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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6.火山大地開啟新地圖27.巖猿...28.第二天到來...29.科

  • 夢魘之魂
  • 霧霾散
  • 16700字
  • 2021-08-22 15:41:59

地表大廳被震成廢墟,他們當然不能繼續在這里呆下去,何況是留宿度夜。

在溫言昏迷期間,牧遙之將傷員交托唐元,通過過人口才與其他幸存玩家交涉成功后,開始協力搜尋廢墟中能夠獲得信息的物品,順便瞭望海島,以便制定下一個行進點。

經過繁忙的翻找,查證,清理建筑殘渣,直到楚淵和唐甜甜陸續蘇醒,加入搜尋信息的行列,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排查,他們總和出了大概的信息。

謝天謝地這里的語言是他們可以看懂的:)

之前瞭望廳影片中透露的常有地震情景,實際上是此處海島中央的一座活火山,經年晃動,但是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自從幾百年前的一次火山爆發后,再無明顯波動。

就是平常會時不時的晃動兩下突出它的存在感,導致海島震動,引起小幅度海嘯。

火山那一處,地理位置優勢明顯,位于海島中央,海拔高,站在半山腰就能鳥瞰整片海島,因為土質原因,植被罕見,不易藏匿變異生物,無法提供養料,相應的動物蹤跡也會減少,總體來說比較安全。

于是眾玩家迅速決定去火山邊緣扎營度夜。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天玩家死亡人數超出標準,還是懸掛在天空的太陽驅散了恐懼,這一路上眾人還真沒碰上什么古怪的生物攔路,或是又出現什么不可控的意外狀況。

余下的15名玩家打定主意要聚在一起,罕見的沒有出現內訌劇情,在較為危險的B級副本中,扎堆群走,比單獨離隊安全系數高一些。

沒看到哪一個小團體里有一個人形兵器啊?

實在不行就關門放她。

這段難走的路程對于幸存下來的玩家來說不算太艱難,在達到火山底時向上仰望,能夠看到一條曲折的人為修建盤山道路,再往上一點好像還有建筑群落。

這完全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外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有建筑群落,可以節省扎營時間,到達后直接清理就住即可。

一行人各顯神通,為了登山什么東西都拿出來了,例如道家玄學的神行符咒,未來科技系列的噴氣式火箭筒,魔法系的飛天掃把,阿拉丁神燈里的飛毯,最夸張的是那個機槍壯漢,他居然從隨身空間里掏出了一輛軍用吉普。

除了新人外,就沒有一個人是能普普通通爬山的,不過還好他們也能通過各種交易♂讓別人捎他們一程。

在陸地上,如果一開始玩家們面對的不是隱身變種群,且半空中的隊友沒有開那一波騷操作,可以說擁有各種道具的玩家們能在開戰瞬間占據先手優勢。

可惜沒有如果。

我感覺自己已經是一條咸魚了。

溫言整個人掛在楚淵身上,被動承受牧遙之帶著欠揍神情的打量和蜜汁微笑,憋屈的成為了新一代肩部掛件,登山這一體力活動她完全不用出力,或者說她現在根本動都動不了。

因為她Jio麻遼:)

之前堪稱新人人生巔峰的一戰,已經透支了她的全部體力,冷蛛血脈在爆發肆虐后久違的平靜下來,蝸居在溫言體-內一角,悄然沉睡,等待下一次的蘇醒。

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繚繞在鼻端,楚淵在登山時動作幅度較大,為了不顛到溫言而將她抱的更緊了些,這樣,他渾身緊-致的肌肉以及運動時的肌肉輪廓變化就很容易通過肢體接觸傳達給溫言,連同那份熾熱的溫度一起。

這太踏瑪犯規了。

就算她不是花癡,但是他貼的這樣近,這就很難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去。

溫言臉頰燒的通紅,她拼了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放緩心態。

先不說其他隊友抱不抱的動自己,就正常來講,別人根本沒有義務承包她的安危以及健康問題,能在她昏迷的時候還把她帶上已經算是盡了隊友情了,要是現在她還挑刺……

又不是天下人皆你媽,憑啥你說啥就是啥。

瑪德他外套拉鏈什么時候開了,唔,里面居然是件黑色貼身棉衣,好的,大佬好像有八塊腹肌外加人魚線,然后……停!

溫言抽了自己一巴掌。

楚淵:?

火山半山腰處有一片建筑群落,看起來像是旅游參觀歇腳的臨時休息點,說是群落,其實也不是很大,里面能住的房子只有幾間,其余的都是販賣食水或者旅游紀念品的小店面,已經積滿灰塵,呈半廢棄狀態,估計是為了營造出山野氣氛,這里的房屋大多數是木屋,唯一的金屬制的房屋,可能就只有小路上設置的安保亭了。

到達此處的15名玩家分散開來各自尋找有床鋪的木制小屋,準備收拾入住。

大概是下午四五點左右,許久未進食的玩家們開始感到腹中空空,眼見天色不早,大部分玩家收拾房屋的動作開始麻利起來,以求能盡快入住,在天黑之前解決進食需求。

幾棟符合入住條件的木制小屋呈弧形排列,所有木屋都有上下兩層,一棟大概能容納五到十人,所有人都擠在一間木屋里會顯得擁擠,無處下腳,所以玩家們勉強分了兩撥,住在鄰近的兩棟木屋內。

溫言,楚淵,牧遙之,唐甜甜,唐元,他們五人之前就已經組成一團,自然沒有拆開來分到另一間屋子里去,余下的玩家經過抽簽分組,有兩人正好被分到這邊來。

恰巧是那位彈-藥充足的機槍壯漢,和那名令人影響深刻的深栗色卷發的美女。

木屋內門窗完好,但值得注意的是,里面非常凌亂,簡易家具基本上都翻了過來,有幾處發現了深深的抓痕和巨大齒印,大量噴濺式血跡涂滿地板墻面,二樓的陽臺處還有一灘干涸的人形血塊。

所有痕跡都無聲的說明著這里曾經發生過慘無人道的屠-殺。

就連寸草不生的火山上都有食肉動物?

