接湊上前去,站與火爐子旁伸手取暖。
賈天酌緩緩說道:“王鐵匠你看這天你快要入冬了,不知道你這兒還有多的煤嗎?”
王稱笑道:“原來二位是來要煤的,沒關系,上次你們照顧了我的生意,我送你們一點兒就是了。”
賈天酌眼神放光說道:“真的嗎?那可就要多謝……”
“咳咳。”見梁無歇看了自己一眼,
賈天酌又轉回正是:“王鐵匠,其實我們來是有事兒相求。”
王鐵匠聽后又重新打制鐵器,嘴中并喃喃說道:“有求于我?那你不妨說說看。”
賈天酌回道:“王鐵匠,你看你對這效城頗為了解,我想問你效城哪處有潭水的?”
王鐵匠聽后頓時神態變得凝重起來,他停止手中做活,思考了一陣緩緩說道:“有是有這么個地方,但是……”
梁無歇又接著說道:“但是什么?”
“那兒是一條出城小道,常年落葉堆積,空氣濕潤。只要一下雨路會變的又稀又爛,所以少有人走,你們是想我給你們帶路嗎?”
賈梁兩人同時點頭。
天色逐漸變得黯淡起來,呼呼的風響讓樹葉落于地上,又輕快的被吹起,宛如舞姿,若在遠處觀摩這一幕極為靜美,周邊還會吹起少許塵灰,對于一行人來說是頗為煩躁的。
那條泥濘路又出現在悅心的眼前,和那一口潭水,右邊那茂密的樹林枝葉大多都已泛黃。
在她的記憶中,還有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她仿佛又像小時候一般,耳邊回想起那個從馬車中下來的少年。
但她只記得一句,忍不住從嘴中念叨出來:“你就當今日受我恩惠,他日還我便是。”
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眾人都未能聽見。
許憂點頭笑道:“哈哈好,不錯。”
賈梁兩人聽后,向正吟詩的他靠攏過去。
“靜潭多積葉,空暗不見云,凄風控涼意,卻禁生忍冬。嗯,不錯,不錯……”
賈天酌道:“呦,許公子又在吟詩作對了?”
許憂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覺得此景,是應該賦詩一首的。”
悅心走在那處陡峭山壁下,回想起當日的場景,又往當日滾落下時的地方抬頭望去。
曾經的那個石洞已雜草叢生,堆砌的石頭上已長滿了苔蘚,周圍還生出了些刺手的荊棘。
悅心大聲道:“我找到了,那個洞!”
眾人聽到悅心叫喊紛紛趕來。
而王鐵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后慢慢跟著。
王郁香問道:“悅心,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山洞在這兒,這里周圍都是樹,要么就是山壁,哪有什么洞啊?”
王稱又道:“對呀,悅心姑娘你肯定是記錯了。”
但悅心執意指向那處長滿荊棘的山壁,賈梁兩人忍不住上前撫摸查看。
梁無歇叫道:“哎呀,這塊山壁好像有松動的跡象。這不是面墻!”
賈天酌又道:“這墻壁該不會別有洞天吧?”
許憂然后沉思一會兒說道:“王鐵匠,勞煩借一下你手中的大錘子用一下。”
王鐵匠把錘子遞給他,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賈天酌當即搶過說道:“還是我來吧,你個柔弱公子,哪有什么力氣。”
賈天酌讓眾人退開,自己則掄起大錘往山壁上一痛敲打,終于敲出了一個缺口,然后梁無歇蹲在那里用手刨了兩下。
兩人就開始搬弄起堆砌的石頭,空隙越來越大,眾人見狀也加入其中,不出一會兒的功夫,果真就拋開了一個石洞。
這個小石洞展開有雙臂之寬,高約一人半左右。只見拿洞口黑漆漆的不見寸光,賈天酌拿出火折子進去查看,里面盡是些平路,除了墻壁還是墻壁。但空間很大。
賈梁兩人用耳貼著墻壁,像是賊在窺聽屋子里聲響一般。
賈天酌興奮地指道:“這還有個墻壁,是空心的!”
眾人都覺得十分好奇。
紛紛伸手撫摸察看。
悅心說道:“這墻壁應該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有人修筑的。”
眾人先試試著往前推,墻壁也在跟著輕微晃動。
賈天酌道:“這墻壁里該不會有什么寶貝吧?”
