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徐子敬點了點頭,左手抓起了一把茅草然后用來擦了擦右手指上的油漬。他其實知道范以山為了不讓自己擔(dān)心才選擇隱瞞了那場被圍攻之險,而雖然自己知道那場戰(zhàn)役的危險程度,但范以山不去提及的話,他徐子敬也不會拆穿,只不過雖然嘴上不說,心中也明白范以山這些作為還是為了自己,心里也暗暗的乘下了這一份情。念及此處他抬起了眼,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埋著頭還在努力解決烤兔子的慕容娥蘇。
“蘇蘇”“嗯?”慕容娥蘇聞聲停下了手中將兔肉塞進嘴巴中的動作,一臉呆萌的仰起了頭,嘴巴卻沒有停止咀嚼,含糊不清的應(yīng)了徐子敬一聲。
“怎么啦子敬哥哥”似是反應(yīng)過來了自己的行為有些不雅,慕容娥蘇趕忙將口中還未完全嚼碎的兔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隨后清了清嗓子開口回答道,同時抬起了一只沒有染上油脂的手,就要去擦拭那一不小心吃的滿嘴的油漬。
“蘇蘇這次下閣能夠待多久呀?”徐子敬伸出手來攔下了慕容娥蘇就要擦拭嘴角的手,然后手指卷上了自己袖袍的一角,仔仔細細的替那慕容娥蘇擦拭掉了臉上的油漬,待確認完全干凈了以后,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清澈的目光也對上了那慕容娥蘇早已羞紅的臉龐,只不過那片羞紅,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后,漸漸地被一股失落所替代。慕容娥蘇幽幽的眼神對上了徐子敬的清澈的目光,僅僅對視了一息的時間,那慕容娥蘇竟是狠狠地將手上吃的只剩一小半的野兔摔在了茅草上,然后在范以山和徐子敬不解的眼神中,她抓著一把干凈的茅草站起了身,一邊擦拭著手上的油漬一邊朝著茅屋外走去。
“蘇蘇,你去哪?”望著就要走到屋外的慕容娥蘇,徐子敬與范以山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連忙站起了身,一齊朝著慕容娥蘇的背影追去。
“蘇蘇,你倒是說話啊”徐子敬追出了茅屋,一只手拉住了,慕容娥蘇的袖袍,隨后輕輕地扯了扯,可那慕容娥蘇好像極為不開心一般,無論徐子敬怎么出言哄她都是不肯停下腳步,直到范以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徑直走到慕容娥蘇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說了句“蘇蘇,別鬧”后,那慕容娥蘇才蠻不情愿的停下了腳步,只不過有些委屈的低著頭,右手也用力的甩開了徐子敬拽著袖袍的手。隨后轉(zhuǎn)過了身,緩緩抬起的臉龐掛滿了淚珠,霧蒙蒙的眼睛幽幽的望向了徐子敬。“子敬哥哥,你就…這么想讓蘇蘇走嗎?”
徐子敬看著慕容娥蘇的樣子心中有些無奈,又十分心疼,他之所以問慕容娥蘇什么時候走只是關(guān)心一下,不過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哪有時隔許久剛剛見上一面就問別人什么時候走的,自己這樣的行為別說慕容娥蘇了,怕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誤解吧。
“唰”
徐子敬攬住了慕容娥蘇的肩膀正要開口,聽聞到一道破空聲只覺得心臟無由的一慌。雖然說隨著修為的喪失,他的感官都不再有往日的靈敏,只不過此時此刻他的下意識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躲開!他的目光略帶慌忙的望向了還在用著霧蒙蒙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慕容娥蘇,正待他要將慕容娥蘇摟在懷中向一旁躲閃的時候,無意間的一瞥不由得使他的心涼了半邊。
“范以山!你…”徐子敬瞪大著滿是不感相信的雙眼透過著慕容娥蘇秀發(fā)中的一抹間隙死死地盯著從慕容娥蘇的背后面帶猙獰一掌拍出的范以山,隨后只覺得懷中一軟,口中的話還未講完,身形便因為慕容娥蘇被那一掌拍飛而連帶著向著茅屋內(nèi)倒飛而去,隨即狠狠地摔落到了地上,疼的緊咬著牙,卻說不出一句話,同時伸出了手,一只手翻過來撐著身體一側(cè)的地面,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攬住了也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被一掌打飛倒在自己懷中的慕容娥蘇的腰部。
“蘇蘇,你沒事吧”“唔,子敬哥哥…我沒事”徐子敬強忍著痛坐起了身子,仔細的看了看慕容娥蘇的,待確認了慕容娥蘇并無大礙后,趕忙抬起頭來望向了依舊立于茅屋門外,不過此時卻背對著自己的那個感覺有些陌生的范以山的背影。
“范以山,你什么意思!”徐子敬昂著頭望著不遠處背對著自己的范以山,惱怒的大喝道,可那范以山卻沒有回答,只不過不知何時手上便握著佩劍的身形卻朝著茅屋的方向倒退了幾步。
“唰,唰”
徐子敬瞳孔一縮,又突然冒出的兩道破空聲使他盯著范以山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警惕。
“叮,?!?
