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方的攻擊很猛烈。”趙穆剛說完,一聲巨響把之前修好的寨墻,又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我們還是離這里遠點吧,看來對方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投擲石塊了。”說著王佐便拉著趙穆離開了觀察的哨樓,來到了山寨大廳的頂上,這里雖然沒有哨樓看得清楚,但是也足夠了,而且這里很安全,在對方投石車和弩車的射程之外。
磐石堡的將士們,在呂彥的指揮下奮力的抵御著進攻的官軍,這一次官軍沖得很快,而且趙穆的磐石堡并沒有夜戰的經驗,拋石機的命中率也不如白天那么精準,將士們看不見在夜色掩護下沖鋒的敵軍,只能隱隱的聽到他們的聲音。
沖在最前面的官軍這一次已經來到了磐石堡的寨門前。不過他們來到這里之后,也無濟于事。
磐石堡的寨門和寨墻雖然是木制的,但都是幾十年粗的樹木拼接,鑲嵌在地里的,就這樣也有兩丈高,沒有任何攻城器械云梯的官軍們根本沒辦法沖進來,而被投石車砸毀的寨墻,也已經被土石修護好。
發現敵軍來到了寨門前,磐石堡寨墻上的士兵們,馬上向下投擲滾木礌石,這些英勇的士兵們雖然沖了上來,但還是慘死在了這里。
崎嶇的山路沖車,云梯這些攻城器械本來就很難運上來,更不用說在冒著箭雨和拋石機的碎石了。
在寨墻下的官軍試圖搭建人梯登墻而上,只可惜守城的人也是正規出身的軍人,自然知道他們這點小招數,這些人還沒登上墻就被打了回去。
這場攻堅戰,打了整整一夜,即將拂曉之時官軍終于停止了進攻,然后向山下撤去。看到官軍撤了趙穆說道:“傳令下去,停止攻擊,讓他們離開吧。”
得到了趙穆的命令,磐石堡所有人都停止了攻擊,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了青石山的每一寸土地上。
趙穆望著寨內的士兵們,這一夜的戰斗趙穆的損失也不小,傷亡了不到一百人,雖然和官軍的傷亡比起來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尚在起步階段他們還是很慘重的。
其中最大的損失是損失了一名都尉,兩名百夫長。這幾人都是被射進來的流矢殺死的。士兵沒有了可以在招募,但是這樣的優秀的有作戰經驗的指揮官沒了,那么對現在的趙穆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趙穆環視四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盡管疲憊,但是每一個人的神情卻又都很輕松。許多守在寨墻上的士兵們,有些已經開始手舞足蹈的慶祝著他們的勝利。
趙穆登上哨樓,拿出袖中的望遠鏡望向了遠方官軍的營寨,官軍正在拔營起寨,看樣子是要全面撤退了。
戰后薛文統計了一下官軍的損失,驍虎軍這一次算是吃了大虧了,陣亡了四千多名士兵,傷兵也有八千余人,其余器械之類的損失無法預計。
不過這場戰斗也不是沒有帶來好處,好處就是糧食省下來了。因為驍虎軍是精銳部隊,雖然是以一當十的勇士,但是他們消耗的糧食比起一般的士兵來,要多一倍。
現在諸侯聯軍最缺的就是糧食,死掉了這么多人,一下子就讓糧食富裕了出來。而且驍虎軍并不是任一諸侯的軍隊,是朝廷天子的直屬,各地諸侯也不把他們當自己人看。
至于驍虎軍損失多少,鄭王,薛文,孫仲等人并不在乎。而且他們走的時候,還做出了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情,那就是把傷兵們都留在了原地。其余沒有受傷的部隊都撤走了。
只有傷兵的營寨留在了原地沒有人去管。雖然這么做會很影響士氣,但也沒有辦法,現在諸侯聯軍最大的需求就是減少不必要的負擔,雖然這些傷兵當中可能恢復一段時間可以重新恢復戰斗力,但現在諸侯聯軍缺少的就是時間。
既沒時間又沒糧食,所以只好犧牲掉這些人了。
在驍虎軍撤走之后,趙穆派人清理山路,埋葬死去的士兵。然后搜刮他們身上的錢財,還有能使用的武器,盔甲之類的物資。
趙穆正在山門前眺望,一名官軍的傷兵,拄著一根木柴,一瘸一拐的爬上山來。
很快這名傷兵便被清理山路的士卒攔住,他用盡自己的力氣大喊道:“我要見寨主!我要見寨主!”
趙穆走下山來,他說道:“放他過來吧!”
見到寨主都這么說了,士卒們便不在阻攔這名傷兵,不過周圍的幾名士卒還是站在了趙穆的周圍,保護他的安全,他們是正規的軍人,戰場詐降刺殺指揮官這種事是很常見的,趙穆現在是他們的主心骨,守護神,他們當然要保護寨主的安全。
傷兵來到了趙穆的跟前,然后扔下手中的木棍,然后跪倒在趙穆的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還請寨主救我們!”
“救你們?”趙穆不明所以的問道。
“是的,大軍已經撤走了,現在山下只剩下我們這些傷兵了,我們為朝廷效力沒想到最后卻被朝廷拋棄了,還請寨主收留我們救我們!”說著他便沖著趙穆不住的磕頭。
看到趙穆略顯疑惑的表情,一旁的一名士卒對趙穆說道:“啟稟大當家,這是官軍的傳統,如果戰斗失利,糧草不足的話,會丟下傷兵撤走的。看樣子這些人是被拋棄了。”
趙穆瞪大了眼睛,震驚的望著他,然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名傷兵,不過很快他又釋然了。畢竟古代的醫療衛生后勤體系不如現代人發達,他不能用現代人的標準去衡量古代人,況且這里還是個他不太熟悉的異界古代。
不過趙穆還是得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官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因為遺棄傷兵是很損失士氣的事情,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比如缺糧,或者倉皇撤退的時候才會丟下傷兵不管。
看樣子倉亭之戰快要打完了,這一次肯定會以晉王的勝利而告終。
不過趙穆也不會不管這些人,收留這些傷兵可以補充自己,而且還可以給自己積累一定的名望,還能提升己方的士氣,畢竟連敵軍的士兵大當家的都會收留治傷救命,更不用說自己人了。
“傳令下去,山路上的死人先不要管,所有人去山下的營寨把這些受傷的弟兄們轉移到山寨里。如果不能轉移的就地醫治,通知我們的大夫。讓他們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