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殿下尋仇

且說那邊太子殷郊、二殿下殷洪，兄弟倆沒事正在東宮下棋。執(zhí)掌東宮的太監(jiān)楊容著急忙慌來報(bào)：“千歲！大禍！大禍！”

太子殷郊十四歲、二殿下殷洪十二歲，頭也不抬，繼續(xù)下棋：“什么事啊？”

楊容叫：“千歲，不要下棋了！皇后娘娘不知被什么人陷害，天子很生氣，令西宮挖去娘娘的一只眼睛，炮烙雙手，現(xiàn)在正在和刺客對質(zhì)，請千歲快點(diǎn)去救娘娘！”

殷郊大叫一聲，和弟弟從東宮跑到西宮。見母親渾身是血、雙手焦黑，大驚失色，跪到母親面前哭叫：“娘娘因?yàn)槭裁词乱膺@樣的酷刑？母親！你就算做了天大的惡事，你是中宮皇后，也不用受這樣的刑罰啊！”

姜后聽到孩子的聲音，睜開一只眼睛，厲聲說：“我的孩子！你看我被挖了眼睛、烙了雙手，比死了還慘！就是這個姜環(huán)陷害我的。妲己又進(jìn)獻(xiàn)讒言，一心要害死我！你要為我洗清冤屈，不枉我生養(yǎng)你一場！”

說完，慘叫一聲：“苦死我了！苦死我了！”便嗚咽氣絕。

殷郊見母親死了，又見姜環(huán)跪在一邊，問：“這個是姜環(huán)？”

黃妃：“就是他！”

殷郊大怒，看到西宮門上掛著一把寶劍，沖過去取下：“好個惡賊，你敢行刺國君，陷害國母！”

上去一劍，把姜環(huán)刺死，又沖出西宮：“我要?dú)⒘随Ъ海瑸槟赣H報(bào)仇！”

晁田、晁雷見殿下這樣，不敢攔阻，轉(zhuǎn)身跑向壽仙宮。

黃妃大驚：“這冤家太不懂事！”

急忙叫殷洪快把殷郊追回來。

殷洪連忙去追，叫：“皇兄！黃娘娘叫你先回去，有話對你說！”

殷郊聽了怒沖沖地返回。黃妃說：“殿下！你也太暴躁了。現(xiàn)在你殺了姜環(huán)，死無對證，晁田、晁雷到昏君面前，不知道又要說你們什么！”

殷郊和殷洪聽了，追悔不及。

晁田、晁雷跑到壽仙宮，慌慌張張地向紂王稟告：“兩位殿下拿著劍往這邊來了！”

2.拿下逆子

紂王大怒：“這是要來殺我啊。這樣的逆子不能留著，晁田、晁雷，你倆拿著龍鳳劍，把逆子的腦袋給我砍來。”

晁田、晁雷領(lǐng)劍，來到西宮。

西宮奉御官飛報(bào)黃妃：“天子叫晁田、晁雷來殺殿下了！”

黃妃趕到宮門，見晁田兄弟兩人，正捧著龍鳳劍闖進(jìn)來。

黃妃攔住：“你們兩個怎么又到我西宮？什么事！”

晁田、晁雷回答：“臣晁田、晁雷奉皇上的命令，要帶二位殿下的腦袋回去。”

黃妃叫：“大膽！剛才太子追你，已經(jīng)出了西宮，你怎么不去東宮找找，又到我西宮！我知道你這奴才借口天子的命令，進(jìn)出內(nèi)宮，想褻瀆宮妃！你這欺君瞞上的匹夫，信不信我立刻斬了你們這兩頭蠢驢，還不快滾！”

晁田兄弟兩人嚇得不輕，唯唯諾諾不敢仰視，退出西宮。

黃妃回到宮中，叫出殷郊兄弟，哭著說：“昏君殺子殺妻，我這西宮救不了你倆了！快去馨慶宮楊貴妃那里，躲上一兩天，等著大臣保你們，才能平安無事。”

