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情 叁
- 春花秋月應猶在
- 庭中無奇樹
- 4290字
- 2021-07-31 00:41:57
“這些邪鬼,怨氣越來越重了,看來,離入口不遠了。”幾人來到教學樓的一個小角落,這里有扇門,門口上了大鎖,只能撬開。
“我來試試吧。”老人拿起一塊石頭,舉過頭頂就往下砸去,舉起來的時候還搖搖欲墜,眾人都很擔心,都在讓老人小心點別閃著腰,可老人卻非常的自信,用力一甩,石頭重重的砸在門上,砸出了一個口子,但石頭落地的聲音很奇怪。
宇文殊從口子望過去,除了黑就只剩黑了。
“拿手電了嗎?”
“不對啊師父,邪鬼是從洞里出來的,那為什么還上了鎖?難道不是這?”
“可能有很多個洞口吧,不過那個洞口危險些,但我敢肯定這也是個洞口。”
“為什么這么認為?”老人擦擦手。
“里面的陰氣很重,而且,后面有東西堵住了。”宇文殊平靜的回答著。
“你怎么知道堵住了?”
“剛剛爺爺砸進去的那塊石頭,落在地上的聲音是悶的,而若是撞擊在地面上,聲音應該是重的,所以很有可能,石頭撞到了什么東西。”
“后面可能是個人?”徐光祥剛想推門驗證。門在一瞬間爆開,里面的尸塊涌了出來,殘肢斷臂,血腥味彌散開來令人作嘔。
最倒霉的徐光祥被尸塊蓋住,挖出來后整個人都在抽搐,白色的校服被染成了紅色。
再看洞口,燈亮起來了,隧道里全是血跡,和尸塊。白瀾經不起這么耗,也吐了出來。宇文殊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就當看殺豬好了。”
她一臉的不敢相信:“這你也能比喻?”
“這些尸塊,都是邪鬼的,看來有人先行一步,在我們之前把這些東西解決了。”老人招呼著學徒,走了進去,惡勢力組合緊隨其后。
隧道很窄,沒走幾步就下坡,坡度很大,人有些站不穩。需要扶著兩旁的繩索才能下,否則一個失誤不知道摔下去會出現什么情況。
“啊瀾,你聽說過有什么東西能夠把尸體弄成那樣嗎?”
“你啊。”
“……那也不可能是我啊,再想想。”
她想了想:“有了,南宮敏晨。”
“那是誰?”
“就是那個三界通緝的冤死鬼,據說法力僅次于你,兇殘程度煞?甲以上。”
“煞?甲已經是最高了的,怎么還有?”
“這畢竟只是你的標準,按照三界通用的劃分,他已經不能當做鬼了,他已經有了完整的意識,而且還結出了金丹,史無前例。”
“邪鬼還能結金丹?聞所未聞。”
“那南宮敏晨我有幸見過一次,十幾年前三界聯合圍剿他,我是凡界的代表之一。”老頭把話插了進來,“那時的他還沒有金丹,只是靠怨氣,靠修為,普通符咒對他更本不起作用。我們是一百個凡人,一百個神仙,一百名陰兵法力加持一張鎮邪符才把他制服,后來據說關到了地獄十八層。之后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出來了,現在應該在凡界。”白瀾說。
“什么?出來了,為什么放他出來?”
“沒想到他會突然爆發,把一路的陰兵全殺了。”
“這次天界派了一個軍來抓他,估計又是不得而歸。”
沉默了很久,也走了很久,終于來到一塊平地前,但周圍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好消息就是尸體變得少了,地下也不會有粘粘的感覺了。
宇文殊拿出一張引火符,用劍指夾住,然后給手指注入法力,聚精會神,接著符箓燃起熊熊烈火,卻只在符頭燃燒。火光一亮,眾人看清,有許許多多像他們腳下的平臺,而中間是一片冒著幽幽藍光的湖泊,湖泊上有一條船,這艘船的長相很像漢代時期的戰艦,在戰艦甲板上放著一塊大棺。
“這火真的亮唉,師父什么時候教我們啊。”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符咒,野路子。”老頭看著宇文殊手里的符咒,“野路子能有什么獨門秘籍,拿出來瞧瞧吧。”
宇文殊二話不說,符咒一甩,那符拖著火光飛到棺材板上,然后宇文殊遠處操控,說了句:“開!”
