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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絕望的哭聲

  • 天王行
  • 開某人
  • 4586字
  • 2023-07-22 15:21:38

十五年前,源獨霞過完十四歲的生日,默默回到房中。

今日府內上下歡聚一堂,連久不久人影的炎親王源孤焚都親自到場為自己的兒子慶祝生日。但源獨霞心情卻不太好,獨自回房的身影略顯落寞。

因為他的保姆,娜塔莎并沒有出現再次。準確的說,五日前,她就離開王府,回家省親去了。

這并非一件奇怪的事情,以往也有娜塔莎因為省親不得不離開王府的先例,但今次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便容不得源獨霞多想。

源獨霞已經十四歲了,不再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懵懂小孩。他知道王府內的一些潛規則,在自己這樣的年輕世子成長到一定歲數后,便需要漸漸和自己的實質上的養母保持距離。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智都趨向成熟,卻又帶著沖動的痕跡,若是長此以往依舊和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年長女性呆在一起,說不得便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這樣的防備并非空穴來風,實際上兩百年前便有過天國皇帝迎娶其養母的先例,雖然皇權浩蕩威嚴,當時無人敢質疑,但畢竟是一件不好聽的事情。

源獨霞理解這種規定存在的意義,卻并不贊同。而且,他的不安不僅僅來源于他與自己的養母分開這一事實。

以往,即使娜塔莎和源獨霞分居兩地,他們依然會在晚上用電子設備進行約莫二十分鐘的談話來聯絡感情,只是這次不同,源獨霞不管給她打多少電話,回答他的也只有話筒中的盲音。

焦躁,不安,擔憂,甚至隱藏在這些情感之下的隱隱憤怒都漸漸侵蝕著源獨霞的內心,促使他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

十四歲的世子,已經有相當大的自主權,他決定從王府離開,趕往娜塔莎的老家,去看看自己的養母是否平安。

盡管王府內不少人得知這個決定后都持反對態度,但架不住這位小世子態度實在強硬,最后事情鬧到了炎親王面前,炎親王也只能派遣幾個護衛讓他們隨行,歸根結底還是拗不過這個個性固執的兒子。

娜塔莎有著高原血統,卻并不代表她的老家在高原。實際上她的老家在天國西南沿海一帶的一座孤立島嶼上,五年前才剛剛和市中心通了跨海大橋。她的家中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個年紀和源獨霞差不多大的妹妹,娜塔莎時常在源獨霞面前提起。

在護衛的隨同下,源獨霞花了一日便抵達了娜塔莎的老家,一座毗鄰海邊的小村莊。為了防止隨行的護衛驚擾到當地村民,惹得娜塔莎不開心,源獨霞勒令他們停留在村外巡視。雖然仍不放心少主的安危,但源獨霞執意如此,炎親王都未必能迫他改變意見,更不用說幾個護衛。而且當時源獨霞的天王之力已經所有小成,只要不碰上眷者,自保無虞。

而等到源獨霞進入村落后,他很快發現了不對。村中十室九空,屋內的人似乎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離開了他們本應該都呆在的家中。剩下一些呆在家中的人,見到源獨霞這個熟面孔,也紛紛緊閉房門,透過窗戶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源獨霞被看得渾身不自然,但還是堅持著找到了娜塔莎的家。他敲響房門后,屋內就沒有人回應,正當他感到失望,決定去別處尋找時,一股轉瞬而逝的刺鼻煙熏氣味傳入他的鼻腔。源獨霞眉頭一皺,天王之力帶來的預警能力在此時發揮了作用。他決定順著這股氣味尋去,最終在海岸邊的一處老舊沙灘上尋到了這股氣味的來源。

一個火堆,一個被眾人簇擁著的火堆。

什么意思,還未到午夜,難道他們現在就在開篝火派對嗎?

源獨霞心感不安,再靠近了些,發現這些圍在火堆旁的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細長木刺,木刺的末端穿刺著什么模糊的東西。源獨霞緊盯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人,等他看清那木刺末端到底插著什么時,差點嘔吐出來。

那是一只被砍下來的人腳,斷口處還有余血未干。

再細看下去,不僅是那一個人,其余所有人手上握著的木刺上都穿刺著人的肢體,或是斷手或是斷腳,有的甚至是分不清部位的軀干殘塊。這不是篝火晚會,這根本是一場瘋狂的嗜血盛宴。

可是為何,在源獨霞心中悄然蔓延的不僅是惡心,更有一種恐懼。恐懼并非來自于這駭人的宴會本身,而是那些被穿插著在火焰上炙烤著的……斷肢。

源獨霞漸漸靠近這些瘋狂到手舞足蹈的人,直到看清一個東西后,才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一個人頭。

