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穆肯救他們,那名瘸腿前來求援的官兵連忙跪下叩頭,對趙穆是千恩萬謝。
趙穆走上前扶起他說道:“不必如此,下去好好養傷吧。”說著揮揮手,示意身后的護衛將這名傷兵抬下去。
八名護衛熟練的用長柄用四桿長兵,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然后把這名傷兵放了上去,之后八人合力將他抬了下去。
雖然被抬下去了,但是傷兵的眼神之中還充滿了感激之情。不斷地回頭望著站在原地的趙穆。
趙穆看到此景,也只是暗嘆一聲。
山路上的尸骨,趙穆等人清理了兩天,這一次他們還是有不少的斬獲的,除了可以修復的兵器,錢財,兵甲外,還有一些損壞的攻城器械,雖然現在不能用,但是工匠們花點時間還是可以修復的。
而趙穆也收留了驍虎軍留下的那些傷兵們,這些傷兵共一千兩百余人,其中輕傷者五百,重傷者四百,救治無效死亡者兩百余人。
雖然這些人都是傷兵,但是趙穆并沒有嫌棄他們,反而將他們收編了進來。除了一些重傷失去了作戰能力的外,剩余可以作戰的有八百多人,這八百人被趙穆編成了自己的親軍。或許其中有些人戰斗力不在了,但是他們作為精銳部隊的戰斗經驗是非常強大的,如果合理利用的話,那么可以大幅度提升趙穆軍的戰斗力。
經過一個月的休整,包括聚攏路過這里或者前來投奔的流民,算上趙穆的收編的驍虎軍殘兵。趙穆軍擴充到了五千多人,現在的趙穆可以算是一方小國諸侯的實力了,但是這五千多人面臨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房屋不太足夠了。雖然青石山上有足夠的地方可以重新建造房屋。
不過趙穆覺的沒有必要了,現在他已經羽翼豐滿,不必在盤踞在青石山一隅之地當一個山大王了。
他的目標放在了青石山周圍的幾座城池之上。
青石山周圍方圓五十里之內有三座城,一座名為廣平,一名新安,一名新平。雖然只是三座縣城,但是這三座城呈品字形配置,牢牢地將磐石堡包圍了起來。
可以作為磐石堡的屏障,到時候進可以利用這三城擴充自己的實力,作為進攻的據點,也可以作為防御屏障。最后打輸了,還可以退守磐石堡。只要拿下這三城,他們可謂立于不敗之地。
雖然作戰計劃,趙穆早就已經制定出來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時機,現在趙穆需要的是倉亭之戰的結果,原本在他的估計當中,倉亭之戰應該在半個月前就結束,但是現在過了一個月了,前方斥候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
這讓趙穆的心中多少有點余悸。如果這次晉王敗了的話,那么對他之后的發展很不利,他現在需要晉王進軍河東替他吸引官軍的主力。
只有在這種虛弱的時候,他才有時間拿下周圍的三城。
因為這件事一直沒有消息,趙穆這段時間一直是寢食難安。整個人都消瘦了一些。
不過好消息還是來了,這天王佐拿著斥候發回的飛鴿傳書,他興高采烈的跑進來說道:“小穆!大喜大喜啊!”
趙穆看到他高興地樣子,連忙站起身來問道:“可是官軍撤退了?”
王佐連忙點點頭,然后將手中的飛鴿傳書遞給了趙穆。
趙穆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寫道:“倉亭晉王勝,官軍撤往河北。”
趙穆滿臉笑意的說道:“王大哥,擂鼓聚將!”不過高興歸高興,趙穆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下來。
看到他突然變臉,王佐的心也提了起來,他和趙穆在一起的時間也夠久的了,每次趙穆出現這種表情,肯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
他問道:“小穆怎么了?這個機會不是我們一直等的嗎?現在我們手下有五千精兵,錢糧豐足。眼下正是奪取周圍郡縣的最好時機,為什么你是這種表情?”
趙穆說道:“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給我們的隊伍定一個規矩,我們現在占山為王還沒什么,倘若以后進了城,難免不會有人作奸犯科,到時候我們豈不成了人見人嫌的匪軍了嗎?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王佐說道:“小穆這個不用擔心,三當家現在在寨內制定的還是官軍的十七禁令,五十四斬。我想這些應該足夠了。”
“我說的并不是作戰的紀律。”趙穆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對待老百姓的,如果我們的軍隊也像其他的義軍或者官軍那樣進了城就燒殺搶掠的話,那么百姓見了我們豈不是如見了惡鬼一般嗎?有了!”
說著趙穆在十七禁令,五十四斬的基礎上又加上了幾條。
“殺生害民者斬,奸YiN婦女者斬,巧取豪奪者斬。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王佐喃喃的念道。
“恩!小穆還是你想的周到,這樣一來的話,百姓們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等我們進城之后我就出安民告示。凡是百姓指認我軍作奸犯科的都抓起來斬首。”
趙穆接著補充道:“光這一點還不夠,等進城之后,一定要抓刑律,官員們要做到與民秋毫無犯。除了相應的稅收可以收取外,其他的不許拿百姓一絲一毫。而且不光是我們的士兵,還有作奸犯科的權貴,百姓都要嚴加懲處。”
“恩!我這就草擬一個章程出來,你過過目,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就貼在寨中。”說著王佐走到了趙穆的書案前,他沒有坐到趙穆的位置上,而是跪在了書案的對面,認真的用筆寫著什么。
王佐這一跪也表明了自己的一個態度,那就是他是臣子,而趙穆是主公。只是在山寨落草的話,他們可以以兄弟相稱,但是進了城之后,他們就再也不是兄弟了,而是主公與臣子。
趙穆望著王佐的背影,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他們兩個人之間仿佛從現在開始就已經隔了一堵高高的墻,恐怕以后再難像以前一般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