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鬧哄哄的，幾個男生聚在講臺前，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正抖著手拿起粉筆。

少年剛走進來，其中一個單眼皮男生就喊了他一聲：“祝以繁！”

在門外觀望的寧笑摸摸下巴，原來他叫祝以繁啊，真好聽。

見對方忽略掉自己，單眼皮男生一把拉過眼鏡女，然后將她用力推向祝以繁。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眼鏡女緊張地漲紅了臉，整個人顯得畏畏縮縮。

祝以繁轉身，順手舉起旁邊的靠背椅，越過眼鏡女頭頂就往單眼皮狠狠砸去。

哐當一聲響，在場的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媽的！你個強奸犯的兒子裝給誰看呢，看老子不打死你！”單眼皮愣了一下，往地上狠呸一口唾沫。他要是反應慢點，估計就得去醫院躺著了。

寧笑這邊才發現眼鏡女是她追著追著男人就忘了的目標，又聽到單眼皮口中的“強奸犯的兒子”，一時忍不住輕皺眉頭。

這段小插曲以班主任的到來結束，班上的人各回各位，頓時平靜得只剩課本翻頁聲。

百無聊賴的寧笑抱胸靠墻，站在后門看祝以繁趴在桌子上雙手枕著頭睡覺，儼然一副自甘墮落的模樣。

抽煙，戴耳釘，完全不聽課，校服倒是有好好穿。

跟上一世學生時期拿了無數獎狀證書的他截然相反。

寧笑正想著，聽見幾聲竊竊私語。

“哎你說站在后面那女的是誰啊，我看她一直盯著祝以繁，衣服上還沾著血……”

“噓，你還敢管那瘋子的事，當作沒看見就是了。”

人緣好像也挺差的，不過沒關系，只要她對他好就行了。

這一天，寧笑暗暗下了決心要把她未來的男人寵上天，寵到他離不開她那種。

放學后，穿著藍白校服的同學們魚貫而出，偶爾有幾個勾肩搭背笑得歡暢。

寧笑還在感嘆年輕真好，就看見祝以繁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有同學說你今天打架了，你應該知道校規上禁止斗毆，都是高中生的人了多管好自己，別整天渾渾噩噩的，免得像你爸一樣……”

左耳進右耳出的祝以繁聽到后半句時，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露出泛白骨節。

歪曲事實的小報告真是害人不淺，寧笑走進去，一手挽住祝以繁的胳膊，笑瞇瞇道：“老師我是他表姐，家里有事就先走了啊！”

班主任：“……”

陽光穿過欄桿投射在走廊的地上，被切割成長長的金塊，腳步聲回響，有細小塵埃在空中飛舞。

“松開。”

瞅著祝以繁冷冰冰的臉，寧笑委屈巴巴地松了手：“哦。”

兩人出了教學樓，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女生跛著腳走路，背影熟悉。

“那是不是你們班同學？她叫什么？”寧笑想了想今早的事，連珠炮似的問道，“她在班上經常受欺負？”

祝以繁算是怕了寧笑：“王梅，對。”

“你能不能說多點話？”

“……”

走出校門口時，祝以繁見寧笑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停下腳步，口氣極其不耐煩：“我說你要跟到什么時候，別理所當然地用你所謂的喜歡來惡心別人。”

他剛轉學到這所學校時，也曾有女生向他表白，結果沒多久消息流出，所有人都變得對他避而不及。

“他是強奸犯的兒子。”

女生小心翼翼地耳語，朝他投來一個既害怕又鄙夷的眼神。

像極了一場笑話。

“我只是舍不得你。”寧笑垂頭，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爾后很快原地復活，露出一個燦爛笑容：“那我們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