二位殿下雙雙跪下：“貴妃娘娘，多謝救命之恩！”

兩人逃往馨慶宮。只見楊妃倚靠在宮門上，懸望姜后的消息。二位殿下跑近，哭跪在地，楊貴妃大驚。

殷郊哭訴經(jīng)過，說：“現(xiàn)在父王又要?dú)⑽液偷艿埽棠妇染任覀z！”

楊妃聽了，淚流滿面：“你倆先進(jìn)去躲起來，等我把人打發(fā)了。”

楊妃等在宮門，只見晁田、晁雷捧著劍，像虎狼一樣殺氣騰騰地趕來。

楊妃命令兩邊：“拿下！這里是內(nèi)宮，外官怎敢到處亂闖，依法應(yīng)當(dāng)滅族！”

晁田、晁雷：“娘娘千歲！臣奉天子之命尋找兩位殿下。臣帶著天子的龍鳳劍，不便向娘娘行禮。”

楊妃厲聲說：“殿下在東宮，你倆怎么到馨慶宮來了！如果不是奉了天子的旨意，把你倆抓起來問罪才好，還不快走！”

晁田、晁雷不敢回嘴，只得退下。兩人商量這事怎么了結(jié)才好，晁雷說：“我倆就跟主上說，三宮都找不到殿下，內(nèi)宮我倆不熟，又不好亂闖。”

楊妃進(jìn)宮見殷郊兩兄弟：“這里不是你倆可以長待的地方。現(xiàn)在昏君已經(jīng)發(fā)瘋了，殺自己的妻子，還要?dú)⒆约旱暮⒆樱⊥耆珱]了人倫、人情。兩位殿下可以去九間殿，大臣還沒散去。皇伯微子、箕子、亞相比干、武成王黃飛虎都在，天子要?dú)⒛銈z，求他們保你們！”

殷郊兄弟聽了，拜謝姨母，哭著走了。

楊妃送了他倆出宮，回來坐在繡墩上，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姜后是正宮娘娘，還死得這么慘，何況我這個偏宮。這么多年來，我又無一子半女，今天又放走兩位殿下，不如這就去了，以免日后慘遭毒手。”

楊妃想來想去，自哀自傷，上吊自殺。

消息傳到壽仙宮。紂王很奇怪：“好端端地，楊妃怎么死了？”

妲己：“不知她暗地里做了什么，一定是畏罪自殺。”

紂王點(diǎn)頭，傳旨：“先把楊妃的棺材停在白虎殿里。”

晁田、晁雷來到壽仙宮，看見黃貴妃乘輦進(jìn)宮回旨。

紂王：“聽說姜后死了。”

黃妃哭著說：“姜后臨死時說，妾待在君側(cè)十六年，生有兩個孩子，最后夫妻之情如流水，自己像禽獸一樣死去。冤屈無處可說，只盼望天下后世能有公論。姜后說完就氣絕了，尸身現(xiàn)在還在西宮里，望陛下念在她是原配，又生下了太子，能賜給她棺材，停到白虎殿里。”

紂王準(zhǔn)了。黃妃回宮。

晁田、晁雷回旨。紂王：“太子找到了嗎，腦袋呢？”

晁田：“到東宮找了，沒在，不知道他倆躲到哪里去了。”

紂王：“不會仍在西宮吧？”

晁田、晁雷：“不在西宮，我們?nèi)フ伊耍B馨慶宮都找了，也不在。”

妲己插話：“三宮不在，必定去大殿了。”

紂王：“美人神機(jī)妙算！你倆現(xiàn)在就去大殿，一定要抓到殺掉，以正國法！”

晁田、晁雷領(lǐng)旨出宮，跑向九間殿。

3.方弼方相

且說二位殿下離開馨慶宮，來到九間殿。兩班文武都還沒有散去，等待宮內(nèi)的消息。武成王黃飛虎聽到慌亂的腳步聲，往孔雀屏里一看，見兩位殿下倉倉皇皇、戰(zhàn)戰(zhàn)兢兢。黃飛虎迎上前：“殿下，什么事這么慌張？”

殷郊看見黃飛虎，一聲大叫：“黃將軍！救救我倆！”

二位殿下哭著把經(jīng)過講了一遍，說完，不禁放聲大哭。

兩班文武含淚上前：“國母受人誣陷，太子性命垂危，我們怎么可以坐視不管？我們要鳴鐘擊鼓，請?zhí)熳由系睿逶　?