徐子敬只見兩道飛速射來的黑影被范以山手中的佩劍所擊飛而開,隨后見那范以山快速的轉(zhuǎn)過身來將手中的佩劍朝自己的方向投擲而出,就在那劍鋒在目光中越來越近的時候,徐子敬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心中卻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往日的手足兄弟卻會對自己出這等殺手,還不待他多想,突然間只覺得自己突然失重,茫然的抬起頭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被范以山的一只手拽著胸前的衣領(lǐng)處給硬生生的提了起來,只不過這種失重感才持續(xù)了片刻,他便被范以山給扔到了茅床旁,而慕容娥蘇,也被范以山提在了手中,然后在慕容娥蘇不滿的質(zhì)問聲中,范以山把她強硬的丟到了徐子敬的身旁。
“以山,你到底在做什么?”“范以山!你很過分啊????”面對著徐子敬的質(zhì)問以及慕容娥蘇投來的要殺人的目光,范以山只是冷著臉,擺了擺手徑自轉(zhuǎn)過了身向著之前投擲而出射死的那條不知怎么就出現(xiàn)在徐子敬身后,張著牙就要撲向的那條插著佩劍的毒蛇走去。
“子敬,你不要亂走,好好地待在屋里。對不起蘇蘇,方才得一掌是因為事發(fā)緊急我才不得不那樣做,不管你能不能夠理解等這件事之后我范以山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只不過現(xiàn)在請你照顧好子敬,其他的交給我”范以山伸手握住了插在毒蛇身上的佩劍劍柄,隨即用力一抽,暗紅色的蛇血也隨著劍鋒的拔出而濺射了一地,就在范以山要提著劍走出茅屋的時候,他突然回過了頭,望著坐在床上的二人,沉重的交代了一番。
“哼,只懂得放冷箭的鼠輩,有本事給我站出來,我們光明磊落的戰(zhàn)上一場!”范以山手持長劍,目光掃了一眼那因為自己拍出了一掌震飛了慕容娥蘇和徐子敬才射空牢牢地釘在茅屋外壁上的一支箭矢,然后環(huán)顧了眼前不遠處因為夜晚而無法看清的一片柳林。
“唰”
“三云步”
范以山大喝一聲,催動全身玄氣,猛地抬起了頭望著破空聲響起的那一處柳樹,隨即一步踏出的那一刻,整個人周邊的空間微微一震,隨后他的身形竟是消失不見,再度出現(xiàn)的時候卻是浮于空中,同時他張開的手掌中竟是露出了剛剛才被暗中之人射出的那一支冷箭。
“紫云眼”
一抹異樣的紫光從范以山的瞳孔深處浮出,只不過不足一息便消逝的無影無蹤了。
“找到你了”范以山低語一聲,運轉(zhuǎn)玄氣再次催動了三云步,在空中的身形向前一步邁出,隨即再次消失不見。
“他又不見了,大家小心!”
一處柳樹樹梢上的握著弓就要再次上箭的一名蒙面男子見方才還處于半空中的范以山望了望自己的方向再次不見后,只覺得心頭一緊,背上的冷汗也不受控的不斷冒出,連忙抬起頭望向了周圍的伙伴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