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的慘叫。

椿的哀愴。

謄的呼喚。

沉睡的霜好像聽到了他們聲音，她掙扎著掙開沉睡的眼。

謄傷痕累累，葚昏迷不醒，鯤血流不止，生氣逐漸消失，椿跪坐在地上，抱著鯤的頭，獻血浸染了她的紅衣。

她看到自己抬起了手，指向淚流滿面的椿。

“主人！不要！”

謄的聲音再度響起，混著椿的哭聲，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凝聚妖氣的手瞬間拍向自己的心口。

“噗！”

一口縈繞著黑氣的血噴灑在地。

“主人...”謄再度喚她，他能感受到，他的主人好像回來了。

霜身體一軟，單膝跪地，一手撐地，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快...謄，帶我離開...”

謄一咬牙，撐著重傷的身體，叼住霜的衣領，將人放上自己的背上，又挪過去將葚一同放上自己的背。

他撲扇了好一會兒翅膀，才飛起來，帶著她們朝大海方向飛去。

湫回來的時候，入目便是一副蕭條之景，椿眼神空洞地抱著了無生氣的鯤坐在地上。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頓，環顧一圈，沒有她的氣息。

他走到椿面前，蹲下，附上她冰涼的手，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椿木然的轉頭，看到他，眼里有了波動，她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湫！湫！你救救他！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椿的眼睛里重新盛滿了淚水：“你是靈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你救救他！救救他！”

“椿...”我救不了他...

如升樓的湫能救他，可人間的湫救不了。

這話湫不敢說。

“好，我救他，我救他！”湫扶住情緒越大激動的椿，“那你先告訴我，他是被誰傷成這樣的？霜和謄他們呢？怎么不在？是不是被誰帶走了？”

“霜...霜...”椿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她...是她，殺了鯤！”

湫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么？”

天不知何時越發的暗沉，甚至還有綿綿的雨絲早已打濕了湫的雪發。

她，殺了鯤！

湫將椿交付給靈婆，對她說：“你等我回來?！?

椿依舊抱著鯤，不住的點頭：“好，好，我等你！”

等你回來救鯤。

他捏緊拳頭，向著霜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

慢慢的，海上的風越來越大，天氣越來越暗沉。

一道道波浪不斷涌來，像沖鋒的隊伍一樣，鼓噪著，吶喊著。

湫卻一點沒有放在心上，行進的速度反而越發的快。

他瞇了瞇眼，一個黑色的小點在他前面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跌跌撞撞的往前飛。

他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十分虛弱。

他將速度往上提了幾分，面前的黑點形狀越發分明。

蜷縮在謄背上的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掙開眼睛，眼中的血色還沒散，只有絲絲的金色。

她看到一個極速接近的紅色身影，雪色的發異常的顯眼。

“謄...快走...”

謄咬著牙，提著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卻沒發現自己已經很靠近海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