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十五門紅衣加農(nóng)炮對著岳州城墻猛轟,其中只有三門炮是對準的城門樓,另外十二門大炮則分散式轟擊兩邊城墻箭垛。
大炮填裝統(tǒng)一都是圓錐形穿甲彈,沒別的原因,就在于穿甲彈威力夠大、穿透性和破壞力強,非常適合打城墻碉堡在內(nèi)的攻堅戰(zhàn)。
三發(fā)穿甲彈直接命中城樓,只聽到轟隆連聲巨響,城樓表面的青石墻磚炸裂,露出里面的夯土墻體,整個城樓建筑都仿佛搖搖欲墜。
好在葛應濱為首的岳州官員們跑的夠快,看著城樓那炸裂的墻磚石塊,里頭的夯土層還在冒著灰煙。
“威力居然這么大?”趙德潤滿臉震撼。
葛應濱卻是想到什么,連忙看向兩邊城墻,那里才是漢軍火炮的重點轟擊目標。
十幾發(fā)穿甲彈打在岳州城墻上,到處都是青石墻磚炸裂的轟隆巨響。
凡是被轟擊到的城墻,上面的民夫青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了,攔都攔不住。
這特么還怎么守?
葛應濱強自鎮(zhèn)定道:“快!立刻彈壓守城民夫,不要讓他們再跑了,未戰(zhàn)先跑的,一律以逃兵罪格殺勿論!”
逃兵罪?可他們是民夫,不是兵啊!
手下的衙役們腹誹,但也沒辦法,知府大人下令,他們縱使心中驚恐,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去。
這些被迫折返的衙役們,害怕被漢軍的炮彈轟擊,全都不敢起身,只能匍匐蹲在女墻后面,對著那些民夫呵斥威脅。
“他娘的,都不許再跑了!再跑的都按逃兵論處,逃兵的不光自己要死,你們的家人也要充作勞役。”
衙役們知道民夫的弱點顧忌,這么一番喊話下來,再加上往日欺壓百姓帶來的積威,還真就唬住了許多民夫。
一時間,民夫青壯面面相覷,既害怕下面的漢軍大炮,也害怕官差衙役們的威嚇。
民夫們進退兩難,而那些混在民夫里的大戶家奴,他們卻是明白的很。
民夫連兵都算不上,哪能判的了逃兵罪?
幾個家奴圍成一片,小聲議論起來。
“看來這城怕是守不住了,咱們得找個機會,反正獻城了。”
“可老大,就咱們這幾個人,怕是一動手,就得被撲滅了吧!”
“沒事,我們可以看準機會,再去聯(lián)系一下其他幾家,看看他們有沒想法,總不能給這幫狗官送命了不是?”
“這倒也是,那我去聯(lián)系吳老爺家的,他家的李三跟我吃過茶。”
“我去找老劉,他是黃老爺?shù)鸟R夫……”
三言兩語間,幾個家奴就約好了要臨陣獻城反正。
正當這時……
“轟!”
下面的漢軍還在持續(xù)放炮,忽然就是一發(fā)穿甲彈,直接命中了城墻箭垛。
箭垛青石磚炸裂,巨石亂飛,剛好一塊巨石,擊中一個衙役的腦門。
這衙役前一秒還在兇神惡煞,嚇唬所在城墻的民夫青壯,下一秒就被巨石飛過來開瓢,腦袋都被巨石整個砸爛,豆腐花伴著番茄醬撒了一地。
這下好了,周圍的民夫青壯全都嚇壞了,呼喊著四散而逃。
漢軍大炮連續(xù)轟擊一個時辰,正面的岳州城墻已經(jīng)看不到一塊完好,墻體表面貼著的青石巨磚都被穿甲彈扒開的差不多,隨處可見裸露的夯土墻體以及坑坑洼洼。
時機差不多了,聶宇拔出腰間唐刀:“全軍攻城!”
幾百人穿著棉甲的漢兵,早已做好了攻城準備,立即扛著簡易的攻城木梯,就往岳州城墻發(fā)動沖擊。
城墻上,有愣頭青的衙役看見漢軍攻城,驚恐喊道:“不好!快,堵住反賊,別讓他們爬上來。”
沒用,完全沒有民夫敢過去,他們這時還沒跑,都已經(jīng)算心理素質(zhì)過硬了。
那愣頭青衙役沒辦法,只能自己帶著十幾人往前去,看著木梯已經(jīng)搭了上來,頂部還有鐵制鉤爪鉤住墻垛,推是推不倒了,就地取材撿起地上的碎石頭就往下扔。
十幾米高的地方,扔石頭往下砸,那還是很致命的。
但致命歸致命,衙役們才有多少人,能扔下多少石頭,而漢兵攻城的戰(zhàn)兵可太多了。
而且,這些人到底只是衙役,再加上心底恐懼,壓根不敢瞄準了扔,大部分石頭都扔空了,僥幸扔中幾塊也被漢兵及時閃躲,沒砸中腦袋致命部位,頂多就是砸到胳膊手臂。
砸到胳膊,骨折重傷了,但都沒死。
攻城的棉甲漢兵爬的很快,十幾米高的城墻,三兩下就爬了上來。
“啪!”