新的問題擺在了眾人眼前。

今晚大概是誰都別想睡熟了。

粗略的清掃了一下室內,再把血跡清理干凈,半毀壞的家具全部都丟出去,眾人終于趕在天黑之前將屋內清掃完畢,勉強將這里倒騰成可以睡一晚上的臨時地點。

一行七人把二樓上鎖,拿木頭條釘死門縫,并不單獨分人去住二樓,他們直接舍棄有著寬大陽臺,容易被入-侵的二樓,集體鋪睡袋放在一樓的地板上,排排放,準備夜晚輪流值夜。

“叫我鐵拳就好!”一身迷彩的壯漢在鋪好的睡袋上重重坐下,姿勢豪邁,他一把拽倒跟在他身后的卷發美女,摟緊懷里響亮的親了一口,絲毫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待這種情景。

深栗色大卷發的美女笑的開心,她順勢倚在了壯漢身側,柔順的連連輕聲嬌笑著:“我是盈盈一握,你們可以叫我盈盈。”

周圍站著的五人略微有些僵硬,本著友好交往的原則,五人也簡單的介紹了下自己。

仍然不能動彈的溫言被楚淵放置在他自己的睡袋上坐著等待晚餐,因為自己目前沒有一點屁用而且透支了體力餓的不行,估計一會兒開飯吃的多,溫言貢獻了大量食材和調味品,異常難為情的報出了自己需要的分量。

看著對面幾人驚訝后轉變為理解的神情,接受到了諸如此類‘小孩子是要長身體啊’,‘消耗多了確實要補補’,‘能吃是福’諸如此類的安慰話語,溫言更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木屋室內生火比較危險,為了防止火災的發生,幾人去屋外烹飪晚餐,要說吃飽加吃好,即食類食品和能量棒之類的固然能滿足飽腹感,但是在一天都沒有進食的情況下吃這些冷食,未免有些凄慘,所以在制作晚餐上大部分玩家還是選擇食材現場料理,制作出熱氣騰騰的美味來滿足自己的胃。

有條件吃好點當然得吃好點。

后面幾天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一口熱乎飯呢。

夜晚8:00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今夜無月,稀薄的云層漂浮在夜幕中,窗外的風大而喧囂,竄梭在山中呼嘯,仿若某種古怪生物的嚎叫聲,婉轉綿長,帶著蕭瑟。

一樓低矮的大廳里擁擠的擺著六個睡袋,可以調節亮度大小的掛燈被放置在中央,清淺的照亮室內,溫言今夜第一個值守,她現在仍然不好動彈,背靠墻壁,安靜的望著黑洞洞的窗外發呆。

值夜的順序并不是無意義的隨意推舉,把溫言推出來第一個讓她守夜也不是在欺負她。

經過合理排序,今晚守夜的人依次是溫言,盈盈,唐元,唐甜甜,牧遙之,鐵拳,楚淵,第一個守夜的人只需要守兩個小時,接下來的夜晚時間就可以一直睡下去了。

溫言當然也發現了大家都在默默照顧她,內心感激之余,還有對自己的埋怨。

這次我實在是做的太糟糕了,她想著。

血脈融合到失控,最后導致渾身乏力,如果不是這次有可靠的隊友,那么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這個副本里了。

想象了一下自己醒來時四周圍繞滿惡心怪異的變種人魚,一口口將自己撕碎咬爛,而自己只能放聲尖叫而不能反抗分毫……

溫言打了個冷戰,整個人都清醒多了。

其實她第一個出來守夜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沒有睡袋。

與沒有買‘皮膚’一個原因。

她沒有多余點數去購買,而且也沒有想到野外露營這一塊,這就是新手的不成熟之處。

不過在守完夜后交替,如果對方同意,她可以去睡下別人暖過的睡袋,下一個人接著去睡接替的人的睡袋,如此往復,所有人都能好好的睡會兒覺。

時間流逝著,隨著腹中食物的分解消化,消耗的能量一點一滴的回復過來,溫言的手腳逐漸暖和起來,慢慢的恢復了身體控制權。

就是還有點虛。

周圍都是平穩的呼吸聲,好像資深玩家都能讓自己快速進入睡眠狀態,以節約珍惜的睡眠時間,室內微弱的燈光閃動著,映照在深藍色的睡袋上。

溫言在心底數著羊,因為習慣了熬夜,所以現在她一點都不困,然而還沒到兩個小時,盈盈的睡袋就動了起來,她悄悄的爬起身,走到溫言身邊。

“我們來聊會兒天?”她說著:“我有點睡不著。”

“可以啊。”溫言答道。

雖然心底有些奇怪盈盈的搭話,但是她還是禮貌性的應承下來。

“你是資深玩家嗎?我是第四次進副本,有點害怕,你害怕過嗎?”盈盈把手帕墊在地上,抱著膝蓋坐在了溫言旁邊:“你今天早上真厲害,是怎么變成那副模樣的?”

……來套話的?

還是個性天真?

溫言沒有立刻回答盈盈的問題,她轉頭直視著盈盈,換來對方溫和的微笑。

“如果覺得這些問題都太敏感了不回答也行哦。”

嘖,挺有警惕心的嘛,盈盈心想。

“不是資深玩家,我也害怕,能夠變成那樣是巧合。”溫言模棱兩可的回答了盈盈的提問,簡短精煉,回答是回答了然而沒有什么營養,不會暴露太多信息。

跟外表不一樣,這個妹子并不傻白甜。

盈盈笑的可人,心底想著的確是如何繼續試探溫言以獲得有效信息,但這些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太刻意。

本來還想跟她打好關系,做個‘好朋友’的。

“唔,我覺得你隊友對你都挺好的。”盈盈羨慕道:“你是怎么碰到這么好的隊友的?我也能加入你們嗎?”

“鐵拳對你也很好啊。”溫言委婉拒絕,把話頭給丟回去。

“那不一樣啊,鐵拳和我是那個關系,難道你和那個看起來就很兇的男人也是那個關系嗎?看他那么照顧你的樣子。”

嗯?臥槽?

“不不不……你想多了,那只是純純的隊友情。”溫言連連擺手,慌亂中都沒有發現睡袋里的楚淵和牧遙之的動靜。

牧遙之: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神他媽隊友情!!

楚淵:情緒低落jpg

發覺了溫言對自己的抗拒,盈盈立刻給自己定了一個心機婊討人厭,說話KY的人設,第一印象已經這樣了,那么按這個方向走,被看輕也不是不行。

畢竟新人都比較浮躁。

偽新人真資深玩家,以假名盈盈一握結交眾人的表演大師心底算計著,對著溫言笑的愈加柔和。

女性對自己感官差點沒事兒,重要的是男性,何況這個新人的血脈覺醒,好像有很大缺陷的樣子。

不是很值得拉攏。

“哦,這樣啊。”盈盈看了眼地上擺著的小鬧鐘,時針差不多指向數字十,她伸展了下胳膊后,有些為難的看向溫言:“對不起無煙妹子,我有些潔癖,別人睡過的睡袋我再進去睡不著的,能不能委屈你先在外面休息一會兒,等我守夜結束后你去睡下一個守夜人的睡袋?”