“你這野路子,這豈是你說開就…”
棺材板連帶那張符飛了起來,落到了水里,火光一滅,周圍又陰暗下來,宇文殊再次點起符火,眾人仔細往棺材里看,什么都沒有!連具尸體都沒有!
“怎么會,怎么是空棺。”宇文殊來不及疑惑,拿出召邪符,念了咒語,那符咒的字發出了光,在人群中一閃一閃,過了幾秒便熄滅了。
“怎么會…”他小聲說到,這時,那兩個小學徒開始嘲笑起來。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果然關鍵時刻掉鏈子,哈哈哈。”
“閉嘴!有本事你們來啊。”白瀾手緊緊握著桃木劍,指著他們,老人見狀,又捋了捋胡子,冷冷的道:“年輕人脾氣不要太暴躁,特別是技不如人的時候。”說是對著白瀾說,實際上眼睛從沒離開宇文殊。
“看來這沒有邪鬼經過,證明了這是安全的,那接下來我們去找埋人坑吧,壓制怨氣就可以上去了。”宇文殊把白瀾的劍拿過來,在白瀾耳邊悄悄問了句:“那南宮會使用替身嗎?”
“連我這種修為的都會你說他會不會。”
“好吧,那如果是這樣,召邪符可就檢測不出來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可能離他很近,他或許也剛離開。”
“是。”
眾人聽后有些慌張,知道南宮敏晨是什么樣的角色。如果他真的在這,如果他真的想殺人,這幾個人是保不住的,是必死的。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他們開始驚慌失色。
“不要怕,他應該離我們很遠。”
“為什么?”
“血跡已經干了,就證明這些東西被分尸了很久了。”
正當幾人疑惑,一個蒙面男人舉著一把生銹的鐵劍朝老人刺去。老人反應很快,也舉起桃木劍擋住,但那人力氣超乎尋常的大,直接把劍攔腰截斷,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就在劍尖刺入脖子的那一刻,宇文殊一張引火符飛過去,符咒在空中燃燒,那男人上了當,一樣用劍劈去,那火在空中燃爆,直接燒向男人臉頰,宇文殊抓住機會,另一張引火符向男人上衣飛去,男人衣服瞬間開始燃燒,見狀,縱身一躍跳入水中,幽幽藍光把他瞬間吞噬,看不見人影。
“爺爺沒事吧。”宇文殊蹲下身,拿著被截斷的殘劍,“這力氣很大啊,直接切了。這么平滑。”
“那人是不是南宮敏晨啊。”有人問道。
“應該不是,他怕火,但是鬼神是不怕火的。”白瀾解釋到。此鬼神非彼鬼神,這里的鬼神是世人給結了金丹后的南宮敏晨起的稱號。
“宇文,你覺得呢?”白瀾又問宇文殊。
“我不知,但應該不是。”
“那還好辦,我馬上詢問天界,天兵什么時候到。”
幾人不能坐在原地干等,一人提出回到上面去找另一個能直接進入埋人坑的口。還有的提出分頭行動,最后在地面會合。更有甚者提出跳進水里,尋找線索,但這個提議很快被大家否決。
“我覺得,還是分頭行動好了,爺爺和學徒一組,我和我倆徒弟一組,啊瀾和薇薇一組,各位的意見?”
先是沉默,然后出現了贊同的聲音。只是爺爺提出了疑問:“這么多路我們如何選擇?”
“對啊,我們才三隊,這里起碼有十幾條路。”
宇文殊嘿嘿嘿一笑:“這就得用召邪符的另一個功能了。”
說完,他拿出兩張召邪符,然后飛到空中,默念到“此符召鬼將,抓鬼除邪祟。敢有不服者,下地告陰狀。急急如律令!”當咒語念完后,從符咒中跳下兩名著黑色重甲的陰兵,手里都拿著兵器,見到宇文殊后,行了個禮,宇文殊下達了命令:“快速找到三條怨氣最重的路!”
