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爭吵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寥寥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在元嘉良說完以后，庭院陷入了寂靜。

唐裕向來是不聽這些八卦的，自然也不知道這件當初轟動了整個青溪縣的事情，現在聽到元嘉良自己講出來，內心不可謂不震動。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應該安慰他嗎，可那個女子又有什么罪過呢，甚至羅金玉也只是為了幫自己的好友而已。

“衙內覺得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呢？”

元嘉良聽到唐裕的問題，顯然有些愣住了：“我認為？”

“其實我沒有覺得我做錯了，我看上了她，那就是她的榮幸，但她不但不識好歹，還縱容羅金玉那個女人傷了我，她們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是元嘉良一慣的思維，但是也有人和自己的思維不一樣，比如元嘉禮，還有唐裕。

這是他身邊唯二不會順著自己的說話的人，至于父親知縣大人，他是從來不會心平氣和地和自己說話的，要么是命令，要么，就是呵斥。

“衙內，有人說過你錯了嗎？”

有。

元嘉良想起自己當初被羅金玉廢了以后，曾一度想要帶兵清剿了清風寨，卻被元嘉禮劈頭蓋臉得罵了一頓。

那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做錯了。

“衙內，你強搶民女是錯，囂張跋扈是錯，不知悔改更是錯上加錯。我不知道衙內和那位羅娘子最后會走到什么樣的地步，但我還是希望，衙內改一改吧，如果不能被寬恕，至少能減輕一點前生所造下的孽。”

唐裕光是想想，都知道這種事情不會是第一次了。

“衙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有心無力，所以對我才一直禮遇有加。但我這一年以來，所受恩惠頗多，和若還是，不希望看到衙內自取滅亡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話，唐裕就進了屋子，元嘉良就這樣看著那扇門慢慢關上，而后呆呆地看向天上的月亮，月亮很美，但不是他的，也從來沒有屬于過他。

他真的錯了嗎？真的錯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元嘉良突然想到了剛剛跟在唐裕身后的事情，唐裕走的不快，但他跟的太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裕的背影慢慢消失。

都是一樣的。

元嘉良在唐裕的庭院里坐了半夜，直到唐裕屋子里的燭火都熄滅了，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慢慢往回走。

“大哥？”

路過后院的時候，元嘉禮剛從書房出來，就看到元嘉良正在往回走，雖然不解，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嘉禮？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所有人都以為知縣夫人所生的元嘉良和妾室所出的元嘉禮應該水火不容才是，但事實卻剛好相反，元嘉良和元嘉禮的關系向來不錯。

甚至元嘉禮也是除了元來以外唯一一個敢斥責元嘉良的人。

“就要回去了，大哥你……”

元嘉禮很少看到元嘉良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里，元嘉良一直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只有五年前那一次，才真正失去了理智，即便后來一直頹廢，但給他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元嘉良知道元嘉禮在想些什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之后，轉身就準備離開，卻突然停下問道：“嘉禮，你覺得父親……”

提到元來，元嘉禮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不喜歡元來，這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當然，元來也不一定喜歡他。

“提他作甚？”

“嘉禮，你知道我的，我已經不會再繼承元家，元家只有你我二人，元家未來就靠你了。”

“靠我？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那個人的所作所為，這些年知縣府積攢了多少民怨民憤大哥你心里清楚，元家有什么值得繼承的？”

元嘉禮根本不稀罕元家，若不是流著元家人的血，生母還在這府里，他早就想離開了。

“那科舉呢？你不是很想科舉嗎？”

元嘉禮眼中劃過一絲不屑：“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科舉？真是天大的笑話。”

元嘉良沉默了片刻，才壓著聲音道：“父親不知道，你當我也不知道嗎？你那是沒考上嗎？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考科舉來證明……”

不等元嘉良說完，元嘉禮就打斷了他：“大哥多慮了！我并不想考科舉，從我知道父親做這個縣令有多不稱職的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想過考科舉了。”

元嘉良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是啊，元嘉禮準備了那么多年的科舉，怎么會不知道，只要父親做出的那些事被捅出來，別說科舉了，活著都是問題。

“對了大哥，我聽說，羅金玉已經下山了，大哥莫不是要去找麻煩吧？那嘉禮還是奉勸一句，大可不必！”

“當初的事情，到底是大哥你的錯，我不知道夫人是怎么和你說的，但我早就說過，我看不慣你的所為，但我阻止不了你，那個人是錯的，夫人是錯的，你也是錯的！甚至于我，也是錯的。更何況，要是換了我，也不會如此簡單就結束的！”

元嘉良爭辯道：“你到底是羅金玉的弟弟還是我的弟弟？當初的事情，難道那個百靈沒有錯嗎？羅金玉就一定是對的嗎？什么是錯什么又是對？你能說得清嗎？”

元嘉禮只覺得元嘉良在胡攪蠻纏：“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弟弟才會說啊！這件事明明白白就是大哥你見色起意！百靈又有什么錯？不過是在街頭買個簪子而已，不過是有個土匪做手帕交而已！我不是衙門里的官員，為什么我要分對錯？”

“大哥真是不可理喻！如果真要分個對錯，大哥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嗎？早就應該在大牢里蹲著了！”

提起這件事元嘉禮就來氣！

當初那件事之后，整個知縣府怨天怨地怨羅金玉，卻沒一個人說是大哥的錯，真是一家子的糊涂蛋！

元嘉良看著元嘉禮氣呼呼的背影，知道元家沒有未來了，他當初也是跟著父親一起做過一些事情的，自然知道父親所做的事情，是可以抄家殺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