只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罷了,區區新人,真是讓人嫉妒。

你有什么好的能讓幽靈團老大看上你?

沒等溫言回答她就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指,不再搭理人的模樣,結束了這一段充滿試探而又尷尬的談話。

溫言沒有懂旁邊這位女士的快速而有復雜心理活動,但是突然就被針對了還是有感知的。

不管盈盈是不是故意的,沒有睡袋的本來就是她。

溫言沒有再說什么,讓了位置走到往后一點的地方靠著,將自己團起來抱著,閉上了眼。

地板微涼。

潮濕而陰冷的空氣彌漫,穿著恒溫服蜷縮在木制地板上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刺骨冰寒,溫言皺著眉,睡得并不安穩,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一雙手將她抱了起來。

誰?

是熟悉的氣息……所以沒有盡快覺察到接近嗎?

她睜開迷蒙的眼。

“大佬……?”溫言動了下,想掙脫楚淵的臂彎下地:“我已經恢復了,可以自己走了。”

壁咚之后又是公主抱??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些動作都很曖昧啊?

臥槽?

溫言像條魚一樣板了幾下,換來楚淵更為用力的擁抱,她有些無措的抬起頭看向楚淵,發現對方的表情還是那么正經冷靜,仿佛他就是抱了個被子什么的,沒什么特別的。

其實楚淵心臟都快爆炸了,只不過他是那種越緊張越正經嚴肅的那種。

怎么能睡地板呢,媽的,心疼。

他垂頭看向溫言,眼神深邃,帶著不容抗拒的語氣輕聲說著:“小聲點,大家都睡了。”

“你這樣睡覺,著涼。”他抱著溫言朝著自己的睡袋走去,然后輕輕將她放在了自己的睡袋上:“睡我的吧,新人休息不好容易拖后腿。”

直到溫言被楚淵塞進溫暖的睡袋里,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睡袋,讓給我了?

可是大佬要守下半夜啊,就這樣在外面睡是很冷的。

大腦開始混亂的溫言感覺到臉頰邊的睡袋邊緣被溫柔的掖了掖,楚淵半跪在溫言身邊,替她整理下睡袋后,轉身離開,準備去墻壁那里靠著休息。

占著別人的睡袋,讓別人去外邊受冷睡覺,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溫言在睡袋里拱-了下,發現里面的空間還蠻大的,擠一擠的話估計夠兩個人睡。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要一起嗎?

剛剛清醒腦子還不太好使的溫言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就那么一瞬間想到的東西相當多以至于眼睛都變成了混亂圈圈眼,最后下意識的探出身子拽住了楚淵手腕。

“那個,一起嗎?”她說出口了,有些打結巴:“好,好隊友背靠背?”

……

…………

所以,情況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溫言側著身子,跟楚淵背靠背的窩在一個睡袋里,臉憋的通紅。

睡袋的確柔軟,保溫效果良好,背后的熱源也在持續不斷的供暖,異常的舒適,暖氣蒸騰間讓人昏昏欲睡。

應該……沒什么的特別的吧,看大佬的表情也蠻嚴肅的,他大概也覺著這沒什么所以才沒有拒絕。

何況這里有這么多玩家,算不上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溫言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出一點距離。

我都在瞎擔心什么呢,在這種殘酷詭異的游戲里……沒有理由還有戀愛劇情吧?

熟悉的氣息圍繞著溫言,莫名的讓人安心,覺得可以讓人依靠,與冰冷地板截然不同的休眠環境極快的促進睡眠速度,她獨自胡思亂想了一些有的沒得,就那樣睡著了。

畢竟今天一天也是耗費了很多體能,很累的。

咚咚咚……

心跳聲,如鼓擂。

楚淵睡不著,他沉默的閉著眼,感受著胸腔內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我不應該答應的。

他呼吸放輕緩,緊繃著身體也往邊緣挪了挪,與溫言保持一小段禮貌的距離。

看上的妹子在背后躺著,這誰睡得著?

他聽著背后逐漸平緩的呼吸聲,意識到溫言已然進入夢鄉,稍微放下擔心,呼出口氣,楚淵默念著槍械名稱及其效用,所使用子彈口-徑,該如何保養等等來轉移注意力,就在他心思平靜,快要睡著的時候,背后的小家伙翻了個面,把手搭在了自己腰上。

溫熱的,柔軟的小手。

昏暗的燭火間,一向冷漠毅然,有些狠厲之稱的青年紅了耳根,有些難耐的從喉嚨里哼出一聲。

他仿佛思考了很久,又像是早已下定決心。

楚淵緩緩的轉過身,把手臂輕輕的繞過溫言脖子,讓她能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將她揉進自己懷里。

小小的,柔軟的她正正好好填-滿了自己的懷抱。

真好。

楚淵用下巴偷偷的蹭了蹭溫言發頂,帶著滿足的嘆息闔上了眼。

凌晨4:37

這個時間剛好是清晨與夜幕的模糊交界處,世界上大部分生靈進入睡眠最深處的時間段,夢鄉的彼端,亦是最容易松懈卸下防備,被闖入之物偷襲的上佳時機。

“卡茲……”二樓的老舊木制地板傳來被重物踩踏而微微下陷的細小聲響。

這微不足道的聲音消逝在窗外寒風大聲呼嘯,風力拍打門窗的惱人動靜中。

………

好像,有動靜?

休息良好恢復了大半體能的溫言,第一時間內用血脈強化過的超人聽力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來。

她晃了晃腦袋將自己從深層的美妙睡夢中拔-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我,溫言,為何,抱住了大佬?

她一臉臥槽的發現這驚人的事實,手臂,腰間,胸前,所有的觸感無一例外的說明了她,溫言,正正好好的鑲嵌在大佬懷中,尤其是雙手還不老實的貼在大佬胸上。

!!!!!!

夭壽啦!

