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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酒樓鮮花去留(下)

  • 花人間老酒樓
  • 東邊河
  • 9087字
  • 2021-08-27 21:25:17

一個上午的好天,中午時分便陰沉起來,稀里嘩啦一場雨。猝不及防來,叫老酒樓的客人多留了留,到這個過了飯點的時辰還是滿座。幾桌閑閑,無疑是等雨停。卻一桌幾個爺們,大白日里拼起了酒,余座吃飯。下了一陣,漸也放白。

“您這邊最后一道菜,齊了,請慢用!”銀寶端菜出來毛二幫著上,這一桌兩男一女,坐的邊上,兩男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個風流倜儻。天晢跑腿拿錢到賬臺,李予明錢德叔分別結了兩桌,鶯鶯帶著燕燕同一桌客說起了話,嬌嬌獨自住在一邊,目量四方,依人應聲:“小二,再拿酒來。”拿了個小壇的。那桌幾個爺們喝的臉白臉紅,一個赤紅十足的拉著依人,像是這里的頭,依人上酒沒有言語,不敢言語,喝的滿臉赤紅的人便故意將依人一拽:“你上酒,怎么沒個詞?不出聲,是在背后搗什么玩意?”看那桌毛二接過銀寶端出來的菜上到桌上,不大不小的聲語:“您的蒸紅魚。”依人學著,依是太柔弱:“您的酒。”赤紅人還不打算放,桌上的兄弟道:“嗯香,比這桌上的飯菜比酒都香。”這桌爺們都很粗獷,平常吟吟沒見到有這些人來,聽道:“聞著香你就親一口,熊老大幫你拽著呢!”吟吟就在鄰桌添茶,吟吟要比依人大上兩歲,此刻吟吟笑著過來,好像依人是自己妹妹一樣。“幾位爺,您喝的盡興這就不打擾了。”吟吟說的很慢,便幫依人的手掙脫出來。豈料,桌上四五個人隨著熊老大一塊都站了起來。

吟吟依人三面受夾,前面桌子,熊老大已經有些看不清了,眼里不是兩個貌美的姑娘,想的是我的誰也別拿,赤紅眼一吼:“怎么個意思?爺還沒發話,你們就走,著什么急?沒聽見我兄弟說聞著香要吃上一口,嘗嘗味否?”旁客遲知的,也全看了過來。依人在吟吟手后,吟吟顯然也沒辦法,一邊笑臉一邊想話。“遭殃了。”那桌兩男一女,一個道。毛二最先過來:“大爺,這怎么了?”哪近得了身,最外邊的一個人把毛二一推:“沒你事,裝什么清潔,這原來又不是沒人碰過,大庭廣眾別人怕羞,我敢認。嘿——”那桌,女搖頭:“這伙計是個慫包。”還是那個道:“娘,不能一事論人。”另一個也道:“風塵女子不被人看重,要吃虧啊!”就已從良,也抹不掉曾經的淪落。大娘道:“能買下老酒樓不是等閑之輩,你們兩個別管事,我要看看。”“是。”兩兄弟齊齊答應。天晢不知何時同銀寶在一塊,也同樣想看看。李予明在賬臺里,剛發覺,錢德叔便搖頭攔下似叫李予明不必去管。后面人,一時還不得知。同時二樓,包來和李陽在角處,底下望的一清二楚,包來急的滿頭熱汗,都忘記第一時間沖下去更別說想出什么話了。說那時,只見一個人,藍影躍躍,直穿入圍,羅藍道:“吟吟帶依人到后面去。”羅藍清肅著臉,掀了酒壇布蓋。桌上一伙兄弟笑:“怎么?又來了一個是跟我們喝酒?”“嘭”一聲脆落,那壇酒叫羅藍拎著摔了。一伙人都驚,赤紅人更是眼前一定,吟吟拽了依人,依人眼睛早已通紅,這就去了。羅藍清脆聲道:“你是喝酒?還是結賬?”熊老大愣是一會沒說話,兄弟道:“小娘們存心找事!”順手想教訓羅藍,毛二趕緊闖圍:“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抱住那兄弟的手,只差一點,那兄弟也愣在那里,卻是自主的。就在同時羅藍也順手將手上的碎片拿出去,自然不敢下的去手,一時驚沒變化。“這丫頭好膽識。”還那桌大娘道,一人道:“娘,你喜歡嗎?”大娘道:“喜歡。”這大娘也是個直性人。

