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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遇刺

我躲在角落,不敢作聲,也不敢動。

天黑得那樣漫長,天亮得也仿佛一生。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日頭,我估摸著我也染上那怪病了,估計我也沒兩天活了,我靠在墻上,抬頭望天,也不知道我會在這里坐多久,是不是久到身子都爛掉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城墻里的人從來不會看到角落里的人。

我這樣想。

“喂?你還好嗎?”

我感覺有人在搖我,頭疼欲裂,我扒開那只搖我的手,睜開眼去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極好看的臉,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他的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一樣,一雙眉眼生得極好,宛如墨畫,溫柔卻不失英氣,發(fā)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一身玉石白的錦緞長衫,他被我甩開了手也并不生氣,只是微微皺著眉頭,像是擔心地問我:“小姑娘你還好嗎?”

好不了,我快死了。

可我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嗓子干疼的厲害,只閉著眼睛能搖搖頭。

隨后他的聲音又飄進耳朵里,他說:“那我?guī)闳タ创蠓虬??你這樣在這里待著會出人命的。”

我心里自然是高興的,所以立刻睜開了眼睛,向他點了點頭,覺得不夠,又忍著疼道:“……謝……謝謝……”聲音實在太嘶啞,也不知他聽見了沒。

他竟然聽見了,笑了笑,道:“不客氣。快,將她扶到我車上去。”

后半句是向他身后的人說的,我只顧著看他,心里十二萬分的感激,任由他們將我如何捯飭,我都沒哼哧一聲,緣由是我實在太乏累了。

馬車一路飛馳著,卻驟然停下,我一個趔趄差點飛出車外,沒等我反應過來,阿弟緊接著一個翻身探進來半個身子,神色略顯慌張地道:“坐好別出來,有不速之客?!?

我趕緊爬起來抱著腿坐好,連車簾子也不敢掀開。

阿弟急匆匆地說完話就扭身出去了,走時帶緊了車門。我能感覺到他在圍繞著馬車和刀劍交手,車外一陣陣“刺啦”的聲音讓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不知道是誰重重地撞在了馬車上,嚇得我趕緊捂住嘴,噌的一聲跳了起來,然后被車頂狠狠地撞了一下腦袋。

我趕緊蹲下來,不敢再靠著車身坐著,害怕有人突然沖進來。

但外面的刀劍碰撞了許久,偶爾有人悶哼的聲音,卻再也沒有東西撞到過馬車,我一顆心稍稍跳得緩了一些。但緊接著,馬車沉了一下,我霎時整個人都僵了,馬車開始狂奔起來,我在車里緊緊拽著窗沿,車簾被極速掠過的風撩起,我眼角瞥了一眼窗外,是正在飛速向后倒退的灌木與樹林。而我只瞥了一眼,門簾外駕著車的人一聲不吭,我僅僅盯著車門,不敢開口。

約摸兩三柱香后,馬車漸漸停下來,車門被推開,我仍舊攀著窗沿,看著阿弟低著身子進來,然后靠著我坐下來,道:“會駕車嗎?”

我愣了一瞬,旋即搖頭,道:“你要是累了我們可以找個鎮(zhèn)子休息?!?

他卻不肯,回答說:“有人要取我的命,今日刺殺已經(jīng)暴露了,還會給我喘息的時機嗎?不能停,方才只是將他們一部分人殺了,眼下肯定會有更多的人躲在暗處,伺機而動,這里不能留,要盡快離開!”

我想問問他,為何會被人追殺,被什么人追殺,可他轉眼就要出去,好似要繼續(xù)趕車。他一起身,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后背有條長長的傷,正在滲著血,已經(jīng)打濕了一大片了。因他穿著黑衣,血流出來并不明顯,所以我沒能在他進來時發(fā)現(xiàn),可他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像是極力忍著什么,我卻也沒發(fā)現(xiàn)。

我大驚,起身拉住他,道:“你受傷了?為什么不早說?”

他不屑道:“和你說?然后嬌滴滴地向你撒嬌,看你坐在車里掉眼淚,然后被敵人追上亂刀砍死嗎?”