“是!”說罷,陰兵先是四處看了看,然后猛的朝洞口飛去,過了五六分鐘,十幾個洞口均被標記上怨氣程度。
宇文殊為感謝他們,給了他們一人一張鎮邪符,還說:“效率很高,下次還找你們幫忙。”
給符是為了給他們用來抓鬼,以作答謝。鎮邪符對陰兵不起作用,只有尸變,或因怨氣而報復害人的鬼才會起作用。
兩個陰兵作揖后,拿著十一式郎的符咒,高高興興的跳回了召邪符,當陰兵進入后,符箓燃燒了起來,表示此符已作廢。
“各位,陰兵大人已經標記出怨氣程度,顏色越深怨氣越重,你們自己選擇吧。”他指著黑乎乎的洞口,這種顏色的洞口代表著最強。有些洞口卻是灰色的,證明沒有邪鬼。
這少年的修為不簡單啊,竟然能召動陰兵。老人想到,他那深邃蒼老的眼神里三分看透世界,七分不可置信。
“既然都有最重的了,為什么我們還要再去分路啊?”徐光祥問到。
“哇,你真是個大聰明,我都給忘了,行吧,我們一起。”他尷尬的笑著緩解氣氛。
“且慢,那南宮有沒有可能做到隱藏怨氣?或者修改怨氣強度?”老人問道。
“沒可能,南宮沒有宇文殊厲害,宇文殊都不行他怎么行?”白瀾驕傲的說,這一刻,她就像個小嬌妻在外人面前幫著宇文殊說話。
當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宇文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反駁到:“還是有可能的畢竟他自身有怨氣,而我是人,做不到,但他可以,而且很容易。”
“那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但我們怎么知道他修改或隱藏的怨氣有多少?或許是最后一個,或許根本就沒修改。”
“我覺得他沒修改,因為我們一路上都沒遇到障礙,除了那個男的,我總感覺南宮在引導我們,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害我們,他只想幫我們呢?”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郝曉輝開口了。
“對啊,我們下來的時候,他搶先一步殺了道上的邪鬼,而且還用麻袋把尸塊裝好不讓血流出來。”
“這就是我一直疑惑的理由,他或許,真的在幫我們?對他有什么好處?”
“先別管那么多了吧,趕緊出去吧,總感覺背后陰森森的。”侯薇薇擦擦手臂,轉過頭,屬實被嚇一跳,邪鬼們開始從個個口跑了出來,跳上了他們的平臺。邪鬼身上除了破爛的衣服,拿著兵器,還有一些騎著骷髏馬的騎兵,甚至是穿著華麗的邪鬼。
“怎么回事!”
“別慌,列陣!”老道人指揮兩名學徒,他們一左一右排開,三人坐著同樣的動作:先是把劍倒放,用手指夾住,然后另一只手在劍前筆劃,最后拿出水瓶,含一口水,用嘴均勻的噴灑在劍上。緊接著,他們又比劃幾個動作,就把劍一飛,竟用意念操控!一把劍在人群外圍快速旋轉,另兩把劍在邪鬼中來回穿梭,打的邪鬼丟盔棄甲。
宇文殊默默的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白瀾見狀,也坐了下來,與宇文殊相對,他們正在通法力,以來形成更強大的法陣。
人群周圍開始出現一群群的光環,還在逐漸闊大,接著沖向邪鬼,那些邪鬼撞在光環上,光環似乎立起了一道屏障,阻擋邪鬼前進的腳步。
邪鬼們被光環推著走,這一幕驚呆了道教師徒三人。邪鬼越來越多,幾乎在光圈周圍形成一座由尸體組成的人墻,到最后,這些尸體不是被推下水,就是被擠扁在墻上。光圈達到最大范圍,把整座地宮蓋住,然后突然快速收縮,接著又快速膨脹,把凹凸不平的墻面瞬間壓成了平面,而且沒有掉落一點碎石子,可見光環力量之大。光環膨脹到最大范圍后,又是急劇收縮,在最后變成了一環光圈,消散在石頭中。
“事不宜遲,兵分三路,我走怨氣最強的,道長走三道中最弱的,白瀾…”
“嗯。”
“各位,邪鬼都是從沒有標記或怨氣低的洞口出來,只有三條洞口沒有出來,而這三條洞口就是陰兵標記出的三條怨氣最重的路,一條是埋人坑,一條是南宮走過的,當然,他或許也去了埋人坑,排除這種可能之后,最后一條則是通往其它我們不值道的地方。事不宜遲,注意安全,我們地面會合。”
說罷,宇文殊掏出三張符,然后拉伸,讓它變大,竟真的像橡皮泥一樣給他拉長,直到和一張毛毯一樣的大小,他給了他的徒弟一人一張,自己一張,坐上大符往洞口飛去。
老道士見狀,把劍一拋,然后跳上,御著劍飛行,兩名學徒緊隨其后,白瀾瀾讓侯薇薇抓緊自己,把劍往水里一扔,接著也往水里跳,但劍接住了他們,也朝洞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