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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這世上最毒的,從來都不是蘑菇

齊長風與卿鳳舞原欲暗動棋局,借司硯清這枚隱于秦府的落子扭轉乾坤。孰料,未及籌謀布局,便已身陷他人羅網。恰似春池畫舫未啟,驟遭狂瀾傾覆;又若妙手弈棋未落,竟成局中殘子。

當他們還在盤算如何攪動風云時,卻不知自己早已淪為他人棋局中的傀儡,在這波譎云詭的朝堂爭斗里,步步驚心,滿盤皆危。

此時,夜色如墨,熠王府內燭火搖曳。卿鳳舞立在窗前,望著天際那輪被薄云遮掩的殘月,心中諸多盤算。自白日里齊長風被宣入皇宮,至今未歸,這反常的情形,似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

庭院中,風雪聲掠過梅枝,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的低語。卿鳳舞素手緊握,指甲幾乎掐入掌心,她在心中不斷思索著各種可能,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宮墻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直到深夜,太子無疆的到來,才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無疆身著一襲玄色勁裝,面容凝重,小心翼翼地避開眾人耳目,悄然進入熠王府。

“秦淮姑娘,今日宮中之事,實在兇險。”無疆坐下后,語氣低沉地開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復雜的情緒,既有對老皇帝所作所為的無奈,又有對齊長風遭遇的擔憂。

卿鳳舞坐定,細細地沏了一盞熱茶:“太子殿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無疆輕嘆一聲,緩緩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當初無疆南下欽州治水之時,老皇帝便早已知曉齊長風私自南下的事情。老皇帝貴為九五之尊,卻礙于皇家顏面,并未立即發作。在他心中,單純的懲治齊長風遠遠不夠,他想要的,是將這個潛在的威脅徹底鏟除,以絕后患。于是,老皇帝秘密下旨給無疆,命他利用水患之機,除掉齊長風。

“我當時接到密旨,心中亦是萬分糾結。”無疆回憶起往事,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在欽州與齊兄共同經歷生死,我才深知他的為人。他心懷天下,一心只為百姓。我們在洪水中并肩作戰,在困境中相互扶持,早已建立起了知己之誼。”

無疆講述著在欽州的點點滴滴,那些與齊長風共同對抗洪水、救助百姓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齊長風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領百姓筑堤搶險;在瘟疫肆虐時,他四處奔波尋找良藥,照顧病患。每一個場景,都印刻在無疆的心中,讓他無法執行老皇帝那殘忍的旨意。

然而,齊長風活著回京,卻讓老皇帝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偃旗息鼓,自是不能的;秋后算賬,卻又擔心引起朝中動蕩,損害皇家威嚴。于是,老皇帝另辟蹊徑,派人尋來了被貶謫流放到欽州的齊家次子齊城,以及齊城的夫人卿九思。

“齊城與齊兄本就有諸多矛盾,而卿九思,雖與卿姑娘你流著相同的血脈,但欽州那樣的寒涼之地……最容易寒了人心。”無疆繼續說道,“老皇帝利用他二人與你們的私人恩怨,讓他們揭發齊兄私自南下欽州之事,還誣陷齊兄南下并非為了解決水患,而是勾結滄溟,意圖謀反。”

聽到此處,卿鳳舞冷笑道:“我要進宮面圣。只要此事拖上月余,我自有辦法。欽州百姓皆能為齊長風發聲。”

無疆無奈地搖頭:“卿姑娘有所不知,在這朝堂之上,真相有時并不重要。今日在朝堂之上,齊兄據理力爭,他將在欽州治水的詳細過程,以及所取得的成果一一陳述,還拿出了眾多百姓聯名的奏折為自己作證。但父皇早已被偏見與私欲蒙蔽雙眼,根本聽不進去。”

無疆詳細描述著朝堂上那場激烈的對峙。齊長風身姿挺拔,立于朝堂中央,面對老皇帝的質問,神色鎮定自若。他聲音鏗鏘有力,字字句句都飽含著對國家和百姓的忠誠。然而,老皇帝卻不斷打斷他的陳述,怒目而視,言辭嚴厲。

“陛下,臣南下欽州,實乃心系百姓安危。當時洪水肆虐,百姓流離失所,臣若坐視不理,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又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齊長風大聲說道。

“住口!你私自離京,本就是大罪!如今還敢狡辯,分明是意圖不軌!”老皇帝拍案而起,龍顏大怒:“你今夜就無須出宮了!待明日齊城夫婦進京,人證物證俱全,也不算冤了你!”

朝堂之上,群臣們面面相覷,有的選擇沉默不語,有的則隨聲附和老皇帝。唯有少數幾人,對齊長風的為人深信不疑,卻也不敢公然為他辯解。

“齊長風現在人在何處?”卿鳳舞急切地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被陛下囚禁在天牢之中了。”無疆說道,“我此次冒險前來告知你,是希望我們能想辦法救他。齊兄有治世之才,乃社稷之福,他不該就此蒙冤受屈。”

窗外,夜色愈發深沉,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醞釀之中。

卿鳳舞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滿艱難險阻,但為了心中的大業,她必須救下齊長風,必須全力以赴與這黑暗的陰謀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

此時被囚禁在天牢中的齊長風,雖身陷囹圄,但依然目光堅定。

第二日辰時三刻,金鑾殿外驚雷乍響。

卿九思身著素白麻衣,鬢間斜插一支枯木簪,在侍衛的押解下踏入殿中。她身形單薄如風中殘葉,甫一叩首,殿內便彌漫開刺鼻的草藥氣息——那是裹在衣襟里的蘑菇干,還沾著欽州紅土。

“草民夫婿齊城,已亡于途中。”卿九思聲音發顫,袖中簌簌落下幾枚干癟的菌類,“我們……我們為省盤纏,一路嚼食這些春日曬的蘑菇干。不成想他自幼在京城養尊處優,哪識得山野毒菌,當初錯摘了毒蕈,今兒這才誤了性命……”她忽然掩面痛哭,指縫間滲出的不知是淚還是血,“陛下明鑒,草民一介婦人,哪見過什么謀反勾當?只求能見姐姐一面,或許……或許在親人身邊,我這魂不守舍的人,才能想起一星半點。”

老皇帝瞇起眼,指尖在龍椅扶手上叩出斷續聲響。階下群臣交頭接耳,議論聲如潮水漫過丹墀。唯有太子無疆握緊腰間玉佩,那是齊長風在欽州治水時贈他的平安佩,此刻硌得掌心生疼。

未等皇帝開口,刑部尚書突然出列:“陛下!臣以為此中大有蹊蹺!齊城身為齊家次子,即便落魄也不至于親自采菇,更不該因幾枚蘑菇喪命!”

“大人這是何意?”卿九思猛然抬頭,眼底布滿血絲,“難道是想說我謀害親夫?”她扯開衣襟,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疤痕,“我在欽州受盡饑寒,為了生火煮飯被滾湯潑身。若不是齊城相護,早就凍死在嶺南!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們還要往死人身上潑臟水!”

殿內驟然死寂。老皇帝盯著那道疤痕,想起卿九思確是卿家庶女,當年為懲戒齊家才將她遠嫁欽州。若此時強行逼問,恐落得個刻薄寡恩的罵名。

“準了。”皇帝揮袖打斷眾人,“著卿鳳舞即刻入宮,陪其妹理清證詞。”他嘴角勾起冷笑,心中早有盤算——允她姊妹相見,卿九思若能按照計劃托出供詞,咬死齊長風通敵,自是最好;倘若卿九思反水,那便治她個欺君之罪,借機敲打卿鳳舞與齊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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