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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趕往刳心洞

李玄鑒以為自己溜得無聲無息,絕對無人察覺,沒想到還是在半路被李玄英攔住了去路。

前一陣子,李玄鑒全部身心都在忙著照看李玄成的傷了,那支冷箭擦著心臟穿了過去,還真是上天庇佑。張無痕雖是頭一次處理這么危險的傷勢,心中焦灼,面上卻不動聲色。總算是處理及時得當,李玄成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張無痕心中才逐漸緩和過來,倒是面上表現得越發冷淡了。

看著李玄成的傷勢穩定下來,李玄鑒才有了些許的功夫思考一下最近發生的這次遇襲事件。

那些騎兵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目標應該就是自己,但他們又是如何得知了自己的行蹤,煞是可疑。還是趙翼吞吞吐吐的坦白解釋了其中的緣由。原來是趙翼希望太子能早日回宮,悄悄地將太子的行蹤報告給了宮中左侍衛李本,如今,趙翼因為自己的失職和擅作主張愧疚不已,反倒要李玄鑒安慰了幾句才定下心。

李玄鑒自小便是由趙翼護侍,他相信趙翼所說是真的,也相信他并無加害自己之意,那這問題便出在宮中了。王輔秦已死,這件事查起來恐怕沒那么簡單。

至于那支冷箭,李玄鑒還真是毫無頭緒。依著李玄英所言,那支箭從如此遠距離的地方射出,功力不減,事后射箭之人又頃刻消失,當是高手所為,這就更不是李玄鑒的認知范圍了。

王輔秦的隊伍在扁諸山下鬧出的動靜頗大,李玄鑒眾人遇襲之事很快傳開,聽聞李玄成受傷,葛俞兒也心急火燎地下山探問。

瑯玕諸人先是隨著李玄英的騎兵隊伍入了城,再是陪著李玄鑒照顧李玄成的傷忙亂了一陣子。看看李玄成從昏迷中清醒,他們又著實幫不上什么忙了,便要告辭離開。至于遇襲之事,眾人有些奇怪,卻又不便多問。

對瑯玕而言,找到刳(kū)心洞,尋得當年文將軍家難變故的真相更為重要。只是張無痕還在為李玄成診治,城中醫師水平有限,她若離開,怕李玄成傷勢反復。瑯玕只好將妹妹托付給李玄鑒代為照顧,問明了李玄鑒眾人今后的去向,約定辦完事在京城與李玄鑒匯合,便與上官兄妹一同離開了。

張無痕默默聽從著瑯玕的安排,心中卻有自己的打算。瞅著李玄成的傷勢有了起色,京城中又日夜兼程來了幾位名醫,張無痕便準備離去了。

李玄鑒還是偶然間發現了張無痕在收拾行李,便急急地問道:“你要走?要去哪里?”

“去刳(kū)心洞追尋瑯玕哥哥眾人。”

“你知道刳心洞在哪兒?”

“我找落落姐又另畫了一幅地圖。”

“可是瑯玕將你托付于我,我們定好了在京城會面。他知道你要去尋他們嗎?”

“哦,他并不知。他如何安排是他的事,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啊!”張無痕仍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李玄鑒有些不安,問道:“你一人孤身前往?”

“正是。”

“萬一路上遇到危險怎么辦?你不擔心嗎?”

張無痕搖搖頭,道:“有什么危險呢?”

“那……我可否同往,畢竟你是我師父,我是徒弟啊!”

張無痕垂眼沉默了一陣兒,道:“也可以。”

當下,李玄鑒便打定主意要跟隨張無痕一同出行了。

李玄成受傷的消息傳至宮中,皇上早已又急又怒,雖說有李玄英的隊伍保護入京,還是不放心,特調了一隊禁衛趕去護衛。李玄鑒要在眾多護衛之中溜出去,還真是費了一番力氣。

幸好有趙翼的幫助——在李玄鑒各種威逼利誘之下,趙翼提心吊膽地將李玄鑒和張無痕帶出了禁衛的保護圈。張無痕不反對李玄鑒帶上趙翼一同出行,唯一不解的是他們三人為什么要等到三更半夜偷偷溜出去。