悅心道:“當初這里跑進去一只野雞,其它的我都不知道了。”
王清芬道:“悅心,不如你用掌將它打爛試試。”
王稱略顯慌張當即道:“還是不要了,這墻壁后面,萬一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哎,王鐵匠管它是什么怪物,我們一人給他來上一拳,它都必須得死。”
悅心點頭向后站去,眾人也躲到一旁。
悅心先是蓄力一掌打出,那墻壁先是微微一震,抖落些許灰塵。
王清芬道:“悅心,在憤怒于平靜的某個點集力,現在再出掌試試。”
悅心點頭,擺好架勢。而后大力一掌,直接將墻壁沖開,她的身子也跟著傾倒的墻倒了進去,而后又是一大波灰塵撲面而來。
許憂與賈梁兩人,爭先恐后的跑去將悅心扶起,待灰塵散盡,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幾層被布蓋著結有蜘蛛網的大箱子。
賈梁二人走過將布一掀,又是一陣風卷起難聞的灰塵。引得王氏姐妹咳嗽厭惡,兩人上前將急忙將悅心拉出洞外。
許憂也跟著出來,看過悅心的雙手,驚訝的說道:“哎呀,悅心,你的手破皮了。”
他趕緊從身上摸出個手帕給她擦拭傷口并包扎好。
悅心的全身臟兮兮的,嘴巴說出一句話也吐出些灰來。
王清芬說道:“悅心,你要不然先回家去換件衣服,還有你的傷口需要找一個大夫醫治一下。”
悅心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你們記得幫我找一下那個洞里面有沒有野雞,是一只黑色的雞,或者一堆白色的骨頭。”
許憂自告奮勇跟著悅心,楊言送她回家去,賈梁兩人雖然不放心他,但又好奇于山洞那幾個箱子里到底有什么東西,所以就沒有跟著悅心離開。
王氐姐妹也對此有十分濃厚的興趣,待兩人走后,王清芳對著里面喊道:“賈天酌梁無歇,王鐵匠,那個箱子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呀?”
洞里仍就有灰塵不斷飄出來。
賈天酌聞聲回道:“大娘,二娘,我們還未打開呢!”
待兩人打開之后,頓時被震驚到了,這些個箱子里,裝的都是些五光十色的金銀珠寶,足足九大箱子,兩人看的是目不轉睛,王鐵匠更是眼神發愣。
賈天酌心想:原來那些財寶真的在這里呀!
王鐵匠心想:這些的財寶都是害人之物,跟那無名氏的入魔劍法一樣,藏到這里竟然還會被找到。兩位對不起了,我也是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著想……
王鐵匠從后舉起悄悄錘子緩緩靠近兩人……
與此同時,山坡之上,張許趙三家人,也在找尋著藏寶的山洞,但三人的臉上寫滿憂愁,連路過的人都是用眼睛余光去看。
而三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屠游刃與漁家三刀帶領的眾兄弟們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尾隨。
三人也許太著急,尋那財寶而顧不著其他事物,身前的林子,與身后的林子時不時都有受驚的鳥飛出,這個時候在人才漸漸開始注意身后與周圍。
三人開始放慢步子,走過不足十步,身后就傳來一陣斷枝,被踩斷的所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延綿了很久,張許趙三人也停下腳步,分別躲在樹后與石頭后,眾人見三人有所察覺立刻將身子縮了回去,也躲在樹后。
張昆冷冷的說道:“朋友。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速速現身一見。”
趙王謀也接著說道:“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這么一路,你們是什么人,要做些什么!”
此話一出,眾人也沒想再躲。
索性從自己躲藏的地方各自走了出來,三人見狀,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人,頓時往后退了兩步,前后左右相繼圍來將近幾十號人。
這幾十號人來勢洶洶,手持刀刃,但三人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恐之色,因為他們看清楚了這些人,只不過是市集里平常的小販。
許越站于兩人面前,向前方問道:“你們這些個魚販,為何要尾隨我們?”
這時候人群之中才緩緩讓開一條道路,漁家三刀,與屠游忍相繼走出。
屠游刃迎面笑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這路就這么一條,我們走累了,想坐下來歇會兒,都不可以的嗎?”
俞遠塵上前怒斥道:“張昆,許越,趙王謀,你們三個當初本是砍柴馬夫,就因那三十三位劍客受斂之財一部分,被你們三人所奪,才使得咸魚翻身成為富家,只可惜你們三人是窮怕了,戀財心重,硬是要拖走那足足九箱,才會引得兩伙人馬前來搶奪,有的失了家眷,有的失了好友……”
趙王謀上前驚恐道:“你,你為何會對我們三家之事這般了解?”
