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情 肆
- 春花秋月應猶在
- 庭中無奇樹
- 5371字
- 2021-08-01 01:20:45
一號洞口的宇文殊三人坐在飛行符上來到了一座大門前,那座大門呈現生銹的綠色,看來與外界空氣有過混合,門前是一塊很寬很大的平地,兩只石獅子安靜的坐在門前,似乎閉著眼養著神。
宇文殊看著徐光祥鮮血染紅的衣服,噗呲一笑:“你們知道我最好奇的是什么嗎?”
徐光祥的眼神轉向他,問:“什么?”
“是那些變成尸塊的尸體為什么還會有血。”
郝曉輝聽后也噗呲的笑出聲,只有徐光祥的臉上一臉的無語
“你們說這門后面會是什么?”
“邪鬼?尸塊?出口?”
徐光祥聽到尸塊后立馬躲到宇文殊身后,兩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師父,你們先走,我殿后。”
宇文殊示意郝曉輝前去推門,一人一扇門兩人用力一推,高出他們五六倍的大鐵門緩緩展開,發出“咕咕咕”的響聲。
門半展開后,映入眼簾的還是一如既往的黑,宇文殊把手里燃燒的引火符扔了出去,六只眼睛看到一尊騎兵雕像。那騎兵的馬高抬前蹄,坐在上面的人手里拿著一把長槍,槍尖對著宇文殊他們,拿著長槍的士兵著輕甲,眼神犀利,像把刀,直指進入墓穴的人。
雕像沒有上顏色,但這雕像就好像上了顏色一樣,美妙絕倫。
三人慢慢跨過鐵門的門檻,那張火符在地面上燃燒著,但只照亮了半個大廳。宇文殊點起另一張符,往黑暗處一扔,終于看清,這雕像后,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懸崖邊上懸掛著一排排的棺材,那些棺材環繞懸崖而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洞口。
二號洞里的麻煩有些大,他們來到了埋人坑。
坑內有些反復游蕩的的邪鬼,感覺到光亮后都不要命似的撲過來,師徒三人列陣抵御邪鬼。一張張的符咒甩出,沒用多久時間便把坑里的邪鬼全部擊殺,三人馬上開始在坑里個個方位貼上驅邪符,當貼完所有該貼的符咒后,轉機出現了,又是那個男人!
男人這次沒用鐵劍,而轉手撕下一張符箓,那符箓顏色開始從黃色變成了黑色,上面用朱砂寫的字也被修改變成了白色,徒弟二人架起劍護在老道人前,男人無視兩把桃木劍,直接用手把兩把劍劈斷,符箓直直朝老人貼去,老人一轉身,手肘頂住男人的胳膊,男人把手收回,又朝著老人,老人腳尖用力,一個后空翻躲過,接著兩只手卡住,老道士手腕用力一扭,男人的手腕發出“咔嚓”一聲,這一聲三人聽得清清楚楚,可那男人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順著老頭的力順時針轉手碗,接著人也360度騰空轉了一圈,以一種完全反物理的姿勢掙脫。同時,手也扭了回來。
三人從沒見過這樣的,呆在了原地,男人趁老人分神時又沖了過來,眼看就要貼上符咒,那個年齡大一點的徒弟用背部接住那一掌,黑符貼上后,男人先是定在原地看著,看著徒弟燃燒然后變成灰燼后才滿意的離開,似乎也是第一次使用。
老人驚呆了下巴,手捧著帶有余溫的徒弟的骨灰,眼睛瞪得老大,但就是說不出話,另一個徒弟看到后,抹了抹眼角的淚。
三號洞兩人飛行了許久的時間,除了一些偶爾出現的幾只邪鬼外,一路無阻的飛出大門,來到地面。
與白璃回合后,白璃遞給她一把長劍,扔下侯薇薇,白瀾帶著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天兵離開,前往一號洞尋找宇文殊。
與此同時一號洞,…
“師父,這會不會掉下去啊?”