羅藍不再往日那般嬉皮笑臉,此刻認真生氣,羅藍的率性和天純,盡管也怕得罪人,比起這得罪人羅藍更怕咽下委屈。風塵人怎么樣?無論曾經,那些甘愿在淪落里來回的人才是羅藍眼里真正的不堪。羅藍認真生氣一樣惹愛。“小藍,別真傷到人。”羅橙喊話,熊老大這才見,又一個姑娘過來,穩穩的拿開羅藍手上的利片。熊老大的兄弟叫嚷:“跟我們說話,叫你們館長出來。”仿佛這些人都不夠格。

羅橙來了,不忙道:“看幾位大爺都是清醒的人,仔細想想方才前后可有什么?何必定要鬧一鬧?叫我們館長出來,事不是這么回事!事就大了。”那桌大娘聽道:“這姑娘,有見識。”還一個道:“娘怎么看?”大娘道:“他一番話先挑明了這些人沒醉酒,讓他們想想方才一出算誰的不是,又暗話提醒他們息事寧人。”另一個道:“娘這么說沒錯,要那幫人能聽得懂嗎?”大娘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他們只有熊老大真的醉了。”那邊正罵:“你們館長算哪根蔥?爺叫他出來是給他長臉。”羅藍冷嗤:“看來本姑娘給你們醒酒的法子是用對了,汪汪叫叫,都知道叫主家了?”一人忍笑,那里頭,反應不鈍的兄弟馬上大嚷:“你說什么?”毛二嘖嘖:“羅藍,幾位爺就沒喝醉。”“姓羅的姑娘?羅大娘的女兒?”這桌,大娘忽然想到。那里還叫嚷:“你們少唱和!別以為這店爺就不敢掀了。”說時隨手示威,只聽桌子發出沉悶一哼。羅橙不慌道:“這位大爺還手下留情!熊老大,你也知道,我們這里做伙計的都是可憐人!有些因為無家可歸才讓石知縣安排在這里,若是今日有得罪之處,還請熊老大多多包容。”當中兄弟想著還道:“你提石知縣是想拿衙門撐腰。”說話,手卻不想安分。“哎,”叫熊老大忙攔下,是真清醒透了,熊老大道:“呵呵,姑娘真會說辭!今日是酒喝的好了!再說我兄弟叫你們館長出來無非是想嘮嗑兩句,莫非你們館長還金貴的不能陪我們說兩句么?呵呵,都是誤會,啊!大堂這么熱鬧你們館長也不在,想必是出了門吧?看來只有改日再會了。老三,去結賬。”老三特地上前:“老大,咱喝酒的興可都叫這野丫頭敗掉了。”熊老大假笑:“那又怎樣?你一大老爺們欺負一姑娘,要大伙都在這看著,丟不丟丑?”聽了這話,老三灰溜跑賬臺結賬。還一兄弟過來,不甘心叫:“大哥,”熊老大心里知道,便悄悄只叫這一人道:“老二,咱理虧,都是我的錯,醉了酒不該拉著人家女的放肆。”老二再道:“咱理虧的事也多,干嘛今兒個在這個節骨認栽。”“嘿,罷了,糾纏不休做什么?”熊老大這樣說著走了,另一個兄弟來道:“老大今天沒心情,走了。”老二這才跟著四位兄弟一塊去了。

一伙人一走,毛二同羅藍羅橙道:“哎喲,咱又過了一個劫。”羅藍想道:“這比那回秦獅堂可小多了。”跟著收起桌子。想到秦獅堂那回,羅藍心里還有一股興奮。羅橙去拿了掃帚出來。一旁看的銀寶天晢,銀寶道:“天晢,你栽過他手上我現在想不冤。”天晢沒話,毛二在大堂里喊話:“沒事沒事,大家吃好喝好。”

