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易把那幾個年輕人揍了一頓,又叮囑他們以后萬不可再做攔路打劫的事情之后,就讓他們走了,然后他也上了馬車,讓王勇打馬駛?cè)ァ?
馬車上,周小易吊兒郎當(dāng)?shù)刈陂L板上,一臉洋洋得意道:“怎么樣?這件事我處理的完美吧?”
陳青青對他坐沒坐相的樣子很是不爽,道:“嘚瑟什么?瞧瞧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跟那個叫大兵的有什么區(qū)別。”然后她轉(zhuǎn)頭對著花滿山道:“小山,以后你千萬不要學(xué)他,他這副德行是沒有女孩會喜歡的。”
周小易不樂意了,道:“陳天師,你不要胡說八道啊,我怎么就沒女孩喜歡了?實話告訴你,我從青州府一路走過來,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喜歡我的女孩子呢。”
陳青青切了一聲,道:“就你?會有女孩子喜歡你?拜托,醒醒好吧,大白天的做白日夢。”
周小易對她擺擺手,道:“你愛信不信,我懶得跟你說。”
陳青青哼了一聲,道:“我稀罕跟你說!”她就把頭別到了一邊,不再看周小易。
周小易見她不再理自己,就對花滿山招招手,道:“小山,到小易叔叔這里來。”花滿山就跑到他身邊,他把屁股挪了挪,給花滿山挪出一個位子來,讓小家伙坐下,他才道:“小山,剛剛那幾個少年你看到了吧。”
花滿山點頭道:“我趴在車窗上看到了。”
周小易道:“你以后長大了千萬不要學(xué)他們不務(wù)正業(yè),知道嗎?”
花滿山重重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小易叔叔。”他緊接著問道:“那我長大以后做什么呢?”
周小易想了想,道:“你要是跟著你爺爺習(xí)武呢,你就做一個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大俠。要是跟著你青青阿姨學(xué)法術(shù)的話呢,就做一個捉鬼除妖的天師。”
花滿山道:“我要做天師,要像小易叔叔一樣可以捉鬼,不讓鬼害人。”
周小易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等到了河川郡見了你爺爺再說吧。”
花滿山疑惑道:“你們總說我爺爺,我怎么從來沒有聽我爹娘說過,我有爺爺呢?”
周小易錯愕,不知道怎么說了,他看了看陳青青,又看了看江小白,兩個人看了他一眼,壓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只得避重就輕道:“每個人都有爺爺?shù)模饶阋娏怂麜荛_心的,也會很疼你的。好了,你去找你青青阿姨吧,小易叔叔要睡會了。”
一路前行,一個時辰后馬車已走到了那片烏云密布的天空下,走進了大雨之中。
王勇突然輕咦一聲,回頭對馬車?yán)锏膸兹说溃骸肮樱銈兛炜础!?
周小易問道:“怎么了?”說后他已經(jīng)把半個身子探出馬車,看著外面下著的大雨,道:“不就是下雨了嗎?我們在馬車?yán)锞吐牭搅恕!边@時陳青青、花滿山也把身子探出了馬車,看著外面的大雨。
江小白在馬車?yán)锏溃骸澳銈內(nèi)齻€把門都堵死了,讓一讓,讓我也看一看。”
周小易頭也不回道:“你接著躺著吧,不用看,我們看完告訴你就是了。”
江小白突然抬腳,一腳把他踹了出去,踹下了馬車,他從馬車?yán)锾匠錾碜觼恚溃骸澳闶钦娌恢肋@是誰的馬車了嗎?”
周小易一落下馬車,就被大雨淋了個半濕,趕緊伸手一抓車轅,一個輕身就又翻上了馬車,他站在王勇的身邊,很是不爽地看著江小白,還沒有說話,就聽江小白道:“不服啊,小勇,把他趕下去淋雨。”
周小易趕緊陪笑道:“怎么會?江兄說的話,誰敢不服。”然后他就訕訕一笑地坐在了王勇身邊。
陳青青問道:“小勇,你讓我們看什么?”
王勇道:“你們看兩邊的草叢和樹木,自我們進入到這片大雨的區(qū)域之后,兩邊的草木就開始在逐漸的枯黃,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枯萎干死了。”
幾人聞言才注意到,路的兩邊的草木竟然都已經(jīng)干死,不僅僅是路的兩邊,放眼望去,入眼的所有植物除了極個別的草木之外,幾乎都已經(jīng)干黃枯死,沒有一丁點的生機。甚至連大地都龜裂出一道道又寬又長的裂縫,大雨落在地上,很快就浸入到了土里。
陳青青驚呼道:“怎么會這樣?”