滾落在沙灘邊,一個源獨霞再也熟悉不過的人頭。

那是……不,不可能。

幾個形似瘋狂的人圍到頭顱邊上,其中一人高高舉起手中的木刺,對著已經失去所有生氣的頭顱猛刺下去。

長刺自頭顱完整的后腦部分插入,貫穿而出。

……

等源獨霞再次清醒時,這片海灘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身體傳來一陣疲倦的感覺,這是天王之力使用過度后的正常現象,在娜塔莎的教導下他經常有這種感覺。

他環顧四周,整片沙灘到處都是沙坑,猩紅的鮮血浸染大片大片的沙礫,從一些人的傷口中汩汩流出。

源獨霞茫然無措的后退兩步,看著四周數十人的殘骸,嘴唇顫動,面色慘敗如紙,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指尖滑落的鮮血繼續滴下,一滴一滴如散落的珠簾一般,不斷昭示著他就是造成面前這慘況的罪魁禍首。

恐懼,難以言喻的恐懼。雖有這強橫力量,但源獨霞從未用它傷害過人,更不要說殺人了。娜塔莎對源獨霞這方面的素質教育極其嚴厲,她不希望源獨霞日后成為一個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特別是他真的擁有這樣極端的暴力。為了不辜負娜塔莎的期盼,源獨霞也一直克制著自己,直到今天。他不但出手殺了人,甚至一眼望過去,被他所殺的人數目不下二十。

手掌中還留有用赤霞之力切開他們皮膚,筋絡,血管的感覺,還有未曾消散的血液濺到手上的溫熱感。源獨霞喘著粗氣,重重可怕的感覺如同夢魘一般排山倒海地向他壓來,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但他不能倒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步,兩步。

忍受著恐懼的與疲憊,源獨霞搖搖晃晃地走到娜塔莎的頭顱旁邊。

頭顱被貫穿,眼球受到擠壓而爆裂,在被插入的空洞旁,骨骼,牙齒隱隱可見。頭顱已經有著腐敗的跡象,由于靠近火堆,頭發和額頭也有部分被燒焦的痕跡。

曾經的源獨霞面對過一次死亡,他母親的死亡。只是那是他的年紀太小,死亡對他來說亦只是個抽象的概念。而今天,他真正看見了具象的死亡,一個對自己來說稱得上“慈母”的溫婉女人,被人分尸,撕裂,凌虐,連死后的尸體都要遭受這莫大的屈辱。

源獨霞跪了下來,將娜塔莎的頭顱抱在懷中。再難抑制自己的情感,他雙眼血紅,死咬著牙卻依舊難以組織嗚咽聲從口中流出。

久久不見源獨霞回來,守在村外的護衛實在耐不下性子,冒著被少主責罰的風險闖入村中四處搜尋著源獨霞的蹤跡。

他們的搜索很快結束,因為源獨霞的姿態實在太過顯眼。一個少年懷抱著一個破爛不堪的恐怖頭顱,跪在一片布滿了死尸的沙地上,這幅畫面實在過于有沖擊力。而當他們注意看到四周尸體凄慘的死相時,便清楚世子殿下到底是如何的雷霆震怒,才會痛下殺手。

“世子……殿下。”

源獨霞沒有回答,直到周圍的人又叫喊了兩三聲,他才出聲:“將村里的人控制起來,把事情問清楚。”

數個小時沒有喝水,又處在極度痛苦的情緒下,源獨霞此時發生的聲音簡直干澀不像他。四周護衛面面相覷,紛紛低頭稱是,四散開來執行任務。

不得不說,炎親王府的護衛素質極高,即使比不上虎衛,幾人的身手和辦事能力也比得上蝠衛中的佼佼者,很快便將村內余下的一百三十八口人控制起來,同時在一處廢棄的老舊柴房中尋到了兩具尸體。

尸體腐爛程度并不嚴重,父親面如刀削,面部棱角深邃分明,近乎高原人,可以辨認出他們是娜塔莎的父母。

案情并不復雜,或者說極其簡單。二十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闖入娜塔莎的家中,屠殺了她的父母后將其尸體丟棄在柴房中。當然,他們更不會放過年輕貌美,且手無縛雞之力的娜塔莎,他們將其奸殺后分尸,以殘虐手段焚燒尸體取樂。

關鍵是動機,到底是什么樣的理由,能讓他們無事娜塔莎背后的炎親王府,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連整個村子的人都熟視無睹。

