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段時間，彼得也從辦公室里走出，關門離開。

屋內，科爾森把電腦顯示器轉回之前的朝向，隨后自己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把手放在了額頭上，緩緩揉起了太陽穴。

顯示屏上，弗瑞問道：“怎么，看你這樣子就像是執行了一場B級以上的任務一樣，有這么心累嗎？”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要不你來現場試試？”科爾森苦笑著道。

“請你搞清楚一點，我才是和他談條件的那個人懂嗎？”

“但你隔著一塊屏幕呢，要不要來現場感受一下那個家伙動怒的壓迫感？”科爾森反擊，“而且站出來充當和事佬的是我好不好！”

“對對對。”弗瑞敷衍著，趁機轉移了話題，“對于那個家伙，你怎么看？”

科爾森放下了手，略作思考，正色道：“我認為可以依照A計劃行事。就像他說的那樣，合作的基礎就依賴于雙方的信任。”

弗瑞點了點頭，隨后又吩咐了些什么，才掐斷視頻對話。

……

曼哈頓羅斯福島，艾迪在等了兩個小時以后，終于等到了生命科學院的大佬同意采訪。這證明了他這兩天來的不懈努力是值得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在助理人員的引導下，他被帶到了采訪對象面前。

對方是一個看上去友善、儒雅的中年男人，名叫艾里·巴特爾。他在科學院內擔任副院長一職，已經可以算是高層人士了。

這也是艾迪哪怕花上兩天的時間，也要堅持對他采訪的重要原因之一。后者的職務勢必會讓他對院內的大部分研究項目，以及整體的發展規劃十分清楚——如果只是個普通員工，一問三不知的話，那么就沒有什么采訪的必要了。

只不過，采訪的難度也不可相提并論。艾里既然高掛副院長一職，想必也是個職場上的老油條，那么想從他的口中套出相關情報肯定會很困難，甚至有可能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艾迪愿意賭。風險越大，機遇也就越大。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您好巴特爾先生，我是《號角日報》的記者艾迪·布洛克，十分感謝您能接受我的采訪。”艾迪伸出手，神情十分殷切。

后者平淡地和他握了握手，但沒有說話。

艾迪拿出準備好的問題冊，同時掏出了記錄用的錄音筆，開口問道：“最近科學院正在面向全社會選拔疫苗的志愿者，請問您能否透露一些關于該疫苗產品的消息？比如它是用來預防什么的？”

艾里淡淡道：“此事涉及機密，不方便透露。等到疫苗真正沒問題的那一刻，公眾自然會知曉。”

“好的……”艾迪悻悻地換話題。

口風還挺緊的。只能說真不愧是能當副院長的人。

他繼續道：“關于志愿者的選拔，好多人都注意到，科學院的標準似乎與平常醫療科研機構選拔的標準不太相同。這具體表現在體質測試的結果，有不少通過了測試的人對于自己并未被選上的結果表示不能理解。”

“所以請問科學院的選拔標準具體是什么？或者說比起體質因素，您更看重其他的哪種因素？”

艾里輕笑了一下：“我想，這應該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前提是只要你做了詳細的調研。”

“這次前來應招進行測試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我們所需要的志愿者人數。我們很感謝大家的熱情，只是疫苗試驗也是屬于風險項目。作為負責任的科研機構，我們自然需要慎之又慎。”

艾迪立刻接過話頭：“可是，據我的調查，未被選中的志愿者貌似家境都屬于中產以上請問這是否也屬于您所說的‘負責任’范疇？還是說，這只是科學院為了控制風險成本而主動做出的措施？”

此話一出，艾里頓時皺了皺眉頭。這是他自采訪開始以來，頭一次出現面部表情變化。

艾迪問的問題已經隱隱蘊含了鋒芒。公眾安全一直是一個比較敏感的社會話題。他提到的點如果真的被有心人利用，難保不會在社會面上掀起波瀾。到時候，光是公關這一個方面就有的忙活了。

因此，對于這種問題的最好應對方式就是否認三連：

我不是。

我沒有。

你別瞎說。

“這一點純屬巧合。我們在選志愿者時，從未將家庭條件列入參考標準。正如我之前說到過的，我們是一個負責任的科研機構，不會把生命視作兒戲。好了，如果你還要問這件事先關的內容的話，就恕我難以奉陪了。”

“不會的先生，咱們換個話題。”艾迪連忙道，“接下來我想問問您關于去年‘探索者二號’成功回收的相關信息。”

艾里面色不變，只是雙眼不易察覺地微微瞇了瞇。

“據我所知，探索者系列是科學院的長期太空探索項目，在原計劃中是要進行至少五次發射的，每兩次中間間隔半年時間。事實上，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發射的時候，科學院都是穩穩按照計劃進行的。”

艾迪就像是在科學院里工作過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背景信息。盡管這些內容也都能在官網上查詢到，但這個熟練程度依舊讓艾里為之驚訝。

越看越覺得這個記者不對勁。

該不會是被奧氏集團派來的吧？

另一邊，艾迪已經開始了提問：“那么請問，為何距離回收二號已經過去快要一年的時間了，三號飛船的發射信息還遲遲不對外公布？是否因為第二次探測有了什么重大……”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艾里起身打斷了。

“不好意思布洛克先生，我接下來還有會議要開。恕我難以奉陪了。”

話音未喲，他已經邁開步子，同時讓助理攔住艾迪，自己大步離開。

“哎？哎哎！”艾迪一臉懵逼。

“布洛克先生，采訪已經結束了。請你離開。”助理客氣地說著，卻半推半拽地把艾迪“請”離。

艾里走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屋里。恰逢此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視頻通話。

上面顯示的姓名是：“克勞蒙德·勞倫斯。”

艾里的神情立刻一振，按下了接聽按鈕。

“會長，請問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