二樓地板繼而傳來的連續踏地聲及時阻止了溫言的崩潰,她凝神傾聽著,暫時把這方面的關于‘我踏瑪居然襲了大佬胸’‘手感意外不錯’‘要不要負責’等等紛雜沙雕的想法拋在腦后,轉而進入迎戰狀態。

火山周邊生存著的變異生物入侵了。

二樓被封住的木門傳來輕微的抓撓聲,從陽臺翻越進來的生物意識到了這個門怎么推都推不開后,開始瘋狂扭動金屬握把并用壯碩的身軀沖撞木門。

“嘭,嘭嘭!”這巨大而沉重的聲響總算是驚醒了沉睡中的玩家們。

“有情況!快起來!”負責這個時間段守夜的鐵拳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他立馬站起順勢舉高一直握住的機槍對準二樓門框處。

身處睡袋中的玩家們紛紛起身,因為是和衣而睡所以并不需要花費時間套上衣服,溫言立馬把自己丟出溫暖睡袋,看都不敢看楚淵那里,直接亮出腕刀戒備的看向二樓木門。

一只?

不,不可能只有一只。

她轉身看向一樓窗口。

漆黑的夜晚即將迎來清晨,透出絲絲微光,一雙黝黑巨大的眼透過玻璃直直的看著室內玩家,昏暗的燭光搖曳間,隱約能窺視到這怪物正臉。

長毛,圓臉,利齒,類猿。

它注意到了溫言的視線,回敬嗜血的眼神,以及沾滿著斑駁血肉的森森鋸齒。

它笑了。

隔壁木屋中傳來女性的尖叫聲。

怪潮來襲。

洶涌灼熱的火舌從機槍口躥出,不等二樓那怪物破門而入,鐵拳沖上前去直接開-槍搶占先機。

有些年頭的老舊木門被飛射而來的密集子-彈炸開破成碎屑四濺而出,門后的怪物中彈發出悲鳴,轉身逃竄。

鐵拳趁勝追擊,提槍而上。

“別追啊,小心有詐!”唐甜甜大喊一聲,從腰包內掏出幾顆金屬圓球扔向鐵拳前進的方向。

目標明確的金屬圓球貼著鐵拳的鼻梁砸入墻壁中,阻止了鐵拳的前行,另外幾顆則飛進門內,伴隨著鐵拳因圓球襲擊迸發的憤怒叫罵聲,門內傳來箭矢破空的聲響。

幾只沾滿了深紫色的,不知名液-體的木制長箭釘在了門框邊的地上,如果剛剛唐甜甜沒有阻攔鐵拳,那么他的后果可想而知。

這紫色液體估計是某種毒-液,毒-性不明,也沒人想去以身實驗一下。

這下棘手了。

很明顯,這些怪物,會用工具。

木屋外突然傳來重物落下的頓聲,數只尖銳的長矛戳-破了一樓大門,接著伸-進來幾根中空的管子,淅淅瀝瀝的粘-稠微黃液-體傾瀉下來,帶著類似于汽油的刺激性氣味。

“火攻……?”唐元喃喃一句,抽出一張符紙攥在手中,冥冥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跳上二樓陽臺的怪物們越來越多,它們競相用腳重重踩踏著二樓地板,簇擁著彼此沖下樓梯。

這些生活在火山的人魚變種開始往猿類的方向變化,它們長出茂密堅硬的長毛,遠離了海面,褪去鱗片魚鰭,轉而進化出靈活強壯的四肢,股-間的魚尾反而退化,最后成為了支撐身體,便于攀爬的粗-壯尾巴。

這些生物從另一個角度應證著陸地上的生靈,大多數是從海洋而來。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

一樓大門被完全破開,一只變種粗糲的大手上叩擊著兩顆形狀奇特的石頭,在持續不斷的擊打下濺出火星,一瞬間點燃先前溢進來的油質液體。

起火了。

濃煙四起,七名玩家朝中心聚攏著,避開火源,然而木制屋子極易點-燃,不過一會兒功夫,地板就開始燃燒起來,二樓等待著的變種們也陸續沖下樓,撲向火光中的玩家們。

它們并不怕火。

變種們茂密雜亂的深棕長毛沒有燎上一點火焰,它們安然無恙的蹋火而來,不懼高溫,不畏火光,鐵拳高舉機槍對著變種們瘋狂開槍,待子彈耗盡,也只是讓這群多毛的怪物們后退幾步,傷亡并不嚴重。

要知道那可是機槍掃-射啊。

這是得多皮糙肉厚才能這樣悠哉?

溫言有點明白之前殘留在木屋里,像是單方面屠-殺一樣的血痕了。

打不過的。

沒有一點資本和經驗是打不過的。

她看著之前那只像是頭領的變種,波瀾不驚的心底第一次有了微小的恐慌。

這些家伙,進化的太像人了。

“外面也有埋伏。”楚淵眼見鐵拳的機槍掃射用處不大,將自動步-槍背到背后,拿出了一把折疊軍鏟:“用鈍器攻擊其頭部試試看。”

鐵拳陰沉著臉,拿出榴-彈-炮抗在了肩上。

“霧草他們這是在圍攻包餃子嗎?”牧遙之有些腿軟,他三兩步跑到溫言背后躲著:“無煙妹子,你還能變蜘蛛俠不?”

估計不能。

溫言感受了□□-內潛藏的冷蛛血脈,覺著自己至多能抽出兩只蛛爪。

再來一次80%覆蓋她就真的廢了。

“智者,你有鈍器嗎?”溫言詢問著,覺得自己用腕刀去削它們夠嗆,一個弄不好把腕刀卡在它們的糙肉里就糟了。

溫言話音剛落,手里就被牧遙之塞進一把冰冰涼的鐵器。

“有!給你物理學圣劍!”他左右看了看,感覺一會兒打起來他誰都靠不上,更別說幫忙了,臉色有些發苦:“給你圣劍,記得保護我啊大姐!”

物理學圣劍?

溫言拿起手中鐵器仔細看了看。

這,不就是,撬棍么?

火焰繚繞,一會兒就燒到了大家腳邊,灼熱的氣浪蒸騰著,濃煙四起,不知對方底細的兩邊對持著,看那一方最先失去冷靜。

屋外女人的尖叫聲越來越凄厲,在那高音飆升到極致時兀然斷裂。

就在眾人即將被火焰吞噬的剎那間,唐元抽符結印,自明黃符紙中抽出一把帶著太極紋樣的長劍來,他手影翻飛,緊接著從腰包內連抓出七張符紙飛擲半空,長劍一揮口中唱念道。

“避火符!”