“應該不會吧。”三人走在類似樓梯的棺材上,他們已經走了快半個小時了,都沒走到洞低,而那張被宇文殊扔下去的符咒則消失在洞低,似乎很深,似乎只是一層厚厚的霧。
白瀾帶著天兵穿過了洞口,進入大廳后,依然是被那尊雕像所驚艷。十幾個人走到懸崖邊,白瀾往下喊了一聲,三人聽到從上傳來的回聲,都高興得像得了糖的孩子,也在高呼:“我在這,我在這。”
但代價就是從洞低飛出了很多的魚,像飛魚但又不是飛魚,會飛的魚但它不是飛魚,不是幾只而是一群。一大群,蹦到三人這層的棺材板上,在棺材板上蹦噠,還帶著血。但不是它們的血,而是從底下帶上來的血。
接著一條長五六米的巨型飛魚展翅而起,它用力煽動翅膀,巨大的氣流把三人死死地壓在棺材板上,當它飛起至宇文殊這層時,巨大的腐臭味撲鼻而來,讓人不得呼吸,之后,那巨型飛魚一個轉身,朝下快速落去,幾秒鐘后便聽到了一身撞擊水面的巨響,宇文殊反手抓住棺材底的石槽,另一只手抓住棺材板,然后一躍而下把棺材板掀開,再用力翻進棺材,又把郝曉輝和徐光祥一起拉進來,在血水沖天即將落入棺材時,宇文殊把卡在石槽中的棺材板拉上來蓋住…
“這是誰的手?”
“我的。”
“那我現在抓的呢?”
沒有人回答…
“那我抓了個什么…啊!”在徐光祥提出疑問的那一刻,宇文殊點燃了引火符,郝曉輝抓住宇文殊,宇文殊抓著徐光祥,徐光祥抓著棺材里的尸體。
尸體沒有發臭,而是保存完好,這是具女尸,細膩的胭脂涂在細膩的臉上,看上去就像在沉睡。女子身著唐朝抹胸裙,袒露的胸口白的讓人不可直視。幾人定下心來,在這個不大的棺材里挪了挪屁股后,開始研究起女尸來。
“我們前面看到的是漢代的戰艦,為什么這個事唐朝的女尸?”
“你怎么知道是唐朝的?”
“唐朝風氣開放,女子以豐滿唯美,貴族女子常在特殊場合會穿這種袒胸裙,再看發髻,是中晚唐的鬧掃妝髻,這女子生前一定風光無限。”
“那怎么會在這?”
“也許是連人帶棺一起搬過來了吧。”
“偷尸體?”
“尸體都偷,簡直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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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下去,找到宇文殊,然后上來稟報。”
“是!”
幾名天兵一躍而下,不久便不見蹤影。
當一名天兵返回大廳后,白瀾御劍跟著那名天兵,幾名天兵也御劍跟著,不會御劍的則用輕功沿石壁而下。
“白瀾?你怎么也下來了?侯薇薇呢?”
“我們一路什么都沒遇見,很順暢的返回地面了。對了....”她從一名天兵手里接過三件干凈的衣服:“你們一人一件,宇文這是你的。”
當宇文殊接過衣物后,先是一愣,然后開口詢問:“白瀾你有心了,這衣服你去哪拿的?”
“你別管,沒偷沒搶,反正正當渠道。他們的是從其他地方借的,對了別搞臟了,還要還回去的。”
徐光祥和郝曉輝四目相覷,但又不敢違抗,便默默接了下來,脫下原先帶有血跡的衣服,再用天兵帶來的水洗凈后,套上白瀾給的衣服,頓時舒服極了。
“還挺合身。”宇文殊道。
“那肯定了,我相公的身材和你差不多。”白瀾道。
宇文殊一愣,道:“你結婚了?你不是才比我小幾個月嘛。”
白瀾眼睛飄向別處,不做回答。
吃過干糧后,宇文殊問其中一名天兵說:“你知道方才飛起來的那是什么嗎?”
“我不知,但因該是鬼界的東西。”
“鬼界?那還是要請幫手了。”說罷,拿出招邪符,默念咒語后,還是之前那兩個中的其中一個,他跳下來時,整個棺材都晃了晃。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他笑著對那陰兵說。
那陰兵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說:“是,大人有喚,不敢不從。大人,這次的任務是什么?”
“我想你幫我想想,有一種魚,會飛,生活在血里,全身散發腐臭味,大的有五六米,小的有十幾厘米。這是什么魚?或者說是不是怪?”
