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難怪之前我和巫幽去迷石村的時候,那些村民都不認識我們。”星云了然道,“敢情是真換了一批人。”
“不對。”巫幽眉頭一鎖,道,“你剛才說,迷石把羋家人送往未來,而那個村子叫迷石村,這是巧合嗎?”
“她說現在迷石村的村民,就是當時以自身為祭的羋家人。”白月奇道,“也就是說,那些人死而復生了嗎?”
“這件事,你們先不要跟任何人說。”巫幽說道,“米璃把這些告訴我們,是出于信任,但是穿越時空還有死而復生這種事,如果傳了出去,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白月,你告訴她,讓她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這些了。”
“嗯。”
他們不知道,其實米璃還有很多事想告訴他們,比如說她的記憶封印已經解除,她知道白月和巫幽會再次進入月光游輪,已經之后的一些事。
只是那些事,無論如何她也無法轉達,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著她。
米璃知道,這股力量與月光游輪無關,而是來自具有糾正錯誤的能力的樹狀塔。
但是樹狀塔究竟是誰建造的呢,是什么時候開始存在的呢?這些問題的答案,誰也不知道。
巫族長不僅自己整理了一些資料給他們,還給他們開放了進出藏書室和資料室的權限。白月一大早起來,準備去碰碰運氣,看會不會有新的發現,沒想一進藏書室,卻見司夢已經在這里了。
“司族長,早。”白月說道。
“嗯。”司夢面無表情地回應道,“早。”
最初見到司夢的時候,白月以為她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但這幾天相處下來,發現其實并非如此。
說白了,她只是在人際關系方面沒什么天賦,不太會看場合說話,于是干脆少說少錯。
但拋開這一點不談,她的實力卻是司家最強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被選為這一任的接應人,因而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司家的族長。
白月私底下也好奇過司夢到底有多厲害,星云告訴他——即便是巫幽,也無法在現世和彼世來去自由。司夢能做到這一點,不僅僅是因為司家單獨被五賢者傳授了穿行的辦法,亦是基于她本人的能力。
“司族長有什么發現嗎?”白月問。
“沒有。”司夢回答。
“哦……”白月應了一聲。
好尷尬,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明明跟巫幽、星云都能自然而然地聊起天,和米璃、安若也能找到話題,但是和司夢就完全不知道該說啥。
藏書室現在只有他們倆,也只能各自翻著書——這樣也好,反正無話可說,不如干脆不說。
大概過了半小時,星云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一進門就說道:“你們倆不吃早飯嗎,走走走,不用這么拼命。”
說著,他跑去資料室,把巫幽也拉了出來。
飯桌上,巫幽忽然道:“我們今天回S市吧。”
“啊?這就回去了?”星云愣了一下,也是,他們都來南區好幾天了,白月和巫幽還得回去上學呢。
“你還有什么事要做的嗎?”巫幽問。
“那倒是沒有。”星云說道,“那接下來怎么辦?”
“我想親眼看看樹狀塔。”巫幽說道,“既然它能夠出現一次,就一定能出現第二次,普通的顯形符對它沒用,但是一定有其他辦法。”
對于這一點,司夢倒是不怎么贊成,但在反對之前,她想先聽聽巫幽的理由:“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這個。”巫幽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紙傘。
星云口中的豆漿差點噴出來,他趕緊捂住嘴,以防失態。
“這把傘……”司夢總覺得這東西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哪里有問題又說不上來,“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覺得,別的分支世界的我,和這個分支世界的我,算是同一個人嗎?”巫幽問。
“不算。”司夢說道,“只是氣質相似而已,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我也覺得不算。”白月說道,“從經歷到記憶完全不一樣,甚至可能性別都不一樣,只是在別的分支世界恰好有個人跟我很像而已。”
“那么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是同一個人嗎?”巫幽又問。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同一個人啊。”星云說道,“沒有過去的我,哪來現在的我。”
“那么,如果另外那個分支世界是在你出生之后出現的,那個你和現在的你有著一段同樣的過去,只是在某件事上出現了分歧,而產生分支。”巫幽說道,“那個你和這個你,是同一個人嗎?”
“啊……你這你來你去的,把我都你暈了。”星云捂著腦袋說道。
“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白月說道,“雖然未來有無數種可能,但是如果沒人回到過去,是不會產生分支的,而且……”
據他所知,時間樹的分枝上,都是光禿禿的。也許只有本源世界才能擁有分支世界。
“我以前也是這么想的。”巫幽說道,“但要是如此,怎么解釋這把傘呢。”
“這把傘到底是什么?”司夢問。
“這是另外一個分支世界的死去的我。”巫幽說道,“它曾經對我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如果其他分支世界的我和這個世界的我不算是同一個人,那么它的影響應該是微乎其微的。”
司夢想了想,說道:“這把傘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是因為背叛者,我暫時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把這把傘帶過來的,只是恰好因為這樣,這把傘到了我手上。”巫幽說道,“因為這種關聯,我可以知道關于這把傘的事,在他的世界里,樹狀塔是S市的地標。”
白月聞言猛地抬起了頭。
“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在我的印象里也是如此。”巫幽說道,“就好像我的記憶被篡改過一樣,現在所知道的才是假的。”
“奇怪,你這么一說,我總覺得好像確實如此。”星云說道,“我隱隱記得,我小時候還叫嚷著要去塔里玩,然后被我爸揍了一頓。”
司夢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難怪我總記得我小時候被我爸狠揍過,但他卻說從來沒打過我。”星云說道,“我又一直想不起他為什么打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記錯了。”