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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魁與堂主

  • 鈞天令
  • 孤海遙
  • 3047字
  • 2024-12-02 01:48:42

蕭廷鈞此時心中滿是困惑與迷茫。自從玲瓏甲的消息傳開以來,他便深陷其中,所有線索指向的都顯得撲朔迷離,仿佛一場精心布置的棋局,而他自己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尤其是那個試穿玲瓏甲的少年,他明明看上去英氣十足,卻總有些令他心生疑慮的地方。

蕭廷鈞的目光停留在街頭那些紛亂的場景上,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然而,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的,卻是那個少年的身形和姿態(tài)跟百花樓的花魁實在太相像了,他決定親自去一探究竟,打聽花魁的更多信息,揭開這一切的謎團。

于是,蕭廷鈞和聞聲來到百花樓。樓內(nèi)依舊是喧鬧非凡,歌舞升平,但他并未被這些浮華所吸引。經(jīng)過一番打聽,他得知花魁居住在城外的一座山莊中,樓里沒有人與她相熟。

他們二人立刻前往山莊,心里卻仍然充滿了疑惑。那個少年和花魁之間到底有何聯(lián)系?難道真如他所推測的那般?是同一個人?

來到山莊時,正好迎來一陣清風(fēng)。風(fēng)中帶著一股淡雅的琴聲,那聲音如水般清澈,悠揚悅耳,仿佛能洗凈一切塵慮,令人心神寧靜。蕭廷鈞心中一動,隨即邁步走向聲音的源頭。

山莊的庭院中,一座精致的小亭里,一名身著青衫的女子正安靜地彈奏箜篌。她的指尖靈動,琴弦在她的手中仿佛生出了生命,音符躍然空中,彌漫開來。蕭廷鈞停下腳步,目光凝視著她。那一刻,他明白了為何這聲音如此動人——彈琴者的心境,定然是空靈廣闊的。

當(dāng)琴音停止時,女子輕輕抬頭,似乎察覺到了蕭廷鈞的到來。她微微一笑,溫文爾雅,眼中沒有一絲的敵意或輕佻,反而帶著一種深沉的溫柔與恬靜。

“你終于來了,比想象中久”她輕聲道,語氣柔和。

蕭廷鈞微微一怔,隨即走上前,恭敬地道:“在下齊皓,特來拜訪,打擾了。姑娘認識在下,又預(yù)測在下一定會來找姑娘你,這場血腥的鬧劇造局之人想必就是姑娘你了”

就在他心神微動之際,一陣風(fēng)吹過,輕輕掀起了女子的面紗。瞬間,蕭廷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面紗下的面容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冰肌玉骨,五官精致無比,眼眸深邃如同湖泊,充滿了不可言說的神秘與誘惑。

她的美,令人震撼。蕭廷鈞忍不住屏息,目光鎖定在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睛里。那一刻,他意識到,這個女子便是他心中一直在追尋的謎。

當(dāng)她低下頭時,如此溫柔,人畜無害,仿佛與他第一次在街上看到花魁時的妖艷神態(tài)完全不同。

“齊公子看起來有些困惑?!彼p聲說道,聲音清脆,帶著幾分細膩與關(guān)切。

蕭廷鈞微微一笑,心中卻依然充滿了疑問。他終于知道,這個女子無論是作為花魁,還是那個試穿玲瓏甲的勇士,她身上似乎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一切,或許正是他此行的謎題所在。

庭院的微風(fēng)依舊輕拂,空氣中卻彌漫著一陣甜蜜的花香。蕭廷鈞看著眼前這位神秘女子,心中復(fù)雜的情緒難以言喻。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姑娘為什么要這么做?從花魁到勇士,你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布局,卻又充滿矛盾。究竟什么才是你的目的?”

女子停止彈奏,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看透世間的冷漠。她抬眸,目光掃過遠處的青山,聲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哲思:“公子以為我為何要這么做?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號稱捍衛(wèi)正道,可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自私自利、沽名釣譽的小人。他們高高在上談道義,卻在背地里爭權(quán)奪利、無所不用其極?!?

蕭廷鈞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些不適。但他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女子說的并非空穴來風(fēng),事實上,他自己也內(nèi)心矛盾掙扎。

他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開口:“我從未否認人的欲望,也不覺得為了追求某些目標而去爭斗就一定是不對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但我始終覺得,應(yīng)該有一個限度。名利的誘惑確實強大,但它也帶來了更多的暴力與傷害。爭奪的背后,是無數(shù)無辜者的死傷和痛苦?!?