七張符紙紙面應聲閃動一層亮光,猶如富有靈性一般附到每個人身上。

一股子清涼通透的感覺籠罩全身,周圍的火苗往后退去,七人處形成一個火焰真空帶。

類猿變種見狀吼叫出聲,它們前仆后繼的沖了上來,舉起那雙巨掌拍向眾人,后排站在原地不動的變種拉起弓矢朝著七人灑下箭雨。

“防御加持!”不知何時誦念出聲的盈盈舉起頸間的吊墜,一股帶著綠色生機的可見光粒子盤旋圍繞,在七人身上附上了一層防護,彈開了第一波箭雨。

“避火符效用只有十五分鐘,要盡快。”唐元舞動著長劍,翩然游弋于變種之間,專門攻擊其面門眼球處。

“防御加持我只能用三次,每次只有半個小時!”盈盈緊接著補充道,將自己藏在鐵拳身后。

現在先不考慮防御問題,就這火焰已經不是人類能夠耐受的溫度,再就是這棟木屋。

即將被燒垮坍塌。

15分鐘內,必須要沖出木屋。

“砸開旁邊的墻壁突圍!”楚淵沉聲說著,鋒利的軍鏟每一次往下劈砍都能削掉一只變種頭顱:“正門估計有陷阱!”

砸墻嗎?

溫言旋身躲開右邊變種的巨掌敲擊,弓身跳起用力揮出撬棍直直抽向變種腦側,大概是太陽穴的地方,然后在受創變種因這擊打微微偏頭的瞬間揚起撬棍來了第二擊。

撬棍被磨的鋒利的微端自變種腦側錘入,穿腦而過,濺起紅白血漿。

溫言猛力拔-出撬棍,還沒來得及感受撬棍入肉的阻-塞感,左右兩邊的類猿變種飛撲而來,撩起鋸齒咬向溫言頭顱。

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閃開!”

鐵拳高喊一聲,猛地往肩膀上架起那柄改良重裝榴-彈-炮,粗壯的手掌不帶一絲猶豫的朝著溫言附近的墻壁按下發-射按鈕,“轟!”的一聲巨響,碗口大的炮口迸發出蒸騰白煙,鐵拳高壯的身子因為這巨大的后坐力而往后踉蹌倒退幾步卸力,肩膀護甲防御值損耗40%。

耳畔傳來呼嘯聲,揚起發梢。

溫言就地一滾避開飛撲而來的兩只變種,灼熱兀然升溫的火焰燎卷發尾,她翻滾到一旁,用撬棍插-地頓住自己半跪著,那兩只跳起左右圍攻的機智變種面對面重重擁抱,然后被鐵拳發-射的榴彈炮打中,推-射到墻壁上,炸開三層木頭墻。

血肉和木制碎片炸開灑下,受到到武力打擊的類人變種群呆愣一瞬,一邊站立著的鐵拳早已取出軍用吉普,沉重車身憑空落下生生壓死兩只變種,他拿巨斧揮舞驅散變種群,再把身旁躲藏著的盈盈一把扔到后座。

聚集在鐵拳附近的幾人極有眼色,見此立刻扔下大范圍攻擊技能,不求殺死幾只,只求驅散變種群,接著趁機跑到吉普附近順便上車。

唐甜甜往外擲出幾顆金屬球,扣動手腕上裝備的環形操控裝置,金屬小球瞬間充滿電弧,轉化為一顆顆雷暴球,呼應交-融成為一大片雷網,麻痹住幾只欲奔過來的變種。

唐元拉開吉普后座讓唐甜甜趕快上車,而盈盈傾身拽起另一邊上車的牧遙之,四人坐上后座后迅速關上車門。

“哥!你先上來啊!“牧遙之朝著不遠處的楚淵大聲呼喚著,搖下車窗。

無煙呢?

楚淵左右看了看,立刻在變種群中捕捉到溫言的身影。

她離的實在是太遠了。

耐撞結實的黑色吉普亮了車燈,鐵拳雙手握上方向盤,一排鐵刺從車軸下抬起伸出,圍住車頭,不過幾息就形成一道車外裝甲,引擎嗡鳴,吉普車悍然甩尾橫沖直撞,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向缺口。

這一下可真是打了個出其不意,彈道清理出一條窄路勉強能讓吉普通過,回過神來圍攏的變種們再次沖了上來,試圖攀爬上車身。

“無煙妹子還沒有上來!”唐甜甜拽住唐元的胳臂,有些緊張的看著猛踩油門的鐵拳:“停一下啊?!”

“停不了了!鐵荊棘已經封住了車門!”鐵拳大聲回應著,余光瞥了眼副駕駛位置上臉色黑沉的楚淵:“我說,你待會兒別他媽把著我的手迫停啊!為了一個女的害一車的人這種傻逼事你不會真干的出來吧?”

“……我從車窗下去。“先前來不及多想,以資深玩家經驗客觀判斷,優先上車的楚淵陷入情感風暴,理智讓他迅速回到冷靜狀態,然而心底某一個角落還是在叫囂著什么。

不行,我得跟她一起。

楚淵擰開窗戶。

“你現在下車還有用嗎?“唐元冷聲嘲諷著,他心底帶著尚未消亡的恐懼感和沒有顧及到溫言的后悔,做不到道心自然,本心平靜,忍不住開口刺了楚淵幾句。

在巨大而又無法預料的危難面前,人首先顧及的先是自己,再是他人。

人之本性如此。

無需多言譴責。

此時吉普車在談話間幾次猛踩油門,通過大馬力拉扯甩開幾只拽住車尾的變種,已然從破口沖出小木屋,迎來屋外黎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朦朧的照亮地平線,天色開始呈現出暗淡帶著點光澤的淺藍色調,不遠處熊熊燃燒的大火成為了這幅畫作中唯一的亮色,橙紅相間的顏色渲染了一方天空,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映照在每一個玩家的臉龐上。

在吉普經過的短短一瞬間,他們看到了。

隔壁木屋徹底的被怪物毀掉,被長毛戳-破身體,穿過脊椎,像是串燒烤一樣的男性人體被架在火堆旁烤著,在那旁邊躺著一具赤-裸女尸,顯然是遭受了許多堪稱XX的暴行,整具尸身顯得破破爛爛,渾身沾滿濃稠液體,活像一具被掰扯壞掉的洋娃娃。

那些變種們圍著她,仍然在干些什么。

這是最為原始的占領,古早的惡。

充滿未開化的野蠻。

“……不,不行。”牧遙之嘴唇顫抖著,說話開始磕巴起來:“不能讓無煙給它們抓住啊,不能啊!那些就他媽是些禽獸!!”

一旁的楚淵見此幾乎要捏斷車把手,就在他準備翻窗跳出的時候,“嘭!”的一下,車頂傳來沉重的踩踏聲,吉普微晃,金屬質感的碰撞聲從上方傳來。

“艸!老那些變種會飛啊?這他媽是什么情況?!”鐵拳大罵一聲,轉動方向盤甩動車身,試圖將車頂降落的不明生物晃動下去。

一只尖銳的長勾爪嵌入車窗框上,副駕駛座位上的楚淵反應迅速的側身舉槍對準窗外,準備在車頂生物探頭的剎那開槍,突然間,自車頂上響起熟悉的聲響。

“別開槍是友軍啊!”