我氣憤極了,道:“你在胡鬧什么?!這么長的傷口,這時候我們應該找個醫(yī)館去上藥止血,你知不知道這樣流下去,你會失血過多死的!”

我按住他,讓他坐好,彎腰出去坐到阿弟原先的位置,拉起韁繩,道:“你教我?!?

我雖不會趕馬車,這樣趕鴨子上架的頭一遭,也是被逼無奈,就算不怕有敵人追上來,也得趕緊找個醫(yī)館給阿弟止血。

他乖乖地教我如何趕車,我聽得囫圇,反正拉著韁繩,能讓馬兒跑起來就算好的。

那馬果然不負我的重望,很是給臉的跑了起來,雖然不如阿弟那樣平穩(wěn)且快,但也是顛簸且不慢了。

日頭正酣時分,我終于駕著顛簸得快要散架的馬車找到了一個小鎮(zhèn),我看了一眼熟睡的阿弟,立刻轉身下車問到了最近的醫(yī)館,然后繼續(xù)顛簸著在大街上穿梭。

將阿弟弄出馬車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等到了醫(yī)館的榻上,他依舊沒醒。老大夫看了看睡得正熟的阿弟,嫻熟地給他處理了傷口上了藥,還問我,這是不是遇上山匪了,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這個說辭。倘若我說是被人刺殺,估計大夫能嚇得趕緊將我們趕出去了。

為了阿弟能順利痊愈,我決定就依老大夫所言,是山匪。

但是醫(yī)館看病不留人過夜,且白日里老大夫的診金與藥錢也還沒結,于是醫(yī)館打烊時,那掌柜的領著小徒弟來同我說道時,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看著榻上還高熱未退的阿弟,我差點當場跪下來哭了。

所幸老大夫是個極好極好的醫(yī)者,他嘆著氣道:“你若不嫌棄,就留你們在這兒過一夜,明日小郎君就應該能醒了,藥要按照老夫囑咐的給他吃,傷口換藥也要小心點,辛苦你了?!?

我當然不嫌棄,于是一邊點頭如搗蒜一般一邊道著謝。

這一夜可算沒把我閑著,阿弟因傷的是背,休息時得是趴著,而我要給他敷著毛巾這就不成了,于是只能拿手給他撐著,隔一會兒毛巾不涼了就得濯一遍。老大夫開的藥還得隔一個時辰喂一遍,可他這樣,一絲兒也喂不進去,我便費勁地將他側過來,頭枕在我腿上,給他一勺一勺地灌,也不知道灌進去多少,反正他領子上,我腿上都是藥。

他一會兒冷,一會兒又熱,一會兒又叫著疼,半夜里又哭了,嘴里咕嚕嚕地不知道喊著什么,我只好握著他的手,也不好拍他的背,就摸著他的腦袋,哄著他安靜點,可算把人好一番折騰。天快亮時,我兩個眼睛都拼命地打著架,看東西都不清楚了,他突然醒了,把手一抽,嚇了我一跳。

我一面看著他打量四周,一面摸摸自己,然后伸手去摸他的臉,他卻躲開了,道:“干什么!”

我就非要去摸,等摸到了,才開口道:“受傷了還傲氣個什么?你昨天差點燒死了!”

本來伺候了他一宿,剛剛消停會,被他這樣的樣子一氣,越發(fā)的沒有好脾氣了。

他聽了話才稍微溫和些,卻依舊是陰陽怪氣地道:“馬車趕得跟豬抬著狂奔一樣,能好才怪了。”

我來了氣,又羞愧又惱恨道:“要不是你招來那些人,我在那山里待的好好的,你也不必受這罪了!”

他橫了我一眼,我立時不敢再多說了,怕他又發(fā)起狂來,到時扯著傷口,再發(fā)燒再折騰我一宿我就要去見神明了。

好在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雖然惡狠狠地,但轉而又道:“若不是我,你此刻是不是已經(jīng)回京自投羅網(wǎng)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扯這事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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