直到進入細致的審問環節,答案才漸漸浮出水面。

村民不僅是無事那些乃年輕男人的暴行,實質上更是樂見其成,而他們做出此舉的理由也十分冠冕堂皇——為民除害。

除什么害,總不會是娜塔莎本身,只能是炎親王府內的內的真正掌權者——炎親王。

當時的源孤焚由于為了輔佐皇帝推行變法,將天國內叢生林立的門閥世家清除大半,不得不對對大量有權勢的家族下手,其中自然會牽扯到部分無辜之人,加上那些害怕源孤焚威脅到他們實際利益的家族在背后煽風點火,很快炎親王便在當時被塑造成了酷吏的形象。一些人不敢將仇視皇帝,便將怨恨都集中在炎親王的身上。這就導致了炎親王每次出席,都會遇上大大小小的襲擊,只是有著天國嚴密的保護網,這些襲擊從來沒能對他造成威脅。

無法傷害到源孤焚,不代表無法傷害到他身邊的人。娜塔莎作為炎親王府出身的保姆,自然遭到眾人的鄙視,前幾次省親的時候,便有惹事者對著她大加唾罵,只是娜塔莎的父母性格強硬,拿著刀將那些惹事的混混趕了出去,才沒發生什么禍端。

只是這次,這些敵視炎親王的人聚集起來,他們自知無法威脅到炎親王,便決定對著娜塔莎下手,美其名曰“挫一銼他們的銳氣”。而村內的其他老人,女人甚至小孩也早就看不慣娜塔莎。當然,這種不喜的情緒中也帶著對娜塔莎衣錦還鄉的嫉恨和不滿,最后對這些年輕惹事者的暴行不聞不問,有的甚至在暗地里拍手叫好。

而死在源獨霞手上的那幾十條人命,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根據村民的口供,他們本身也就是游蕩在這一帶,無所事事的混混,畢竟這個村子資源貧瘠,有些能力的年輕人都搬出去工作了,只留下老人,小孩,以及一些不務正業的混蛋。雖然他們打著伸張正義的幌子,但事實上對這個目的毫無興趣,不過是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暴行罷了。只是一來二去的,他們中有不少人還真被這個口號唬了進去,覺得自己虐殺娜塔莎真的是正義之舉。

不僅是他們,在村民挨個被審訊之時,有不少人也說出過類似的言語。尤其是一個尖嘴猴腮,頭頂一塊光禿禿的老嫗,不知她是不是老糊涂了,根本沒有看出源獨霞的身份不一般。當著審問員和源獨霞的面,竟然還喋喋不休地詆毀娜塔莎的人格,不僅辱罵她為源孤焚和他的孽種工作是丟了整個村子臉的行為,還污蔑她為一個水性楊花,私生活不檢點的淫亂女性。

然后,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源獨霞瘋狂的一招攔腰截斷。

腰斬過后,老嫗仍沒有第一時間死去,依舊保有活性的神經能讓她不至于當場身死,而是哀嚎著經受著被腰斬的痛苦。

一邊的審問員被源獨霞的突來一招嚇得心驚膽戰,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后,小心地勸說源獨霞。畢竟源獨霞已經殺了二十多個人,這些人罪有應得,死了也能被人壓下去。可源獨霞若是真的被激怒,決定下令屠村,那這件事就不能私下解決了,更可況這些人罪不至死,真要鬧上最高法院,即使有著炎親王世子的身份,源獨霞也未必討得了好。

眼底的赤紅漸漸褪去,源獨霞低聲說道:“不要管她,讓他就這樣死。”

第二次殺人,意識清醒,手段狠辣,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老嫗一邊哀嚎一邊扭動身軀,腸子拖在地上蠕動。恐懼,惡心,難過的感受皆涌上心頭,只是這種感覺很淡很淡,和第一次殺人時相比簡直近似于無,而更多的,多到足以占據心靈的感覺其實是快意。

殺人的快意,不,還有看著人痛哭哀號,以泄心中怒火的快意。

整整十多分鐘過去,老嫗的哀嚎才漸漸停止,她的身體本就虛弱,死得比常人都要快些。源獨霞一聲不吭地走到她面前,抬起一腳,將其頭顱生生碾爆。

腦漿四濺,即使是審問員也極少見過這樣的慘況,差點嘔吐出來。可源獨霞稍稍轉頭一瞥,這位年輕的審問員也不得不忍著不做出這樣丟人的行徑。

而就在這時,審訊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審問員如是大赦,告罪一聲后打開審訊室的大門。門外一人給源獨霞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娜塔莎的屋內還有一人活命,是娜塔莎的妹妹。她被藏在臥室的暗格下,由于缺氧陷入了短暫昏迷,不過身體沒有大礙,目前已被送到醫院,醫生判斷她很快就能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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