溫言踩在車頂,將蛛爪伸出扣住車身,勉強在鐵拳騷的一批的車技下穩住自己。

距離太遠以至于她沒來得及上車,只好遠距離抽絲甩出,將多根韌性與粘性極好的蛛絲粘在車尾,然后在吉普啟動的時候像是風箏一樣被扯飛,期間用血脈覺醒生長出的蛛爪撕碎攔路變種,運用撐桿跳的原理讓蛛爪撐地將自己彈到天上去。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干的,憑借自身‘飛’起來果然還是天真了下。

摔的七葷八素的溫言咳了幾下,背后疼的不行,強行催動血脈抽出的蛛爪不像之前那樣用的隨心所欲,背部連接處傳來密密麻麻的鉆心刺痛感,她那是在放風箏啊,她是在拿車溜自己。

得,這下腿也是白恢復了。

溫言也沒覺得隊友不管自己先開跑有什么不對的,除開自己,至少有六個人可以活下去。

能活命誰不跑呢。

“無煙?”楚淵謹慎的舉著槍將半個身子探出來,正好與溫言因為背痛而顯得痛不欲生的眼神對視上,他壓下因為驚喜的神情,眼中晃過心疼:“還能動嗎?把手給我。”

……副駕駛上的是大佬?溫言哽了下,往四周探了探,無奈的發現就這里一扇窗戶開著,而且后面的變種正往這里飛奔著,她收起蛛爪,轉而用手扒住車窗。

“你在楞什么?”

楚淵收槍探身一把將溫言抓住,拎小雞一樣托著她,把她從車窗帶進來放在腿上。

溫言:wtf?大佬怎么做到的???(黑人問號臉)

溫言老老實實的縮在楚淵大腿上,自己的jio都沒地方擱著,只好屈膝將自己團成一團,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里瞟,楚淵仰著頭,取出手-雷拉開引信,隨手將它丟出車窗。

手-雷順著慣性磕到地上炸飛了尾隨跟來的變種群,同類大量飛濺的血肉終于止住了它們鍥而不舍的腳步,如今箭矢無法破開吉普裝甲,憑借雙足也追趕不上吉普的類人變種停止了追逐,站在了原地,以飽含惡意的怨毒眼神目送著他們離開。

變種們扇動著鼻翼,在腦海中刻下幾人的氣味信息,等待著下一次的夜晚相遇。

三十六計,走為上。

打不過就跑真刺激。

吉普車行駛著,沿著火山人工修建的盤山公路往下行進,就連寸草不生的火山區域都有生物居住,一時間他們竟不知道再往哪里去。

“我先開車下山轉悠下,你們想一想還有哪里可以去。”鐵拳瞄了眼副駕駛擠著坐的兩人,有些感慨女孩的好運氣。

這踏瑪都能上車我也是服了。

而溫言此時安靜如嘰。

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不過大佬座椅有點舒服啊。

【拋棄】

………

【他們,拋棄了你】

心底有一道聲音翁然響起,帶著四下起伏的細碎邪笑,重重疊疊。

楚淵再次感受到了女孩的全身僵硬,有些無奈,也不是很懂為什么她這么抗拒自己的接近。

是我的錯。

懷里半抱著的小家伙背后破碎的衣料上沾著血跡,楚淵皺著眉,伸出手微微碰了一下。

溫言一抖。

“別動,我看看。”

生怕自己弄疼了她,加上之前他還沒消散的悔意,楚淵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好脾氣來,盡量輕柔的挪開碎布料,接著就看到了溫言嫩白的背肌上猙獰炸開的兩個血窟窿。

這畫面委實有些刺眼,還沒有愈合的傷口涌著血,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硬質骨甲,這傷口正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愈合結痂,長出新的肌肉皮膚來。

她,每次都是這樣?

疼嗎?

楚淵愣住了,他從未想過那些及其稀少的血脈覺醒者們,獲得力量后自身會有怎樣的變化,也并不關心他們的身體狀況,因為自己附近也沒人是血脈覺醒者,所以也很少留意,直到眼前這位的出現。

“別碰,一會兒就會長好的。”溫言往前縮了下,想避開楚淵帶著灼熱溫度的手掌。

這溫度太可怕,她怕她會錯了意,丟了自己的腦子。

很明顯帶著戀愛腦玩夢魘游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明明前一秒還不帶猶豫的走了。

溫言溫軟的黑色眸子里顏色沉沉。

她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她只是有些不大懂。

這位大佬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她在排斥我。

楚淵很輕易的就辨別出溫言話中帶著的細小情緒,他帶著點小沮喪,單身多年的機敏腦子靈光一閃兀然發現了問題關鍵。

客觀來講,他從接觸這妹子開始的一切行為都很不符合常理,這可能會讓她感到不自在以及難以理解,甚至來說會猜測他別有所圖。

嗯,不過他確實別有所圖。

眼前像是只刺猬一樣把自己團成一團露出背刺的女孩大概是個偏于理性的妹子,這點很好,比較容易在游戲中存活下來,但是想要進入她的內心世界,不容易。

楚淵記得老三說過,有些看起來很軟很溫和的人,其實是最難攻略的。

因為他們怕托付了真心,然后被拋棄,所以用殼來保護自己。

記不太清了……應該是這些吧。

那么,從他剛剛的行為上看,是不值得她信任的。

他自己走錯了一步棋。

“穩定好自己的狀態。”冷漠而又低沉的聲音從背后兀然響起。

溫言怔了下。

“要是你沒了組隊的價值,我和小六也會拋棄你的。”楚淵拿出了止血藥劑,嘴上刻薄的說著,手里輕緩的給溫言處理著傷口。

雖然傷口會自己愈合,但是還是會疼,這個藥劑是止疼的。

楚淵結束了本次治療,見溫言沒說話,又補了一句。

“別以為你有什么特別的,這只是隊友間的普通照顧。”

兩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一切曖昧情愫都被掩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眾人:這他媽是什么硬漢type刀子嘴豆腐心??