李玄鑒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成功出逃進行慶祝,便被李玄英堵在了路上,好生喪氣。只見他和侍衛韓擁一人騎一匹馬,身后還牽了三匹馬,擋在路中間,似乎早已料到三人會行經此地。

“英弟啊,你就當作沒有看到,如何?為兄辦完了事,立即回京。嗯,再不耽擱。”李玄鑒試著與李玄英商量,嘴上說得很是和軟,心中卻暗自盤算著若是這一番言辭不能說動,還得再想另一套說辭。

誰知李玄英翻身下馬,道:“太子不必憂心,我是來隨行的。”

李玄鑒這才恍然,心中倒有了幾分安定,拍了拍李玄英的肩頭,道:“我就知道你是護著我的。”

“太子,請上馬。”這時,韓擁也從馬上下來,把身后的三匹馬牽了過來。

張無痕心想:“他不是叫李子太么?這人怕不是把他名字叫錯了吧!”不過她是不太在意這些事的。

李玄鑒見了馬,卻有些閃躲,面有難色道:“我,不會騎馬。”他又望望張無痕,張無痕眨眨眼,道:“我也不會騎馬。”

“要不,我們步行?”李玄鑒提議道。

“太子若是不擔心禁衛追上來,步行亦可。”

“那,那還是騎馬吧。”李玄鑒勉強答應。

趙翼在一旁說道:“我與殿下共乘一匹就好。張姑娘便與世子共乘一匹,可好?”

如此,張無痕便由李玄英抱上了自己的馬,而李玄鑒與趙翼同乘。

起初上馬之時,張無痕有些不適應,倒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她在谷中沒少與各種動物玩耍,可是那些動物都是她的玩伴,不是她的坐騎。直接坐到一只動物的身上,她還是第一次。隨著馬兒的緩緩前行,初時的緊張慢慢緩解,她對騎馬倒有些新奇了,還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李玄英手里的韁繩。

張無痕在馬上緊貼著李玄英,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如輕紗般滑過李玄英的臉龐,直沁入他的心扉。他卻直直地挺身坐在她身后,仿佛一尊雕像。

李玄鑒騎在馬上,卻是膽戰心驚,總覺得自己身下是一座移動的火山一般,以前看別人騎馬是如此簡單之事,輪到自己卻是如此艱難。在馬前進的一剎間,他竟有些頭暈,覺得整個身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趙翼察覺到李玄鑒的不適,將他護在自己身前,盡量將馬的行進速度放慢一些。誰知剛走了一小段距離,李玄鑒就已經呼吸急促,喘不上氣,示意下馬。趙翼趕忙將李玄鑒帶下馬,等他氣息調勻,又再次上馬。如此三番五次,折騰了幾個來回,李玄鑒才算能在馬上堅持的時間稍稍長些。

終于捱到了一個市鎮,李玄鑒諸人可以在一處飯館落腳尋些吃的了。

下了馬,李玄鑒仍是臉色煞白,整個身子都是冰涼的。他這時才有些后悔,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如此難為自己。扭頭間,正好看到李玄英扶張無痕下馬,他又有些生氣,心中嘀咕著:“父王和母后為什么不許自己和成弟學習騎馬呢?害得自己如此狼狽,連心中愛慕的姑娘都不能好好照顧!”想到這兒,又有些生自己的氣。

往常與張無痕一道途中,每次吃飯都是李玄鑒請張無痕先行,兩人開開心心一同入座的。這一次,他身子不適,心緒更是不佳,一言未發,直接走進飯館,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了下來。

張無痕似乎并沒有發現李玄鑒的異常表現,仍是像往常一樣坐到了李玄鑒身旁,見他面色蒼白,輕輕地把他一只手牽過來,要為他診脈。

若是以往,張無痕主動為他搭脈,李玄鑒正是求之不得,肯定樂顛顛地就把手伸過去了。此時他卻正與自己賭氣,像是觸電一般將手抽了回來,不許張無痕再碰。張無痕只好作罷。

李玄鑒這邊已經坐定,李玄英卻站在桌旁,遲遲不肯坐下,直到韓擁將整個桌椅又重新擦拭一遍,李玄英才緩緩落座。

趙翼在一旁看了,心想:“聽聞同親王家的這位世子爺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兒,如今看來,還真是規矩頗多啊。”