江小白道:“大旱三年,寸草不生。”
周小易突然想到之前那幾個少年說的話,道:“原來他們說的河川郡城方圓三十里三年滴雨未下是真的,哎呀,把他們揍的有點草率了。”
江小白沉思道:“這么大點的地方三年滴雨未下,而出了這里就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肯定有什么蹊蹺。”
周小易皺眉道:“我也覺得有蹊蹺,會是什么原因呢?”他沉思片刻,側(cè)頭看向也在沉思的陳青青,陳青青也突然側(cè)頭看向他,從對方的眼中,他們都看到了答案。
“旱魃,是旱魃!”二人異口同聲道。
花滿山好奇道:“什么是旱魃?”
江小白道:“古人云:尸初為旱魃,再變即為犼。在天師看來,所謂的旱魃,其實就是僵尸。”
周小易聲音凝重道:“不是簡單的僵尸!一般的僵尸只是誤葬在養(yǎng)尸地,加之死后留了一口氣在胸口,機緣巧合之下發(fā)生的尸變而已,這種僵尸很好對付。但是旱魃就不一樣了,它必須是死不瞑目,且又按照一定的形式被葬在養(yǎng)尸地里,一下葬它那口怨氣就會化作一團看不見的火,在天空中阻擋陰云的飄來,使當(dāng)?shù)馗鞠虏涣擞辍H羰沁@時有人把它挖出來,暴曬在太陽之下,并用法器打骨,立時就會下雨。只是如今三年滴雨未下,如今卻突然下起了大雨,不知道是它自己成了氣候,破棺而出,還是有人找到了它,把它燒毀了。如果是后者也就罷了,如果是前者的話,恐怕就麻煩了。”
江小白問道:“如果是前者,周兄可以對付嗎?”
周小易突然嘿嘿一笑,道:“我是誰啊,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的絕世天師,區(qū)區(qū)一只旱魃根本不在話下。”
陳青青忍不住直翻白眼,道:“你不吹牛會死啊,連一只鬼靈都對付不了,更不要說旱魃了。”
周小易反駁道:“我怎么對付不了鬼靈了,要不是他突然變成惡鬼,我早把他收了。”
陳青青道:“那旱魃不比惡鬼好對付吧。”
周小易道:“我也沒有見過,誰知道它有多厲害,遇到了再說吧。”
江小白笑道:“我也沒有見過,也很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旱魃。這一趟在下真是來對了,又可以看到新鮮玩意了。”
陳青青一陣無語,道:“你別像上次那樣跑都跑不動,坐著等死就好。”
江小白笑道:“上次那是意外,這次絕對不會了。”
周小易道:“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河川郡城,抓那只旱魃。”
王勇卻道:“今天恐怕是到不了了,天馬上要黑了,又下著大雨,我們要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才行。”
周小易道:“那你還等什么,趕緊找啊,不然天黑之后,你再翻車了,我們打你一頓都是輕的。”
王勇苦著臉看著江小白,道:“公子,要不我們還是把他趕下去吧,他有點讓人鬧心。”
陳青青道:“我附議!”
江小白笑道:“我也附議。”
“你給我下去吧!”王勇停下馬車,就開始拽周小易。
周小易死死抱住車框,道:“我不下去,死也不下去……”
最后王勇也沒有把周小易拽下馬車。
夜幕降臨,大雨未停。
幾人沒有找到人家借宿,只找了一座破廟暫住一晚,次日一早便出發(fā)去河川郡城了。
在馬車上,幾人吃了一些干糧,吃的周小易都想吐,他看著手中又干又硬的圓餅,道:“這玩意兒真特么難吃,硬得跟磚頭似的,硌得我牙疼。到了河川郡城,我一定要到城里最好的酒店,好好的吃一頓。”
陳青青一邊咀嚼著嘴里的餅,一邊道:“到時候我也跟著你去吃。”
江小白道:“這玩意兒我也吃夠了,周兄,到了河川郡城我們就都跟著你混了。”
周小易臉色難看道:“我好像沒有錢。”
江小白道:“你有的,在你背后的那把長劍里,前幾天在花家村你拿符紙的時候,我看到了,有好幾張銀票的。”
周小易道:“你看錯了,那不是銀票,是符紙。”
王勇突然把頭探進來,笑道:“我也看到了,就是銀票,好幾張的。”
江小白道:“周兄不會是舍不得請我們吃飯吧。”
陳青青撇了撇嘴,道:“沒想到周小易是這么小氣摳門的人,滿山,以后咱們不跟他玩了。”
花滿山重重地點點頭,道:“青青阿姨,我聽你的。”
周小易糾結(jié)了,糾結(jié)了老半天,終于一咬牙,道:“好了好了,到了河川郡城我請你們吃大餐。”這句話說完,他的心已經(jīng)在滴血了,那可是他省吃儉用,存了好久才存下來的錢,他還想著再存點錢買個厲害的法器呢,看來又要往后拖了。
不過當(dāng)陳青青說出那句:“周小易還是挺大方的,大方的男人才有女孩子喜歡。”的時候,周小易就笑了起來,笑瞇瞇地看著她,道:“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花光我身上的錢,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陳青青切了一聲,問道:“你身上有多少錢?”