二樓,包來又同李陽道:“你看見了,就這樣的事指不定以后還有多少回呢?”包來在氣惱,李陽不理會:“這不挺好。是該考慮給羅藍羅橙漲工錢了!”李陽就這樣想讓事情過去,包來不饒:“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些人我們就不該管,我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酒樓,不是大街上的布施,你要發善心,可以!我不攔你,可是,我們這正當酒樓也是要營生的。”李陽似乎也有些動氣,他盡管壓著:“你知道,他們從這里出去以后,他們的生路是什么嗎?我真像你想的那樣做了,和逼良為娼有什么區別?他們已無親人,在這個臨都城完全沒有一席之地,外面有哪個地方能容他們?他們從這里走出去,不得已求生自愿回到從前,這些你想過沒有?”包來心里聽的是沉重,李陽對包來就像李予明對他一樣,從某些事上同包來生氣,李陽更愿意靜下來慢慢的告訴包來,叫包來自己明白。雖真這么聽了,包來還是倔道,難過心里:“我還是那句話,酒樓就有酒樓的樣子,他們和這里根本格格不入。”李陽背身離去,包來想李陽是生氣了,便追喊:“哎,阿陽,”只見李陽不應,真去了。

大堂,大娘那桌叫一人去結賬,到了賬臺見著李予明,這人驚訝叫道:“李大哥?”忙轉身又叫:“娘,哥,你們來看!”李予明也吃驚不小:“余節!余世弟!還有余文世兄?”原來余文和余節正是余賢的兩個兒子。那大娘,李予明見到也是喊道:“余伯母,”大娘見李予明也叫出聲:“李曉,”大娘叫的清脆,錢德叔大慨聽到,只沒有去想,這個李曉!錢德叔很通情,不消李予明說,先說了:“這里有我,你且去吧!”李予明才和大娘和余氏兄弟到了后面。

四方院里,石桌上,桃前,李予明同大娘余家兄弟說起來臨都城的事,余節歸結:“這么說,買下這個酒樓的是李二弟。”余文也想道:“怪得爹叫我們再多等一年,他突然改變主意暫時不離開商行,竟是李二弟入了行商,爹大概是想幫他一把。”大娘問出:“他入了行商,你該怎么辦?”這是個糾纏的問題,李予明身邊不少有人這樣擔心。李予明不能告訴,也許是有法子的。

還記得當朝朝法?官不與商親,商人兄弟子后輩都不能考試。李予明就事道:“冬月大考,二月放榜。”說者輕松,余文聽下沉默,大娘輕嘆,余節緩緩道:“我和哥入仕途,家里要丟手商業,等個三年,方才能去考試。”這何嘗不是說?李陽做了行商,李予明同樣要等個三年,還必須要李陽棄商才可行的。大娘忽然罵道:“你爹也是,李曉怎么樣?他也是知道的。現在李予陽入了行商,他也不幫著勸,竟還幫上了,回去我要說道他。”余文叫道:“娘,爹不定也后來才知道呢!”大娘還道:“不管后來,現在撒手才是。予陽在?我現在就去找他說道。放著你不能入仕途,簡直可惜。”這一說,還真就站起來還要去。三小輩忙起來攔,兩個喊娘,一個喊:“余伯母,”余節道:“娘,剛才外面那么鬧,李二弟都沒出來,人肯定沒在這里。”大娘卻問:“你知道他方才為什么不出來?”余家兄弟同時茫然,大娘又道:“他是信的過那兩個丫頭,用不著自己出來。不信,你們問你李大哥,他早上可有出去。”李予明是知道,余家兄弟看著李予明,李予明不急不慢道:“余伯母,你先坐。”還道:“聽我說,予陽是喜歡行商,他讀書,也不愿入仕途。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怎么為自己去改變他?再說,一家人,不一定非要活在一個想法里。各有喜好,這是好事,禍福得失,順其自然。”大娘聽了直言:“我不懂你們這套。”李予明卻笑:“余世伯總說余伯母最是冰雪聰明。”大娘也笑:“你們這些嘴啊最是能說道,我就不信你余世伯有這樣夸過我!好了,就是不說道你弟弟,我這坐了半日,也該叫他出來,我原來是想打探這老酒樓是誰買下的,現在不用打探,可是親友來了,他總不能避著吧!”余文也道:“這么說,倒是想起穆爭也有好久沒見了。”李予明道:“子爭給呂員外家送蒸紅魚去了。”余節突然想道:“我有一事,臨都城的人都知道你來了,可是他們好像都不知道你在這里?”李予明道:“自立字以來,我與人說到姓名,只道自己李予明。”“喔,怪得怪得。”余節連連道。

