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公司這次改革，集團公司派來的紀檢人員任了監事，直接就是黨紀監督加公司內部治理監督，那再來一個‘外部監督’，意義何在？”孫總繼續發問。

江誠在心里想，婁總的那篇文章到底寫了什么，孫總到現在只是尋章摘句，沒有通篇閱讀，有斷章取義的嫌疑。但是現在大家都不關心那篇文章了，直接就這對方的觀點進行辯論。

“前兩年，我們投資的一個省屬石油企業，也是‘財務投資’，沒有參與實際的經營，賬面那叫一個漂亮。有工會，有紀檢人員，有監事會，還學著上市公司請來了一個大學教授作‘獨董’。奧，當然，他們沒叫獨立董事，叫什么顧問。投資快要到期，我們準備退出的時候，這家公司賬面上幾十億的資金沒了！沒了，你們能想象到嗎？”

汪明道邊說，兩只手邊上下直晃，表情顯得特變夸張，他說的那個案子江誠惡補管理知識那段兒聽過，當時在全國都挺出名的：那家省屬企業的總經理和財務負責人，甚至是公司內部的紀檢監察人員都一并落網，全國轟動！

“還有投資方派駐的代表伙同企業負責人搞關聯采購，收取不當利益的案例，這些怎么說？”孫總反問道。

“孫總。我認為我們現在很少有或者說是喪失了互相信任的基礎。在這樣一個互相不信任的環境下，我們的工作和改革怎么往前走？婁總估計也不希望看到我們走到這一步吧？”汪明道問道。

“話也不能這么說。比如說汪董你，帶著我跟郭總出去考察其他的‘智能倉庫’、‘智能工地’，還通過你們的投資網絡幫助我們公司介紹工程項目，這都是良好合作的例證啊。”孫總說道。

“我認為，我們還是要在公司治理制度層面進行深入改革，利益要‘糾纏’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大家就都會為了公司。人事也要‘糾纏’在一起，定不了遠近，也會都為了公司。在公司重要崗位上都有自己指定的人在，互相監督。逐漸成為一種文化。”汪明道說道。

“那是理想狀態。是人就有親疏遠近，分得了你我他，定得了嫡庶親疏。你剛才不是說了，自己指定的人，那不還是‘自己人’嘛。”孫總數落汪明道。

“上海會仁希望在江誠工程局重要崗位上能有任命權，比如說財務總監或采購經理。這樣能夠推進互信。”汪明道斬釘截鐵地說。

“這些事情，我們做不了主，得看集團公司的意見！”孫總回復道。

……

又一次不歡而散的討論，江誠今天做著會議記錄，聽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教科書上講公司治理的各種理論，說起來頭頭是道，拿出來指導實踐的時候，真真是百無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