正說著，殿西頭打雷似的，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天子瘋了！殺子殺妻。大丈夫不能為皇后雪冤，為太子報(bào)仇，怎么在這里哭哭啼啼的，像小女孩似的！古人說過，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樣的天子，我們做他臣下，是天大的羞恥！我們不如反出朝歌，另投明主！”

大家一看，說話的是鎮(zhèn)殿大將軍方弼、方相兄弟兩人。

黃飛虎喝道：“你多大的官，輪得到你說話？本當(dāng)拿下你這亂臣賊子，還不退下！”

方弼、方相被黃飛虎的氣勢鎮(zhèn)住，一時低頭，不敢回嘴。

黃飛虎見天意人心都有了離散的苗頭，心里沉郁，默默無語。滿朝文武，人人切齒，個個長嘆。正沒辦法時，一位官員身穿大紅袍、腰系寶帶，上前說：“今天這樣的情況，真是被終南山云中子說著了。古人說，君不正，則臣生奸佞。之前天子斬太師杜元銑，炮烙諫臣梅伯，今天又殺子誅妻，那定下計(jì)謀的奸臣賊子，一定在旁邊暗笑！可憐成湯江山，很快就成為廢墟，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久就要成別人的階下囚了。”

說話的是上大夫楊任。

黃飛虎長嘆數(shù)聲：“大夫說得是！”

百官沉默，兩位殿下悲哭不停。

方弼、方相見狀，分開眾人上前，方弼挾起殷郊，方相挾起殷洪，高叫：“紂王無道，今天我們反了，保兩位殿下去東魯借兵！”

兩人把兩位殿下甩到背上，沖出朝歌南門。兩人力氣很大，一路上不知帶倒撞到了多少攔路的官員。

百官見方弼、方相反了，都大驚失色。只有黃飛虎一人仿佛不知道一般，十分淡定。

亞相比干近前：“黃大人！方弼、方相反了，大人怎么一句話都不說？”

黃飛虎說：“可憐滿朝文武，還不如方弼、方相這兩個莽漢！”

4.卸擔(dān)兒

正說著，殿后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眾官見晁田兄弟二人提著寶劍趕進(jìn)殿里：“列位大人！二位殿下來過九間殿嗎？”

黃飛虎曰：“兩位殿下剛才上殿哭訴冤枉，鎮(zhèn)殿將軍方弼、方相聽見，不忍坐視，背著二位殿下反出都城。你既奉天子旨意，速去拿回，以正國法。他們還沒走多遠(yuǎn)。”

晁田、晁雷聽說方弼、方相反了，大驚。那方弼身長一丈六尺，方相身長一丈四尺，晁田兄弟一拳也經(jīng)不起，哪里敢惹。晁田心想：這是黃飛虎擺明了擺我一道，我自有應(yīng)對。就說：“方弼既然保二位殿下出都城去了，末將進(jìn)宮回旨。”

晁田回到壽仙宮見紂王報(bào)告了情況。

紂王大怒：“方弼、方相反了，快去抓來呀，跟我說什么？”

晁田：“方弼兩兄弟力氣大，十分勇猛，臣怎么抓得來？要抓他倆，陛下快點(diǎn)發(fā)手詔，派武成王黃飛虎去才能成功。”

紂王：“速發(fā)手詔，派黃飛虎快快抓來。”

晁田捧著手詔回到大殿，命武成王黃飛虎：“快去抓叛賊方弼、方相，帶二位殿下的首級回旨。”黃飛虎笑：“我知道，這是晁田把擔(dān)兒卸給我挑。”

