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笑容明艷:“大掌院的住所,陶吟的避風港,你的……預謀之所,可對?”
阿黛轉身,用手指敲敲他的劍。
男子打量了她一遍,把劍收了起來:“你毀了《灼月簡譜》,自然惹了不少江湖人,宗白將你帶回來,就好好待著,別再惹事了。”
男子剛要走,阿黛搶先一步,攔住了他:“你可知陶祁為何留我?”
陶祁身為思徒掌院,卻專門告訴宗白將她帶來思徒壁,難道他不知道這么做會使思徒成為眾矢之的嗎?
阿黛不信。
因為她武功高,所以不舍得她被殺,想要收為己用?
阿黛也不信。
思徒雖以仁義名滿江湖,但只做好事的白衣都殺,還在意她這個初入江湖的野丫頭?
她一直覺得陶祁對她的態度很特別,讓她來思徒卻什么都不說,派人跟蹤她卻什么都不做,被她發現后說把人撤了就撤了,她那樣對陶吟,他還將陶吟關了禁閉。
“不知道。”
阿黛聳肩:“我知道你在這里想查什么,我們一樣,所以若公子不攔我,我便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榮子卿皺眉,不再想理她:“你錯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在這里只是因為我叫榮子卿。”
榮子卿?
阿黛微愣:“你是榮子瀾的弟弟?”
“如姑娘所言。”
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撒謊,可當真只是因為叫榮子卿嗎,因為是榮子瀾是他的兄弟?
當然,榮子卿可不會告訴她。
他邁步從她側身離開。
阿黛定了下心思,打算和自己賭一下:“師兄,今晚的月亮很美,師父應該會很喜歡。”
聽此,榮子卿真的停下了腳步,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懂。
但阿黛知道,她賭贏了,她淡淡一笑:“若師兄還認師父,那就希望師兄不要再攔阿黛,阿黛也向師兄承諾不會傷害思徒的人。”
說完不等她回應,阿黛離開。
榮子卿看著她的背影,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稍后也離開,連眼中的深邃都不在了。
……
知道阿黛去做了什么之后,釀兒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她十分擔心:“小姐此次棋行險招,可否想過認錯人該怎么辦?”
阿黛:“雖從從未見過,但我們是一個師父,我雖不喜練劍,但師父的招式卻記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認得出他,他自然認得出我。”
“那榮二公子會幫小姐嗎?”
“會,我信師父的眼光。”
釀兒雖點了點頭,可眼中的擔憂掩藏不了:“小姐,若思徒不再插手,我們怕是很難查到黑袍和鬼面的事情。”
“我知道。”
“小姐是否想過求將……”
“釀兒。”阿黛突然打斷她的話,“江湖事江湖了,怎能麻煩爹爹?”
“是,釀兒明白了。”
阿黛:“目前,我尚不清楚黑袍和鬼面是不是躲在背后的人安排這些事情的人。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背后的人表面上的目的是想重創思徒,思徒也確實因為盲目參與受到重創……所以思徒獨善其身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再參與調查路家山莊和魅閣的事情。
剛開始我還不明白,現在算是想清楚了。
陶祁撤掉夜殤思隱閣閣主的身份,是在救思徒,不讓夜殤參與,然后讓思徒達到獨善其身的目的。
因為救宗白,我們遇上了鬼面,再加上當年師父的事情鬼面也有參與。所以,我想讓夜殤幫我查。
可惜了,他的閣主之位沒了。”
對此,阿黛是十分惋惜。
釀兒:“可思徒不應該是這么膽小怕事的啊!”
阿黛輕笑:“思徒是朝廷的眼睛,若這雙眼睛壞了,北朝怕是走不遠。因此思徒的這些人大膽行事的前提是保護好思徒,明白嗎?”
“好像明白了,魅閣和路家山莊是江湖門派,他們干什么,思徒本就不該插手,對嗎?”
“對,思徒可以參與一些事,但是若參與過頭,那是要遭人嫌的。
好了,你身體剛剛好,別關心這些,好好休息。”
阿黛剛想走,釀兒就抓住了她的衣角。
“小姐,讓釀兒陪你一起吧!”
“干什么這么緊張,別擔心我,你乖乖待在這里,等你家小姐我查清楚了,就帶你回家。”阿黛刮了釀兒的鼻尖一下,笑著松開了她的手。
“那……小姐不許食言。”
釀兒知道,一旦小姐決定的事,誰都更改不了,于是她乖乖妥協了。
“嗯,一定。”
……
天亮,阿黛直接走了。
自然也沒跟宗白告別,宗白治好傷之后一直忙著找慕容掌院的解藥。他應該挺忙的,不過阿黛向來喜歡不告而別,宗白也早就習慣了吧!
只是苦了溫錯和月染,他們可是一早就來找阿黛,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只見到了送走阿黛剛剛回來的釀兒。
溫錯跑向她:“釀兒姐,阿黛姐呢?”
“小姐她剛走。”
“去哪了?”
看溫錯一副要去追她的樣子,釀兒及時攔住了他:“溫錯,小姐讓你練劍法,她說等她回來要檢查的。”
“哼,她上次也這么說。”
也不知道氣什么,忽地一下就跑了出去。
月染看著溫錯口是心非的樣子,有些艷羨:“溫小公子雖看起來不好相處,但他好像挺喜歡親近楚姑娘的。”
釀兒笑笑:“小姐她喜歡以心換心,待人真誠,我想應該沒人舍得負她吧,姑娘不也和小姐成朋友了嗎?”
“釀兒說笑了,楚姑娘性子灑脫,我和她相差甚遠,朋友自是不敢當。”
釀兒看了看桃花樹下的那塊地方,那里有她們剛來時釀下的酒,也快能喝了吧:“月染,小姐喜歡釀酒,只要喝過她酒的人,她都當他們是朋友,街頭老嫗,江邊老翁,巷間孩童,紅樓歌女,山中流寇,所以月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好,我記下了。”
釀兒走去曬藥材,留月染一人在那兒。
釀兒的話縈繞耳畔,月染久久不能回神。
阿黛她當真灑脫,才會活得這般肆意和毫無拘束吧!
她們始終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