方才李陽在老酒樓,現在李陽直來到了天音香,進到里面,見到了琴嬸,琴嬸見他便笑:“喲,這是老酒樓的館長來了,君渝姑娘等你多時。”李陽奇了:“君渝姑娘怎么知道我來?”琴嬸笑道:“姑娘不知你何時來,但是姑娘知道你上回來原是想找姑娘買酒的,上回買酒沒成自然還會再來。”李陽道:“憑這個?”看琴嬸點頭:“上面請。”李陽不再說,跟著到了君渝的房里。

君渝的閨房,別看君渝這么一個人,放肆好酒不拘節禮,這片私地卻也得精心歸置,李陽進來,感覺就是一個小家,注目到壁上一幅字畫“義薄云天”,氣勢磅礴。君渝坐在桌前,沒想到這個大姑娘還會引針穿線,見了李陽,便道:“你怎么這個時候來?”李陽也道:“我打擾你了?”君渝應:“可不是?我好不容易興致。”說是這么說,隨手卻收了手上的,李陽沒看到君渝做什么,隨后君渝為李陽倒了杯水,又道:“我不喝茶,這里就只有水,坐吧。”李陽才坐下。琴嬸替李陽敲了門,便下去了。

李陽坐在君渝對面,李陽沒有直接道出來意,他先道:“我聽琴嬸說,你等我多時?”李陽說這話恰好,不輕不重,不是戲謔,也無一本正經。君渝卻有心戲難:“該是你找我買酒,怎么你一字不提?”李陽道:“只買酒的事嗎?姑娘這里的酒都有價錢,多少的數量對多少的錢,上門的買賣,姑娘會不做?”李陽不覺得君渝等自己來,只為談酒。果然,君渝也不是個慣長拐彎抹角的,直道:“買賣自然做,價錢隨人變,我不妨告訴你,一般人來我這兒買酒我都賺他六成,你我賺三成,怎么樣?大方不大方?”李陽定思:“我憑什么?”沒成想,李陽會這么說,君渝道:“你不先問我為什么?倒是先問你憑什么?這倒是一怪!好,我就再直接一點,你是我的假未婚夫!那日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下對對子湊姻緣的話,畢竟是我一時心情,做不得數。實話說,我沒想到有人能對上,再者,換了別人,我還有好幾種方法,叫他知退,現在你見到的是其中的一種。”李陽心里想到,對子是李予明對上。可是君渝姑娘的話里,方才分明是有一絲威脅,李陽較道:“現在我見到的是其中的一種?這么說,君渝姑娘對解除你我這事,是志在必得!”君渝歉笑:“你不會真覺得我們有緣吧?”李陽回道:“緣有很多種的,上回蒙姑娘所救,李陽還沒說一聲謝謝。”李陽想要謝上,君渝忙道:“你不必謝我,救你的人也不是我。”君渝又道:“不過,替你上藥的人是我,這也算一個情,看這個份上,我和你說點事,你也是可以通融的?”君渝心里一直在盤算,李陽看得出來,索性道:“君渝姑娘,你是不是想解除我們的事。”不待君渝點頭,李陽又道:“這有何難?”李陽還道:“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找姑娘幫忙。你幫我一個忙,我幫你的忙,這也好說。”君渝聽了,有戲。便看著李陽等他說下去,李陽道:“之前官府破獲一件案子,救了許多女子,大部分都送回了家,有幾個家里人不在的,在我那里留了下來,留下來的人還是太多了,有些在我那里不太合適,姑娘這里能靠藝謀生,我請姑娘能好生收留幾個,這便是我想請姑娘幫的忙了。”君渝幾乎是一口答應:“就這個?這不算什么!我這里正好缺人,只是我這里只收自愿的,自愿來的我都會好好安排。”李陽道:“我會問他們的意思。”君渝立馬又道:“不用你問,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去,我自己問。”李陽阻止了:“今日已晚,明早你來,倒是解除你我的事,可以現在!”李陽等著君渝拿筆墨出來,哪知君渝待在那里不動,還道:“這就更不急了,我當時沒有反悔,礙于面子,現在自然也要多等幾日,等這件事淡了叫人們忘了,你再隨便一個名目,咱們一紙解除,我再歸還你玉笛,這事就算妥了。”李陽奇怪:“你受人矚目,現在和以后有什么不一樣?”不怪李陽奇怪,以君渝的活躍,無論什么事什么時刻,都會叫人傳遍。