當(dāng)下出午門，黃明、周紀(jì)、龍環(huán)、吳謙曰：“小弟跟著你去。”

黃飛虎擺擺手：“不必。”

他騎上五色神牛，催動坐下神獸，兩頭見日，走八百里。

5.左右為難

方弼、方相兩兄弟，背著兩位殿下一口氣跑了三十里，才放下來。

殷郊：“兩位將軍，這樣的恩情來日一定報(bào)答。”

方弼說：“臣不忍見千歲受這樣的冤枉委屈，心里不平，便反了朝歌。天子一定派兵來追，我們快商量商量，怎么逃脫追兵。”

正說著，武成王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就到了。

方弼、方相大驚：“這下完了！”

殷郊、殷洪跪在地上。黃飛虎趕來，見兩位殿下跪在路邊，連忙下了神牛，也跪在地上：“臣罪該萬死，殿下請起！”

殷郊：“將軍追來有什么事嗎？”

黃飛虎說：“臣奉天子之命，捧著龍鳳劍來，請二位殿下自決。不是臣敢逼弒太子，實(shí)在是君命難違，請殿下快點(diǎn)兒自盡。”

殷郊：“將軍你知道我們母子都是冤枉的，現(xiàn)在我們的母親已經(jīng)死了，再殺我們，一門就全死光了！求求將軍給孤兒一條生路，做牛做馬，死了也不敢忘將軍的恩情！”

黃飛虎：“臣知道你們母子受冤，但如果臣放走殿下，就是欺君之罪，不放殿下，心里又不忍，臣真是左右為難！”

殷郊沉思良久，說：“將軍，你可把我殷郊的首級帶回都城回旨。我的弟弟殷洪，請放他逃到外國，他日長成，或許可以幫我和母親報(bào)仇！那我殷郊雖死猶生。”

殷洪急忙上前：“黃將軍，這事萬萬不可。怎么可以讓哥哥替我去死，我年紀(jì)還小，辦不了什么大事，可以將我的腦袋帶回朝歌，放哥哥去東魯或者西岐借到兵馬，或可以替我和母親報(bào)仇！我不怕死！”

殷郊上前一把抱住殷洪，放聲大哭。兩兄弟都不忍對方去死，你推我讓。

方弼、方相看見如此苦情，兩人大叫：“苦死我了！”一時淚如雨下。

黃飛虎熱淚盈眶：“二位殿下不必傷心，方弼、方相不必啼哭，我有一個辦法，這事就我們五個人知道，如果走漏消息，我黃飛虎全家、全族性命不保！方弼過來，你保殿下去東魯見姜桓楚，方相你去見南伯侯鄂崇禹，就說我在中途放殿下往東魯了。叫東魯、南伯兩路調(diào)兵，清除奸人、洗清冤屈。到時我黃飛虎自有辦法。”

方弼點(diǎn)頭：“將軍，我兄弟倆臨時起意反出朝門，身上沒帶盤纏，怎么辦？”

黃飛虎摘下玉玦遞給方弼：“這是我戴的玉玦，值點(diǎn)兒錢，就當(dāng)路費(fèi)。兩位殿下，前路保重。方弼、方相，你倆現(xiàn)在正在辦大事，萬事小心，我回去了。”

黃飛虎騎上神牛返回都城，這時天色已晚，百官還在午門。黃飛虎下騎，比干來問：“黃將軍，怎么樣？”黃飛虎說：“沒追上，只好回來了。”百官聽了，喜形于色。

黃飛虎又進(jìn)宮回旨。

紂王問：“兩個逆子抓到了嗎？”

黃飛虎說：“臣拿著手詔，追趕了七十里，到了三岔路口，問路上行人，都說沒看見。臣怕耽誤回旨，只好回來了。”

紂王說：“便宜了這兩個小子。將軍辛苦，明天再說好了。”

