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不久矣

“岳母，沒有糧食的人，只是實話實說，那有余糧的人，行動如鬼魅，藏著還來不及呢。”

林子謙無奈的努努嘴。

長孫皇后長舒一口氣，混沌的局勢逐漸明朗。

“還是你聰明，能把前朝和大唐聯想到一塊，哪怕是朝堂上的謀士，也沒你這么好使的腦袋。”

皇后心中五味雜陳。

隨后，長孫皇后瞇起眼睛：“我還有一事尚有疑惑，當今皇后身為女子，又是后宮之人，占據了輔佐皇帝的職務，被眾人唾罵，你是怎么想的？”

“哼，他們脖子上頂著的玩意兒，怕是為了顯個高兒外，別無他用！”林子謙厲聲道。

李世民奪位沒過多久，東突厥可汗便趁機作亂，朝堂上的抗議聲也愈來愈多，他帶領將士們馳騁沙場。

長安城內的重擔，自然而然落到了長孫皇后的肩上。

本就不滿的大臣們，在危難時刻詬病皇后身為國母，卻走上朝堂，是禍國殃民的妖后。這回發洪水，長孫皇后便又被拎出來當成罪魁禍首。

“養條牛，牛尚且能耕地呢，朝廷養了這些個好吃懶做的貨色，成日渾渾噩噩，妖言惑眾！比那最低賤的牲畜還不如！狼心狗肺的東西。”

林子謙厲聲說道。

即使有辱斯文，可卻說到了長孫皇后的心坎上。

“的確狼心狗肺，不是個玩意兒。”

皇后拍手稱快。

“長孫皇后一輩子，都在為大唐竭盡全力的付出，唐朝的輝煌，很大部分原因來自于這位賢德愛民的皇后。”

林子謙平復下心緒。

長孫皇后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外人這么褒獎她，不由坐正了身子，昂首挺胸，她的目標也正是賢德愛民的皇后。

“她幼年時就進了老李的府邸，出身名門世家，還有個宰相大哥長孫無忌，玄武門之變后，她不顧皇后身份，親自下場體恤將士。”

皇后鳳眉蹙起，還真是個半仙不成？她體恤將士的事兒，也只有將士們知道，他一個生活在山水間的平民，總不能空穴來風。

半仙啊...

“魏征那個傻大憨，跟著李建成，三番五次想要了老李的身家性命，奪位后老李要將其株九族，還好有長孫皇后進言，這才有他如今的官職。”

進言可是在半夜三更睡覺的時候，除了李世民以外，還有誰能知道？他還一說一個準。

這不是半仙是啥呢...

莫非他和老李暗中商量好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皇后娘娘知人善任，保全了無數賢能之士的身家性命。”

林子謙搖頭晃腦，卻沒注意到長孫皇后的臉已經僵硬的發黑。

這番話讓林子謙說的，好像這根本不足為奇，又好像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哼，有膽子出來指摘皇后，都是想早點見閻王爺了，離開了長孫皇后，他們一個個都得掉腦袋。”

“再說了，她的著作《女則》，通篇講述的都是身為一個妻子該當如何，作為一國之母又要怎樣替皇帝分憂解難，她要是想謀權，怎能寫出如此懇切的書。”

皇后聽到一半，就被茶水嗆的喘不上氣。

《女則》剛動筆沒幾個字呢，不過她確實有這個想法。

通過各種手段，不為人知的事也能被揭開面紗，可這還沒做過的事兒，還能預測？

《女則》尚且憋在嗓子眼呢。

本宮正在斟酌如何落筆，你就預料成了著作？

“賢婿，整個大唐都找不出第二個有你這般才能的謀士，老李是個重用賢能的明主，你若是見上一見，勢必成為人中龍鳳，從此一騎絕塵。”

皇后小心翼翼的引誘道。

擁有如此頭腦的年輕人，她怎么說也得替夫君張羅著，若是落入敵人手里，那就不好說了。

打個比方，他能隨口說出用救濟的米面，當做修水庫的工錢，已是開了天眼。

皇后哪里曉得，林子謙也就是對歷史這門學科略知一二，套用了經濟危機時期，隔壁國家一位前輩的方法。

“算了吧，仕途豈是我等能踏上的路子？魏文帝當初為了拉攏士族勢力，不惜采納九品中正制，自此，朝堂上成了達官顯貴的天下，哪里有賤民說話的份？我可不想自討苦吃。”

林子謙明白現下還沒到關鍵時刻，李世民當不了他的千里馬，光是九品中正制就能難死他。

李世民這個皇帝當的憋屈，就歸功于九品中正制，五姓七族勢力權傾朝野，無論帝王如何更迭，朝代怎樣變更，他們的權利始終無法瓦解。

長孫皇后在心里認同了這點，林子謙句句扎心。

夫妻倆早就想集權，苦于五姓七族勢力覆蓋太廣。

魏文帝采納的九品中正制，延續到了今日，大大的削弱了帝王的權利，這朝堂上到底不是李世民一張嘴說的算。

如此通透豁達的謀士，卻要屈居于山水田園之間，大材小用！。

眼看太陽西沉，長孫皇后悠悠開口：“不知不覺都聊到了這個時候，女兒被你照顧的很好，我很滿意。等過幾天我再讓你岳父過來，好好和你見面談一談。”

“是，岳母大人。”

......

半日后，長安城，太和殿。

“陛下，月卿找到了，她治理莊園很有一套，給咱們找的女婿也是治國安邦的人才。”

見老李如此吃驚，長孫皇后將林家莊的事情說了一遍。

洪澇屯糧，地龍翻身，這些事情都令老李無比震驚。

李世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緩過勁頭，嘆道：

“上蒼有眼，派遣這么個下婿助朕治國安邦平天下，從此大唐必然要風調雨順，多虧皇后出門巡查，朕甚喜，稍加片刻便擬旨召他進宮。”

皇后卻慢條斯理道：“皇上，臣妾也是這么想的，可女婿說了，大唐在延續魏文帝的九品中正制，他身份低微，只怕來了也會被大臣們擠下臺去。”

話音落下，李世民頹然坐倒。

林子謙說的沒有錯，哪怕他有心扶持，也無力保全。

現在的朝堂上，依舊是隋朝的原班人馬，說的難聽點，皇帝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建議全要靠他們提出，皇帝只負責從中挑選，這和傀儡又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