第一個登城的棉甲漢兵叫黃狗子,他才剛奮力爬上來,就看到一個衙役手里正抱著石頭,看著自己在發(fā)呆。
黃狗子咧嘴一笑,那衙役嚇得手里石頭落地,連忙就要拔刀揮砍,但黃狗子速度更快,縱身一躍而起,手里拎著刀就是一刀豎砍下去。
“噗嗤~呲啦~~!”
錳鋼唐刀的鋒銳,帶著黃狗子自身的體重,一刀勢大力沉的砍了下去,連皮肉帶骨頭都被豎著砍碎切爛。
一個大活人,瞬間變成兩個半人。
那衙役一時還沒立刻死掉,嘴里還在張合著,發(fā)出“嗬嗬”聲音。
如此恐怖場面,給周圍的衙役都嚇壞了。
“啪!”
“啪!”
“啪!”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又是好幾個漢兵陸續(xù)登上了城墻,每個都穿著棉甲,有幾個還明顯比黃狗子更高大,也更健壯。
“跑……跑啊!”
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就是一個字,跑!
這時候哪還有什么愣頭青,再怎么愣頭青,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緊,他們不光自己逃跑,還專門往各處城門,那些民夫青壯把守的墻段逃跑。
城中。
葛應濱一眼便看到城墻騷亂,似乎還隱隱夾雜“反賊破城”的呼喊。
葛應濱反應很快,轉(zhuǎn)身就往衙門快跑奔去,明明是穿著官袍再跑,愣是跑的健步如飛。
眼看知府就這么跑了,同知鐘浚、通判趙德潤二人對視一眼,也連忙前往各自在城中的私宅。
三位頂頭上司跑路,余下岳州大小官吏,哪還有什么顧忌,要跑的就趕緊走,現(xiàn)在走說不定還有時間帶上銀子,走晚了連命可能都得交代在這了。
卻說城墻上,登城的漢兵已經(jīng)越來越多,很快就突破到了百人,漢兵迅速結(jié)成小型攻城戰(zhàn)陣,就朝著其它城門發(fā)動進攻。
實際上,已經(jīng)沒必要進攻了,因為之前那十幾個街役的逃跑亂沖,其它城門勉強麻著膽子留守的民夫青壯,早都被嚇破了膽。
漢兵一路殺過去,不是空無一人的城門,就是擁擠踩踏的民夫青壯。
城墻路面,隨處可見都是民夫尸體,不是被漢兵殺的,全是逃跑的時候,爭相踩踏推搡而死。
抽象是真的抽象!
這岳州知府也是真能想得出來,能讓一群完全沒有經(jīng)過任何操練,還是臨時征召上城墻的民夫青壯來負責守城。
這樣要是真能守住城,那還要軍隊干嘛?
民夫青壯士氣全無,見到漢兵不是擁擠逃跑,就是跪地乞降,而被知府強征守城的大戶家奴們,他們倒是稍微好一些,甚至還有部分準備趁亂反正獻城。
可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及串聯(lián)動手,漢兵倒是先登城了,連帶著還把民夫青壯給“殺”潰了。
沒辦法,那些已經(jīng)互相串聯(lián)的大戶家奴們,只能干脆就地響應反正。
“殺清狗!迎漢軍!”
“殺清狗!迎漢軍!”
“……”
幾聲帶頭反正的呼喝下,大戶家奴們集體反正倒戈。
岳州攻城戰(zhàn),從漢軍大炮開始轟城算起,到岳州主城門大開,漢兵大軍入城,攏共也才不過兩個時辰。
如此破城速度,簡直堪稱神速了。
“清狗的知府呢?清狗知府跑哪兒去了?”
陳有年一手拎著把唐刀,身上還披著棉甲,一看就是員莽夫猛將,進城就到處咋呼問道。
馬上有衙役跪著上前說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知府老爺……呸!那狗官知府應該是回衙門了,他把銀票都放在衙門里了。”
“趕緊給我?guī)罚 ?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