6.三千飛騎

黃飛虎這就出午門，和百官各回各家。

這邊妲己見沒抓到殷郊兄弟倆，不肯放過，對紂王說：“陛下，今天你就要把殷郊他倆抓住呀！如果逃到他們外公姜桓楚那兒，恐怕他們就要帶著大隊(duì)人馬，回來給他們母后報(bào)仇了。不如叫殷破敗、雷開馬上點(diǎn)三千飛騎，連夜抓來，就不會有后邊這些麻煩了。”

紂王連連點(diǎn)頭：“美人說得對，我也是這么想的。”

傳手詔。殷、雷二將領(lǐng)詔，到黃飛虎府內(nèi)來領(lǐng)兵符，調(diào)選兵馬。

黃飛虎暗想：這兩人連夜追奔，肯定能趕上，那我之前就白忙了。就對殷、雷兩人說：“今天晚了，人馬沒齊，明天五更再來。”

殷、雷面面相覷，黃飛虎是他倆的上司，兩人不敢多說，只得退下。

這邊黃飛虎又對周紀(jì)說：“殷破敗明早五更來，你挑一些老的弱的、殘疾的，點(diǎn)三千兵士給他。”

周紀(jì)領(lǐng)命。第二天五更，殷、雷等著領(lǐng)兵符。周紀(jì)下校場，專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兵、還沒長開的新兵、站都站不穩(wěn)的病兵，發(fā)給二將。二將一看，這是什么兵啊，又不敢違令，只得領(lǐng)著出南門。一聲炮響，催動三軍，可這些老弱病兵怎么走得快，路上的行人都笑呵呵地看熱鬧。

7.何處是出路

那里方弼、方相保著二位殿下走了一兩天。這天來到三岔路口，方弼對弟弟方相說：“我和你保著兩位殿下反出朝歌，走得太急，也沒帶路費(fèi)，怎么辦？雖然黃老爺給了我們一塊玉，可這玉怎么好用？一露頭肯定會有人盤問，何況這么寶貝的玉，我們也不好用掉。這樣，這里有兩條路，一條通向東，一條通向南，我們分頭走，才有活路。”

方相：“哥哥說得對！”

方弼請兩位殿下：“兩位千歲，我和弟弟都是干體力活兒的，會點(diǎn)兒武功，沒什么頭腦，之前見殿下受苦，一時性起，反出朝歌，沒承想路這么遠(yuǎn)，又沒有路費(fèi)，黃將軍給的玉又不方便用。我們逃難的，不要太招搖，四個在一塊兒，目標(biāo)太大了，不如我們分頭走，這樣更安全。望兩位千歲理解理解，絕對不是我們兄弟倆不想保護(hù)殿下了。”

方相：“是，是。”

殷郊：“將軍說得對，但我們都還小，不知出路在哪兒，怎么辦？”

方弼指著說：“這一條路通東魯，這一條往南都，都是大路，路上人多安全，一直沿著路往前走就行了。”

殷郊說：“既然這樣，二位將軍去哪里？今日我們分開，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會！”

方弼：“我倆先到哪路諸侯那里暫時住一陣子，等殿下借到兵打朝歌，我們就來投奔！”

四人哭著分別。方弼、方相從小路走了。殷郊問殷洪：“弟弟，你投哪里？”殷洪：“我聽哥哥的。”

殷郊：“我去東魯，你投南都。我見了外公向他好好哭訴一番，舅爺一定調(diào)兵給我們報(bào)仇，到時我通知你，你也借上幾萬兵馬，和我一起進(jìn)攻朝歌，捉拿妲己，為母親報(bào)仇！這事不要忘了！”

殷洪大哭：“這事哪里會忘？我和哥哥今天分別，不知哪天再見！”

兩兄弟抱頭大哭。

8.軒轅廟

話說殷洪上路，掛著眼淚，一會兒肚子餓了，看見路邊有戶農(nóng)家，大人小孩正圍坐著吃飯。殷洪從小在宮里長大，不通外頭的人情世故，上前大叫：“我餓了，快給我飯吃！”