店家取了菜單,趙翼將其放在李玄鑒面前,李玄鑒皺了眉頭,遞給李玄英,道:“英弟來點吧,我都可以。”

李玄英倒是并不客氣,既沒問李玄鑒的口味,也沒管張無痕的愛好,只點了自己喜歡的。

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菜。李玄鑒看了這些菜,之前騎馬時那種頭暈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道:“你們先吃。”說著離席向門外走去。

趙翼不解,緊隨其后,就像是要證明他判斷正確似的,李玄鑒還沒走出房門,便暈倒在他懷中。

這世間有對辣椒過敏的,也有碰不得水銀的,還有恐高暈血的,獨獨因為騎了一次馬便生病的還真是少見,李玄鑒也算是這少見中的一個了。

等李玄鑒醒來,已是睡了幾個時辰了。張無痕正坐在他面前為他扎針。李玄鑒腦袋昏沉沉的,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昏睡前在干什么。突然發現自己只穿了一層薄薄的內衫,李玄鑒有些清醒了,猛然坐起,問道:“我,我怎么了?你怎么在這兒?”

“你只是因為騎馬,身體不適,才會暈倒,我給你開了藥,等下吃了藥,調理一下身子即可。”

“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不是穿在你身上嗎?”

“可是……”李玄鑒在宮中不是沒有宮女服侍過自己沐浴更衣,但那時他都覺得順理成章,是很自然的事。如今在張無痕面前衣冠不整,他卻突然很是害羞,緊張得把身邊的被褥悄悄拉到前胸,將自己護了個嚴實。

“你出了很多汗,趙翼幫你換了衣服……”

“哦,那還好。”聽到是趙翼幫自己換的衣服,李玄鑒心中稍安。

“……我看他一個人給你換衣服實在辛苦,便幫了把手。”張無痕坦然地繼續說道。

李玄鑒聞言,臉上像著了火一般,升起了紅彤彤的火苗,“你怎么能隨便,隨便給男人換衣服呢?”

“因為你病了呀!”

“那也不能……你我男女有別。”

“我知道啊!”

“男女授受不親。”

“沒聽說過。”張無痕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那你,小時候在學堂都學了什么?”

“學堂?沒去過。母親教我習字,我看的只有醫書。”

“……”李玄鑒無語了。看張無痕坦誠認真的模樣,他甘拜下風,好在這樣聊了聊,他倒沒有那么尷尬了。

李玄英走進房中,手里托盤中端著剛熬好的藥。他見李玄鑒醒了,便一手叉腰,一手把托盤端到李玄鑒面前,示意他自己端藥。

若不是李玄鑒早就知道英弟是個不愛與人說話的脾氣,看他那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還真要誤會他是嫌棄自己了。

經過兩日的休整,李玄鑒才從第一次騎馬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這下他是再也不敢與騎馬這樁事惹上任何關系了。趙翼很貼心地為他準備了馬車。

不過李玄鑒倒是很奇怪,自己從禁衛的保護中偷溜出來,按說第二日便會被人察覺,可是禁衛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追趕的跡象,倒是奇了!不過自己的出逃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將這件事遮掩下來,再秘密尋找,也不無可能。嗯,想到這些,李玄鑒覺得他們一路還是不要放松警惕為好。

在李玄鑒登上馬車之時,他扭頭看了看李玄英,見他正在等張無痕上馬。李玄鑒心中不悅,一臉生氣地坐入馬車中。誰知張無痕看看馬車,又看看李玄英身邊的馬,轉而走向了馬車。待她掀開馬車簾子,正看到李玄鑒滿目的憤然,而這憤然又在見到張無痕的瞬間凝固下來。

“你怎么來我的馬車上了?”