三人臉上的驚嘆與疑惑仿佛都是一樣的。
俞遠塵大笑道:“哈!事到如今,我們也無需再隱瞞下去了,我們其實就是許多年前與盜爭搶財寶的黑衣人!”
三人確實是被震驚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俞遠塵又道:“當年那些盜匪以我們拼殺之際,他們就趁機將財寶挪走,我們苦尋多日都未尋到,到了最后盜匪全被我們全都殺盡了,但財寶依舊不見蹤跡,我們不得已才隱姓埋名在此,就是為了尋到那九箱財寶。”
三人那緊皺的眉頭,與臉上驚慌,失措與種種復雜的表情,全都轉化為了憤怒,連三人眼神中所放出的光亮似乎都可以將人殺死。
俞遠塵見狀,用手勢比著讓手下退開,見眾人退開之后,俞遠塵又說道:“既然財寶就藏于效城山洞之中,我們也勿需再留你們三人性命了。但是我們要讓你們死的有尊嚴些,也好配得上能讓你們在別人眼中顯擺的身份。”
只見三人從腰間摸出平常殺魚的短刀來,向三人快速奔去。
張許趙三人分開各自對敵,漁家三刀個個刀法精湛,直消一刀,便能讓那如腰般粗的樹當即倒地,
三人只顧躲閃,待到有空歇處時,三人便從鞋子里面摸出把短小的匕首應敵,每擋一招他們三人的手就不停的顫抖,三人深知,若長久持續下去這手必然脫臼不可。
索性抓起那被砍斷的樹枝提起來過招,漁家三刀不僅刀快,身形也快。樹來一節,便斬斷一截,一旁的屠游刃看的是目不暇接,又萬分著急,不禁心想,“原來這漁家三刀本事果然了的,怪不得三人敢和那曾經的白衣劍客們叫板,若非親眼所見,我還真以為他們不過是虛有其名而已。
張許趙三人逐漸不敵,用輕功飛縱在林子里面,漁家三刀也飛身追去,
屠游刃見狀道:“想跑!”
話完也飛身追了去,眾兄弟們在后面緊跟著他們眾人。
林中,三人與漁家三刀邊斗邊行,來到那石洞上方不遠處的山坡上。
屠游刃輕功比三人要好一些,飛來趕在三人前面,參與進眾人的混戰。
漁家三刀索性退開,看著屠游刃被張許趙三人圍攻,而不聞不問。
俞遠塵小聲地說:“這屠游刃空手與那三家人斗,顯得比較吃力,卻又不肯叫我們出手相救,想必性子也是個好強之人。”
郭遼搖頭道:“看來,他也只能是個單打獨斗中稱王稱霸的人,”
馬奉也說道:“不錯。他的武功確實不在你我之下,如果單打獨斗也不一定誰勝誰負呢。”
屠游刃騰空躍起,張許趙三人本想跳起來用匕首刺去,卻不料屠游刃右手如一陣風掃過,一把連著將三人的匕首從手中奪去。
屠游刃又急腳踢過三人,三人登時受擊,飛身出去,不斷沿著山坡下滾落著。
張昆掛在了陡峭崖邊,崖雖不高但摔下去不死也殘。
趙王謀先是向張昆那方爬去,想拉住他的手,迎面又飛來一雙腳站在兩人眼前。
而這雙腳不是別人,正是屠游刃,兩人眼珠浮動不太清楚他將要做些什么。
屠游刃低頭看向兩人,抿嘴笑道:“你們如果告知那財寶所在準確的位置,我興許可以將你們兩個給拉上來。不然,摔下去指不定會摔成個粉身碎骨。”
兩人并沒有理會他,趙王謀大汗如雨,只是強撐著,不至于落下去。
突然背后許越沖來,屠游刃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趕忙轉身兩人當即撞上。屠游刃本能反應一掌打出,但許越也是雙掌推出。
兩人同時打中對方。
屠游刃與許越一同掉下山崖,只不過在屠游刃的掌力推動下。許越是向后一仰,兩人在崖壁上劃了一小段。
屠游刃十指如鉤,牢牢抓住崖壁上的石頭,向上攀爬。
因為石頭太過松動,屠游刃再怎么也抓不住,一旁的樹枝又滿是荊棘,刺痛難忍,而腳底的石頭也開始松動,令他雙腿不斷發抖,他當即向上一跳,抓在許越腳上,趙王謀與張昆就在許越的左側上方,張昆扯下樹藤扔向許越的面前,許越一把抓住而屠游刃不斷拉扯之下,只讓他艱難的上了兩步,而后屠游刃向上一跳,抓住張昆與許越后背,他再使力向后一翻,兩人當即被甩了下去。
眼看那趙王謀爬了上去,卻被屠游刃抓住了脖子,趙王謀被這么一掐,頓時青筋暴起,面紅耳赤。
趙王謀掙扎著喊道:“你…你把他們兩個都害死了,那我也讓你跟著他們陪葬!”