周小易一愣,不說話了,他身上的錢,還沒有她身上隨便拿出來的一件法器值錢。不過她身上現(xiàn)在好像也沒有什么法器了,都被周小易嚯嚯光了。
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大雨終于停了,天空的烏云正在散去,陽光從烏云后面映了出來。
馬車離河川郡城還有五六里的時候,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從馬車對面而來的。隨著馬車離河川郡城越來越進,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他們大都背著行李,或用小推車推著物件,或趕著馬車,幾個人一行,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副神情驚懼,行色匆匆的樣子。
馬車?yán)铮惽嗲嗤高^車窗,看著外面的行人,好奇道:“他們這是要去哪里,為什么這樣匆忙?”
周小易沉吟片刻,對王勇道:“小勇,你攔個人問問。”
王勇便攔住一對匆匆趕路的夫妻,問道:“請問你們這都是從哪里來的,為何這般行色匆匆?”
那男人反問道:“小兄弟這是要去哪里?”
王勇道:“河川郡城。”
男人震驚道:“你是要去河川郡城?小兄弟,現(xiàn)在的河川郡城去不得的。”
王勇好奇道:“為什么去不得?”
男人左看右看,之后低聲道:“城里昨夜出了僵尸,一夜之間咬死好多人。”
那女人也道:“今天一早,發(fā)現(xiàn)的尸體都擺成了好長一排。張郡主下令,現(xiàn)在的河川郡城是只許出,不許進。我們就是從城里出來的,先回我娘家躲一陣子。”
男人指了指路上匆匆而過的行人,道:“他們也都是從城里出來,躲僵尸的。”
王勇點點頭,道:“多謝二位告知了。”
男人見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小兄弟還是要去城里嗎?”
王勇道:“在下等去城里有要事要辦,耽誤不得的。”
男人道:“什么事比命還重要?”
女人拉了拉他,道:“別管他了,他要去就讓他去吧,我們趕緊走,我現(xiàn)在心里怕的很,只想離河川郡城越遠(yuǎn)越好。”
男人看了一眼王勇,搖搖頭嘆了口氣,就與女人繼續(xù)往前走去。
王勇把頭探進馬車?yán)铮粗娙说溃骸白蛞钩抢锕怀霈F(xiàn)了一只僵尸,還咬死了很多人。”
周小易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僵尸,這是旱魃,被他咬死的人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晚上也會變成僵尸,而且也比普通的僵尸厲害的多。”他又對王勇道:“事不容遲,小勇,加快速度,趕緊進城,我要準(zhǔn)備東西,晚上要用。”
““好嘞!””王勇回了一聲,就打馬飛馳而去,一炷香后就到了城門下,卻被守門的士兵攔住了,說是郡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城。
周小易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恚瑢κ勘鴤兊溃骸霸谙率翘鞄煟氤菐椭銈冏浇┦y道也不能放行嗎?”
士兵們聽說他是天師,驚喜之余又有些疑慮,其中一個士兵道:“我去請示一下我們統(tǒng)領(lǐng)。”之后他就往城樓上跑去,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跟著他下來了。
青年身穿軟甲,腰間挎著一把軍刀,他身材高大,肩寬腰圓,很是威猛。當(dāng)他確認(rèn)了周小易的天師身份之后,態(tài)度立馬恭敬起來,親自領(lǐng)著他們進城,并提出帶他們?nèi)タぶ鞲尶ぶ鞔笕撕煤谜写龓孜弧?
周小易一聽,心想有郡主大人招待他們,他就可以不用再請幾人吃飯了,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青年統(tǒng)領(lǐng)騎著馬在前面帶路,王勇趕著馬車在后面跟著,一行人就朝郡主府而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周小易透過車窗看到一家冥紙鋪,就叫王勇停下了馬車,他就下了馬車,進去買黃紙用來畫符,陳青青也跳下了馬車,也想進去看看有沒有自己要買的東西,誰知她剛跳下馬車,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陳師姐,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