“我喜歡坐馬車。”

于是,李玄鑒又恢復了往日活潑的性子,一口一個“師父”地向張無痕請教起醫理來。

張無痕和李玄鑒雖說是坐在車里,卻一直掀著簾子看著外面的景色,這一路把風景看了個遍。不時遇到路邊有些奇珍異草,張無痕便要下車采摘。幾人走走停停,速度真是比游山玩水還要慢些。

幾人的行囊不多,不過隨著張無痕不斷將一些路上收集的花花草草搬到車上,接下來怕是要換個大一點兒的馬車才裝得下了。

趙翼日日追隨太子爺,李玄鑒的脾氣也算是摸透了。如今天大的事兒怕也比不上與車中的師父共享師徒間的快樂時光。

李玄英忍不住后悔,早知李玄鑒心如此大,當初何必替他擔心,還要帶上幾匹馬趕路?李玄鑒那幾分擔心禁衛追趕的警惕之心似乎早就隨著與張無痕同乘的興奮蕩然無存了。

走到一處郊外的樹林,張無痕發現路邊有一株藥草甚是罕見,便要求停了車,下車采藥。李玄鑒忙不迭地跟在張無痕身后,熱情洋溢地要陪著一同采藥草。

偏生那株藥草藥用部分全在根莖,而它的根莖長得結實了些,李玄鑒用手扯了幾下都沒將其扯出,張無痕又擔心扯斷了下面的根莖影響藥用,李玄鑒便招呼趙翼拿出他的定光劍來挖藥草。

其實李玄鑒看到趙翼陪自己一同溜出來的時候,身上還帶了據說與自己頗為有緣的定光劍,他打心眼里是排斥這種無用之舉的。不過既然這把劍也不需要背在自己身上,他也就沒有反對。

如今挖藥草的時候李玄鑒突然想起了那把劍,用來挖藥草倒正合適。這時他反而有些贊嘆趙翼的英明,看來趙翼的決策也不全是錯的。

就在李玄鑒蹲在地上拿著定光劍認真地挖藥草的時候,樹林中又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身著異域服飾,看上去是一位小姐和一個丫鬟的模樣。她們似是于林間游玩剛好經過此處,看到李玄鑒在地上正在忙活什么,有些好奇,便湊了上去。

小姐看到李玄鑒手中的定光劍,不禁贊嘆道:“真是一把好劍!”說著,便要更近一步去看個清楚。李玄鑒擔心她踩到藥草,情急之下便一把將其推開。哪知小姐腳下似是踩到了什么硬物,被他這一推,便失了平衡,摔倒在地。

“你為什么推我?”小姐坐在地上氣呼呼地問道。

“沒看見我正挖藥草呢嗎?踩到了我的藥草怎么辦?”

“那你也沒必要把我推倒啊!”

“我沒想把你推倒。”

“難道是我自己倒的?你看到我要倒了,怎么不說拉我一把?”

“你倒你的,關我什么事?”

“是你把我推倒的!你們中原男人還真是蠻橫無禮。”丫鬟上前要將小姐扶起來,誰知小姐崴到了腳,扶起了身子,卻走不了路了。

李玄鑒看她因為自己受了傷,連忙叫了趙翼過來,將受傷的小姐安置到自己的馬車上。

趙翼初時看兩人因為好奇才靠近李玄鑒,并無惡意,便沒有理會,再看到李玄鑒將人推倒,心想:“我的殿下,真是夠虎的。但凡與張姑娘沾了邊的,他倒護得緊。”而李玄英和韓擁兩人卻是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從頭到尾看了場熱鬧。

這邊,李玄鑒還在繼續挖藥草,馬車上,張無痕為小姐治療崴傷的腳。等到李玄鑒的藥草挖好了,張無痕這邊也為小姐治好了傷,只是這腳踝處還稍有腫脹,怕是過幾天才能行動自如。

既然小姐的腳傷了不能走路,所處之地又是人煙稀少的郊外,她和丫鬟便只能搭乘李玄鑒的馬車了。小姐顯然對之前的事還在耿耿于懷,在馬車中對李玄鑒怒目而視。

雖說馬車中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恨不得用目光在李玄鑒身上劃上兩道,李玄鑒倒是坦然,一如往常,只是心中有些怨恨這二人壞了自己馬車上與張無痕獨處的溫馨氣氛。

及至到了城中,有了其他車轎可租,小姐兩人下了車,李玄鑒才覺得自己車上的溫馨重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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