君渝卻不以為然:“這你就不懂了,現在解除就是我言而無信,以后,以后的事誰說的準,人們對于移情別戀還是會容易接受的,至少比起言而無信影響要少的多。”看樣子,君渝是把什么都已經打算好了。李陽也無所謂,只是想想君渝這話頗有感觸,他忽然想到海世伯,他是不是該說點什么?這事有些荒唐!

君渝在那里又道:“燈這么亮堂,外面是不是黑了?”君渝問著,外頭沒有丫頭站著,李陽起身:“今日先告辭了。”君渝不送:“明早見!”君渝見過很多人,可這個李陽卻叫君渝覺著不同于平日來往的人,君渝不禁浮想,這個后生,君渝很久沒有萌生再交一個朋友的想法了。李陽前走,君渝的后面便出來一個人,還能是誰?白衫無暇到如云在天。這個人道:“你干嘛不直接跟他說,那對子根本就不是他對出來的。”其實,那日這個人就吊在房梁上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除越九英抬頭看過,不被人知。因為想著:這丫頭每次就會意氣用事,這回也叫他嘗嘗惡果。心里嘀咕君渝,所以當時沒有出面。君渝給答:“因為他買下那里,所以我不想直接戳穿。”君渝把剛才想法竟說了出來:“沒準兒,還能跟他交上朋友。”這個人一聽,先打擊:“你每天都交朋友,怎么這個小你一出的你都不放過?”君渝忿道:“你管!”忿人的樣子竟是這么可愛,君渝很少露出無邪的自己。

李陽出天音香,看了看天色,不是天黑,是傍晚又一場雨將來。余家兄弟大娘瞧著天色早已先回去了。李陽回來,依人哭著來正告訴他:“我不想過回從前,館長我求求你,我一定會在這里好好做不再惹事的。館長,我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李陽一愣:“是誰這么告訴你的?”依人搖頭,還是哭。李陽想到包來,忽然動了氣,幾乎厲聲喝叫:“包來,”包來聽到趕了過來,還想什么急事?一邊應:“來了,怎么了?”李陽質問:“是你叫他出去?”包來莫名:“我什么時候叫過?”李陽氣急:“我知道你什么時候叫過?”包來喊白:“我沒有。”這時,身后一個聲音才來:“是我說的,你們下午說話沒注意到我,恰好我就聽了,我就是原話轉告,把館長的為難全部都告訴了大家。”金椒,金椒故意著。李陽知道那是什么,從第一眼看到金椒李陽就知道了。眼下李陽只能先告訴依人:“你不用哭,我不是把你送出去,只是你不太適合這里,我給你看了一個地方,那里你可以學藝演藝,就不必在我這里辛苦。”依人聽這么說,果然沒哭了,也是認真的在想。李陽轉看包來,包來一氣走開。李陽暗道:不過一點委屈,我不能總安慰他,也該他自己想。李陽這么想,便獨自上了樓。