吉普行駛到了河間地,地上的碎石和越來越狹窄的顛簸道路已經不適合繼續駕車行駛,一行七人紛紛下車,鐵拳收起吉普。

一條溪流穿橫在林地間,四周有較為低矮的嶙峋山石,太陽升起,早晨到來。

是時候尋找新的扎營點了。

在逃生類游戲中,玩家們如此執著于度夜的扎營點,其原因是充足的睡眠和足夠的休息是人類的基本生理需求,有一個能夠避免陽光直射,日曬雨淋的避身場所是能否成功生存撐過逃生時日的關鍵。

通向水源的山嘴處和溪流邊不適宜扎營,雖然直接保證了水源獲得,但是這些地方常常會有野獸飲水,也有可能突逢暴雨漲潮而沖毀營地。

營地如果與水源過分接近,玩家們極易受到蚊蟲騷擾,而且水流聲會影響干擾玩家們的判斷能力,無法及時察覺即將來臨的危險。

一行七人將主意打在了那些半高的矮山上。

地勢較高,可以看清四周山林里發生的異常,距離水源較遠,四周無蜂巢或者被雷電劈倒的死木,山體上有叢生灌木,無明顯被大型生物占據的跡象。

也沒有零散的動物糞便。

七人花費了一點時間仔細偵察了下,盡量讓自己不錯過更多的信息,尋找了一處背風的地方開始鑿洞。

這附近可沒有山洞來讓他們找到并占據,想要一個合適的避身場所,他們得自己造一個。

四名男性開始使用各種工具開鑿山體,構建結實的框架防止山體滑坡,三名女性則圍在一起編制藤蔓網,用于遮蓋洞-穴口,制造出平滑山體的假象來。

人魚之鄉逃生第二天。

幸存七人小隊東邊林間扎營。

幸存六人小隊西邊靠海處森林邊緣扎營。

相距2.3公里。

陣亡兩人。29、科學?玄學?野外求生。...

【副本進行第二天,隨身空間食物取出量限制,氣溫持續降低,海平面上升,白晝時間縮短。】

【本次副本將隨機抽取玩家給予相關線索。】

【本日10:00將投放三條線索。】

【祝各位玩家游戲愉快。】

…………

上午8:00天氣陰云層聚集

腦內平板的機械音一條條播報出新的信息,不帶一絲煙火氣,接收到最新通知的玩家們暫時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帶著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無力感思考這些信息潛藏的涵義。

山洞的修筑工程基本完成,零散的土塊巖石清理出去,揮灑到各處掩埋,內壁采用穩定性;良好的三角形金屬支架支撐,不易塌方,地面鋪上兩層防水布,中間挖開一個坑洞作為火源燃燒點,洞口被釘上兩張遮光性良好的帆布,在往外邊蓋上藤條編制的席子。

一個隱蔽的,可以留守的避難場所就這樣暫時建造出來。

牧遙之作為技術性人才此時真正的發揮出了他的作用。

為了能實時監控洞外狀況而又不至于暴露自己,牧遙之在洞口五個點放置了小型攝像頭,用灌木掩蓋,利用可拆卸的便攜式筆記本實時監控著,洞內四角插-入柱-狀監控儀器,能探知地底狀況,附有熱感應傳導,地底的動靜也能實時監測,不會漏掉來自地底的威脅。

“科學是第一生產力”他驕傲叉腰,感覺自己現在超有用的:“而且也不擔心沒有電力支撐,我可是帶了超多充電寶和電池的男人!”

第一次感覺到組隊是如此重要的溫言點點頭,非常給面子的拍拍手,可以說是一臉崇拜。

“非常棒棒了!”

要是只有她一個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這樣一個要塞來。

牧遙之:QAQ楚哥眼神殺我。

一邊幫著姐姐點燃煤油燈的唐元見此歪頭思考了一下,走到洞口鼓搗了一下腰包,拿出幾樣東西還有陣盤,在周圍不可視的,可以說是靈氣的東西暴動后,他捧著泛起光澤的金屬陣盤懸掛在洞口處。

“可以隱蔽生人氣息,隔絕窺視,一般猛獸不會發覺這里面有人。”

唐元說完看了下姐姐,又看了眼溫言,波瀾不驚的臉上分明寫著,快表揚我,我也很棒。

“哎喲我們湯圓最棒了!”唐甜甜一把摟住唐元,瘋狂揉著他的臉頰:“撒嬌了撒嬌了,哎喲哎喲,難得。”

察覺到唐元求表揚眼神注視的溫言豎起大拇指,果斷點贊。

這完全就是科學和玄學的結合啊,她看著這一群手段繁多的隊友們,真心覺得自己算是運氣好碰上了他們,嗯,即使是不能生死與共,普通情況下能享受到組隊的便利也是相當劃算的。

洞內現在被完全遮蓋住,光線進不來,昏暗,封閉,無法通風,然而這些問題均被牧遙之一一解決,結合楚淵的物質支持,他們制備了夜明珠鑲嵌洞壁環形照明,用簡易零件組裝的抽風機以長管連接,每隔半小時抽一次空氣輸送新鮮空氣進來。

溫言:我覺得這把我能躺贏:)

等到手頭工作結束后,七人圍著坐下,取出高熱量簡易食物極快的解決早餐問題,順道恢復體力。

“現在大家可以來討論一下副本播報的信息。”楚淵坐在靠內側的防水布上,將中央坑洞的煤油燈亮度調低了些:“有幾點需要注意,食物獲取,白晝與變種的相關性,海平面,極寒天氣的預防。”

“你們隨身空間能取出的食物大概是多少?”牧遙之接著楚淵的話頭直接問道:“我大概只能取出一頓飯的量來,其余的食物估計要讓我們自己去野外獲取。”

是的,剛剛拿食物類物品時溫言就察覺到了限制,不多不少只能取出一頓飯的量,她點點頭,同意了牧遙之的猜測。

“如果要捕獵的話我可以幫忙,體力方面差不多恢復了。”

“……變種的出現頻率和白晝有關,我們有理由相信陽光能一定程度的限制變種出現,照那個聲音所說的,我們不得不考慮白天越來越短,甚至是永夜的狀況出現。”唐元皺著眉頭盤腿坐著,接著說道:“捕獵的話我也去,最好大量儲存糧食,余下的幾天能不要出去,就別出去。”

盈盈臉色慘白,有些不安的抱住了鐵拳:“情況,這么糟糕的嗎?”