女子輕笑一聲,眼中帶著一絲不屑:“限度?你說的‘限度’不過是那些人設(shè)下的枷鎖罷了。你看他們?nèi)绾胃哒勯熣摰赖屡c正義,卻在黑暗中收割著他們所謂的‘成果’。你們總是被這些空洞的道理所束縛,渾然不覺自己已經(jīng)被制度與規(guī)則控制。你們不敢打破常規(guī),只敢在規(guī)則內(nèi)游走,以為這樣就能保持‘清高’?!?

蕭廷鈞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心里清楚,女子說的這些話,觸動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某些真實感受?;蛟S,他也曾是那個在規(guī)則內(nèi)游走的人,雖然心里知道某些觀念和秩序是虛偽的,但卻始終沒有敢去打破它們的勇氣。

“你說得對,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自欺欺人,認為自己是在遵循一種正確的方式,但也許,這種‘正確’本身就帶有偏見和局限?!笔捦⑩x低聲說道,語氣有些沉痛,“只是,姑娘你真的打算用暴力和一切不擇手段的方式來推翻這一切嗎?你覺得,打破這些規(guī)則之后,你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自由嗎?

女子的目光變得陰郁:“自由?會有的?!?

蕭廷鈞沉默良久,心中雖然依舊對女子的處事方式感到不安,但他也能理解她的立場。許多曾經(jīng)堅守的原則和理念,在現(xiàn)實面前變得不堪一擊,而他自己,也許早已在無形中逐漸妥協(xié),只是未曾察覺罷了。

“你說的這些,我明白。”蕭廷鈞緩緩說道,語氣不再那般堅決,“只是,我一直以為,人在追求目標時,必須有一些底線,不能隨意踐踏他人。我始終相信,任何力量的擴張,若沒有約束,必定會走向瘋狂。”

她的眼神突然又變得溫柔:“公子與他們果然不一樣?!?

她站起身,目光陡然變得鋒利,帶著一種從高處俯視眾生的孤傲:“我不過是略施小計,他們就原形畢露。惡,才是人性的本質(zhì)。揭開他們虛偽的面具,讓他們暴露出內(nèi)心最丑陋的一面,這件事就很有趣,公子以為如何?!?

蕭廷鈞被她的話震住了。這番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讓他不得不開始審視自己內(nèi)心。

女子忽然側(cè)過身,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齊公子,要一起看看這些人的惡能到達什么程度嗎?”

蕭廷鈞眉頭緊皺,正要回答,那股本來淡淡的幽香越發(fā)濃烈。他意識到不對,下意識想拔劍保護聞聲,卻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無力。他看著女子的身影逐漸模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蕭廷鈞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塊冰冷的青石上,聞聲并不在身邊,周圍是荒蕪的山林。頭頂?shù)奶炜栈野店幊?,耳邊隱約傳來低沉的吟誦聲。他警覺地起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山頂?shù)闹行模幸粋€巨大的祭壇,周圍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他們?nèi)脊蚍诘兀娉晃欢俗诩缐咦系呐域\膜拜。

蕭廷鈞的目光投向高座上的人,頓時瞳孔一縮。

那人赫然便是先前的神秘女子!只是此刻的她,已經(jīng)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女子身穿一襲墨紅色的長袍,濃妝艷抹,臉上的神情再無之前的淡然與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陰狠與瘋狂。她的眼神熾熱而狂妄,如同掌控一切的神明,享受著眾人對她的膜拜。

一名信徒手捧一碗鮮血,雙手顫抖著將碗高高舉起,虔誠地獻到她的面前:“愿赤幽堂永世高懸,光耀天下!”

她接過碗,聞了一下碗中鮮血,臉色突變,瞬間飛下神座,“本座說過,小孩子的血腥味,不喜歡”,同時舉起左手,仿佛輕輕一捏,就把信徒的脖子扭斷,血濺當(dāng)場。

此時,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蕭廷鈞,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醒了嗎,齊公子?”

蕭廷鈞此時驚嚇不小,冷冷地看著她,心中已經(jīng)掀起滔天的驚濤駭浪。他終于明白,這個女子隱藏在花魁與勇士的身份背后,竟是一位掌控?zé)o數(shù)信徒的堂主。而她的野心與瘋狂,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到底是誰?”他咬牙問道,聲音低沉。

女子站起身,長袍隨風(fēng)翻飛,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她俯視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我是誰?你不早已知道了嗎?但我的名字要重新告訴你一次,我叫風(fēng)清林,不過是個在這污濁世間掙扎的女人罷了?!?

這一刻,蕭廷鈞終于看清了她真正的面目:陰狠、狡詐、毒辣、瘋狂。雖然他還沒有搞清楚來龍去脈,但他有預(yù)感,眼前這個女人的計劃,遠比他之前所見的爭斗與殺戮更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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