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風浪又大了幾分。
“嘩!”
一個大大的浪頭打過來,謄欲飛高躲閃,無奈身上傷重,躲閃不及,一人兩鳥瞬間被卷入海水之中。
湫見狀,一頭扎入了暗綠的海水之中。
剛入水,湫就看見那黑色單薄的身影,被卷在漩渦之中,謄一爪抓住葚,另一只掙扎著想要抓住霜,奈何漩渦力量太太,他身上又有傷,沒掙扎一會兒,連抓著葚的力氣都沒有了。
湫還沒思考怎么脫困,就已經鉆入了漩渦之中,向著那單薄的身影游去。
一入漩渦,湫便感受到了不對勁,這是——海天之門。
謄已經失去了意識,湫將霜攬入懷中,還想拉住昏迷的兩只,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掙脫不開漩渦。
和煦的風微微吹動他的頭發(fā),帶著淡淡的海棠花香。
男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按著太陽穴,支撐起身體。
熟悉的海棠樹,熟悉的海面,熟悉的鳥鳴。
我們回來了。
湫意識到這一點,急忙環(huán)顧四周,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借風而行,去了那個他只去過一次的小院。
沒有她的氣息。
她沒有回來?
湫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她,可現(xiàn)在,他連去哪里找她都不知道,都沒有一點頭緒。
他回了如升樓,讓整個如升樓的貓都去找她,他去了安置大魚的地方,看到了那只熟悉的大魚。
他輕輕拂過那只大魚:他能將他復活,但不能將他送回人間。
椿...
湫找了霜一個多月,整個世界都被他翻了個底朝天,連個影子都沒發(fā)現(xiàn)。
他知道,她是在躲他,她要是不想出來,他就是再怎么找,也是徒勞。
他召回了如升樓的貓,沒再找她。
他像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日日呆在如升樓,有時夜晚坐在擺渡人的船上,去鹿神那里拿瓶酒,在海面上一呆就是一整夜。
每年那個時候,海天之門還是會打開,大量的海水依舊倒灌而下。
湫還是會再暗處幫族人們,但他一次都沒有見過那個雪發(fā)金眸的絕色女子。
湫很多時候都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大夢,沒有海天之門再次的開啟,沒有人間,沒有與椿的再度重逢,也沒有霜。
全都是他做的一場大夢而已。
他望著高聳的海棠樹,時常有這種感覺,但如升樓里那只熟悉的大魚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海天之門再次開啟過,他確實去過人間,確實與椿重逢,確實遇見了那個雪發(fā)金眸的女子。
他低頭看著手指被刻刀劃出的細小的傷口,鮮血染紅那只還未完工的小狐貍的眼睛。
像極了他最后看到的她血色的雙眸。
湫突然想到她腹部的那道傷口,雖然已經沒有了疤痕,但那個時候的她,得多疼啊!
椿說很開心他的眼里有了其他的東西。
剛聽到她的話的時候,他不理解,但現(xiàn)在的他好像有一點理解了。
他的眼睛里是有了其他的東西,其他的人,只是這個人現(xiàn)在不見了,即便他翻山越嶺,也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