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
- 戀與天海
- 陳東禾
- 2230字
- 2021-08-24 14:16:16
微風拂過臉頰,額上的劉海隨風飛揚,發梢也隨之翩翩起舞,墻外林宇陽治愈的笑容使窗前的成悅天又憶起了她與林宇陽的年少時代。
自父母匆忙離家之后,成悅天就交由林書嫻照管。只有父母偶然回國時,成悅天才會回自己家住上幾晚;其余時候吃住基本與林宇陽一起,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兩人一起上學、下學,哪怕其中一個被留堂了也約定要互相等候一同回家。林宇陽會讓成悅天抄他的作業,會替她承受來自母親、老師的批評和責罰;會把自己的零花錢分一大半給她,會把自己喜歡吃的菜夾到她的碗里,并替她吃掉不愛卻有營養的菜;會替她默默承擔同學們的惡作劇,會在高年級學生欺負她時,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勇敢地與他們對抗;會主動給她背書包和水壺,盡管自己的書包也很沉重;會在成悅天因想念父母而哭泣時,安慰她,陪伴她,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送給她,只為逗她開心。
他們吃過一個碗里的飯,喝過同一個杯子里的水,穿過同一雙鞋子,戴過同一頂帽子,甚至睡過同一張床……
林書嫻媽媽曾經要求林宇陽和成悅天分床睡,畢竟兩個孩子都漸漸大了,但林宇陽堅決不肯,他知道成悅天怕黑,怕孤單一人,便總向母親撒潑打滾耍無賴,以此來表示自己不愿和成悅天分開,甚至有時還撒謊說沒有人陪他睡覺,他會尿床,會磨牙,還會做噩夢。林阿姨拗不過她的兒子,最終已經十歲有余的兩人又睡在了一張床上。林媽媽盡管很無奈,但還是會慈祥地給他們掖被角,然后故作嘲笑地對林宇陽說:“都長成男子漢了,還天天要和妹妹睡一起,真不害臊”。每次聽到母親這樣打趣他,林宇陽都會不好意思地嘟起他嫩嫩的小嘴唇,然后把紅撲撲的臉蛋扭到另一側,不敢看他的母親。待到林媽媽關上燈離開房間后,林宇陽又會一本正經地對成悅天說:“天天,不要怕黑,有我在,我會保護你。”這個時期的林宇陽已經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讓人覺得既好笑又無比安心。被窩里的兩人在胡鬧一陣兒后就會沉沉地睡去,一同快快樂樂地進入甜美的夢鄉。小時候有的都是單純的小美好,從來沒有成年人那么多的嫌隙與忌諱。
童年的時光宛若星空,而童年的趣事燦若星辰,而今只要仰頭凝望絢麗多彩、斑斕多姿的星光,滿眼都是醉人的柔情與相思。
歲月流轉,時光如白駒過隙飛逝而過,純真的孩童轉眼成了滿腹心事的少年,而青春少年還未盡識愁滋味,又迅速蛻變成了擁抱無限煩惱的大人。
進入高中的成悅天早已不是曾經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可憐鬼,她已經出落成一個擁有綽約身姿的花季少女,哪怕整個身體籠罩在厚重寬大的校服之下,也遮掩不住她俏麗如畫的容貌和出塵脫俗的氣質,在得體的談吐和優雅的舉止間盡是從容淡定、堅毅果敢。因此,麗質天成的成悅天擁有眾多的追求者。當然,林宇陽也毫不遜色。在校園里,兩人時常撩撥得男生心馳神往,挑弄得女生心神蕩漾。
林宇陽與成悅天兩人這種青梅竹馬,不是情侶卻又勝似情侶的深厚情誼惹得眾人艷羨不已。男生們仰慕公主,可公主身邊有騎士的保駕護航,女生們傾慕王子,可王子心中有公主的一席之地,然而還是有許多人勇往直前地寫情書、發信息、送禮物等,但付出的心意都毫無例外地被他們一一回絕。
成悅天和林宇陽不是那種喜歡享受眾星捧月般生活的人,太過受歡迎對他們來說反而是種禁錮和煩惱。于是,他們約定,各自的傾慕者都由對方想辦法代為解決。寫的情書和送來的禮物由對方退回,收到的短信和接收的郵件由對方刪除和回復,打來的電話與連通的視頻由對方接聽,盡管如此,可依然阻擋不了雙方追求者們如飛蛾撲火般的熱情。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叫“滕浩軒”的男生及曾經年輕氣盛的他所做的年少輕狂的事跡,。
滕浩軒是成悅天諸多戀慕者中的一個,也是最敢作敢為、不顧后果的一個,因為他是校領導的兒子。外表不俗的他從高一開始就一直狂熱地追求著成悅天,可成悅天始終不為所動,對他冷若冰霜。久而久之,自命不凡的他,自尊心和自信心都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深深的挫敗感使他放棄了自己原來所保有的耐心和禮貌,演變成了對成悅天的威脅和逼迫。
那天上完晚輔導課,在哪成悅天等候林宇陽下課的間隙,不甘心失敗的滕浩軒趁其不備一把將成悅天拽往實驗樓旁一片師生較少走動的林子里。在一棵挺拔的香樟樹下,怒氣沖沖的滕浩軒威脅著成悅天說:“成悅天,你今天必須答復做我的女朋友,否則我讓你和林宇陽高中接下來的日子比死還難過。我來找你,是給你面子,不要那么不識抬舉。”
成悅天只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正準備開口想狠狠地奚落他一番時,一股力量將滕浩軒推到了一旁。滕浩軒一個踉蹌,因及時扶住了身旁的一根樹干,才不至于摔倒在地。成悅天在錯愕中定睛一看,推開滕浩軒竟是林宇陽。滕浩軒冷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記沉重的拳頭打在了林宇陽的左臉上。他本還想再送上一腳,可過路的師生聽見林子里有動靜,紛紛走進來圍觀。眾人中有人認出了他,滕浩軒只好作罷,只向成悅天瞥了一眼,然后瞪著林宇陽,并用食指指向他,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等著”,說完便匆匆離開。
滕浩軒離開后,圍觀的眾人也順勢散開。成悅天擔憂地對林宇陽說:“很疼吧,怎么會這么沖動,你惹了他,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要是找人報復你,該怎么辦?你可知道他是校領導的兒子。”
林宇陽揉揉自己發紅的臉蛋,安慰她說:“放心啦,你沒事就好。其他的事我能應付,校領導的兒子也得講道理、講法律,是他動手打得我啊。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媽,我怕她擔心,我們回去吧”。
成悅天看著林宇陽因她而挨揍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能無奈地笑笑,想到從小到大,林宇陽為保護她也確實挨過不少拳頭,明明是性格那么溫和的一個人,每每在她的事情上卻總是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