農(nóng)家看他穿著尊貴的紅衣，相貌非凡，連忙起身說：“有飯，有飯，請坐。”

盛了飯放在桌上，殷洪狼吞虎咽吃了起來，邊上有鄰居過來看稀奇。殷洪吃完，站起來說：“謝謝你們的飯，不知怎么報(bào)答你們。”

農(nóng)人問：“小爺貴姓，要去哪里？”

殷洪：“我不是別人，紂王的兒子殷洪就是我，你們要保密，不要輕易泄露我的身份。現(xiàn)在我去南都見鄂崇禹。”

那些人一聽是殿下，嘴里“哎呀呀”亂叫，跪倒在地：“千歲！千歲！小民不知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請您恕罪！”

殿下：“這條路就是通向南都的路嗎？”

那些人齊聲說：“是的，是的！”

殷洪離開村莊，快步往前，但他從小在深宮嬌生慣養(yǎng)，哪里能走遠(yuǎn)路，一天也走不了二三十里。看到路邊松蔭處有座古廟，殷洪很高興，想去歇歇。走到廟前，廟門上掛著一塊匾，寫著“軒轅廟”。

殷洪進(jìn)廟，拜倒在地：“軒轅圣王啊，我記得書上說，您為我們立下了各種行為制度，教我們穿衣服、懂禮儀，讓人們每天中午做生意，互相換東西，您真是古代的圣王啊！我殷洪是成湯三十一代孫，紂王的兒子，今天，我們的父王昏庸無道，殺了我母親，還要?dú)⑽液臀腋绺纭＝裉煳乙蠛樘与y到了這里，借圣帝的地方睡一晚，明天就走，望圣帝保佑！保我安全的話，殷洪來日一定重修殿宇、再換金身！”

說完，就在圣座下和衣躺倒，一會兒就睡著了。

9.太師府

那頭殷郊順著東魯大道一直走，眼看天快黑了，走了四五十里路。前面一座府邸，寫著“太師府”。殷郊想：看來是官員的房子，可以借住一晚，明早再走。便上前敲門：“里面有人嗎？”沒人應(yīng)答。殷郊等了會兒，只得又進(jìn)一層門，聽到里面有個人一邊長嘆一邊吟詩，詩聽不太清楚，反正是憂國憂民的意思，聽聲音是個老人。殷郊又問：“里面有人嗎？”

里面的老人問：“誰啊？”

殷郊：“我去遠(yuǎn)方投親，天晚了，想在府上借住一夜，明天一早就走。”

里面老人：“聽口音，你是朝歌來的？”

殷郊：“是的是的，您好耳力。”

老人：“請進(jìn)來。”

殷郊進(jìn)去，抬頭一看：“哎呀！是老丞相啊！”

商容也是大吃一驚：“殿下怎么到這里來了？還是一個人！老臣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殷郊流淚，把紂王殺子誅妻的事說了一遍。

商容聽了，跺腳大叫：“昏君！滅絕人性啊！滿朝文武都干嗎去了？殿下放心，老臣雖然退隱鄉(xiāng)下，明天和你一起回朝歌，一定冒死勸諫昏君！”

叫左右：“快上酒菜，款待殿下！”

殷、雷二將帶著三千老病的人馬，一天走不了三十里。這一天到三岔路口，雷開說：“哥哥，我們隊(duì)伍太慢，追趕不快，不如您領(lǐng)五十個精壯士兵，我領(lǐng)五十個，咱們分頭追趕，您往東魯，我往南都。”

殷破敗：“說得對說得對，好辦法，我怎么沒想到！”

雷開說：“無論我們誰先趕回來，都等在這里碰頭。”

殷破敗：“好，好。”

于是各領(lǐng)士兵五十名，分頭追。

語文便箋

身在林泉，心懷魏闕

原著出處：我老臣雖是身在林泉，心懷魏闕，豈知平地風(fēng)波，生此異事。

釋義：指解除官職的人，仍惦記著進(jìn)朝廷的事，后來常用來諷刺迷戀功名富貴的假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