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的那會兒，她和絮喬還有張茜茜是最好的朋友。

班級里的人還經常拿她們開玩笑。

說感情這么好，干脆買只膠水粘在一塊算了。

當時哪里會想到后來會變成現在這樣呢，也不會想到鬧掰是因為一個男生。

許舒回憶起來，那天她和張茜茜吵得很兇。

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張茜茜在講，許舒聽著，池昌也在。

印象最深刻的大概還是，那人說的一句：“許舒，我沒想和你搶什么，我是真的喜歡池昌。”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怔了一下。

畢竟池昌追她的那段時間，張茜茜告訴自己的都是池昌不好的方面。

所以這個轉變，許舒暫時沒適應。

她以為，張茜茜應該很討厭池昌才是，怎么會是喜歡呢。

池昌那段時間追許舒追的認真，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關心。

學校在這方面管的嚴，所以不敢弄出什么太大的陣仗。

每次都是放假之后，池昌才開始表現自己。

在江邊給她彈吉他，在KTV擺蠟燭表白，在游樂園給她買下所有的氣球...還有太多，許舒記不清了。

她大概是...動搖過的吧。

“許舒。”池昌摸摸后腦勺，帶著歉意，“對不起啊。”

許舒不知道說什么，他也沒做錯什么。

哪怕他前一秒還在跟許舒描述未來，說的天花亂墜，后一秒就和張茜茜在教室后面接吻。

她還能說點什么呢。祝她們幸福，然后轉身離開嗎？

“你不用道歉。”張茜茜把池昌護在身后，“我們又沒做錯什么。”

“茜茜...”池昌想說點什么，可惜被阻止了。

三個人就這樣站著，有風把窗簾吹得鼓起，也吹起許舒的長發。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等夢醒了就好了。

醒了之后，張茜茜還是那個張茜茜，她們還是好朋友。

那個時候的許舒，就是這樣想的。

“許舒。”張茜茜站直了些，用最輕的聲音說最狠的話：“我們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那話說的太干脆，像是早有預謀，她早就想說了，忍到現在還真是不怎么容易。

*

絮喬是中午打電話過來的，那會兒許舒剛看完一本很薄的書。

“舒大美人，在忙什么呢？”

許舒被逗笑：“看書呢。”

“書有什么好看的啊，我們出去玩唄。”絮喬嘆氣，“畢竟這過不了多久，你就要開學了。”

“也就最后半學期了。”她說。

“挺好的。那你畢業以后，是留在南照還是回初縣？”

許舒把書放回書柜，“還沒想好，你呢？”

“我肯定要去大地方啊，你可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多小，比我們高中都小。”

她笑著:“真有這么夸張嗎？”

“你不相信啊，不相信我們今天可以去看看，反正很近。”

許舒看著外面的陽光，很淺的笑了，整個人溫溫柔柔的，她說：“好呀。”

兩個人在車站附近碰面，從這里去絮喬上大學的地方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我沒想到，你今天這么好說話。”絮喬挽著她。

“我哪天不好說話了。”

這倒是事實，許舒是公認的脾氣好，熱心腸，不嫌麻煩，最大的特點還是好說話。

車站里人不少，大多數都是背著行李外出打工的人。

有小孩兒的哭聲，大概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父母，哭鬧著不讓大人離開。

“看什么呢？”絮喬出聲。

許舒回過神，搖頭，“沒什么。車快來了嗎？”

“馬上了，還有五分鐘進站。”

“對了。”絮喬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和那位沈先生，現在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了？”許舒裝不懂，別過頭。

“害羞啊？”絮喬笑起來。

“怎么會，他跟我也回了個新年快樂。”

絮喬好奇：“然后呢？”

“然后就沒了。”她說的平淡，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他很忙的。”

沈辭生能抽空給她回復一句都很不錯了。

絮喬“嘖嘖”兩聲：“你還真是為他考慮啊。”

車上的人本來就不多，中途下了幾個之后，只剩下絮喬和許舒。

絮喬有點暈車，這會兒正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的正香，嘴里還在呢喃些什么。

許舒聽著聽著就笑了。

外面的陽光正好，快要到春天了。

絮喬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下車的時候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往左邊走。”她打著哈欠，困得不行，“我們學校真的很小，你別被嚇到了。”

許舒覺得好笑。

步行幾分鐘之后，兩個人站到一個校門前。

大門斑駁生銹，顫顫巍巍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來一樣。

“怎么樣？”身邊的人精神起來，站在門口雙手攤開，“震不震撼？”

她點頭，忽然感慨：“你當時要是跟我一起上南照大學就好了。”

絮喬嘆氣，拉著她往里面走，有門衛值班，絮喬給他看了學生證就放人進去了。

“沒這個命啊。”她看她，問，“許舒，你信命嗎？”

“信吧。”

“我媽小時候就帶我去算過命。”絮喬笑著回憶，“那個老爺爺說我命不好，運氣也差，我媽當時不肯相信，氣的差點把人家的攤子掀了。”

回想起那段時間，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上三樓，絮喬當起導游來。

“這里呢，就是本人經常上課的教室。”

許舒透過玻璃往里面看，“還不錯。”

“是還不錯，有上高中的感覺。”絮喬背靠著墻，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個時候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討論以后要去哪個地上大學，要租房子住在一起。”

“嗯。”她眨眨眼睛，“那個時候，挺好的。”

好的時候是真的好，但是后來也鬧的很難看。

絮喬知道那件事情后也更張茜茜吵了一架，沒人勸得住，最后還是許舒拉著絮喬走了。

不然看當時的架勢，兩個人十有八九會打起來。

最后，張茜茜完全脫離了她們，下課以后也是直接去隔壁班找池昌。

絮喬側過頭看她，像是在安慰：“我們現在也不錯。許舒，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路，就像我在這里，你在南照。”

但我們，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