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日益轉暖，不似深冬之時寒冷，連街道上玩鬧的孩童都多了起來。

而鳳樓雖然屢次傳出，新來了個色藝雙絕的姑娘，但來了又來的恩客們，卻一直沒瞧見真容。

這消息倒是真瀲滟讓人傳出去的，不過這姑娘卻不只一個，前些日子尋來兩對雙胞胎的姐妹，正想著借著這個噱頭引一波新客。

倒是葉子慕因著皇上心情不佳，不敢觸其眉頭，已經好幾日未來過鳳樓。

瀲滟算著日子，下午九寒書院授課結束也該來了，便吩咐了人準備了些他平日喜歡的茶點。

察覺到門口的身影，瀲滟的琴聲戛然而止，看向珠簾外的人，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花韻?你怎么來了。”

被喚作花韻的女子，蓮步微移，赤紅色的裙裾緩緩拖過地面，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

“看來瀲滟公子在這鳳樓待久了，真把自己當成鳳樓的主人了。”

團扇掩面，眉目含情，聲音甜如浸蜜撩人心弦。

戲子雖不懂朝政，但戲詞里唱的大多是家國大義。花韻這般姿態卻像極了，花樓里那倚門回首，呼朋喚友，坐人大腿，含笑斟酒的花魁。

瀲滟掀起珠簾，徑直走出，目光卻一絲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花韻姑娘不一樣也淪落到這鳳樓來么？”

即使花韻色藝雙絕，站在瀲滟面前卻依舊像是在同日月爭輝。

“瀲滟公子莫要惱，你當我愿意來，要不是您惹了主子，主子也不會讓我來協助。”

“不愿來？”瀲滟輕笑了一聲，當初如果不是怕花韻性子太急，壞了事情，也不會是自己前來。

“瀲滟你就莫要說我了，如今你也不過是供人取樂罷了，哪有當年的風姿。”

花韻話音剛落，便見門外沖進一個少年，直接將她和瀲滟隔開：“你是哪來的在這里造次，你最好放尊重點。”

“子慕……”

瀲滟將葉子慕扯到身側，語氣中略帶安撫。

倒是花韻笑意不減，上下打量著葉子慕，蓮步微移，素手拂過他的胸膛，微微勾住他的腰帶。

“讓我們瀲滟公子百般看護的就是你吧，沒想到脾氣這樣大。”

“別碰我。”

葉子慕哪里和女子這般親密過，本就沒有母妃，連個養母都沒有，更加無人給他安排教導人事的宮女。

這會面對花韻的調笑，少年白凈的皮膚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哪里來的姑娘，這般不知禮數。”

“奴家花韻，是來協助瀲滟公子的。五殿下也不用害羞，來這里的，哪個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花韻坐在一旁，捻起桌上的茶點，朱唇微起咬了一口。

葉子慕瞧著那翠玉豆糕和櫻桃蜜餞都是自己喜歡的，必然是瀲滟給自己準備的，才不管什么花韻草韻的，便走過去將盤子端了起來。

“既然是協助就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那些越俎代庖的事情。”

轉身看向瀲滟：“我們走。”

“嗯。”

瀲滟也是無奈，這兩個小孩子心性的人碰到一起，還真是難弄。

他和花韻所求殊途同歸，沒有任何利益沖突。頡南派來的人是花韻，其實他這心里也放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