“海平面會持續上漲。”唐甜甜看了眼盈盈沒有說什么,繼續就副本給出的信息合理推測著:“最壞估計,這座小島會沉入海中,你看那個海底基地,大概就是給那些科研人員在島沉入海中時避難用的。”

…………

……

隨著大家越來越詳細的推論刨析,大致預測到日后的生存環境將要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一時間靜默無言,氣氛開始凝重起來。

上午10:00

【線索隨機抽取發放。】

【loading……已發放。】

【獲獎者名單,無煙(可食用動植物相關信息),王意孤行(人魚之鄉變種類別及其弱點),彼岸曼珠(未來五天天氣,地貌等詳細變化及預警)】

臥槽我中獎了?!

等下,為什么要公布獲獎玩家信息?

沒等溫言再想別的,她感覺自己的手心里突然落下什么硬質的物體。

這是,可食用動植物相關信息。

這東西很小,根本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的,如果不是機械音播報出溫言的ID,可以說是不會有人知道溫言獲得了這份信息。

她很肯定這個游戲公布了獲獎玩家ID是在搞事情。

“無煙你拿到了嗎?”

“……無煙?”

“臥槽你運氣真好。”

“能看下嗎?都是隊友公布一下吧。”

隱藏這條信息沒有意義,再說她又沒有必要隱藏。

溫言在眾目睽睽之下攤開半握的手掌,赫然發現一枚藍色的膠囊狀金屬外殼的未知高科技產品自動伸出細小的機械腿站立起來,然后翻開外殼,扭動拼湊成一本手掌大小的硬質小平板。

“這是什么外星黑科技?”牧遙之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平板上不斷翻動的動植物信息,而是這個平板的形成過程,他湊的近了些,非常感興趣的盯著溫言的手掌看。

楚淵提遛著牧遙之的領子把他拽了回來,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溫言。

“隔壁木屋肯定也有幸存者,有兩份信息不在我們這里。”他說著,接過溫言遞過來的小平板補充道:“盡量不要在野外喊無煙ID,負責打獵的人熟記平板內容,遇到了另一邊幸存者或許要交換情報。”

中獎玩家ID爆出會成為被搶奪信息的首要目標。

希望對面的人能好好講道理吧。

冷然分析中的楚淵沒有注意到一直以來躲藏在鐵拳背后的盈盈,表情上的瞬間不自然。

事實上,有兩份情報在他們七人這里。

盈盈一握,并不是盈盈的真實ID,這位女性欺詐大師及其擅長用演技蒙騙他人,靠著假ID裝作萌新,因為自己是演員世家出身,所以能很輕易的改變自身的氣質,叫人看不通透本身,也沒有所謂的資深玩家氣質,在生死的關鍵時刻賣隊友讓她活過了多次副本,因此也有數不盡的仇家,每一次隨機抽取副本前她都會易容。

彼岸曼珠才是她進入游戲注冊的原ID,機械音播報不會被口頭蒙騙,直接叫出了她的原ID,但是她現在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將這條信息拿出來。

如果,這群幸存玩家中沒有之前她排過的副本里坑過的玩家,那她還能以性格謹慎啊,緊張報錯啊等等理由當做借口承認自己報的是假ID,然后公開信息。

就算會被這群臨時隊友打上心機深沉的標簽也行。

但問題是。

這個王意孤行。

自己與他有舊。

這個傻逼直男癌之前排到過,是的,當時她是和他睡了,然后還把他正牌女友給‘不小心’弄死了,游戲后期還給他‘戴綠帽’(至少王意孤行這么認為),最后賣了他一波,差點沒把他給害死。

就因為這,她在玩家聊天室里看到自己被818了,還有圍觀玩家起哄說會幫忙找到這個表子拿懸賞。

盈盈悄悄的將手中的膠囊放進自己貼身胸衣的口袋中,裝作自己肩帶松了的樣子把手伸進衣領里整理了一下。

不能暴露。

依照幽靈子彈的說法,這兩邊幸存者怕是要進行接觸。

她不能暴露。

溫言與楚淵組成一個狩獵小隊外出,鐵拳負責留守避身場所保護盈盈等戰斗力低下的玩家,唐元和牧遙之大展身手趁著白天變種稀少的時間段在洞穴周圍布置陷阱和迷-魂陣等等,加固安全措施。

腕刀需要打磨。

溫言背著牧遙之友情資助的弩-箭,據說是傻瓜式操作,只要瞄準了獵物基本上就沒跑的,她蹲在小溪邊往灰色粘質的砂巖石上澆著水,潤-濕其平滑的一面,拆卸下腕刀,右手緊握刀柄,左手手指輕輕按壓住刀片,按照順時針方向來回打磨。

按理來說黎明時分狩獵為佳,此刻多數動物離開巢穴覓食,前往湖邊飲水,在逆風處,較冷的空氣不會將你的氣味迅速傳播,動物蹤跡也比較容易捕捉。

洞穴附近并沒有動物糞便,除了沒有變種生存外,也排出了其他可食用動物存在的可能。

根據信息提示,在林間地靠近海岸處棲息著一群類似麋鹿的物種,它們的皮毛厚實,深棕色點綴著條紋狀斑點,有角,食草系,性格溫順機敏。

這類大型哺乳類動物被他們列為首選。

不僅肉厚,其血液中富含維生素和礦物質及其鹽分,這些正是求生者們面臨食物匱乏所需要的東西。

可以作為肉干儲存,或者讓牧叮當再拿出他的神奇道具囤糧。

“走吧。”

楚淵探查了一圈,眼見溫言差不多將腕刀全都打磨鋒利后,開口提示道。

兩個人誰也沒多說話,在短暫的交流后,楚淵拿著泥泊爾軍刀在前方開路,向著可能棲息著斑紋鹿的方向行進著,他們渾身露出肌膚的地方盡量用布料包裹住,并且涂上了防止蚊蟲叮咬的草藥,清新自然,純天然無污染,不刺激野生動物。

有大佬帶就是不一樣:)

自從融合了冷蛛血脈,上樹這項技術性運動就再也難不倒溫言。

她俯身跨坐在粗-壯的樹干上,手里舉著可遠距離攻擊的弩-箭。

這片樹林有大量的因踩踏而翻開的泥土,微帶著點濕潤的,眾多繁雜的呈長方形的偶蹄印,四周樹干,樹皮上有被啃食過的痕跡,沿路灑下的圓形糞便也預示著這條小徑曾經過大量斑紋鹿。

多數動物的活動都很有規律,足跡越清晰,說明動物通過的時間越短,如果露水和蜘蛛網被碰掉或破壞,那么動物通過的時間距現在可能不超過幾個小時,若是說斑紋鹿群清晨外出覓食,那么鄰近中午,它們必然會反程回歸巢穴,避開猛烈的陽光直射和食肉動物,等待夜晚再次外出。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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