陰兵仔細地想了想,道:“大人,那不是魚,是一種鳥,俗名叫魚鳥,喜歡泡在血里,它們通常以血肉為食,吸食血中精華,它們也不是怪,是鬼界的動物,就像凡界的飛魚一樣,只是它能長很大,五六米其實算小的了,在忘川河有很多比這大十幾倍的,您剛才說有十幾厘米的,從未見過,但能在這遇見,那證明已經到鬼界了。”
“我們在鬼界?我死了?”郝曉輝一臉懵懂。
“你沒有死,鬼界就像你們凡界一樣,只不過鬼界的人生活在地下。”那名陰兵笑著,盡著地主之誼,高興的講著最讓人難以理解的鬼界。
“這下面是什么你知道嗎?”宇文殊道。
“既然有魚鳥,就證明下面是血河咯。不過大人怎么來此?”
“我們按著你給的怨氣程度進來的,你為什么會覺得這怨氣最重呢?”宇文殊道。
“回大人,之前檢測時,這里的怨氣程度很重,而且我當初懷疑南宮敏晨來過,不然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
“如果他來過,那他現在在哪?”正當眾人疑惑之際。那名陌生男子再一次襲來,這一次,男子手里拿著一張黑色的符咒。
“他的符咒!怎么是黑色的。”宇文殊來不及思考,一個箭步沖上去,拳頭直擊男子胸口,男子也不甘示弱,躲過以后又向他打來,宇文殊一張引火符迅速抽出,與男子的符箓相撞。
“砰!”一聲巨響,兩人拉開距離。
宇文殊看著自己與男子相碰的手,那引火符的作用竟被直接抵消,他的符咒根本沒有燃爆,爆炸的,是那男子手中黑色的符咒。
來不及反應,男子又殺氣滿滿的沖過來,天兵見狀,擺好陣形,與男人纏斗起來,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天帝專屬護衛也不能制服男子,依然在纏斗,那陰兵見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打得天昏地暗,干脆也上去加入天兵陣營。宇文殊做好恢復后,二話不說拔出白瀾腰間的佩劍,白瀾一臉懵,但也默認了他的行為。
在宇文殊接近戰斗的那一刻,男子將周圍的陰兵天兵震開,有幾名天兵立馬掉進血河里。那經歷了萬次踩踏的棺材終于承受不住了,連著石槽也落入血河。而站在上面的男子反應極快的避開那棺材的下落。
“大...大人,他是鬼神!”陰兵驚慌失措的在地上連滾帶爬爬到宇文殊腳邊。
“鬼神?他是南宮敏晨?我記得他不長這樣啊。”“是啊,我記得他原來長得挺好看的。”“怎么變成這樣了?”幾名曾經參加過大圍剿的老兵討論起來。
“是你們說的這樣嗎?”南宮敏晨將表皮脫下,表皮化作粉末飄散空中,露出了他的真身。
“鬼神!真的是他!”
“鬼神?前一口還南宮敏晨的叫,后一秒改口了?”他的臉色慘白,但嘴唇卻依然紅潤,看樣子,身前一定是一位美男子。但棕色的眸子里只有一個字——“冤”,“你就是十一式郎,宇文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宇文殊。
宇文殊舉起劍:“正是在下,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哈哈哈哈!真好笑,剛剛與我對決,你沒發現什么嗎?”他露出了瘆人的笑。
“我的符對你不起作用。”
“你發現啦!哎呀果然沒對不起十一式郎這個稱呼啊。”他拿出一把燒成了木炭的桃木劍,道,“你知道那三人現在怎么樣了嗎?都死了!都化成骨灰了!我拿他們的魂魄獻給坑里的冤死鬼了,怨氣更濃了!”
宇文殊真心覺得,這人很不要臉,但一聽到那師徒三人變成灰后還是很生氣,呵斥到:“他們當中還有老人!還有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你為什么要殺他們!”