登時趙王謀眼神顯露出怒色,屠游刃被這么一驚,先是愣了一會兒,只見那趙王謀抓緊屠游刃雙臂,向前一翻。
幾聲尖叫在山谷中回蕩,漁家三刀與眾兄弟們也紛紛趕來崖壁邊上查看情況。
而方才張昆許越掉下之時,幸好挨近崖壁,張昆被荊棘胡亂纏住,像個粽子一樣,被綁住吊于半空,過了一陣兒荊棘不受力。斷裂讓他才摔落到地面上,而許越在崖壁邊上撞擊,彈飛了出去。
而后又是趙王謀與屠游刃,兩人在空中不斷翻滾,兩個沉重的聲響,將洞外的王氏姐妹被嚇住了,還未反應過來。
頓時又掉下來兩個人,這一次是還是當著兩人的面,石堆之中趙王謀從屠游刃的身上爬了起來。
晃了晃身子兩下,又昏倒了過去。
洞里的三人也聽到了聲響,王鐵匠急忙收起錘子,賈梁兩人回頭看了看他,覺得王鐵匠的舉止很是奇怪。而后也沒有多想,紛紛趕了出去。
賈天酌走在那石堆邊,看過倒地的眾人驚嘆道:“啊,這不是老幺嗎?”
屠游刀面朝天倒于石堆上耳鼻口都不斷溢出鮮血來。
王鐵匠走上前去查看,發現他已沒了心跳,沒了脈向。
王鐵匠緩緩站起身來向眾人沉重且搖頭說出:“這個人。他死了……”
這時候那些個魚販們也趕了過來。
賈梁兩人王鐵匠,正想將還活著的趙王謀張昆許越,背于背上送去醫治,被他們敢來攔住。
郭遼走上前去查看屠游刃的尸體,順便幫他合眼,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俞遠塵上前喊道:”你們是這張許趙什么人,他們受傷了,看把你們急的火急火燎的?他們有什么好救的?”
話完,他又探頭看向眾人身后的山洞之中。
馬奉也喊問道:“你們原先,是在這個做什么的?”
王清芬見他們話語古怪,料定不是好人,便站上前來回道:“但凡有人受傷了,我們如果不抓緊將他送去醫治,若耽誤了時辰不就是見死不救嗎?”
這句話王清芬是說給俞遠塵聽的,而后又說道:“我們在這里做什么,好像跟你們也沒什么關系吧?”
這句話則是說給馬奉聽的。
王郁香也接著說道:“你們這些個個手拿著兵刃,在這荒山野嶺的,是想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俞遠塵被兩人語激怒,當即道:“我想起來了。原來又是你們兩個多事的婆娘,上次的事兒。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
馬奉怒道:“我管你們跟著三家人是什么關系,現在我要你們將他們三人放下,交給我們。”
王鐵匠上前問道:“難不成這幾個人是被你們推下山崖的?”
俞遠塵不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嘶~王鐵匠,我總覺得你格外的眼熟,我們曾經是否在哪里見過呀?”
王鐵匠眼珠浮動,當即轉移話題說:“哼。你們這些個魚販,未免出手太過毒辣,竟然將這四人推下山崖。現在你們可背負著一條人命呢。”
馬奉探頭望向他們身后,“喂,你那兩個人,為什么要故意擋著身后那個黑漆漆的石洞,是不是里面有些什么?”
此話一出,賈梁兩人與王鐵匠紛紛互望。
仿佛在用眼神交流溝通,此物不可說出去似的。
賈天酌見眾人的樣子,他開始變得緊張起來,慌張的說道:“不……不過幾個破箱子而已。”
此話一出,王鐵匠近乎呆住了,他急得想跨步過去將他的嘴給塞住,以免他再說出些什么關于那幾箱子財寶的事情,而魚販聽到箱子兩個字,紛紛都拔出刀刃。
俞遠塵喊道:“你們,馬上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