才坐了一盞茶,肖雪緣跑了上來,告訴李陽:“我們都聽依人說了,他們要走。”李陽抬頭看了一眼,只顧道:“那是他們的決定。”肖雪緣又道:“你不阻止嗎?”李陽沒有做聲,肖雪緣還道:“你不最可惜他們回到那種地方?”李陽滿不在乎:“人在外面,就要為自己做決定。”肖雪緣無言駁對:“是這么說,”心里總有一點不樣,轉身要出去,身后又聽到李陽道:“前面一片沼澤,我告訴了你,你不聽,我有力氣便拉你一把,你也許就不會掉下去了。”肖雪緣聽出一點意思,回頭看了李陽,李陽捧著一本書,好像方才那話是從那里出來的。看到這里,肖雪緣去了。李陽的屋里一張圓桌,一套茶具歸了一盤,賬本和筆墨算盤歸了一盤,肖雪緣走后,李陽把那本書合好又放了回去,封面上寫著“俠商”,李陽平日用的一個白瓷的水杯也放在這盤里。

四方院里,一邊兩間廚房,一邊兩間住房,那住房毛二穆爭住了一間,姑娘們來了以后又住了一間,兩間都是通鋪。姑娘們這邊要大一些,里面一樣,一套方桌,一套茶具。

姑娘們住的那間,依人坐在通鋪上的角落里,嬌嬌剛收拾好細軟,這些姑娘救出來時,在不為人知的一些基本體面穿戴都隨身保留了下來。鶯鶯問著吟吟:“吟吟,你真不跟我們走?”吟吟看著鶯鶯肯定的搖頭,鶯鶯知道了,“好,”拉了燕燕:“走吧!”吟吟也拉住了:“你不能帶燕燕走,燕燕是我們當中最小的一個,我們都可以跟著依人,沒必要回去。”吟吟這是拿燕燕來勸說鶯鶯和嬌嬌,想四人一起留下。鶯鶯也算得一個驕傲的人,可惜!鶯鶯道:“燕燕的事一向都是我說,你愿意留下你便自己留下,外邊的人唾棄我,我寧可回到里面,日日金衣玉食的坐享,也好過叫人明里背里的指劃!呵,你別看依人,人家是學過琴的認得了字,他回頭踩在人上,你只有被人踩下面的份。那時,你回過頭來找我們,別怪我不念情誼不認昔日姐妹。”嬌嬌嫵媚聲跟道:“吟吟,你都聽明白了,你今日不同我們走,我們就只當沒認識過,想當初,我們一起被何娘逼迫,一起受了,每日,不順心的順心的哪次不是我們一塊扛?你見依人,總是心疼他,多少次幫過他,我們又多少次幫過你,吟吟,我們四人姐妹一場,緣分真的是到了?”吟吟叫問的啞口無聲,眼里噙淚。鶯鶯一聲干脆:“走了。”燕燕看著吟吟,只是一眼,便是背影決然。吟吟在那里,直到肖雪緣跑來:“他們人呢?”吟吟木然:“走了。”肖雪緣心里一沉,立馬又跑了出去。

大堂里,金椒坐在樓梯上,柯巧過來,賬臺里只有李予明一人,羅橙羅藍也回去了,銀寶把玩自己的劍鞘,天晢心神不寧坐在一旁。柯巧同金椒道:“你別難過。”金椒詫異:“我有嗎?”柯巧道:“很明顯,你心不在焉。”金椒也道:“那是因為我在想人。”轉而又道:“你該不會認為,我會在意他們的去留?自責到自己,是我把館長的話帶給他們!”柯巧嗯了,金椒道:“要是真那么一點,也是可惜!可惜了鶯鶯是一個驕傲的人。”柯巧不解:“驕傲?”金椒肅然道:“他寧可從了從前,也不愿遭受外人的指責,出賣自己僅是為活下去,不得主的人,可悲!”柯巧震到:“你這么想?”想著還道:“其實像羅橙羅藍這樣清白人家的姑娘,在這里拋頭露面的,也不免有不少垢議,凡事得看開些好!”柯巧這樣說,一面又想:“我們是何其有幸!偏一遇難,就被救了。”柯巧心中萬分感謝!

