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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前涼列傳·宋配陰充氾瑗索輔

宋配(族人輯矩混澄皓纖)陰充氾瑗張鎮(弟越族淳)索輔(族人襲紞詢孚遐振商泮)

●宋配,字仲業,敦煌效谷人也。世為冠族,軌引為謀主。以司馬討破鮮卑若羅拔能,威名大震。復從征曹祛,斬之。以前鋒都督迎衛秦王,會秦州刺史裴苞拒守,配討破之。孫僚,玄靚龍驤將軍、武興太守,為張邕所誅。僚子繇,仕于西涼。

族輯,為茂揚烈將軍,從韓璞征前趙。遷中堅將軍。群僚請立世子,茂不從,輯言于茂曰:“禮急儲君者,蓋重宗廟之故。周成、漢昭立于繦褓,誠以國嗣不可曠,儲宮當素定也。昔武王始有國,元王作儲君。建興之初,先王在位,殿下正名統,況今社稷彌崇,圣躬介立,大業遂殷,繼貳闕然哉!臣竊以為國有累卵之危,而殿下以為安逾泰山,非所謂也。“遂納之。

族矩,字處規,慷慨有志節。重華以為宛戍都尉。石季龍遣將麻秋攻大夏,護軍梁式執太守宋晏,以城應秋。秋遣晏以書致矩。矩既至,謂秋曰:“辭父事君,當立功與義;茍功義不立,當守名節。矩終不背主覆宗,偷生于世。“先殺妻子,自刎而死。時有車濟者,字萬度,亦敦煌人也。果毅有大量。重華以為金城令,為麻秋所陷,濟不為秋屈。秋必欲降之,乃臨之以兵。濟辭色不撓,曰:“吾雖才非龐德,而受任同之。身可殺,志不可移。“乃伏劍而死。秋嘆曰:“皆義士也!“命葬之。重華嘉二人誠節,贈矩振威將軍。而迎致車濟喪,親臨慟哭,贈宜禾都尉。

族混,仕祚為驍騎將軍。時張瓘攻姑臧,混亦與弟澄西走,合眾萬馀人以應瓘,還向姑臧。瓘弟琚等開西門納混兵。既弒祚,瓘以混為尚書仆射、輔國將軍。

混性忠鯁,瓘憚之,欲殺混及澄,廢涼王玄靚而代之,征兵數萬,集姑臧。混知之,與澄帥壯士楊和等四十馀騎奄入南城,宣告諸營曰:“張瓘謀逆,被太后令誅之。“俄而眾至二千。瓘帥眾出戰,混擊破之。瓘麾下玄臚(lu二聲)刺混,不能穿甲,混擒之,瓘眾悉降。瓘與弟琚皆自殺,混夷其宗族。玄靚以混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酒泉郡侯,代瓘輔政。混乃請玄靚去涼王之號,復稱涼州牧。混謂玄臚曰:“卿刺我,幸而不傷,今我輔政,卿其懼乎?“臚曰:“臚受瓘恩,唯恨刺節下不深耳,竊無所懼!“混義之,任為心膂。

明年,混疾,玄靚及其祖母馬氏往省之,曰:“將軍萬一不幸,寡婦孤兒將何所托!欲以林宗繼將軍,可乎?“混曰;“臣子林宗幼弱,不堪大任。殿下倘未棄臣門,臣弟澄政事愈于臣,但恐其儒緩,機事不稱耳。殿下策勵而使之,可也。“混戒澄及諸子曰:“吾家受國大恩,當以死報,無恃勢位以驕人。“又見朝臣,皆戒之以忠貞。及卒,行路為之揮涕。

澄字玄安。既輔政,玄靚以為領軍將軍。澄以旱祈帶石山,欲登之,弟恪曰:“世人云登此山者破家身亡。“澄以曰:“安有此也!“策馬登之,馬倒傷足。御史房屋柱自烯焦折,或曰:“柱之為字也,左木右主;'宋'字含木,木焦,宋破而主存,災之大也,宜防之。“又所乘馬五匹,一夜中髭(zi一聲)尾禿,人曰:“尾之為字也,尸下毛,毛去尸,絕滅之征。“澄曰:“吉兇在天,知可如何。“未幾,澄司馬張邕起兵殺澄,盡誅宋氏。先是謠曰:“滅宋者田土子。“

族皓,天錫安西將軍。時前秦來伐,皓言于天錫曰:“臣晝察人事,夜觀天文,秦兵不可敵也,不如降之。“天錫怒,貶皓為宣威護軍。秦既滅其國,刺史梁熙以皓為主簿。西平郭護起兵,以皓為折沖將軍,討平之。遷奮威、督洪池已南諸軍事、酒泉太守。后為呂光所殺。

族纖,字令艾。少有遠操,沈靖不與世交,隱居于酒泉南山。明究經緯,弟子受業三千余人。不應州郡辟命,惟與陰颙、齊好友善。張祚時,太守楊宣畫其象于閣上;出入視之,作頌曰:“為枕何石?為瀨何流?身不可見,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馬岌,高尚之士也,具威儀,鳴鐃(nao二聲)鼓,造焉。纖高樓重閣,距而不見。岌嘆曰:“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后知先生人中之龍也。“銘詩于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萬尋。奇木蓊郁,蔚若鄧林。其人如玉,維國之琛。室邇人遐,實勞我心。“

纖注《論語》,及為詩頌數萬言。年八十,篤學不倦。祚后遣使者張興備禮征為太子友,興逼喻甚切,纖喟然嘆曰:“德非莊生,才非干木,何取稽停明命!“遂隨興至姑臧。祚遣太子太和以執友禮造之,纖稱疾不見,贈遺一皆不受。尋遷太子太傅。頃之,上疏曰:“臣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沒。素有遺屬,屬諸知識,在山投山,臨水投水,處澤露形,在人親土。聲聞書疏,勿告我家。今當命終,乞如素愿。“遂不食而卒,時年八十二,謚曰玄虛先生。

宋氏與同郡陰氏、氾氏、索氏,皆軌所倚仗者也。

●陰充,敦煌人,其先蓋南陽人也。世為冠族,與族人澹俱為軌股肱謀主。拜澹敦煌太守。族浚、預、元、鑒、據。

浚為軌將,從征伐;預嘗為左督護,討裴苞有功,復為前鋒督護,從擊漢,不得進而還;元仕寔為左司馬;鑒為澹之弟,仕茂為寧羌護軍,及駿時,以陰氏門宗強盛,忌之,乃逼鑒自殺;據仕駿為從事中郎,時境內嘗大饑,谷價踴貴,市長譚詳請出倉谷與百姓,秋收三倍征之。據諫曰:“昔西門豹宰鄴,積之于人;解扁蒞東封之邑,計三倍。文侯以豹有罪而可賞,扁有功而可罰。今詳欲因人之饑,以要三倍,反裘傷皮,未足喻之。“駿納之。從征李儼,為王猛所獲,遣還。

●氾瑗,敦煌人,世為冠族。軌引為謀主,以中督護討秦州刺史韓稚,降之。

族祎,茂左長史。及駿嗣位,遷右長史。時黃龍見胥(xu一聲)次之嘉泉,祎言于駿曰:“案建興之年,是少帝始起之號。帝以兇終,理應改易。朝廷越在江南,音問隔絕,宜因龍改號,以章休征(即吉祥的征兆)。“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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