“沒辦法,誰讓別人都說你比我強!你只是個普通人,憑什么三年時間三界最強,我十年關在十八層地獄里,十年!憑什么別人結了金丹,飛升成神,我結了金丹,三界要加大力度的抓捕我!現在天庭的那些人隨便拉一個都不一定能打過我,我憑什么不能飛升成神!”他的兩顆眸子里七分憤怒三分無奈。若是個不了解他的人,都多多少少對他有些同情,比如宇文殊。他只知道他被冤枉而死,其余的真不了解。
南宮竟“啪啪”的跪了下來,跪在宇文殊面前,宇文殊嚇了一跳,后退幾步,卻看到他充滿懺悔的眼神,屬實不知他要干什么。那幾名士兵和白瀾也都很震驚。白瀾上前悄悄地對他說:“小心點這個人,這人看不透。”
宇文殊皺緊眉頭想聽聽他接下來想說什么。
“宇文殊,哦不對,十一式郎,求求你,幫我和天界求個情吧,我死得太冤了,我被關的太久了,我好不容易出來的,求求你了各位大哥你們放我走吧,我保證以后不做亂害人了,真的真的,求求你們了。”他帶了點哭腔,宇文殊想到以前受到的不公待遇,輕聲道:“此話當真?”
此話一出,必有大事!
“宇文!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么嗎?”白瀾正要上前,就被宇文殊擋住,宇文殊給了他一個及其難品的眼神,不出所料她一臉茫然。果然南宮敏晨抓住機會迅速起身,一只手抓住宇文殊腳,往血河一翻,宇文殊被他帶了下去,南宮敏晨放開他,對著他微微一笑,這一笑宇文殊看出來了,是真摯的笑。但顧不了那么多,宇文殊把劍一反扣,墊在身下,使出全力的大喊:“白瀾,帶我上來!”
站在棺材邊的白瀾聽見宇文殊的呼喊,結合前面那怪異的眼神,馬上明白,給劍靈下達了死令:務必把他活著,完整的帶回來。
而在下落的南宮突然發現事情不妙,想要抓住宇文殊,但劍靈快速做出反應,往右規避,避開了南宮敏晨的手,南宮敏晨在手心變出一顆黑色的球,朝宇文殊射出,用最后的方式來拉宇文殊下水,劍靈也不是吃素的,快速向左上運動,那顆黑色的球撞上石頭后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就在要落水的時候,劍靈完成蓄力,朝白瀾飛去,而南宮敏晨卻直直落入血河中,接著在他落下的地方出現一個血盆大口,那只巨型魚鳥騰出水面,將南宮敏晨吞了進去。
劍靈馱著宇文殊返回白瀾的一側,在棺材板上懸浮,白瀾跑過去,拍拍他的臉,讓他滾下來。
天兵和那陰兵都圍了過來,都扶著他。問完他的情況后,又問了南宮敏晨的情況。
“他掉進水中,被魚鳥吃了。”
“若是這樣,他多半出不來了,那魚鳥本來就喜歡吃死尸,特別是怨氣重的尸體。或許那南宮敏晨真的被分解了。”
“只怕沒有那么簡單,他前面與我說的話,都是等拉我下去的那一刻,所以應該不會這么快死的。傳我命令,鬼界加大力度,搜尋河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句話是對陰兵說的,那陰兵不敢不從,就應下了,陰兵走前,宇文殊問了他的名字和職位。
“回大人,小的叫梁敖,在鬼界任....小兵。”這句話引起了眾人的嘲笑。
“你沒有官位嗎?”宇文殊問道。
“有,虛職而已。”
“這樣吧,以后你跟著我干,我給你一個官銜,就梁校尉吧,以后還需要你的幫助。”
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血河,說:“是大人,小的以后只聽大人調遣。”
十一式郎是鬼界給他的稱呼,閻王爺知道他的事跡后只說了六個字:“若有令,只照做。”
也難怪沒人反駁他招收陰兵做門客。
“對了,天兵有去壓埋人坑的怨氣嗎。”宇文殊轉過話題。
“去了,已經解決了,整個墓穴都已經清除怨氣。”天兵微微弓腰。
“上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覺。”他坐在懸浮的劍上不肯下來,任白瀾怎么拉就是不下來。
白瀾道:“這是我相公給的劍,要是被他看到了,可不得說些什么。”
“你連手都讓我碰了你還怕他說啥?”
白瀾嘆了口氣,拿他沒辦法,便讓劍繼續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