從方才,毛二一趟一趟又一趟送了三盤菜出來。吟吟就坐那桌,神思呆游。忽看,天晢突然站了起來,也扭頭朝門外看去,是肖雪緣跑了回來。臉上掛著笑容,接著,吟吟看到了一個翠綠的身影,后面跟著一個大叔,燕燕回來了,伍叔帶回來的。燕燕跑著到吟吟身邊,吟吟起身迎接,兩人相望,不禁眼里淚涌。燕燕抱上吟吟,傷心極了,哭的一陣一陣。“我心里知道,可是我又不知道,我知道我不再清白,沒有人會再愛我,我不知道我跟鶯鶯走會不會好過?”燕燕抽噎著哭訴:“還好,還好大叔來了,他就直接把我拽走,他還跟我說,我要為自己做決定!他問我,那些難看的男人好不好看?我就搖頭,他又說,那以后就專挑好看的看。”毛二也有些不明的高興,搭了話來:“哎!那以后就在我們這里多看看,我們這里多的是俊男。”燕燕道:“可是我第一個就覺得你難看。”年稚的腔調,叫毛二惱怒不得,銀寶又道:“這可真是冤枉了毛兄弟了!”眾人大笑。這是為毛二叫冤呢?燕燕可真冤枉了毛二!天晢也在那里湊在伍叔邊上,同伍叔說了句:“沒想到,你還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伍叔哼了一聲:“丫頭一聲大叔大叔不是白叫的,不像有些人不懂尊老。”說罷,不再理會天晢也坐到了桌邊。天晢的性子,不像容易動氣的,伍叔怎么說天晢還可以消受。轉而就見天晢跑到肖雪緣身邊:“雪緣,這次還都多虧了你!”肖雪緣道:“我什么也沒做,我追上他說了一路,最后,還是伍叔來直接拽走!”肖雪緣看著伍叔,像是在說:幸好!燕燕回來,李予明也從賬臺里走了出來,就在一邊,穆爭這時走了出來:“回來了一個。”相繼,肖雪姻端了一大鍋疙瘩湯上來,米百合帶著碗筷喊:“吃飯了。”燕燕盯著吃的問:“今晚吃什么好東西?”肖雪緣回到肖雪姻身邊,天晢不用說,馬上跟來。李予明穆爭悄悄上了樓,心細的肖雪姻無意已然瞥見。李陽在樓上房里,已經聽到了下面的動靜。不多時,便聽見上來人的腳步,再一會,有人敲了兩聲,便推了門進來。李陽知道,這進門的習慣。曾經許多次,穆爭李予明都這樣進他的房間。

穆爭端了一托盤,進來便道:“你那小弟呢?這個時候,還不是我們來?”半嘲半諷,李陽早就習慣穆爭這樣說話,而穆爭也只對自己身邊親切的人如此說話。穆爭把端來的好吃的,放到桌上,隨著同李予明一道坐下。李陽見到里面,李予明道:“你最愛吃的疙瘩湯,穆爭做的。”說著,穆爭已經為李陽盛了一碗,又為李予明和自己相繼盛了一碗。李予明又道:“你放心吧!你擔心的那個小兄弟已經在吃了。”穆爭跟道:“我剛才瞧了,他把那雞腿當你,很用勁的啃呢!嗯,香。”說話穆爭自己先嘗了一口,吃了起來。

包來一個人在廚房里,黑乎乎,一碗米飯啃一個雞腿,一邊道:“阿陽也是,我是什么人?這么不相信我!我有多壞?我是多壞啊!嗯,嗯,嗯,”真像穆爭說的,這雞腿在包來口中就好似李陽,包來是真生氣呢!氣不在李陽的責罵,堵在了李陽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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