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當期中成績出來時，祝以繁因作弊一事被年級通報，投在他身上的鄙夷視線變多，他渾不在乎，唯一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數學老師把他叫去了辦公室。

白芝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性格溫和，在人均中年的老師群體里很受學生歡迎，此刻她抬頭看向她的學生，表揚道：“你的數學很不錯，做的選擇題和填空全對。”

聽不出對方語氣中有嘲諷意味，祝以繁應聲道：“還有什么事？”

少年眉目冷淡至極，骨子里透著一股天生的傲氣，白芝也不惱，反而更加認為這樣的學生不會作弊：“能進一中的，起碼初中時的成績都不差，你能對數學感興趣讓我很高興，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大題可以來問我。”

祝以繁沉默了會：“好。”

天知道地知道還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會大題，只是懶得寫步驟。

“祝同學，今晚八點我們班去唱k，你要不要一起？”

袁茵見祝以繁回到教室，來到他桌前問道，聲音如浸了蜜的糖，甜上加甜膩得齁。

“去啊，他肯定去。”

背后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祝以繁回頭，看見寧笑兩手將立起的課本倒下，朝他露出笑容。

眉間的不耐褪去，他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平時拒人千里之外的那股疏離感散去：“你怎么在這？”

寧笑抬首看向袁茵。

“那祝同學，晚上見。”袁茵被忽略到一旁自覺尷尬，臉上維持著微笑離開。

花蝴蝶走了，寧笑滿意地托腮：“今天你后座的同學好像請假了。”

她可不想教會祝以繁如何爬墻，對了，還有該怎么躲像恐怖奶奶的年級主任。

陽光透過玻璃窗，天花板上的風扇在轉動。

嬌小的寧笑坐在最后一排靠墻的角落，前有祝以繁的遮擋，愣是沒被上課的老師發現一群小樹苗中有大樹混入，旁邊的同學對陌生面孔雖有好奇，但也沒人敢告發。

畢竟，祝以繁很不好惹。

白芝看到祝以繁這節課沒像往常一樣趴著睡覺，以為自己方才的話多多少少起了作用，心里也歡喜，決定再接再厲：“祝以繁，你上來答一下第一小題。”

那是一道函數綜合題。

班上看不慣祝以繁的男生們準備看好戲，個別昏昏欲睡的同學聽到點名猛地精神起來，端坐著投出目光。

祝以繁看向黑板，站著不說話，也不打算上講臺。

“白老師，作弊的人是答不出來的！”林亮大聲道，引起一陣哄笑。

寧笑以前大學讀的計算機專業，輕松過了高數，她能看得出第一小題算不上難，正要偷偷說答案就聽見祝以繁開口，當下眉開眼笑，然后不忘板著臉惡狠狠瞪向林亮。

“祝以繁同學很聰明，不僅第一道小題說對了答案，第二和第三道小題也全都對了，大家要好好向他學習！”白芝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像發現什么寶藏般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祝以繁，激動得帶頭鼓起了掌。

同學們一臉懵逼地跟著鼓掌，幾個學霸停下手中的筆，放棄了去運算后兩道變態級的小題，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口頭說出全部正確答案的祝以繁。

數學渣渣林亮見大家反應，嘴巴里哼哼唧唧：“有什么了不起的……”

寧笑也顧不得繼續瞪他了，沖著祝以繁的后背傻笑，不料那人突然側過身看她。

對上那雙曜石黑的眸子，寧笑笑得更加燦爛，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心：“繁繁真棒！”

祝以繁迅速轉過頭去，清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隨即一只手橫放在課桌上，另一只手半撐起，遮住耳尖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