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貴姓?老朽太過糊,公子救了小女性命,卻一直不曾請教恩人姓名。”梅放鶴想招仇恕為婿,這第一步當然是要問未來女婿的姓名。
“免貴,小子姓仇單名一個恕字。”仇恕答道,他本不姓仇另有姓氏。
只是因為一件不愿提及的往事,他才放棄了本姓用恩師賜的姓名仇恕。
“仇公子,老朽……”梅放鶴本想提女兒的婚事,但覺得自己是女方如此主動不妥,便忍住不說。
“梅老爺有話但講無妨!”仇恕見他欲言又止以為他說的是一件為難之事。
“公子可否在梅家多盤桓些時日,好讓老朽略盡地主之誼,聊表心意以謝公子救小女之恩。”梅弄雪的婚事梅放鶴自己說不出口,便想先留住仇恕,再找個媒婆來牽這根姻緣的線。
“如果梅老爺愿讓那幾個土匪婆姨多留些時日,小子到是愿意多盤桓些日子,先安排好她們再作打算。”仇恕留下的目的是想先給幾個土匪婆姨找個落腳之地。
他殺人時冷酷無情,劍出必定封喉,不殺人時又十分善良,愿意為別人多考慮幾分。
“仇公子為何對幾個土匪婆子如此上心?”梅放鶴認為這些被土匪強占后便嫁給土匪的女人沒有操守應該被人唾棄,仇恕卻要幫她們讓他十分不解。
“是我害她們沒了家。”仇恕悠悠答道,他有些懷疑自己屠盡黑虎寨土匪的正確性。
“她們嫁給土匪那天,就該想到會有亡夫守寡的后果。”梅放鶴對土匪婆姨成見很深,實不愿讓她們留下。
“人太渺小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她們是一群受害的弱者,我又怎忍心看著她們后半輩子孤苦無依?”仇恕苦笑一下說道。
“行,暫時讓她們留在梅家,等有了好去處再讓她們走。”梅放鶴為穩住仇恕,只能先忍下心中的厭惡先留下幾個土匪婆姨。
“多謝梅老爺!”仇恕站起躬身施禮至謝。
“仇公子見外了,從今以后你不叫我老爺,我不叫你公子如何?如此叫太過生分。”梅放鶴有意拉近與仇恕的關系。
“好是好,只是小子愚魯不知該如何稱呼老爺。”仇恕也不愿左一個老爺,右一個公子的叫,那太酸大生份,遠不及直呼姓名來得親切。
“以后你叫我梅叔,我叫你小仇怎樣?”梅放鶴說道。
“好的,梅老爺。”仇恕叫習慣了梅老爺,一時沒改過來口。
“還叫老爺?”梅放鶴假言令色道。
“梅叔。”仇恕反應過來立刻改口。
“誒!這才對嘛。”梅放鶴笑逐顏開,接著說道:“小仇,梅叔還有一些家事要處理,不如讓小女弄雪陪你出去四處走走,感受一下附近的秀麗風光。”
“梅姑娘昨夜不勝酒力,現在只怕還宿醉未醒。”仇恕答道。
“誰說我宿醉未醒?區區寡酒算得了什么?”仇恕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梅弄雪接話的聲音。
她昨夜大醉,兩個貼身丫鬟將她背回去后叫廚房給她做了醒酒湯喝,她雖醉得厲害,喝了醒酒湯到也不至于宿醉難起。
“你這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咋咋呼呼豈是跟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梅放鶴嘴上在批評女兒,臉上卻堆滿笑容。
“爹,你先回去,我帶公子出去走走。”梅弄雪一來便想跟仇恕獨處,嫌老父親礙事要將他支走。
“行!行!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老朽不防礙你們。”防礙二字是說給弄雪聽的,梅放鶴小小的開了女兒一個玩笑。
“爹,您……”梅弄雪聰慧,聽懂了父親的言下之意,面色泛紅一臉嬌羞沖著老父親撒嬌。
“好,我走!我走!我馬上就走。”梅放鶴起身向門外走去,剛到門口又轉頭沖女兒一笑說道:“公子姓仇,你可要記住了。”
“爹!”梅弄雪心知父親是在笑話她,甩手跺腳嗲嗲的叫一聲爹,盡顯小女兒嬌羞之態,梅放鶴不再逗他大踏步離開。
“仇公子,你想去哪里玩?”梅放鶴離開后弄雪問道。
“我想先去看下那幾個土匪婆姨,問問她們有何打算。”仇恕將幾個土匪婆姨的事放在了心上。
“你把她們的老頭全殺了,如果她們全要嫁給你讓你負責,你怎么辦?”梅弄雪開仇恕的玩笑?
“會嗎?”仇恕吃了一驚,梅弄雪是開玩笑,他卻當了真。
“怎么不會?嫁誰不是嫁?何況你一表人才,我見猶憐,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匪婆子豈會不對你動心?”梅弄雪信口胡說越說越上癮。
“我不會娶她們。”仇恕十分堅定,除了她這輩子他誰也不會去。
“你殺了她們的老頭,她們要是跟你死纏爛打怎么辦?”梅弄雪嚇唬仇恕上了癮。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逼急了我還不會丟下她們跑路?”除了三十六計走為上,仇恕也沒更好的辦法。
“你逃到天涯海角她們都去追呢?”梅弄雪不打算放過仇恕。
“那就等她們追上再說。”仇恕心知肚明追到天涯海角是梅弄雪信口胡說。
就算是他仇恕有七尺之軀,還身懷絕世武功,闖蕩天涯尚且不易,幾個弱女子追他到天涯海角豈不是笑談?
“噗!你可真沉得住氣。”梅弄雪嚇唬仇恕嚇著嚇著便唬弄不住,反將自己給逗笑。
“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幾個可憐的女人。”仇恕起身當先向外走去,梅弄雪緊緊跟在他身后。
二人很快到了仆人住處,此處比仇恕住的貴客房差不少,但比土匪山寨又要好許多。
找到幾個土匪婆姨,仇恕問她們有何打算,得到的答復是清一色的不知道。
這下仇恕頭大了,天底下最難辦的事就是不知道。
她們沒有未來歸劃,不知何去何從,安排不好她們,仇恕便遲遲不能去辦想辦的事。
離開幾個土匪婆姨,仇恕心煩意亂,想要就此丟下她們不管,又怕她們后半生過不好,他會愧疚一世。
管又不知管到猴年馬月,更不知何時才能去尋找念念不忘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