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下次一定

艾伯特有些懷疑道格也是個穿越者。

有些猶豫的他正考慮著要不要對個暗號，道格似乎看出了他的遲疑，開口說道：

“這只是個比喻，你也不用想太多。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缺乏意志的世界，人們總是急不可耐的需要信仰。就好像我們都身處黑暗之中，只要看見有光，就會下意識的向它靠攏，不管那光引向何方。”

艾伯特假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所以你愿意做一個發光的引路人嗎？”

道格目光灼灼的看著艾伯特，注視著面部每一個微小的表情。

這么直接？

艾伯特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

這套說辭引起了他的警覺，結合著道格說的話，他滿腦子回蕩的都是：

你聽說過AL嗎？

艾伯特不知道道格口中的“發光”具體是要做什么，但此時的他已經萌生退意。

重生為一個帥氣多金的年輕人，大好的時光在等著他。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藏錢的地方，即便不能，在這個科技有些跑偏的時代，憑借自己現代人的知識混個溫飽總不成問題吧。

然后在茶余飯后，揀兩本神秘學的書看看，了解一下這個不平凡的世界就好。

僅限于了解。

但道格話的意思，好像是要把他拖入一個危險的世界。

“不”字已經在嘴邊，可艾伯特就是說不出口。他要顧慮的事確實也有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如果自己拒絕了，道格會不會收回保命的“靈魄”？

想了又想，艾伯特選擇尿遁。

來到二樓的公共盥洗室，本想抽根煙冷靜下，可是他看著空空的煙盒只得作罷，洗了把臉就匆匆回到座位。

道格正攤著小本子在上面記著什么。

艾伯特內心給那個筆記本起名叫“傳I銷話術筆記”。

看到艾伯特回來，道格率先開口：

“剛才是我過于激動了，十分抱歉。要知道在貝爾蒙特能遇見一個同類是多么難得的事情。艾伯特，希望你不介意我這么叫你。我以人格擔保，我們的事業是偉大而正義的，請原諒我不能在此過多向你說明，但如果你懷有相同的理念，加入我們，你絕對不會后悔的。”

道格滿懷期待的目光使艾伯特更加下定了決心。

果然還是很危險。

他弱弱開口道：

“如果我拒絕，會有什么后果？”

“后果？當然沒有任何后果！你放心，靈魄既然給你，我就不會再收回來。只要你不取下太久，就不會有危險。只是一些信息我就不能告訴你了，但我保證，你的生活不會受太多影響。”

這還有什么猶豫的，艾伯特竊喜。

礙于面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艾伯特不好直言拒絕，只好拿出前世公司飯局上應酬的那一套：

下次一定。

…………

…………

這頓飯價值2先令4便士，不算貴，但在這種條件一般的食堂里算是相當高的消費了，偶爾在這里吃飯的工人們大多周薪不超過2鎊。

道格付過了錢，和艾伯特出了門。

城市上空的霧比起上午要更加濃重。明明是中午，卻給人一種昏暗的既視感。

“住在這種滿是鋼鐵巨獸的城市，好天氣都成了奢望。”

道格看著遠處聳立的煙囪，嘟囔著抱怨道。

沿著陰冷潮濕的街道走了一會，牙醫揮手攔停了一輛拖著車廂的出租馬車。

相比于輕便的單馬雙輪馬車，道格選擇了由兩匹馬拉著的四輪封閉車廂馬車，這種馬車行駛起來更穩定，私密性更高。當然價格也要更貴一些。

起步就要1先令5便士。

看來這位牙醫是個有錢人，不知道他有沒有自己的蒸汽汽車。

那種蒸汽與鋼鐵的完美結合，將機械的獨特美感體現的淋漓盡致。

粗獷與精密共存。

應該沒有那個大男孩能拒絕。

今早在街上看到的蒸汽車的時候艾伯特還在死亡邊緣徘徊。現在暫時性渡過了生存危機，心思自然也就活泛起來了。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搞一輛。

艾伯特暗戳戳的想到。

“如果你考慮好了，就來我的診所找我，留個訊息就好，我一般不在那里……”道格說道。

“謝謝你，道格，我一定認真考慮。”

艾伯特真誠的回答道。

“記得我跟你說的，希望我們還能再見面。”

目送道格離開之后，艾伯特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雖然短期內沒有了性命之憂，但他的心情仍舊高興不起來。

不單單是因為沒錢，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并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艾伯特現在只知道自己的性命全憑胸口布袋里名為“靈魄”的石頭吊著。

至于它究竟是個什么東西，能從哪里搞到，有沒有什么副作用之類的信息道格一概沒有細說。

該給它換一個結實一點的“住所”，要不然時間長了，袋子爛了就完蛋了，艾伯特想到。

關于道格后來說一些無法告知的信息，多半是關于覺醒者的。

覺醒者……聽起來挺唬人。

今早見到的那個被射殺的男人有可能就是覺醒者。

怪不得道格最后要提醒他“隱瞞身份，低調生活，還有遠離教會。”

道格的忠告還有后半句，是關于自己左腕傷口的。

“艾伯特，這樣的傷口憑借自己的意志很難做到，而且，你體內的血液像是被什么工具給活活抽干了，所以，你多半是被謀殺的……”

這是道格的原話。

艾伯特對此并不懷疑，想起房間內那滿滿一浴缸的血水，他只覺得，今后的生活可能不會如他所愿。

現在的形勢依舊沒有好到哪去。

一個身無分文的異界人，沒有了解世界的渠道還要擔心一個不知是否會再次出現的兇手。

還欠了房東太太的維修費……不知道需要多少。

最好的方法就是搞一些錢，搬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去。

馬甲口袋里的黃銅鑰匙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

希望祖父費盡心思留給自己的東西，能解決燃眉之急。

現在天色尚早，禮貌向路人詢問了貝爾蒙特銀行的位置后，艾伯特決定不再耽擱，邁著不再沉重的步伐，堅定的向目標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