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小張見到帥哥,聲音比平時酥了十倍,敲敲玻璃門進去,笑瞇瞇地,“這位就是設計師。您的未婚妻跟您說過了吧,是朋友呢?!?
郗櫟宜和路小天一對視,淡淡的眸子里閃過一秒的詫異,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疏離,跟小張點了下頭,“認識的。”
小張抓緊時間多看了帥哥兩眼就離開了,安靜的會客室只剩下路小天和郗櫟宜二人。
路小天本來覺得他不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嘴里那句“好久不見”都要說出口了,郗櫟宜突然開腔,“你電腦呢?”
“嗯?”
路小天一愣,對上那雙冷淡的眼睛。
“不是要談細節?”
“哦,你稍等,我馬上回來?!?
路小天慌亂地轉身,忘了推門,砰地一聲就撞在了玻璃門上,撞得她兩眼冒金星,捂著額頭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然后推門出去。
由始至終郗櫟宜都平靜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不冷不熱,白皙俊美的面龐沒有顯露絲毫情緒。
路小天一路小跑著去拿自己的手提電腦,剛被撞的地方已經漸漸腫起來了,疼得她掉眼淚。
好吧,她不是因為疼才哭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哭,特別想哭。
“小天你怎么了?呀,額頭腫了!”
姚西西先是看見她一雙眼睛濕乎乎的,像是哭了,很快注意力轉到了她腫起的額頭上。
路小天拿了手提,跟姚西西擺擺手,“沒事兒,剛撞了一下,等下冰敷就好了?!?
說完急吼吼地又跑回了會客室。郗櫟宜閑適地坐在沙發上等她,隨手翻了翻身邊幾本花藝相關的書籍,路小天進來,他抬頭看向她。
她明顯哭過。
“昨天和喬喬溝通了一部分,還有些地方她覺得不是很滿意,所以我們……”
路小天故作鎮定打開了手提,話說了一半被郗櫟宜打斷,他盯著她額頭,“你這算工傷?!?
路小天抬頭,迎上那雙沒什么溫度,卻帶幾分調侃的眼睛,她下意識摸自己額頭,疼得“嘶”了一聲。
“不礙事,我等下處理。”她說。
“去給我買星巴克?!?
“什么?”路小天皺起眉頭。
郗櫟宜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跟她對視,“拿鐵,不加糖,冰塊分開裝?!?
“郗櫟宜?!甭沸√旌八?。
“我在?!?
郗櫟宜笑著,指指窗戶外面,“我停車的時候看見了,就在你公司對面有一家。”
路小天低著頭坐了一會兒,起身,“冰塊分開裝是嗎?”
郗櫟宜沒看她了,又開始翻旁邊的書,“是啊?!?
去星巴克的路上,路小天想,他們兄妹二人上輩子一定被她往死里虐待過,這輩子相約投胎來報復她。
十五分鐘后,路小天買回來了他要喝的拿鐵。放在他面前的時候,見他手里握著一塊方巾,路小天很疑惑,“你要干嘛?”
他沒吭聲,修長漂亮的手端起那杯冰塊倒進了方巾,然后打了結,遞給她。
“不要認為我在關心你?!彼f。
路小天呆滯了好半天,終于反應過來,從他手里接過那一包冰塊,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她垂著眼皮,“我也沒覺得你在關心我?!?
一邊冰敷,一邊跟郗櫟宜討論一些花卉布置的想法。按理說她才是婚禮現場花卉設計師,可是談著談著她的思路就被郗櫟宜帶著走了,到最后,完全變成他說,她聽。
窗戶外面的草坪,徐徐駛來一輛灰色的比亞迪,經過的時候,那車停下鳴笛兩聲,路小天和郗櫟宜不約而同看過去。
“出來。”
車里的男人摁下車窗,嬉皮笑臉的喊路小天。路小天抬起手臂朝他揮了揮:“你怎么來了?”
郗櫟宜看她一眼,視線轉到手提電腦上,微微蹙起唇。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路小天說了一句就蹦跶著跑出去了,郗櫟宜的目光一直跟著她,沒從她身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