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吳落因聽到幾聲雞鳴，張開眼的時候，同房的其他伙計都已經起床去洗漱。

起床剛準備去洗漱，對床的陳富貴一臉和善問了句:“怎么，昨晚沒睡好嗎？看你一臉無精打采的。”

這胖子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事就讓人有種想打他的沖動。

吳落因甩了甩頭，連打幾個哈欠:“勉勉強強吧。”

外面的天蒙蒙亮，也就是剛過卯時現代的早上五點，道房內的人進進出出，大家開始忙碌起來。

沖虛觀每天都是卯時二刻上工，即是五點半上班，其實不知是觀內如此，漢代基本都是這個時間模式，正所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早上膳房提供的伙食和晚上如出一轍，都是白飯、素菜、素包。還好飯量沒有規定，可以吃到飽。

云河道人的煉丹房里，吳落因拿起掃帚很認真打掃連角落都不放過，畢竟第一天上班怎么也要給云河道人一個好印象。

煉丹房大小和其他道房相差無幾，可以說整個沖虛觀的道房都是一樣大小只不過里面擺設不同罷了。

掃完地以后吳落因就開始拿布擦拭書柜上的竹簡，翻開竹簡上面刻著一連串陌生的字符，研究半天才琢磨出是隸書。

倒騰完竹簡，似乎也沒有什么活可以干，吳落因坐在一旁盯著面前的煉丹爐發呆。

這是一口三足煉丹爐，差不多一米四那么高，除了中間有一個太極八卦的圖案其他就沒有特別之處。

他不敢走得太近，之前聽胖子陳富貴說這些煉丹爐都是十分珍貴的寶物，不要隨便亂碰以免損壞。

也不知道在桌子坐上多久，吳落因有些無聊打了個盹，朦朧間聽到有人叫自己。

“你是何人？”

吳落因睜開眼睛，面前是一位大概二十不到的男子，體型修長但是生得一張娃娃臉，讓人有一種小老弟的感覺。

盡管從對方身上的灰色道袍大概能猜到一點眉目，但是他還是問了句:“我是新來的伙計，閣下又是哪位？”

“原來你是新來的伙計，我便是那云河道人。”

沒想到云河道人這么年輕，估計還未成年吧，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云河道人似是看出對方的疑惑笑了笑:“每次新來的伙計都是和你一樣的表情，你別看我面相年幼，其實我已經三十有三了！”

“挺好得，被你收拾得一塵不染。”云河用手抹了抹桌面又翻了翻竹簡，最后打開煉丹爐查看了一番:“你沒動我煉丹爐吧？”

“沒，我沒敢動煉丹爐，連收拾都不敢收拾。”吳落因連忙擺手表示沒有。

“之前那伙計就是亂碰房內物件還有背后胡亂造謠，才讓我趕出去吧。”說話間云河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像是一種警告。

對方這話說得話里有話，讓人一下子捉摸不透。吳落因沉默了一會:“云河道人你放心，該我做的事，我會盡力做好，不該我管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聽到這云河道人大笑幾聲:“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不過。”

“現在還有什么活要我干嗎？”吳落因走到他旁邊，他身上散發出一股不知名的騷味，仔細一聞大概是家禽之類的味道，難道他早餐不是吃素而是吃雞？

“既然如此那就過來幫我看爐火吧，前些天有人托我練的丹藥我還沒煉制出來，今日要趕快練出來交給他。”云河已經坐在煉丹爐對面一米遠的蒲團上。

吳落因點點頭坐在他身后蒲團上。

云河道人坐在原地打坐了一會，隨后抬起右手對著煉丹爐中間的八卦太極，從手上突兀的脈絡來看像是對煉丹爐施加內力。

這云河道人也不是那種專心致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有皮膚病，時不時就要撓一下，不撓屁股就是撓后背。

這些小動作吳落因看在眼里，有些想笑又不能笑，云河道人估計有多動癥，都三十三了還跟個小孩一樣不定性，難怪長得一張娃娃臉。

不過這樣也好，一般活潑好動的人都很擅長溝通交際，想到這吳落因嘗試性地問了句:“云河道人，你這是做什么？”

話音剛落，云河道人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句:“我這是用靈力催動煉丹爐，讓它燃起火焰？”

“那為什么直接用木柴生火，要這樣費盡呢？”

“你這就不懂了，我們煉丹爐用的從來就不是那種普通的火，而是靈力催動的火，這種火比普通的火厲害幾倍，你要是真用普通的火去煉丹估計要一個月才能練出。”云河一邊解釋手卻沒有停下來。

不多會，煉丹爐里開始亮堂起來，云河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好了，煉丹爐的火燃起來了。”

其實對方不說吳落因也能察覺周圍的溫度升高了。

他見云河輕松了下來又問了句:“云河道人，我想請教你一下，那個根基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根基不行觀內就不收？”

一時之間云河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捋了捋思緒。

“直白的說，根基就是一個修道之人最根本的東西，我們煉丹之人也是一樣，如果沒有扎實的根基根本無法驅動靈力，驅動不了靈力再好的悟性都是白搭。”

他咽了咽口水接著說。

“我們觀內從不收平庸之輩，你要知道培養一個平庸之輩要花費多少精力，為何不選一個好苗子悉心栽培，不說一定成龍成鳳，也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

“那我這種根基不好的人是不是永遠也無法達到修煉的門檻。”吳落因期待地問了句。

“也不是說永遠無法修煉，只是代價太大了，你要有足夠的珍貴丹藥或者先天靈物去培養根基。”

云河瞥了眼吳落因:“不過這對于普通人家是不可能的事，你要知道這世上能拿出這么多丹藥或者先天靈物的人物不多見，只有我師父沖虛真人這級別的人物才能辦到。”

聽到這，吳落因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不帶這么玩的吧，作為一個現代人怎么可以這么low！

“云河道長，以你的見識，我想向你打聽個人，你聽說過吳起原嗎？”既然都聊開了，吳落因索性詢問下老爸的消息。

之前也問過四娘她們，不過都沒消息，希望以云河道長的見識能問出什么來。

“沒聽說這號人，他跟你什么關系？”

“他是我爹，”吳落因又問了句:“那聽說過吳起原道人？”

“吳起原仙人？”

“吳起原菩薩？”

云河搖頭一一否決“別再問了，三界之內我從沒聽過有關吳起原的名號，要么他是無名之輩，要么就是隱士高人。”

吳落因頓時有些迷茫起來，老爸沒消息，自己根基又不行，前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