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個女生跟你什么關系啊？”

“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嗎？”

寧笑問了也沒人應，便轉移話題自顧自說起趣事兒，比如樓下大叔早早禿頭，還戴著假發去理發店燙新發型，或者是某家便利店的關東煮味道每次都不一樣。

等說完了她又接著問，變成小蜜蜂嗡嗡嗡。

“你那么在意她？”祝以繁被重復的問話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開口止住了寧笑。

“因為我喜歡你啊。”寧笑臉不紅心不跳，就像在說“我在吃飯”一樣。

祝以繁停下腳步，面對寧笑坦然的表情，嗤笑一聲：“如果你在我還是祝家大少爺時說這句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我喜歡你，祝以繁。

上一個這么說的袁茵，轉眼就在背后嘲笑他是強奸犯的兒子。

寧笑愣了一會兒，極力壓下心底一點點漫上的失望，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出租屋，祝以繁脫了鞋躺倒在沙發上，他側過頭，茶幾上長長方方的骨灰盒闖進視線。

那個溫婉的女人總會勸他別抽煙。

被念叨得煩了，他說過最兇的一句話是：怎么，我這樣讓你在外人面前丟臉了？

然后他看見她受傷的表情。

還來不及在時光里慢慢補償，她就失了智，再不認得他這個兒子，如今，生死相隔。

一覺醒來，祝以繁看了看時間，隨便吃了點面包后出門，下午考數學，他還算有點興趣，勉強做完了前面的選擇和填空題。

校門對面沒了熟悉的身影，祝以繁順著人流走，一瞬間有點茫然。

商業街的廣場上情侶成雙成對，孤零零的祝以繁拿出手機，快六點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他索性走進商場逛了逛，出來時拎著個小袋子，坐在露天奶茶店里等待。

期間有幾個女生上前搭訕，見他頭抬都不抬，也就識趣走人了。

七月初七，七夕節。

祝以繁看著手機熄滅前的屏保節日壁紙，指間夾著的煙正在一寸寸燃燒，零星焰火阻不了漸暗的暮色。

天徹底黑了。

關掉屋內的燈，寧笑面對一室黑暗，遲疑片刻還是關上門，坐電梯出了小區。

廣場上人很多，她遲到了十多分鐘。

心里還在賭氣，愧疚便一點不剩，寧笑四處張望著，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轉身，看清對方后別過臉，鼻子重重哼了一聲。

祝以繁微愣，隨即失笑。

余光瞥見少年展顏，寧笑差點就要可恥地被美色俘獲，于是定了定心，繼續保持著女人的高傲。

“對不起。”

三個字如羽毛飄到心上，寧笑開心了，大大方方地攬過祝以繁的腰：“走，姐姐帶你看電影去！”

祝以繁沉默，還不等他把買的禮物送出去，寧笑就原諒他了，這發展有點不對。

“道歉的禮物。”

接過小袋子，寧笑認出上面印著的logo，是某大牌口紅，一時感到有點好笑。

什么叫做道歉的禮物？

真是鐵鐵一直男。

電影院里幾乎坐滿了人，片頭詭異嚇人的音效助長前排情侶的感情，寧笑喝了口可樂，期待得不得了。

過了十幾分鐘后，狗屁不通的劇情，粗糙的服裝道具，已經成功令她打起瞌睡。

一部鬼片讓鬼看了想睡覺，無疑是巨大的失敗。

祝以繁感受到左肩上的重量，視線一移，女孩閉著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像蝶翼。

他十分理解寧笑。

電影播完了，觀眾紛紛散場。

冷不丁地傳出一陣聲音，鈴鈴鈴響個不停。

眾人一驚。

寧笑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坐在她旁邊的祝以繁也醒了，關掉手機鬧鐘。

兩人出了電影院，導演看了估計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