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了無數個問題之后,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腦袋燒壞了,只知道看著我笑,問什么都搖頭,我甚至要懷疑他是不是啞巴了,從醒來一個聲都沒發,但是他今天終于說話了,在他清醒后的第三天,說了一個字。
“哎,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怎么辦啊?你還沒告訴我你穿這一身到底是不是演戲呢。哎,現在不說出不去,就算出去了我們倆也沒地方去啊。”我托著下巴看著他。
他對我笑,天真無邪無辜的笑。
“你可不要怪我,以為我把你弄傻的啊,給你吃的消炎藥,應該也有退燒作用的,我三年都難得發一次燒,出門的時候沒帶退燒藥也不能怪我啊,再說吃消炎藥也不會吃傻呀。”
他對我笑,陽光燦爛耀眼的笑。
“看來傻了也挺好的,可以笑這么開心,不如我們換過來好了,我倒寧愿我傻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搖搖他的手臂,期待他有點反應。
他對我笑,憨厚純真無恙的笑。
“哎,我都快成自言自語的瘋子了。這樣吧,反正要么我們出不去,要么出去了我也不能丟你一個人,看你傻兮兮的,以后就跟上我混吃混喝好了,他叫玄夜,我叫玄落,你就叫玄月好了,哈哈,瞧我多有才,夜落而月升,你說好不好玄月?”
“好。”
對,就這一個字,一個“好”字,老天,終于讓我確定他不是啞巴,而且也沒有傻得太厲害。
“哈哈,玄月,真不錯。”我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總算是說話了,藍眸里也更有神采。一個翻身站起來,從包里翻騰出手機,決定在它沒電之前留下我和玄月有紀念意義的一刻,“過來,玄月,我們來拍照留念。”
玄月走到我身邊,眼睛一刻都沒離開手機,藍眸里略有不解,我的心底卻由衷地泛出一股喜悅。有了玄月,或許我不用再一直一個人?哪怕他真的是傻了,一直這么傻下去,我也不會介懷,是不是這就叫做同病相憐?
“玄月,記住一直要笑哈,一……二……三!”
“咔嚓”一聲,我看到手機中的玄月傻傻地笑著,而我的笑容也是異常明媚,好久沒見過自己這樣開懷的笑容,玄月,會不會是老天對我的恩惠?
可是眼前的問題馬上把我的喜悅沖刷得無影無蹤,就快沒糧食了。
困在這個山洞六天六夜,水早就喝完了,幸虧石壁上一直滲水,我慢慢收集起來,兩個人勉強夠用。而吃的東西一直都是靠我隨身帶的零食,如今只剩下最后兩塊壓縮餅干了,外面那林子也是特別怪異,那么大的林子居然看不見動物的影子,連個小麻雀都沒有,完全打破了我打獵的設想。
不能再在這待下去了,遲早得餓死!
沒有了零食,行李箱空了些,我把T恤和運動衣給玄月穿了,盡管他一米八的個子,身材苗條著呢,還穿得下,不過有點怪異……
我承認,不是有點,是非常怪異。T恤是貼在身上的,還好是黑色。白色運動褲不至于貼在身上,卻短了。鞋我是怎么都找不來的,只好讓他穿他原來那雙白色緞面靴,搭上他那一頭長發,第一次看他那么穿我只想撞墻,這給外面的人看到了不得當怪物看……
手機和照相機都沒電了,留下,還有什么充電器,隨身的小說,暫時不會穿到的衣物,沒用的東西全扔下,再把剩下的東西放到我的雙肩包里,也算得上輕裝上陣了,拉上玄月決定做最后一搏。
早就放棄從樹林出去,那就只有爬山了,不管怎樣,試一試總比在這里等死好。我直接把玄月帶到懸崖前,東升的朝陽照亮玄月水般清澈的雙眸,我仿若在他眼中看到無限力量,頓時精神百倍。
“玄月,我們要出去就只能爬上這個懸崖了,今天必須得試一試了,不能坐著等死。”
玄月聽懂我的話,朝我點點頭。
好似玄月也不是傻得太徹底,有些話他還是能聽懂,做出一些反應,只是大多時候還是呆頭呆腦的模樣。
我拉著玄月走在前面,開始奮力攀爬懸崖,心中暗喜,事情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難,崖很陡,也還站得住人,只要這樣總能爬上去的吧。
一路緊緊拽住玄月,生怕他掉下去了。但是爬了兩個多小時,陽光開始變得灼人,抬頭看斷崖,一片暈眩!怎么看著近在咫尺的崖頂,爬來爬去還是那么高。一直這樣下去,爬到什么時候是個頭?我已經滿頭大汗,累得不想動了。
“玄月,你累不累?”
轉頭看玄月,他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對著我笑。這家伙該不是怪物吧,雖說我一直拉著他,爬了這么半天,也不至于輕松成這樣吧。難道男人體力就能比女人好這么多了?不行,不能太丟臉了,我扭過頭,拉著玄月繼續往上爬。
這個陡崖也是奇怪,就算是初秋,也不至于寸草不生吧,抬頭看去,暗黃暗黃的一片,太陽高高掛在頭頂,發出刺眼的光芒,眼看陽光一陣毒過一陣,半點風都沒有,我全身都已經被汗濕透,虛脫得走不動了,剛好看到一塊小空地,想也沒想就坐了下去。
一邊喘著粗氣,一手擦掉順著臉頰滑下的汗水,我看向玄月說道:“玄月,我實在不行了,看樣子爬到天黑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呢,你說要是能飛上去該多好?”
玄月還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我都懷疑他汗腺是不是被那些劍傷刀傷給破壞了。不過玄月復原能力驚人,才幾天時間傷口已經愈合結痂,汗腺壞掉的可能性比較小……
“玄月,我說你……”
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身子一輕,一陣清風襲來,已經貼上玄月的胸膛,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香味,使勁嗅嗅,還真好聞,好像,陽光的味道。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了什么?無數山峰,盡在眼底。眨眼的功夫,我們居然已經在懸崖頂端了。往下看去,黑漆漆一片,一眼看不到頭,怎么從下往上看的時候還沒覺得很高?轉過頭來發現我還窩在玄月胸前,趕緊推開他,臉上不由得熱了熱,從小到大,除了玄夜,還不曾這樣靠近過一個男子。
“笨蛋玄月,你會輕功也不告訴我,害我辛辛苦苦爬了那么久。”或許是為了緩解尷尬,我撐著腰,大聲吼開了,哀怨地瞪了玄月一眼。看來我是從心底接受玄月是個古人了,連輕功都會……
玄月還是一副笑死人不償命的樣子,慢慢吞吞吐出幾個字:“你說要爬的。”
天,我徹底無語了,誰來救救我?
上了崖頂還是一片靜謐,又看到令人頭疼的樹林,還好這樹林有路的,不然非得在樹林里困死不可。
仔細想想,在弄明白我到底處在哪種情況之前,還是小心行事為好,真到古代了,萬一被人看到穿這一吊帶T恤,還一條短褲,不知道會不會被抓去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