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本就心急如焚,一心想著女兒這樣就是寒月所為,見她莫不關心站在門口,當即撲上前去。
“是你?你害了暖兒,還敢過來?”
寒月看著張牙舞爪的杜氏,一臉惶恐,卻又輕巧避開,讓她撲了個空。
“二娘,您在說什么呢?寒月聽說二姐出事了,特意過來看看!既然二娘覺得寒月礙事,那我離開便是。”
轉身之際還用水袖擦擦淚水。
“苓兒,二娘不待見咱們,那咱們回去吧!聽說二姐中的是去魂草,我在外半月,卻巧得了這解藥,如今看來也是無用,把它倒進水池罷!”
“是,小姐。”
苓兒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賊難受。小姐啊,您太腹黑了。
“等一下。”
杜氏半信半疑,最終還是一咬牙留住寒月離去的步伐。
“二娘還有什么吩咐?”
“你,你真有解藥?”
“二娘定能找到能人醫好二姐,寒月又何必獻丑!”
杜氏心里氣得快冒煙,又怕她真的有藥可以治好沐暖暖,當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好一臉陪笑拉著寒月。
“寒月啊,方才是二娘的不對,這不是心疼你二姐嘛!你別放在心上,咱們是一家人,要相親相愛才對不是?你看你二姐,痛成這樣了,再晚可就不妥了。有藥且先拿出來,等她好了,二娘定讓她親自過去給你道謝!”
“二娘折煞寒月了,一家人不必如此見外!方才見二姐房里的琉璃鏡,不知怎的,好像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此時不坑,何時才坑!
“寒月喜歡?只要你把藥給我,別說琉璃鏡,要什么二娘都答應你!”
杜氏臉都綠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不得不順著她說的做。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二娘派人隨我回去把藥拿回來吧!”
杜氏哪有敢不答應,嘴上笑呵呵地送走了寒月,待她的背影消失,回頭便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下一摔。
“這個賤人,不除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
紅玉拿著手絹給沐暖暖擦冷汗,實則怕杜氏又拿她出氣。
等杜氏的人把解藥拿走,苓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完才想起要擔心自家小姐。
“小姐,那藥能治好二小姐嗎?”
寒月淡定地喝了口茶。
“治不好我要她的鏡子做甚?”
“可是小姐明明不懂醫術。”
“你家小姐我是無師自通。”
“我家小姐臉皮子越來越厚了!哦,對了小姐,這鏡子放哪兒?哇,照得好清楚呢!小姐果然好眼光。”
看著自家小姐悠悠地看著她,趕緊識趣地轉移話題。
“你把這個拿去當了,拿著銀兩幫我買這些東西。”
拿筆寫了幾種藥材交給她。
她自己則悄悄溜進芙蓉居。
不虧是沐青云最寵愛的女兒,那樓閣建得別說有多精致了,單單地方就比她的夕云居大了好幾倍,更別說其他方面了。
左右看看,見左邊有個小荷塘,她邪魅一笑,走上前去。
水中映出人兒清晰的容貌,眉毛如柳,嘴角含笑,紫色蘿裙輕輕揚起,長發只一條發繩松松綁著,幾縷發絲迎著風中飄起。
寒月有那么一瞬間也被這沉魚落雁的容貌所迷惑,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認真看這副容貌。
她想起,曾經自己也是個愛美之人,前世她一直堅信,即使自己不愛裝扮,上官邑也是惜之,愛之;如今,她雖無白月華的嬌艷和嫵媚,卻也慵懶中透著靈動,讓人遠觀而不褻敢瀆。
倏地走廊轉出兩名丫鬟,急匆匆往沐暖暖的閨房走去。
寒月閃到假山后面,看著兩人垂頭喪氣地出來,走到假山前,開始聊天兒。
“三夫人真是可憐,想見老爺,還得派咱們過來請示一番!”
“可不是嘛!我們哪,只有奴才的命,哪像三夫人,普通家庭出身,還能得老爺青睞才有了今日。今日夫人心情不好,弄得咱們還被臭罵一頓。”
“趕緊走吧,別讓姨娘等急了!”
寒月從假山后出來,看她們的背影。
這三夫人聽著有點熟悉,不知道跟前主的關系如何。
前院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應是沐青云。
她拾了朵牡丹,放在鼻子輕輕聞了一下,慢慢走回夕云居。
看樣子苓兒還未回來,倒是棉兒,剛想推開她寢室的門。
“棉兒,我快餓死了,這午膳何時能吃得上?”
寒月撫這肚子,軟軟走著。
“啊,小姐!廚子已在煮,奴婢這就去端上來。”
用膳時,苓兒急忙跑回來了,神色有些驚慌。
“小姐,老,老爺……”
“他怎么了?”寒月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小姐!我經過大廳時,老爺在大發雷霆,好像說小姐的藥不管用,二小姐的病情更糟了。我一聽就趕緊回來稟告小姐,你說老爺會不會把咱們趕出去?”
“這不還沒派人過來叫我呢嗎?坐下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對付小人。”
哼,趕出去?恐怕沐青云還沒這個能耐。
苓兒哪還有心思吃飯,看著小姐的談定狀,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寒月夾了一塊肉放進她嘴里,苓兒剛想吞下,卻瞄到門外紅姑和另外四個侍女走著過來,當下嗆了一下。
“咳咳咳……小姐,紅姑……”
寒月回頭看了下,冷下臉。
“三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趟。”
“沒看到我在用膳嗎?吃完了再去。”
紅姑身后其中一個丫鬟諷刺地看著她。
“三小姐,老爺夫人還在等著呢!這飯可以回來再吃。”
寒月冷冷的盯著她,那丫鬟被看得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杜氏何時成了夫人了?頂多就算個姨娘!可別忘了,我才是府中嫡出。”
眾人分分低下頭,不敢再有異議。
雖說三小姐不受寵,可身份還是擺在那兒呢。
等了半個時辰,有位清秀的小姐帶著兩個丫鬟遠遠走來。
苓兒小聲對寒月道:“小姐,那走來的是四小姐,乃三姨娘所生。”
寒月眼里靈光一閃,當即放下筷子,看著昏昏欲睡的一眾人等。
“還等什么?走吧,你們等得,我那父親可等不得!”
這弦外之音使得先前說話的侍女臉色一陣鐵青,敢怒又不敢言。
眾人隨她出了夕云居,沐暖君恰巧走到院前,向她微微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