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同學老友
- 良人愿可依
- 半塘月
- 2161字
- 2021-10-21 22:49:56
梁衍上前將那人撲倒,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他出拳擊向那人的臉,那人生生挨了一拳,卻在同一時間向右擰身,抬腿狠狠地朝著梁衍的脛骨鏟去。梁衍一躲,便被對方占了上峰壓在下面。
這么快的反應和速度,不是那晚的人又是誰?
那人依舊戴著黑色的口罩,長長的前劉海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上次交手是晚上,梁衍看不太清他的眼,可這次是白天,二人對視之間,梁衍突然生出一股熟悉感。
那人似乎也有一瞬間的恍神,梁衍找準時機抓住他的肩,膝蓋向上猛地一頂,那人瞬間失去重心栽倒在一旁,梁衍又重新回到上面的位置,一把扯下他的口罩。
“是你?”
——
當梁衍出現(xiàn)在陸征面前的時候,陸征著實嚇了一跳。
剛才收到梁衍的消息說要提前回去,他就直接回來家里等,可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人回來,他打電話給梁衍又接不通,只好出來找,沒想到就在樓下遇到了剛從車上下來的他。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衣服上也沾染了灰塵,與他平時干凈利落的形象完全不符。
“打架了?”陸征定定地看著他,心頭突然猛地一震,“遇上那個人了?”
梁衍點頭。
陸征大驚,“你沒事吧?那人呢?”
梁衍的臉上劃過一絲頹然,那是極少在他臉上出現(xiàn)的表情。終于,他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陸征驚愕地瞪大了眼,“你認識?”
“你也認識。
“……是郁恒?!?
他至今都記得,他扯下那人的黑色口罩,見到真面目的那刻,他的心情有多么震驚。
十多年前,梁衍、陸征和郁恒是警校的同班同學,三個人都是那屆最優(yōu)秀的學生,關系也極好。當年的警務比賽,總是郁恒和梁衍進入決賽對決,勝負難分。
畢業(yè)那年,梁衍和陸征進了帝都的刑警隊,而郁恒回了老家C省,成為了省廳的一名偵查員。
起初,幾個人還是時常有往來的,但從畢業(yè)的第二年開始,聽說郁恒家里出了點事,便退出了警隊,從此像人間蒸發(fā)般,再也沒有同學見過他,也沒有人能聯(lián)系到他。
梁衍沒想到,老同學的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多年不見,郁恒當年的一頭烏黑板寸現(xiàn)在竟染成了黃色的半長頭發(fā),干凈的下巴也蓄起了胡須。
梁衍看著他,又驚又怒,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被識破身份的郁恒躺在地上,也不再反抗,四目相對間,郁恒突然說:“阿衍,對不起?!?
梁衍知道,他是在為那一刀道歉。
郁恒繼續(xù)說著:“對不起,我只能那樣做。”
梁衍眉頭微動,終于開口:“為什么?”
郁恒沉默片刻,眼眶漸漸泛紅。
他看起來極度的疲憊,哽咽著說,“什么都別問,阿衍。”
梁衍神色微沉:“你不說,我就只能送你去警局。”
“好啊?!庇艉愦鸬煤芸?,唇邊竟還浮現(xiàn)一絲冷淡的笑意,“警察要以什么名義抓我?我又犯了什么事?”
他是警察出身,自然明白警察的辦案流程,無憑無據(jù),警察又能拿他怎么樣呢?
梁衍深沉地望著他,想從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可是一無所獲。
兩人就維持著這個打斗的姿勢對峙著。
終于,梁衍慢慢松開鉗制他的手,坐在一旁的地上。
郁恒沉默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臨走時,他背對著他,聲音沙啞而疲憊。
“阿衍,別再查下去了?!?
“醫(yī)學院,汪馳,宋浩青,都不要查下去了?!?
“只要收手,他們不會再針對你?!?
梁衍望著他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上次你故意跟蹤我出現(xiàn)在榮信醫(yī)院,就是想要告訴我這些嗎?”
如果不是故意被他發(fā)現(xiàn),郁恒完全可以抹去那些跟蹤的痕跡,比如車牌號碼,行程軌跡。只是因為那時候他太過擔心夏伊伊,折返回去放棄了繼續(xù)尋找,才錯過了那次的見面時機。
郁恒的身子微微一僵。他低下頭,沒回答這個問題,佇立片刻,又緩緩離開。
但他的這些反應已經(jīng)足夠。梁衍沒再追問,也沒攔他,靜默地看著那道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
回想起那晚,郁恒刺進去的那一刀,如果是真的想殺他,就不會刺在那個位置了吧。
他們彼此都太過了解。如果對手是郁恒,梁衍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他,更何況,那天還有一個曲老三在場。
說到曲老三,梁衍似乎才想起一個細節(jié)。那天原本負責刺殺他的人是曲老三,郁恒是后來突然跑出來的,捅傷了他,卻也故意留了機會讓他刺傷曲老三。
陸征聽了這些,陣陣的心驚,“你就這么放他走了?”
梁衍答:“我今天抓了他也毫無意義,沒有證據(jù)無法定他的罪,如果他真是宋浩青的人,很快就會被放出來,我又何必找這個麻煩?!?
陸征點頭,想了想又說:“也不知道郁恒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就從一個警察變成了殺手,阿衍,我覺得有必要查一查?!?
其實梁衍的心也很亂。憑借他對郁恒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愿相信郁恒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可是郁恒又真真切切的和兇犯并肩出現(xiàn),還捅了他一刀。他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郁恒并不是真的想傷害他。
梁衍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開口:“現(xiàn)在確定了想殺我的人其實是郁恒,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陸征,你覺得他只是因為同學的情誼,對我手下留情嗎?”
不光手下留情,還提醒他不要再查下去。如果一個人真的變壞,就算是同窗,也不該如此手軟。
他對郁恒的身份和立場存疑。
陸征何嘗不是這么想。他了解郁恒的信仰和堅持,也依稀記得,剛?cè)雽W那會兒,郁恒真誠明亮的雙眼,他說,要成為最好的刑警。
“這事交給我,我去查他的身份?!标懻骺粗樕辉趺春玫牧貉埽闹胁幻鈸?,雖然知道他一向冷靜,還是不忘提醒:“這事,就不要告訴伊伊了吧?”
梁衍點頭,“我知道分寸?!?
“但是你還是需要給她個解釋吧?”陸征問,“想好怎么說了嗎?要不我去跟她說?”
陸征知道,梁衍一向不屑于說謊騙人,尤其是對自己親近的人。
“不用,我會和她解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